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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心骨,若是爹倒了,以后她和娘还有妹妹可怎么活?
姚六六不再说话,赶到地里,就看到孙进忠在给姚天浩把脉,她请的几个工人全都站在草棚的外面,叱咤和吊晴看到她来,欢天喜地的低咆了一声。
姚六六安抚了下叱咤和吊晴,走进草棚:“孙表哥,大伯没事吧。”
孙进忠收回手冷哼道:“气血两亏,死不了,就是他再这么劳累下去,就难说了。”
说话间,姚天浩自己也恍恍惚惚的醒了,两眼有些无神,显然最近累的不轻,眼里都充满血丝了。
她这边三十亩地,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总共请了四个常期做事的人手,再加上姚天浩,白天松地锄草淋水什么的,量也不小,晚上他还要熬夜去张氏那插秧,这也罢了,只怕张氏还没少埋怨他吧,要不然也不会累晕过去。
姚六六不用猜也知道,依着张氏那脾气,肯定是嫌姚天浩死板,不会带着她这边的人手回去插秧,凭他一双手一个晚上能插多少秧?骂人的话,是什么,她都懒得去想了。
“大伯,我知道你想忠孝两全,可这世上那有两全的美事,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惜,否则你要倒了,让大婶娘和大姐她们如何过活?”
姚天浩被姚六六说的满脸通红,他确实是想忠孝两全,当初分家,就是想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这边再做一个好儿子,可没想到,自以为壮如牛的身体,如今也不行了。
“六妹妹,我……”
“算了,不就是十二亩地的秧嘛,强叔,这两天便麻烦你带着连叔几个去忙一下吧,工钱我出,大伯你好好休息,此事就此一回,下不为例。”姚六六冲几个帮工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走。
姚天浩看姚六六是板着脸说的,心里顿时忐忑,着急就要起身,还想要说什么,姚六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大伯,你的心思,我明白,强叔他们去了,你也不必说是我……”正说着,就看到田边姚泽佑提着饭食走了过来,一拐一拐行走很艰难。
田梗窄,就是两腿健全的人走,都要留神何况他左脚还没了。
“大伯父来了,大伯我先走了。”后面的话姚六六打住,其实她想说,就算张氏知道这是她送的人情,张氏也不会领情,因为要顾着姚天浩的脸面,这话,本来还要想想措辞,既然姚泽佑来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孙进忠跟着姚六六走了出来,叱咤和吊晴看到姚泽佑,竟然一前一后跑了过去,主动的替姚泽佑叼起那竹篮,倒是看得姚六六十分诧异。
“他最近常来给姚天浩送饭,一来二去,所以叱咤和吊晴和他也混熟了,六小姐,我孙进忠是个莽夫,但对幽门关一战退下来的老兵,还是打从心眼里敬佩的,姚泽佑是个好人。”
这是孙进忠来了这么久,头一回说好话,姚六六纳闷了一下:“你知道什么?”
孙进忠笑了下,抿嘴不语。
姚泽佑远远的也看到了姚六六,最近在老大家住着,田村这些年发生的事,他差不多也都知道了,之前对张氏的那些愧疚,在知道前因后果后,剩下的只有凄凉,他也说不出是埋怨,还是自责,但他现在想得很透彻……
家已不像家,亲人也不像亲人,唯一让他还欣慰的,也就只有大儿子姚天浩。
眼下既然住在大儿子家,那他多少也要替大儿子着想,最近老大早出晚归,脸色越来越差,每回半夜归家,脚边都沾满了泥,又怎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他心疼又能如何,没了腿,农活根本就做不了,姚泽佑心碎……
慢慢的姚泽佑走近了,笑着冲六六点了点头:“你养的两只老虎,极通人性,很好很好,只是少了点野性。”
姚六六福了福:“跟人一起常住,少点野性也好,省得爆起伤人。”
“是啊,是少点野性好,吃过饭了吗?”
“回大伯父的话,还没有,正准备回去吃,大伯刚才晕倒了,我过来看看。”
一个心有愧,又不知如何做,一个陌生,又不知要说什么,所以两人的对话,有些冷场。
“晕倒了?为什么晕倒?”姚泽佑慌神了一下,随即想到那半夜而回的泥脚,眼神暗淡了。
“现在好了,大伯父进去看他吧,我先回了。”
对姚泽佑,姚六六真心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想错身而走时,姚泽佑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呐呐的道:“六六,这个你收下,这些年委屈你了。”
姚六六扫了眼,就见是一张地契文书,上面写着良田十亩,就在她这三十亩地不远的地方,她惊讶的看向姚泽佑:“大伯父,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姚泽佑眼里闪过许多愧疚,叹了口气:“我腿脚不好,也种不得地,留着做什么,阿生说过,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自然懂得如何让地更有价值,你放心,也不是全给你,这里是十亩,天浩也有十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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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6。第226章 温情2
姚泽佑心酸,满以为回了家便就好了,可没想到老妻变得面目全非,而三个儿子,也就只有老大最想像他。而姚六六,如果抛去亲情,张氏对她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连畜生也不如,就像阿生说的,虎毒尚不食子,而张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的命,姚泽生又内疚又怜惜,同时也有一种跟姚泽生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惜才。
姚六六惊讶,他手里这地是怎么来的?
“大伯父,正因为您腿脚不便,才更需要照顾,您把地都给大伯吧。”她还搞不清姚泽佑所为何意,这么多人不给,偏偏就给她和姚天浩,这要传到张氏耳里,只怕又要吵闹不休了,她才清静了两天,可不想再沾麻烦。
再说了,说不得姚泽佑还要姚天浩养老送终,他的财产都给姚天浩也是对的。
姚泽佑见姚六六不收,脸上极为尴尬,苍老的手停在空中也没收回,良久后才幽幽的道:“慧芳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虽然你是我的晚辈,可我心底对你有愧。”
“我姚家祖规,那怕再穷也不得卖儿卖女,可如今……”姚泽佑哽咽了一下接道:“好在姚家还有你和天浩是有人味的,知道踏踏实实的做人,姚家有你们俩,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硬把地契放在姚六六的手里:“我这辈子,没有多大的出息,从军十几年,什么没见过,如今回来看过了,我的心愿也了了。”
说完姚泽佑擦了把眼泪错过姚六六,走进草棚。
姚六六听的心惊肉跳,这番话,怎么听,都像一个老人垂垂老矣,心若死灰时交待家人,才说得出来的话,姚泽佑想做什么?
姚六六呼吸凝窒了一下,抬脚就要往回走,孙进忠却叹了口气轻道:“六小姐,你知道吗当年幽门关战败,死了二十一万六千二百零三人,伤残七万五千八百二十六人,可如今那些伤残的老兵活着得,却只有三千六百五十二个人,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一番咬字极为清晰的话响在姚六六耳边,那惊人的数字和生死的相差的距离,猛然让姚六六心脏紧揪了一下。
“为什么?”姚六六只感觉自己问的很艰难,看着姚泽佑的佝偻的后背,忽然眼眶有些发酸。
脑海里涌入了是她所知道的Z日侵华……
“因为死了的人,成了追忆,而没死的人,虽然还活着,但心都死了,六小姐,刚才我就说了,我孙进忠是个莽夫,但对幽门关退下来的老兵,我是从心眼里敬佩,他,是个好人。”
孙进忠眼里好像闪过那血雨腥风的一年,那年,他恰好站在幽门关的城头,那一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姚六六的心窒息了一下,她看过很多抗战片,南京纪念馆她去过,北京的英雄碑她也看过,从爷爷嘴里,也听过走日本,那还是小米加步枪,不算是冷兵器时代,而这个时代,那就是活生生的用人命填出来的。
再回味孙进忠这句话,姚六六想到好多参加抗战后活下来的老兵,在现代还必须接受心理辅导才能溶入社会,而现在这个时代,有这么好的福利吗?
姚六六猛然心酸了下,低头看着手里十亩地的地契,只觉得好烫手,这是姚泽佑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吧。
“他怎么会有地?”
孙进忠道:“能活下来的,朝庭都不会亏待,有地不算什么。”
怔怔的走回草棚,就听到姚泽佑拉着姚天浩的手说道:“天佑,爹这些年对不起你们,没能在身边好好教导你们,是爹的错,你能分家出来,是对的,姚家总算还有一脉相承,爹要走了,爹要去爹应该去的地方,这些东西你留着,若你还念着爹的好,将来有机会,便把长宝接到身边吧。”
他果真是要走,姚六六猛然心酸了一下,先不说他是本尊的爷爷,就说他是个陌生的老人,此时空气中飘荡的伤疡,也为之动容。
姚天浩震惊的爬了起来,姚长霜也震的眼睛睁大。
“爹,您说什么呢?您才刚回来,怎么就要说走,您不能走,我从来没有嫌弃过爹,我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爷,您要去哪?”
姚泽估虽老矣,但手腕却相当有力,一把按住姚天浩,硬是让他没爬起来。
“你听爹说,爹如今不中用了,留在这里,也是个累赘,不如去老将军那,替他养养马,过终老也好,这次回来,我本来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如今也看过了,知道姚家还有你这一脉,爹的心愿也了了,除了这地,爹在四海钱庄,还有五百两银子,这是我的印章,你拿着,改日把钱拿了出来,便一分为二,一半你留着,另一半你替我给六六,她也是个好孩子,爹心里有愧。”
姚六六心弦动了一下,眼帘沉了下来,自己这是被张氏咬怕了,所以对人都有警视之心了吗?怪不得孙进忠说,他是个好人。
“不行,爹,不管您怎么说,儿子都不会让您走的,您都走了十几年了,儿子没有那一天不想您,那时接到您的命牌,是儿子第二回哭,如今知道您还活着,儿子真的一百个高兴,爹啊,儿求您,别走,让儿养着您,您放心,儿子养得您活,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
姚泽佑老泪纵横,他回来时,老将军欲言又止,对他说:阿佑啊,你也从军十五年了吧,真是光阴似箭,眨眼我也老了,你也老了,你要是回了家……发现有什么不顺心的,便回我这里来,你也跟了我好几年,我的脾气你知道,我这不缺你这口饭。
当时姚泽佑满心以为家还是以前的那个家,张氏还是以前的那个张氏,牵肠挂肚了十五年,他归心似箭,那还听得进老将军的话。
如今回想,还是老将军有先见之明啊,姚泽佑越想越心凉。
老妻现在如那悍妇,容不得他,也嫌弃他。
老二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却不顾那杀身之祸。
老三看着还好,可实际也是利欲熏心。
只有老大,如今还是个人,姚家总算还有一脉,他有心想帮老大,可无奈自己腿没了,已经是个不中用的,又何必在这里拖累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