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挖坟剥皮,是你做的吗?”
唐如风不语。
“火烧义庄,是你做的吗?”
还是不语。
苏离沉默了几秒,在现代,偏执算是一种精神疾病,一旦认定一件事,就连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把目光落到唐如风抱着的焦尸上,尸体保存得还算完整,因为烧过的原因,并没有出现太严重的腐烂。
只从焦尸表面能看出来的线索,不算少。
尸体十指微曲,垂在身侧,嘴唇紧闭,并没有出现蜷缩、挣扎、扭曲等恐怖现象。
苏离心底一个咯噔。
被火活活烧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安宁?
第93章 弑媳,食古不化
苏离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可唐如风现在恨毒了她,如果她强行对焦尸进行尸检,恐怕会招来他的反抗,后果难以预料。
她慢慢地蹲下身,目光放柔,尽量不给他造成任何威胁感。
“你一定很喜欢阿彩吧?”
唐如风闻言,淬了毒的目光,慢慢缓和了几分。
“但你母亲不喜欢阿彩。。。。。。”
唐如风浑身一怔,咬紧了唇,眼眶里开始有泪光在闪动。
“因为阿彩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你母亲一直逼你休了她另娶。”
唐如风将脸贴上阿彩焦黑的半边脸,眼睛有些湿了,喃喃的开口,“我只喜欢阿彩,除了阿彩,我什么都能依着母亲。。。。。。”
“你母亲如此强势,那场火,会是个意外吗?”
唐如风猛地瞪圆了眼睛,将头抬起,直视苏离,“你。。。。。。你说什么?”
苏离伸手指向阿彩的脸部,由上往下,一路指过。
“被活活烧死的人,死前会挣扎,会呼救,会因为痛苦而蜷缩扭曲成一团,而不是像阿彩如今这样,除了尸体表面焦黑之外,死相过份安详,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哪怕她死前遭受了捆绑,也是会剧烈挣扎的,除非。。。。。。”
苏离停顿了一下,唐如风死死的盯着她,那双眸子,开始充血赤红。
周围能听到苏离断案的人,也都鸦雀无声,好奇的等着下文。
墨连诀温润的脸,浮起了几分赞赏之色。
墨连宣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红白交织,看着她那张脸,他一如既往的厌恶,但她断案时冷静镇定的模样,眸光流转,如同缀着繁星,让他心底莫名地空了一下,像是有些失落。
而墨连瑾,身上剜心之痛宛若不在,唇角勾笑,眼尾飞扬,她一言一语的模样,竟让他觉得可爱极了,像是有只小爪子,在他心头挠啊挠。。。。。。
苏离终于把下文说出,“除非她在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说谎!”唐如风扭曲了一张脸,扬手指着苏离。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当场给阿彩验尸。”
被拦在不远处的唐母闻言,顿时呼天喊地,“我儿媳死得如此凄惨,你还要给她验尸,你是想她死不瞑目么?风儿,你别信她,她妖言惑众,不是个好人。。。。。。”
“信不信在你。”苏离灼灼的目光对上唐如风的视线,“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便还她一个公道,让她走得明明白白。”
唐如风扭曲的脸色开始变得挣扎犹豫,他看看怀里的阿彩,又看看一直想扑过来阻拦的母亲。
“好,我答应了。”
唐如风话音一落,慢慢把阿彩放下,小心谨慎,生怕把她磕了碰了。
“四小姐,我能否进去学一学?”宋来在外头突然喊了一声。
苏离刚要开口,同样站在外围的墨连瑾,却抢在她前面一口拒绝了,“不可以,此乃要案,马虎不得。”
苏离蹙了下眉,不知道墨连瑾又在玩什么,但这么多大人物都在,她也没像以前那样肆意,而是顺从了墨连瑾的意思,向宋来摇摇头,说了一句,“你去替我把针线取来。”
宋来有些失望,转身离开。
苏离让长生送出手套跟解剖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划开阿彩的喉腔部。
“确定一个人是不是被活活烧死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验喉腔,若里面有烟灰、炭末附着,则是烧死,若里面没有,则是被火烧前便已经死亡了。”
围观的百姓似懂非懂的点头。
苏离示意唐如风靠近了看,“你看阿彩的喉腔,是否有烟灰、炭末?”
唐如风看了几秒,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
“没有。。。。。。没有。。。。。。”
苏离叹了口气,刚想说话,那边的唐母又在歇斯底里的叫嚷。
苏离蹲在地上有点久,双脚有些发麻,见唐母闹得有些狠,她示意禁军将她放进来。
唐母冲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推了苏离一把。
苏离顿时整个人扑在了阿彩的尸体上,一只手,正巧按在了阿彩的腹部。。。。。。
“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彩就是被烧死的,那日我在,我亲耳听到了她的求救声,她怎么可能是被人杀死后,再又烧了的?”
“你一个姑娘家,连绣花女德都不会,又怎么会验尸断案?依我看,你就是在胡言乱语,你休想离间我母子的感情。。。。。。”
苏离没管唐母,收了解剖刀,仔细在阿彩的腹部按压了几次,确定了那个结果后,她心底莫名地一酸。
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错过,那么多的不可挽回。。。。。。
她沉重的起身,沉默地看着唐母还在癫狂,强势的狠话滔滔不绝。
“你们就是想让风儿认罪伏法,所以用阿彩的死来说事,风儿向来天真善良,最容易被你这样的人迷惑住,老天若是有眼,就该六月飞雪,还我儿的清白。。。。。。”
苏离被她喊得耳朵疼,“你别觉得嗓门大就是有理,我只说阿彩是死后被烧死的,你刚刚却用了阿彩是被人杀死后,再烧死的词句。”
“我。。。。。。”
“你说你亲耳听到了她的求救声,那好,我即刻命人去请新村的村民来,你能听到,相信他人也能听到。”
唐母神色闪躲了片刻,再开口时,已经没有刚才的强势了,“我。。。。。。我方才是一时失言。。。。。。”
“你不喜欢阿彩,一直想让唐如风休了她另娶,一向听话的唐如风,忤逆了你,所以,你动手了。。。。。。”
“是你?是你杀了阿彩?”
不待苏离说完,唐如风像猛兽似的扑向了自己的母亲。
他立刻扼住了自己母亲的喉咙,双眼圆睁,红得骇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阿彩?”
“咳。。。。。。咳。。。。。。”
“是不是你?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只喜欢阿彩,我离不开她。。。。。。”
唐母被扼得喘不过来气,皱纹遍布的老脸,涨得通红。
“是她不能生养……明明……咳,是石女,还要霸占着你,让你数次跟我翻脸。。。。。。咳。。。。。。”
“我千辛万苦地将你拉扯大,她什么都没为你做,我只是不想我唐家连个子嗣都没有,她……咳,她该死。。。。。。她若听我的,主动和离,我又怎么会毒死她?
面对这么个食古不化的老妇人,苏离微微地摇头。
“你错了。。。。。。”
第94章 癫狂,造化弄人
‘你错了’三个字,无异于平地惊雷。
唐如风疯狂掐着自己母亲的双手,顿时松了几分,一脸疑惑不解的扭头看着苏离。
“错了?”
什么错了?
苏离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刚才摸到了阿彩的腹部,虽然她被火烧过,但我依然能够摸到,她的子宫已经滑出骨盆,这说明,她至少怀孕三个月了!”
子宫,球型这样的词,所有人都听不懂。
但怀孕两个字,却让唐如风母子彻底呆住了。
苏离看了眼地上的阿彩,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当场验腹,就算火势再大,有骨骼挡着,她子宫里的胚胎也不会被烧毁。”
“验。。。。。。”唐如风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扑到阿彩身边,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眼泪一颗颗滑落,砸在她身上,“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有过我的孩子?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唐母僵在原地,那双强势的眼睛,阴气十足,充斥着血丝,怨恨又懊悔。
苏离拿出解剖刀,连带着衣料,划下一刀。
被烧焦的阿彩,皮肤紧巴巴的,没有一丝韧性,就连子宫也紧缩成一团。
她把子宫取了出来,当着唐如风的面,把胚胎剥离出来。
虽然还小,但已经成了形,生殖器分化完毕,只用肉眼就能看出,“是个男孩。”
唐如风颤抖着手,从苏离手上接过了孩子,那么皱巴巴,黑乎乎的一团,他却恍若看到了鼻子像他,脸型像阿彩,阿彩生得很美,这孩子若长大了,铁定比他还要俊。。。。。。
他忽然就笑了,癫狂到了极点,心痛绝望到了极点。
“阿彩。。。。。。阿彩。。。。。。”
唐母被自己儿子的笑惊醒,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紧紧地抓着苏离的袖子,无法置信的问了一句,“阿彩真的有了身孕?是个儿子?”
“是啊。”苏离厌恶的甩开唐母,“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媳妇,又亲手杀死了你期盼已久的孙儿。”
唐母从地上猛的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抬手指着苏离,“你说谎,你胡说八道,阿彩从来不来月信,她明明就是个石女。。。。。。”
“我说谎?”苏离看了眼唐如风手里的胎儿,“你自己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是我从阿彩子宫里取出来的,你是真的不知,有的妇人月信从来不准?甚至于一年才一次。”
唐母把视线投到胎儿上面,那胎儿已经成形了,是个人就能分辨出来。
她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发鬓散了,一头银丝披下,令人厌恶,又觉得她模样十分凄惨。
一时间,四周全是唐母的哭声与唐如风的笑声。。。。。。
良久,唐如风才静了下来,麻麻木木的看着苏离,生机全无。
“挖坟剥皮,是我做的,我不想阿彩死无全尸的走,她向来爱美,我只想替她寻一张人皮。。。。。。”
“可我不懂剥人皮,所以我就挖新坟,用死尸练手,我想等到将阿彩重新变美的的时候,随她一起走的。。。。。。”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却还是无法如愿,在四小姐识破剥皮案不止一起时,我想起第一次做案时,我用的并不是从朱屠夫家中盗走的军刃,而是木工刀,那刀刃断在了肋骨上,所以,我才从义庄盗了肋骨,后来,为了争取时间,我又放火烧了义庄。。。。。。”
大概是对苏离心有感激,唐如风一字一句交待得清清楚楚。
说完这些,他朝着苏离磕了个头。
“能否请四小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待我死后,成全我与阿彩同葬,谢谢您。”
苏离点了下头,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唐如风是可恨,但又可怜。
造化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四小姐要小心。。。。。。小心。。。。。。”
唐如风张大了嘴,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
他的手也像柳音那样,扼在了自己的喉咙上,双眼瞪圆,气息很快就弱了下来。
唐母被吓住了,拼命的扑过去拉扯,禁军也上前,一时间,整个场面都乱了起来。
人影晃动间,青木几个飞身,落在了唐如风身侧,他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唐如风扼在喉咙上的手,才慢慢垂落下去。
苏离这才凑了过去,伸手在他鼻息处探了一下,“还有气。。。。。。”
青木不敢放松,一直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