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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松的妻子,是宋州本地做茶叶生意马家的嫡女,十七岁嫁给他,已做了十余年的夫妻。
为了生意,贺青松每年都要外出半年,她就在家伺奉公婆、教养孩儿。十几年相处下来,两人相敬如宾,互相之间有些默契。
贺青松有好几名妾室。有马氏的陪嫁丫鬟,生养有功后抬的姨娘;有生意往来的商家所赠;还有想攀贺家关系的小户人家,将女儿嫁进来做妾。
许多年下来,马氏本以为自己都不在意了,没想到这时出现一个贵妾身份的涂芳颜。打不得摸不得,偏又长得勾魂,勾得贺青松一回府就往她那里跑。
这进门才多久,这么快就怀了身孕。照这样下去,置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于何地?不好好收拾她一番,真是要反了天了!
她怔怔想着,连手中的簪子刺入了手心都不知道,殷红的鲜血沿着掌心流下来。
绿柳惊呼一声:“快!给夫人打水来裹伤。”一眼看见刚进门的绿荷,道:“愣着做什么?快去打水。”
都是一等丫鬟,你凭什么使唤我?绿荷心头不忿,道:“绿柳姐姐,在家时常为父亲裹伤,我来按住夫人的伤口,你快去。记住,要滚烫的开水凉下来,不能用井水。”
马氏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看了一眼绿柳,绿柳只得掀了帘子出去。
从头到尾,都没人再提一句等在外面的涂芳颜。
如露瞧见绿柳出来,迎上去道:“夫人现在得闲了么?我们姨娘还等着呢。”
绿柳被派了差事,正是心头不悦,不耐烦道:“且站着吧,我们夫人手上了,眼下没空。”说罢匆匆走开。
如露回转禀道:“涂姨娘,不若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
涂芳颜淡淡一笑,道:“不必。”
☆、第517章 嫉妒与惩戒
左右看了看,涂芳颜道:“我们去那边的凉亭里坐坐,等夫人忙完了,绿荷自然会来寻我。”
廊下的小丫头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她们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姨娘。这是夫人的院子,未得夫人允许,她竟敢随处乱走?
那个凉亭是夫人闲暇时品茗最爱的地方,她也竟敢说坐就坐?
涂芳颜无视她们惊讶的目光,施施然带着如露、冬雪在凉亭中坐下,怡然自得的赏起眼前一丛开得正盛的杜鹃花来。
等马氏处理完伤口,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马氏才不经意的问起:“绿荷,方才你说涂姨娘来了?”
“是的,夫人,我让她在廊下等着。”
绿柳忍不住插嘴:“婢子方才端水回来时,见到涂姨娘坐在凉亭里赏花。”
“这个狐媚子!仗着有二爷宠着,益发嚣张了。”马氏面沉如水,恨恨道:“今日不好好收拾她,真以为我是面人。”
听到她发怒,绿荷心头解气。涂姨娘啊涂姨娘,这可是你自找的。
“绿荷,去叫她进来,看她有什么话好说。”
绿荷领了命,故意慢腾腾的走着,时间拖得越久,马氏心头越气,对涂芳颜就越不耐烦。她只盼着,接下来夫人好好惩戒这狐媚子的好戏。
“涂姨娘,这花好看么?您难道忘了,此来所为何事吗?”绿荷半阴不阳的问道。
就着如露的手,涂芳颜款款起身,不在意的笑道:“这就去见夫人。”
马氏阴沉着脸,静静看着朝她施礼的涂芳颜。她这个年纪,正如花一样娇嫩,年轻得令她嫉妒。
瞧瞧她,身姿如柳,秀发如瀑,嘴唇似花瓣一样柔软,肌肤如瓷器一般通透。明明是有着两个月身孕的人,偏偏半点看不出来,气色娇美如故。
“跪下!”马氏沉声喝道。
被她这一喝,如露扶着涂芳颜的手紧了一紧。小姐怀着身子还不满三月,可经不起折腾。
却见涂芳颜扬起脸,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卑妾所犯何错?要劳烦夫人惩戒。”
她这样不温不火的顶撞回来,只气得马氏一个倒仰。这是为妾者该有的态度吗?
握了握手心,马氏缓缓道:“我来问你,给白老夫人寿礼绣的屏风,做的如何了?她可是白刺史的母亲,是我们得罪的起吗?”
“回夫人的话,绣样才刚刚定下,一副落地八幅松鹤屏风,仅凭卑妾一人,无论如何也赶不出来。”
马氏沉下脸:“寿宴就在半月后,知道绣不完,为何不早早将花样定下?”
涂芳颜柔柔一笑:“回夫人的话,卑妾在上个月就将几个花样子呈上了,是夫人这里,迟迟没选定。”
“放肆!”见她竟敢明目张胆的说夫人不是,绿荷伸腿冲着她的膝盖弯曲处踢去,想要将她踢得跪倒在地。
见绿荷伸腿,冬雪反应过来,将身子一挡,护住涂芳颜,两手握住绿荷踢出来的小腿,两眼圆睁:“你做什么?”
冬雪是徐婉真专门挑出来的丫鬟,看中的就是她力气大、心眼实。绿荷虽然也是丫鬟,但身娇肉贵的,被冬雪铁钳似的双手一握,痛得眼泪都飚了出来:“你,你快放开我!”
涂芳颜微微点头,冬雪才放开双手。绿荷突然失去重心,一个站立不稳朝后面趔趄了几步。
绿荷敢出手教训涂芳颜,本就是马氏的暗地纵然。但这两名丫鬟的交锋,却是绿荷吃了大亏,让她心头暗恨绿荷的不中用。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要拿涂芳颜的错处。但没想到的是,事到临头了,她不仅不认下,反而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
虽然道理上没能站住脚,但是,主母惩戒一个妾,哪怕是贵妾,又真需要什么理由吗?既然软的不成,就只好来硬的。
马氏扬声道:“来人!将这个不敬主母的女子拖下去,罚她在廊下跪三个时辰,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显然是一早就有了准备。
如露、冬雪如临大敌,一左一右护住涂芳颜,一副正面抗衡的架势。
涂芳颜浅笑道:“夫人,卑妾的肚子里,怀得可是贺家血脉。不是卑妾怕罚跪,若是有个好歹,夫人岂不平白添了罪名?”
“哼!”马氏冷冷道:“二爷子嗣旺盛,不差你肚子里这一个。”
绿荷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婆子伸出手,就要朝涂芳颜抓去。
涂芳颜毫不退让,只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婆子。进了贺家的门,她就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清晰的认知,既然做妾,自然是要顺从主母。
但是,顺从不包括盲从,为了肚中正在孕育的骨肉,她不会听从马氏的命令。
双方正僵持着,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哟,这是怎么了?老奴来得不巧了,扰了夫人处置姨娘。”话意谦逊之极,人却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
马氏要收拾涂芳颜,自然是特意选了一个贺青松不在的日子。为了防止贺老夫人干涉,让人守好了院门,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这个婆子,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瞧上去眼生的紧,绝不是贺家的人。
只见她浑身上下收拾得极利索,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秋香色的短襦裙套半臂,这是下人的打扮。
但她发髻上插了一把象牙发梳,腕间隐约露出来成色上佳的白玉镯子,裙边压着一道银丝滚边。这一切,无声的诉说着,她伺候的主家绝不一般。
跟在婆子身后的明月,忙越前一步,施礼道:“二夫人,这位田嬷嬷,是从洛阳过来,贺涂姨娘有喜的。刚刚去给老夫人请过安,老夫人问了几句,便来给二夫人请安。”明月是贺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田嬷嬷面上带着笑,仿佛没看见这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施礼道:“贺二夫人,是老奴来得不巧了。”说着递上拜帖。
绿荷接过来,呈给马氏。
马氏心头恼怒,这是什么人家,要来个一个区区妾室道喜?想来就算在京城,也排不上名号。
但明月在此,她不能拂了贺老夫人的意思,淡淡的接过拜帖。略略扫过一眼,便面色大变,再定睛一看,心头巨震。
☆、第518章 撑腰
这个名帖的制式,马氏还是在未出阁之时,在娘家见过一次。母亲为了教她掌家,学着人情往来,特地找来给她看过。
名帖的纹样,烫金的字,右下角处的“宗人府”印章,无一不在说明,这张名帖,属于经过“宗人府”上册的朝廷命妇。
这涂芳颜不过是涂家的女儿罢了,就算能攀上涂山长,又哪里来这么强硬的后台?
她可是专门调查过涂芳颜的来历,涂家如今被皇帝压着,官位最高的涂博士,也才四品官。何况她还不是涂山长的嫡支,表亲罢了。
仔细想了想,涂家根本没有人受封过诰命。
看到落款那里,徐宜人?马氏瞳孔一缩,宜人可是五品。怪不得贺老夫人对这个婆子态度这么好,还巴巴的让明月引来见自己。
不过,就算是宜人又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管教妾室,关她何事?
想着这些,马氏的底气足了些,问道:“原来是田嬷嬷。你主家是哪位夫人,何时结识我们贺家的姨娘?”
这个话的意思,不论你是哪家夫人,手都不要伸太长管到贺家来。
按马氏的想法,那位宜人只是遣人来贺喜,是断然羞于承认和涂芳颜的关系。妾室的亲戚不能作为正经亲戚对待,何况也许只是闺中的手帕交?
田嬷嬷笑得无比和蔼:“敢教夫人得知,老奴的主家还是小姐,刚刚太后赐婚给了忠国公府的二公子,是小姐的义母安国公夫人保的媒,要两年后除了服才成亲。”
她一口一个国公府,把房中诸人听得目瞪口呆。
马氏迟疑的问道:“还未成亲,怎么就受封为宜人了?”
“那是太后娘娘瞧着小姐顺眼,亲自赏下的诰封。老奴来的这几日,听说太后娘娘又招了小姐进宫,允小姐随时出入宫廷呢。”
太后娘娘?
自打这个婆子出现,震惊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马氏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惊讶了。
涂芳颜却暗暗为徐婉真高兴,她在京中过的很好,看来是献上去的防疫方略起效了,才得了太后娘娘喜爱。
将众人的反应收在眼底,田嬷嬷笑道:“夫人,不知您还有何吩咐?小姐命老奴来贺涂姨娘有喜,烦请夫人着人带路,老奴这就去看望涂姨娘,才好给小姐交差。”
马氏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无比艰涩的问道:“你们家小姐,和涂姨娘是什么关系?”
“涂姨娘为出嫁之时,和小姐是最好的闺中姐妹。若不是安国公夫人收了小姐做义女,两人差点就成了义姐妹。”田嬷嬷笑得一团和气。
她的话音一落,马氏这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她怎么有这么大来头的姐妹?只一个国公府,就可以碾死贺家,还加上一个太后娘娘?
那两名奉命要将涂芳颜押下去的婆子,在心头暗自庆幸。幸好方才没有动到涂姨娘的一根手指头,否则此时如何脱得开干系?
绿荷吓得脸色煞白,若说在贺家,谁对涂芳颜最不敬,当属她莫属。
绿柳安静的站在马氏身后,绿荷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看见她踢到铁板,心头暗暗冷笑,绿荷若是倒了霉,夫人房中的管事丫鬟,就非自己莫属。
“夫人,您看,是不是遣一位姑娘给老奴带路?”田嬷嬷催促道。
涂芳颜见火候差不多了,轻轻咳嗽一声。如露迈上前一步,冲田嬷嬷施礼,“婢子是涂姨娘身边的如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