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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道出了众人不敢言的心声,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关景焕。
要不是他的一力主张,众人岂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意,最多是被训斥几句,最坏打算就是削爵而已。
哪里像现在,如同置身悬崖边上,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刑部顾尚书的心头连连叫苦,都怪他一时冲动,受了废太子的钱财。夺嫡这个漩涡,他怎么就一头卷了进去?
关景焕也失去了几日前的镇定,捻着胡须安抚众人,道:“莫急莫急……”
话还没说完,外面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一名他的贴身长随,只见他满面惊慌之色,道:“不好了!老爷。”
听到这句话,房中众人绷紧的弦猛然断裂,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关景焕不满地看了长随一眼,他也算是用久的老人了,怎么会在他议事的时候贸然闯进来,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面色一沉,正想发落他。但这名长随紧接下来的话,让他也失去了镇定。
“老爷!骁骑卫出兵包围了我们府上,从后面一个偏院里,起出了一大批武器。”长随的话,让众人俱都一惊。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结结巴巴道:“还有……还有一件龙袍和冠、冠冕。”
什么?!
众人霍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在关景焕的身上。他何时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瞒着众人。
关景焕胸口发痛,他抬起右手揉着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龙袍和冠冕,确实是之前废太子令他帮忙筹措的。但是,这要命的物事,他怎么会放在自己府中?
他又不是三岁小儿,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
晋南候率先发难,怒道:“关大人,你这是要把我们都拖下了水,还想拖我们当垫背?”
众人纷纷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不善。
关景焕连连挥手摇头,道:“老夫绝无此意!”当时废太子下了令,他秘密的做了,只不过是留着备用。
心头想着,万一哪一天会派上用场,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才慌慌张张。
而且,他自问这件事做得隐秘,悄悄在外面寻了地方藏好。怎么会这个时候,被骁骑卫在自己府上查抄出来,他也不知。
“龙袍,是不是你令人做的?”晋南候看着他,追问道。
这下子,问得关景焕张口结舌。因为确实是他下的令,无从辩解。
“好啊!”顾尚书猛的扑上前,伸手扼住他的喉咙,状若疯癫,喝骂道:“你个老匹夫!你害苦了我们。”
这个时候,顾尚书再也看不见斯文人的样子,比一旁的勋贵还要凶恶。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拉开,安平候道:“急什么!还要先问问清楚,才知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望着不住呛咳、喘着粗气的关景焕,安平候问道:“关大人,你还瞒着我们什么事情,赶紧都交代了吧。”
永乐伯面色愁苦,道:“恐怕,我们都没那个时间了。”
遭受了突然袭击的关景焕,扶着椅背哈哈笑了起来。
☆、第887章 代价(满15张月票加更)
“笑什么!”晋南候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跟前,揪起他的领口,怒目而视。
关景焕无视他的威胁,仍然大笑不止。
片刻后他才道:“我笑你们这帮鼠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下。”
他此时衣襟歪斜,发冠也散落在地。按说应该是狼狈不堪才是,但神色之间却充满了傲然之意。
扫了众人一圈,关景焕淡淡道:“成王败寇,诸位难道没听过这个道理?”
“既然失败了,我关某人就做好了全家陪葬的准备!”
这句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你这个疯子!”昌平候的拳头,率先落在了他的身上。紧跟着,众人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体各处。
关景焕也不反抗,只紧紧的护住头脸,仍由众人捶打。
这点身体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他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失败,政治抱负就止步于今日。这才是他心里的痛苦。
这种痛苦,你们这群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书房里群情汹涌,但很快就被打断。
“侯爷,骁骑卫来了!”
这句话如同巫咒一般,让众人手上的动作在瞬间停止。
顾尚书悻悻然收回拳头,脸色灰败。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如狼似虎的骁骑卫进入书房中,将废太子党一个不漏全部抓获。
武正翔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如粽子一般被绑出来的七八人,嘴角的笑意一闪而没。
布局好几日,总算到了收网的时候。
这几个人,是再坚定不过的废太子党。为了将他们入罪,他可算是费劲了心思。
既然在关景焕家里抄出了龙袍这等铁证,再将聚众议事的他们全部抓捕。这样,朝中自然不会有人会质疑皇上的决定。
在这样确凿的证据之下,与这些人交好的人家只会与他们切断关系。要知道,这可是谋逆大罪,绝不会有人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为他们求情。
庆隆帝想要为太子铺平道路,甚至不惜身后名声。他就只好做到尽善尽美,不要连累了皇上的一世英名。
对于庆隆帝,武正翔心头是愧疚的很。只要能周全庆隆帝的名声,什么事他都愿意去做。
那龙袍冠冕确实是关景焕所做,只是武正翔设法从他的府上抄出来,倒也不算刻意冤枉了他。
关景焕的不臣之心,庆隆帝早有察觉。铲除了这颗毒瘤,朝堂方能太平。
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的从他眼前走过,晋南候经过时,飞快的抬头,与武正翔交流了一个眼神。
武正翔朝他微微颔首,他便低垂着头缓步跟上。
……
关景焕谋反一案,震惊朝野。
庆隆帝降下雷霆之怒,关家满门抄斩,所有财物、产业充入内侍省。皇上仁慈,只诛杀关景焕一脉,不诛连其他族人。
在菜市口,关家老老少少一百多口人,血流成河。因为一个人的野心,付出了血的代价。
关景焕最后一个斩首,也不知道他看见家人一个个死去,心中也没有丝毫后悔?
关家有身契的下人奴仆,也属于有价值的财物。被内侍省挑拣一番,年轻力壮的充入掖庭效力,其余老幼尽皆发卖,所得银两充入内库。
顾尚书私自收受废太子财物,罔顾律法,判徒三千里之刑,永不录用。所有所受贿赂的银钱,全部充入内库。
顾家在一片愁云惨雾,被骁骑卫抄了家。内侍省派出了管事太监在一旁紧紧盯着,抬了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出来。
看得京中人人咋舌,想不到看起来克己奉公的顾尚书,既然是一头如此贪婪的豺狼!
这背后的功臣,自然就是汪乐裕了。是他提供了顾尚书和太子勾连的罪证,还有在其他案件上收受的贿赂。
失去了官位,又没了银钱。顾家一下子从京中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跌回成普通人户。遣散了大批奴仆,关起门来熬日子。
好在有关家作为对比,顾家总算是没有流血,还都能想得通。
在狱中,晋南候揭发昌平候、安平候两人勾结太子意图谋反的罪行。根据他的供诉,骁骑卫到两家侯府中起出了大量账物,证据。
庆隆帝降下圣旨,因晋南候揭发有功,削爵一等降为伯,二代而终。另外,和太子有关的家产尽数籍没,家中命其缴纳三万两罚银,便揭过此事。
晋南伯在心头暗自庆幸,没想到他因祸得福。雷霸虽然闯了祸,却帮他搭上了武正翔这条线。
晋南侯府的牌匾取了下来,换成了低一等的伯府规制。府里各处违制的建筑都被拆除,整个府里,称得上是兵荒马乱。
不过,对于晋南伯来说,只有手头上的海路还在,就没有被动摇根基。而他手头的海路,是在无数腥风血雨中夺下来的。
在如今的高芒王朝,任何人想要走海路,也要问过他行不行。
爵位只是让他具备保有财富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候、伯都是一样的。
在随后的某一日中,晋南伯悄悄的找上了武正翔,给了他一个能在泉州港口提出两艘全新海船的凭据。
徐家已经在打造海船,预备明年开春出海。而这份礼物,想必能让徐家商队的规模再上一个档次。
武正翔也投桃报李,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悄悄在晋南伯府后门停下,多日不见的雷霸跌跌撞撞的下了轿。
雷霸觊觎徐婉真,但毕竟是受到汪妙言的蛊惑,汪妙言才是罪魁祸首。作为一把被利用的刀,雷霸也获得了应有的教训。
再加上晋南伯雷成周确实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他出卖了昌平候、安平候两家,便是自绝于勋贵圈子,断了臂膀。
他的出卖,有利于朝廷。但一众勋贵在面上虽不说,暗地里谁还敢和他走的近?
要知道,雷成周的妹妹就是嫁到了安平侯府程家,他竟然能心狠手辣,完全不顾手足之情。
既然他有讨好之意,武正翔也不愿将他得罪得太狠。便放他一马,将雷霸放了出来。
雷家没有动到根基,但昌平候高家、安平候程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888章 一朝覆灭
庆隆帝降下的旨意中,此次的谋逆大案,以关景焕为主犯,其余人等皆是从犯。但在从犯中,罪名也分有轻有重。
像顾尚书、晋南候、安平候、昌平候几人,便是铁证如山。晋南候的举报,只不过是给庆隆帝递上一把锋利的尖刀,让他能名正言顺的处置几家。
几人更多的罪证,来自于影卫、骁骑卫在以往掌握的证据。
太子逼宫弑君之时,庆隆帝便想要处置几人。但鉴于要稳定朝局,又不想将太子的罪行公告于天下,才容他们过了一段逍遥的日子。
这次的试探,几人再一次让庆隆帝失望了。可以说,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当晋南候以出卖他人为代价,才勉强保住了满门的性命,仍然降了爵位。
昌平候、安平候两家互为姻亲,此时也同罪,倒也算是患难兄弟。
昌平候、安平候两人即刻处斩,家产籍没归于内库。两家均剥夺爵位,女眷充入教坊司,男子全部流放三千里。
这样一来,昔日繁盛的两家,顿时分崩离析。虽然都还活着,但在这个时代,三千里的距离,注定了他们不会在活着时团聚。
高、程两家也算是在京中极有颜面的侯府,一朝覆灭令人叹息。
更何况,勋贵之间与朝廷重臣分为两派,只在内部进行互相联姻。哪一家,敢说完全和别的勋贵完全没有关系?
在京里有个笑话,随便找出两名不相干的勋贵子弟出来,七弯八绕的,总能找出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
因此,两家背后的姻亲,牵扯着整个京城的权贵圈子。
只不过,有庆隆帝的雷霆之怒在前,他们的姻亲也只敢悄悄照拂一二。上折子求情这种事情,谁敢沾上谋逆大罪?
关景焕满门的血迹未干,人人多求自保。
剩下的永乐伯等人,爵位、官职皆不高,只是出于投机取巧的心理,才成为太子府的附庸,门下的走狗。
对于这些人,庆隆帝只是降下除爵除官、罚银等种种惩罚,并不多加追究。也令得京中的气氛,为之一缓。
……
北邙山下,松溪书院后宅,涂家。
林氏处置完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