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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祺然被楚王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又想起这府邸的主人昭阳公主。这一个个都是天子骄子,他该怎样应对才好?急出一身白毛汗,脑子飞快转动,突然急中生智,干脆两眼一闭,四肢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往后一晕,瘫软在扶着他的几名男子身上。
那几名男子长期跟着他混迹市井,颇有几分默契在里头。见他一晕,便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世子爷,世子爷!你怎么了,快醒醒。”
其中一名着缎绿锦袍的男子尤其投入,哭天摸地的嚎:“世子爷啊,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
平国公府的仆从也是知趣,扑上去摇晃着刘祺然,喊道:“快,快!世子爷这是老毛病发作了,快将他抬走。你,快去拿了贴子请刘大夫。”
看着刘祺然干脆利落的晕倒,这厢一片哀嚎。楚王摸摸鼻子不为所动,对这种无赖行为,有些无语,又感到好笑。
不过既然他装晕,就让他暂且先晕着,人却是不能抬走的。回头皇姐问起来,走了刘祺然,自己可不想当这个替罪羔羊,承受她的怒气。想装病走人,这平国公府的下人干别的不行,干这个倒是驾轻就熟,但哪有那么容易?
见他们七手八脚的就要将他抬走,楚王冷然道:“把他抬到甲板上躺躺,等公主来了处置。”
刘祺然紧闭着的眼皮子底下,眼珠一阵急转,悄悄伸手抓住了抬他的一名男子,示意他抗争几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楚王、昭阳公主固然可怕,但又不常见到,这刘祺然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两边一权衡,咬了咬牙,战战兢兢道:“王爷,这个,世子怕是犯了急病,要是不赶紧抬走,怕是有性命之忧。”
楚王冷冷一笑:“巧了,适才王妃犯了心疾,王太医还没走。要不要请王太医,来给你家世子爷瞧瞧病?”
闻言,刘祺然一阵懊悔,他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这装病装的不是时候,只得放开那人的衣袖,听任他们将他抬到了甲板上。
处理完刘祺然,楚王转身,风度翩翩地朝徐婉真、涂曼珍作了个长揖。
徐婉真吓了一跳,这龙子凤孙的礼,岂是这么好受的,忙扯过兀自哀哀哭泣的涂曼珍,避过了这一礼,又还了个半礼。
曹皇后这三名子女,长相都有几分相似,人人丰神俊朗。都是端正的脸型,额头宽广,下巴略方。较之齐王,楚王的身形要瘦削一些,眉宇间也少了那份大气沉稳,多了一些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意态。
徐婉真起身后,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楚王。自从来到这个高芒王朝,见过的帅哥俊男,加上眼前这位楚王,掰着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难道古代空气干净,吃得放心,就是要养人一些?
“涂二小姐,徐大小姐,受惊了。是公主府没有安排周到,本王在这里给先你们赔不是了。”楚王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如珠玉般圆润,刚才呵斥刘祺然时没有听出来,这会放柔了声音对她们说话,连一直哭得抽泣的涂曼珍都听得呆住了。
哪里能让皇子给自己赔罪,徐婉真忙道:“民女不敢,是我们有错在先,更与王爷无干。”拍了拍涂曼珍的背,示意她也说话。涂曼珍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施了一礼,道:“对对,都是我的错,不关王爷的事,我的错。”
一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好在楚王看她哭花了一张脸,形容凄惨,也不与她计较。安抚道:“无论对错,事情都过去了。春红,你先扶这名丫头下去,给她后背上药。忠心护主的丫头,该赏。”春红应声是,扶着画堂退下。
楚王转过脸来,对徐婉真温言道:“徐大小姐这份气度,令人心折。”刚才那种混乱的局面,除了汪妙言置身事外,便只有她身处漩涡中心,还镇定自若的保护表姐。
又看向掏出一张帕子,正胡乱抹着泪的涂曼珍,道:“涂二小姐受惊了,秋雨,带两位小姐,去画舫上王妃的暖阁内洗漱。”
涂曼珍连惊带吓,哭得眼也红了、发也散了、妆也花了,这幅形容,哪里能够见人?到时没话都会生出些闲话来。楚王这番安排也是权宜之计,总不能让她这样下船吧,只得暂时借用一番楚王妃在这画舫上的房间了。
秋雨应了,带着两人沿着船舷,朝画舫的中间走去。经过了一间大厅,来到一间舱室面前。秋雨在推门前,举起中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道:“我们须得轻声些,这间暖阁连着王妃歇息的房间。太医刚刚才走,王妃累了,才闭眼睡着,不要吵着了她。”
两人俱点点头,徐婉真轻声道:“谢过秋雨姐姐的提醒。”
见她知礼,秋雨轻轻推开房门。这画舫想必常常保养,门轴都被桐油上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悄无声意的便打开了。
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门,秋雨让涂曼珍坐在一张妆台前,开始重新为她梳头。早上出门的发髻经过这一遭,已然乱的不成样子,光是理一理是不成的,必须要拆散了重梳。
梳头是个大工程,徐婉真对镜也理了理头发,便转头打量起这间暖阁来。
☆、第195章 起疑心
说是暖阁,其实相当于是楚王妃的衣帽间。在右侧有一扇门,想必是通往楚王妃眼下正歇息的厢房。
暖阁内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墙壁上挂了好几套收拾好的当季衣裙,应该是常备着,给楚王妃随时穿用的。阁内光妆镜,就有两个,一个嵌在妆台上,一个立在门边,倒跟现代时的穿衣镜差不多,想来功能也都一样。
妆台上有好几个紫檀木包金边的妆奁匣子,另有几套头面,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妆台上,看得徐婉真暗暗咋舌。
看这暖阁的陈设布置,这间房和隔壁的厢房,应是昭阳公主为楚王妃专门备着,不会有他人踏足的。今日机缘巧合,倒是无意间闯入了楚王妃的私人空间。
从公主府到楚王妃,无不彰显着曹皇后一脉的财力。原来,这不被庆隆帝所宠爱的曹皇后,并不像民间传说的那样凄惨,反而连几个孩子都活得有滋有味。
秋雨给涂曼珍重新梳了一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望平髻,插上她头上原本佩戴的珠钗。仔细瞧了瞧,从头发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
轻轻走到一旁,秋雨拿起熏笼上正熏着的热面巾,为涂曼珍洁了面。又重新拿来一条,示意她闭上眼睛,为她敷在脸上,悄声道:“敷一刻钟再换一张,便可消肿。”
面巾上传来一阵极好闻的铃兰花香,热气腾腾的敷在面上,涂曼珍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腰肢,一直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秋雨伺候着涂曼珍,徐婉真便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脑子里像过电影一般,将今日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这次的“牡丹花会”,可谓是状况百出,原本自己只想安静的做一名看客来着。
想到唐元瑶的刁难,昭阳公主的步步紧逼,在“漱雨轩”中的七步成诗,她心中又是傲然又有些小小的懊悔,自己那会怎么就沉不住气呢?随便应付一首交差了事,搞什么七步成诗?
想到武正翔,她心中满满的尽是甜蜜。他果然应约而来,这次没有失信于我。既然他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他的身世,想必有些苦衷他说不出口,自己再慢慢探访便是。堂堂的忠国公府,想来也有不少人知道其中的隐情。
想到巧遇汪妙言后的一系列事件,她也拿不准这背后,究竟跟汪妙言有没有关系?连太医都来了,楚王妃犯病想必是真事。如果有关系,她怎么能算到楚王妃会在这时犯病?若是不犯,自己这三人还会上这画舫吗?但除非重来一遍,否则哪里能知道答案?
想到齐王、昭阳公主、楚王这三兄妹的长相颇为相似,她不禁猜测,他们都长的像曹皇后吧?
在“醉白楼”,她惊鸿一瞥的瞧见过太子,俊美似妖,跟这三兄妹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就是不知道太子是长得像皇上,还是像废太子妃了。但可以确定的是,曹皇后的子女,没有一个是长得像皇上的,也恐怕也是当今庆隆帝不喜他们的原因之一。
自己想的太远了,徐婉真微微晃头,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涂曼珍脸上的热面巾已换过一张,秋雨将她扶起来对镜仔细端详,哭的红肿的眼睛已然好了许多,只在眼中还有些许的红血丝。刚刚敷面巾的时候养了养神,面上也有了些精神。
秋雨轻轻拿起一盒香膏,给她脸上抹了一层,才重新敷了粉,描了眉,点了口脂。待上妆完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曾经那样凄惨的哭过一场。
眼看她收拾妥当,徐婉真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在涂家时,这位二小姐没少使小花招给青竹苑添乱,但无论如何血浓于水,她毕竟也是徐老夫人的血亲。自己两世为人,还不至于和这样的小姑娘计较。
这次出来,本该是涂曼芬来照顾妹妹,但既然眼下只得了她,于情于理,也不能让眼皮子底下的涂曼珍出什么事。
心神一放松下来,便感到胳膊后侧有刺痛传来,还是刚才在船头时,被涂曼芬紧张时抓破的。徐婉真蹙了下眉头,还是待回家再处理,别再节外生枝。再说,这里的药未必有小舅舅的药好。
秋雨轻手轻脚的搀起涂曼珍,帮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裙,示意三人一起出去。
徐婉真点点头,放轻了手脚,转身朝门口走去,她离门口最近。
涂曼珍从妆凳上站起,秋雨扶着她慢慢转身,两人均小心翼翼,怕碰到了妆台上胭脂、靶镜、珠钗这些摆得满满的物件。
却不想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涂曼珍腰间束的那条天蓝色如意结丝绦,在她转身时拂到了妆台上,然而两人都没发现。
涂曼珍一迈步,丝绦上的如意结勾到一支妆台上的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珠钗,只听得“哐当”一声,那支珠钗应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这声响,三人动作同时一顿,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这一瞬间,空气停滞,只有那枚珠钗在地上弹起的回声。想起秋雨进门前叮嘱的话,涂曼珍吓得脸都白了,心中不住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秋雨反应过来,轻轻蹲下身,捡起那支珠钗放回妆台,又将涂曼珍腰间的如意结丝绦整理服帖。
三人凝神倾听,隔壁厢房的楚王妃并没有任何反应,才吁了一口气,继续朝房门口走去。
打开了房门,徐婉真正要举步迈出,只听到隔壁传来一把柔媚入骨的女声,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问道:“是秋雨吗?”
秋雨步子一顿,虽楚王妃不在跟前,仍蹲身施礼道:“禀王妃,正是婢子。方才徐大小姐和涂二小姐来探望王妃,王妃正睡着,便让春红带着去了船头钓鱼玩。没成想平国公世子到了,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王爷吩咐婢子带两位小姐来这厢洗漱整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一清二楚,让徐婉真不由高看了她一眼。有这样的奴婢,想必楚王妃也不差。
秋雨禀完,过了片刻,才又传来楚王妃的声音:“哦?原来这样,却是我怠慢了贵客。涂二小姐,可是涂山长的曾外孙女?”
☆、第196章 楚王妃
听到楚王妃问起自己,涂曼珍吓得一抖,今日她的惊吓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