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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闷哼一声。
芸娘点一点头:“可记住了,今后再有人轻薄你,知道怎么教训他吗?”
青竹又是一个甩手:“记住了,就是这般教训!”
高俊又是闷哼一声,发狂一般瞪着两人,目眦尽裂。
“瞪人?”芸娘又是一问:“阿妹,色胚瞪人,怎么办?”
“啪!”
“阿妹,色胚乱动,怎么办?”
“啪!”
“阿妹,色胚一动不动,想检查他死没死,怎么办?”
“啪!”
“阿妹,色胚只肿了一边脸,显的与另一边不协调,怎么办?”
“啪!啪!啪!啪……”
芸娘满意的验收结果,拍拍高俊的脸:“记住经验教训没?”
高俊两张脸木中透着麻,仿似已不属于自己。他被打至今,虽则并未出声,可一双眼中的凶悍从未减少过。
芸娘见他对自己之言置若罔闻,立刻问道:“阿妹,他装哑巴,怎么办?”
意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青竹美目流转,面上依然是温柔可人的笑意,樱唇一张,吐气如兰:“那我们便让他真的变哑巴……”
芸娘装出吃惊的模样捂住嘴巴:“那他报官可怎么办?”
青竹眉头一蹙,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我们只好一不做,二不休……”
两行泪从高俊眼中滴落,他从善如流的嗯嗯呜呜起来。
芸娘一把扯出他口中麻绳,再次拍着他脸颊:“日后还敢轻薄我阿妹吗?”
高俊忍着屈辱摇了摇头。
芸娘一巴掌甩过去:“说话!”
高俊哽咽了片刻,方出声道:“不敢了。”
芸娘赞赏的点点头:“早些出声讨饶,便不会受这罪了……”
她抬起青竹手掌,将掌心给他看:“瞧把我阿妹的手心都打红了。”做心疼状:“疼吗?”
青竹看着高俊哭迷了的眼,愉快道:“疼死了呢,只怕吃晌午饭时都不好拿筷子了呢!”
两人起身,整整衣裳,轻描淡写道:“被两个小姑娘打成这般,真丢人。到处去说吧,让江宁之人都来笑你!”
拍拍手上灰尘:“没事了,那走吧?”
姐妹俩金刀大马的去了。
到此时,罗玉才溜过去,忙忙解开高俊身上的绳子,扶着他起身,帮他拍着身上灰尘:“没事吧,没事吧!”
高俊气急败坏的一步跳开,先是往芸娘和青竹的方向追了几步,发觉实在是追不上,这才回了身,望着罗玉冷笑一声:“行啊,帮着你相好欺负我,真好兄弟也!”
他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手推开角门跨了进去,又探首出来:“莫出去同人说,记住没?”
罗玉点点头。
高俊又横了罗玉一眼,将伸手将他披风扯下罩在头上挡着浮肿的脸,当先往宅子里进去了。
在回去的骡车上,芸娘数落青竹:“怎么能不会撩阴脚呢?像你这样的美少女,最应该会的就是撩阴脚了!”
芸娘同青竹回到内秀阁之时,正是惜红羽腹痛发作之时。
院子里忙的团团转,而真正能帮的上忙的人只有李氏和李阿婆。
柳香君作为曾经也顺利生产之人,除了心急如焚在一旁团团转之外,竟半点忙都帮不上。
两位小姑娘的现身立刻解了李氏的燃眉之急:“你俩一个人去请接生婆,一个人将柳香君拉出去院子,没到生时不许进来!”
柳香君一呆,十分无辜道:“我此前是躺榻上的那个,只有生产经验,没有陪产经验啊!”
芸娘如风一般将接生婆寻了来。
接生婆是个手脚麻利的老妪。
她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啧啧一声:“还早。”
待出了产房,她向李氏问道:“发作多久了?”
李氏忖了忖:“近一个时辰。”
老妪叹了口气:“受的罪还在后头呢。”
李氏一慌,手里的帕子掉到地上。
老妪立刻主持了大局:“莫慌。老婆子我当了半辈子接生婆,在我手里还没有出过事。你,去烧水;你,去点火盆,多点几个。你,去准备襁褓。你两个,出去秤两斤红糖,再买些瓜子花生不拘什么,我老婆子都不挑!”
这……
老妪对着瞧她的芸娘道:“离她生还早着呢,老婆子我不能傻呆呆站着啊。不给吃瓜子花生也成,谁来唱两句《窦娥冤》……”
芸娘:“……”
房里的呼痛声从白日持续到夜里。
天已冷到极致,终于开始飘雪。
街面上传来声声惊叹,仿佛下雪是多大的奇景。
接生婆用煮了艾草的水洗过手,嘴里哼着两声《窦娥冤》的唱词,对忍着痛将将吃完红糖鸡蛋的惜红羽喊了声:“来,娃儿他娘,跟着我老婆子开始吧。我说使力再使力,我喊停,一点力都不能使。来……使力――停――使力――”
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传了出来。
两位李氏轮换着往产房里送热水,又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另一间房里,柳香君坐卧难安,一时撩开帘子出去凑在产房门口听声,一时搓着手进来叹气。
青竹瘪着眼泪道:“阿姐,女人生孩子都这般痛吗?”
芸娘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自然知道生孩子是痛的,可她从未近距离感受生产啊。那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要将惜红羽撕裂,也将芸娘同青竹吓的不轻。
渐渐到了子时,产房依然没有好消息。接生婆的声音也已嘶哑。
此时惜红羽已不知疼晕过去几次,又疼醒过来几次。
接生婆再顾不得避开产妇,径直道:“有人参没?没有就去买。我老婆子的半生英名要毁在这儿啊!”
李氏惊的浑身发抖,半响方反应过来。人参是有的。此前罗夫人曾作为上门礼当,送过李家一根人参。李氏要来照顾惜红羽生产时便将人参带了来。
柳香君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将炉火扇的极旺,切片的人参就着火红的炉火,三碗水很快就收成了一碗水。
热汤下腹,惜红羽又含了一片参,再次随着老妪的节奏用起了力。
李阿婆在门外听了一会,回身惊疑不定,片刻方同芸娘商量:“我们回去将石婆子接来可行?”
芸娘立刻起了身。
有事做总比没事做强。这般旁观下去,她的心态也要奔溃。
然而就在李阿婆同芸娘穿着厚衣裳出了内秀阁大门,将将行了两步,便被半夜里一声羊羔般的哭嚎声拦停了脚步:“哇……”
深更半夜里,接生婆一脸疲惫的接过赏银。芸娘的双倍打赏也未让她展颜:“那妮子将她阿娘折腾的不轻,也将老婆子我吓的不轻啊……”冒着夜雪,接生婆径自离去,给众人留下新生的兴奋和后怕的担忧。
一个皱巴巴的小女孩被襁褓卷着放在惜红羽边上。惜红羽疲累不堪,连亲生的娃儿都未来的及看一眼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惜红羽从昏睡中醒来,问了一句“男娃女娃?”
得知是位小棉袄,呼天抢地的哭了一场。
那时芸娘同青竹正从外间买了菜蔬回来,听闻惜红羽的哭声,隔着房门喊了一句:“生女娃,日后出嫁我出一百两添箱!生儿子,一个大子儿没有!”
屋里的哭声这才小了。
待惜红羽喂过奶,瞅着自家女儿那般小小的睡在一边,这才叹息道:“我并非嫌弃她是女儿。这世道,女人苦啊!”
青竹趴在榻上摸着小女婴的小手,回头问道:“小妹妹叫个啥名?”
惜红羽一笑:“还没取,我想着让她阿爹取。”
芸娘扑哧一笑:“李大山能取什么名?李小抢?李二匪?”
她一边瞧着女婴睡容,一边用炭笔画了个小相。
青竹凑过去瞧,不由的嫌弃道:“画的这般丑。若是卢方义画,定能画的貌若天仙!”
芸娘一撇嘴,再不理她,只一心一意将小相画完。
柳香君兴致勃勃道:“东家,作为这个院里最有钱之人,你来取个名啊?”
芸娘一晒。
自己这半个睁眼瞎,跟着罗玉只识得几个字,哪里能替人取名。
此时她不由的想起苏陌白:“如若小白哥哥在便好了。他一定能从那些圣贤书里翻出好些个寓意好的字。”
最后几人将命名的殊荣交给了石阿婆。
石阿婆将曾显了神迹的深藏她心的一个字送给了女婴。
水。
李如水。
第100章 上元日卖花灯
“水?”
事后罗玉来瞧芸娘时得知石阿婆赐名之事,附庸风雅了一把:“儿时我跟着先生念书时,倒记得一句词‘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可见石阿婆有大智慧呢!”
李如水成了小女婴的大名这日,芸娘特地被她阿娘支使看过黄历,躲开了腊月所有的节日,带着红鸡蛋,去了监牢里一趟:“总该让她阿爹知道她这小人……”
李氏说这话时,怜爱的抱着如水不撒手。芸娘心里瞬间酸溜溜,只觉的惜红羽多了个女儿,自己却少了个娘。
她在李氏腿边撒着娇,只磨的李氏放下如水转而气喘虚虚将她同青竹双双抱在腿上,这才哄的她提了饭屉,花了几钱银子买了酒菜往府城大牢里而去。
饭屉里有酒菜,也有染了色的红鸡蛋。
芸娘将饭屉往李大山面前一推:“你自己娃儿的鸡蛋,留着自己吃,或者送给其他人吃,都由你。”
府城大牢的上等房里,李大山捧着红鸡蛋,楞了两楞。
“生了?”他问。
芸娘点头。
过了片刻。
“活着吗?”他问。
芸娘哭笑不得:“不活怎么给你送鸡蛋。”
李大山眼圈一红:“我生怕老天让我遭报应……”
芸娘一抬眉:“老天惩罚你,却让媳妇和娃儿遭殃,这老天未免太欺软怕硬。要报应也该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李大山闻言一点头,剥开鸡蛋吃了两口,又将多的鸡蛋分出去:“我李大山有后了,有后了呢……”
监牢里纷纷传来道喜之声。
对面下等房的泱泱大众纷纷伸手讨蛋道喜,李大山并不私藏,隔空一一抛了过去。
待这一波吵杂过去,芸娘才问他:“你怎的不问我阿水是闺女还是小子?”
李大山抬头看她。
她却偏偏不说,等他眼珠子都瞪累了,她方反问他:“你希望是闺女还是小子?”
他静默半晌:“我希望是个闺女……”
也?芸娘抬眉。
人人都希望生生世世生不尽的儿子,李大山倒是与他人不同。
“闺女会体贴人。”他裂开嘴一笑:“我还有两年半才出去。闺女陪她阿娘,体贴她阿娘,比儿子强……”
芸娘这次终于确定,李大山对惜红羽果然是真心的。
她心间一满意,便为他提供了更多的福利:“想看你家阿水是何模样吗?”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小相递过去。
他接在手中看了半响,眉头便皱在了一处:“怎的……这般丑?”
芸娘一耸肩:“你长的不甚体面,你娃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着急分辨:“可是,阿水她阿娘好看啊,如花似玉啊,貌若天仙啊……”
芸娘双眉一蹙:“你这是说我画功差了?”她立刻伸手:“拿过来!”
李大山却转过去背对着她,将那小相再看几眼,眼眶红了一圈,方往衣襟里一塞,再不理会她,只默默解决饭屉里的饭食。
芸娘闲着无聊,到处溜达一圈,去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