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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啄在她的唇角,主动道:“都是为夫的错,今后,我再也不乱喝醋。”
芸娘一愣,立刻追问道:“如若又乱喝醋呢?”
他想一想,用她最喜欢的东西做着保证:“若违一回誓,为夫赔你一万两银子。”
芸娘撇撇嘴:“姑奶奶有钱……”才不稀罕他的。
他听了她这句话,眼中立时迷离,附在她耳畔道:“昨夜,为夫很开心。”
她不停歇的用“姑奶奶有钱”这句话,威逼利诱的将他剥的精光,然后对他上下其手……迟来的洞房花烛,在她的主动下开展的欣欣向荣。
这话听在她耳中,简直是在向她宣战,向她展示革命成果!
啊呸!
她气的发抖,立刻推开他,躲去了床榻另一边,指着他叱道:“色胚,姑奶奶被你……被你……”
她心里泛起了无边的委屈,眼圈矫情的红了两圈,拉着哭腔道:“你冤枉我,你还冷落我,你又占我便宜……”
他立刻赌咒发誓:“为夫今后再也不喝醋,如若违誓,便……便……”
芸娘立刻接话:“我便同你和离!”
他一滞,连忙摇头:“不能,和离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芸娘重重哼了一声,背转身去,掀开棉絮,从下面取出两封文书,啪的甩到他胸膛上。
他借着烛光看过一封,又看第二封,不禁叹了口气。
封封都同和离相关。
芸娘主动道:
“罗玉是我儿时玩伴,我同他清清白白。莫说我当年不知两家要结亲的事,便是我知道,那时也未起了儿女之情。”
她乜斜他一眼,冷哼一声:“然他对我极好,若当年未离京,我极可能是嫁了他,没你姓殷的什么事。你该偷着乐,而不是指责我同他有旧!”
他早已想透了这道理,忙忙称是。
她续道:“几位兔儿爷,你今后不许再揍他们。他们为我赚着银子,是我的财神爷。他们的女恩客都是受了夫君的冷落。你今后若像这几日这般冷对我,我便去包上几个兔儿爷,那也是你的错!”
他哪里还再敢冷落她,就这几日,她就折腾出了三顶帽子送他。
她说到受冷落,便想到了她拖着病身子奔波的那几日,不由委屈道:“我病成那样,你不来心疼着,还去计较那些误会之事……我病了你知道吗?”
他忙忙点头:“知道,知道。”
她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还三番四次负气离开?”
他立刻摇头:“不知,不知。”
她再次质问:“你就那般不关心我,都没打听过我的消息?”
她抓着枕头就朝他丢去,他一只手接过枕头,另一只手已将她捞过去,一把抱在怀中,叹口气道:“签,为夫签那文书!”
芸娘这才昂首挺胸取了笔墨,守着他将杜绝喝醋的文书签下。
有了尚方宝剑在手,她这才歪斜在床上,将他将将露面她就一直想问的事问上一问:“玉哥哥的案子,如何了?”
玉哥哥?叫的够亲切的啊!
他转了眼珠子瞧向她。
她立时挥了挥手上文书。
他的气势一矮,垂了脑袋,郁郁道:“皇上下旨彻查,已略略有了眉目。虽依然还算重犯,现下却算是障眼法,要等那人再露出马脚来。你那玉哥哥……”
他抬头看着她关心备至的表情,心中更是酸涩,垂着脑袋续道:“他再不会被逼供了。”
芸娘重重放下心。
只要不被逼供,先保住人身安全就好。
实在不能再被打了。
第521章 彰显夫君身份(十七更)
晨起五更,殷人离上朝前,残忍的将沉睡的芸娘吻醒。
他一遍又一遍在她唇上拂过,轻声问道:“你今日,打算何时去寻罗少夫人?”
她瞌睡的紧,迷迷糊糊想了想,道:“用过早饭后……”
他点一点头,在她唇边最后一吻,掖了掖她被角,大步出了去。
待她睡醒,起身用过早饭,正打扮好要出门时,他骑马出现在宅子门前。
身穿官服的青年精神抖擞,面上做的是陪妻外出的体贴,心里打的是强调身份的盘算。
他跃下马,将马鞭丢给阿蛮,也不让彩霞跟着,亲自扶着芸娘上了马车,方体贴道:“为夫今儿事少,专程陪夫人。”
话毕,从怀中取出一枚红宝石金簪,端端正正插进她发髻中,端详半晌,煞有其事道:“罗少夫人是客人,自然得你我夫妻二人共同去见,才是待客之道。”
芸娘极力绷着笑,点着头道:“夫君说的有道理。”
两人去了永芳楼,见过罗少夫人,将毒花案事关罗玉的部分转达过,殷人离又道:
“在江宁时,罗玉也算与我相识。且又是芸娘的儿时伴玩,我作为芸娘的夫君,她关心的,便是我关心的。此事由我照应着,罗玉在牢里再吃不了多少苦。”
罗夫人点点头,她的目光从芸娘的妇人头转到她红润的面色,再转去眼前一双人从进门起就牵着的一双手上,她的心忽的便有了着落。
芸娘笑道:“你便在此安安心心等,若有新消息,我同夫君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若想去探监,便同青竹一块去。离年节将近,家中和铺子诸事繁杂,不能总来探望阿姐,还请恕罪。”
她这句话,让两人都放了心。
待上了马车,芸娘依靠在殷人离身侧,方正色同他道:
“能避嫌处我定当避嫌,不让你多想。可我是买卖人,常见外男避免不了。
若你有空能陪着我去,自然好。若你脱不开身,我少不了得亲会。
我眼光高,便是偷人,世间男子能入眼的也不多。
你若还怀疑我,便是对我的侮辱,我拼了命,也要同你分说。”
殷人离忙忙搂了她进怀里,虽不敢同她争辩,却也要为他的一颗相思心解释解释。
他吻了吻她唇角,道:“你想一想,如若为夫有位青梅竹马出了事,我心急火燎的要帮她,随时都关心着她,还为她哭肿了眼睛,整日的唉声叹气,你会如何?”
她一个眼风扫过去,立刻揪着他衣襟,恶狠狠道:“谁?你胆敢为旁的女子掉上半颗眼泪珠儿,姑奶奶就同你没完!”
他的眼中陡现了笑意,又香了她一口,方看着她低声道:“怎么办,为夫觉着,你也该签一份那喝醋的契书……”
芸娘便讪笑着搂着他颈子,想了半晌,方寻出一个人来:“那位吴柳如,不也因为你数次为难过我?她的下人还打过我巴掌!”
他抚上她的脸颊,虽然那巴掌印早在她挨打当日便已消退,他依然心疼。
他轻声道:“她家已经倒了。她父亲牵涉进贪墨案,是主犯。她自己同此回的毒花案也有些首尾。让你受过委屈之人,为夫都会替你报仇。”
她便叹口气,紧紧贴着他,再也不说一句话。
有时候,情意并不靠语言表达,就只这般紧紧相依,便是满足。
过了几日,已到年关跟前。
殷人离在京城之外的铺子和庄子掌柜进京见主子,带了各处特产。
芸娘亲自往娘家送了一回吃食,回来后便唉声叹气了许久。
殷人离下了衙,回来见她对着一桌的素菜长吁短叹,关心道:“可是嘴里没味?”听人说,怀了身孕的妇人便食荤恶心,前期喜吃素,又嗜酸呢。
她显然未料到他能联想的那般远,只郁郁道:“一日无肉可以,若半生不吃肉,怎能挨的过去?整日侍奉神佛,乐趣在何处?”
他听明白她是为他岳母操心,便安慰道:“岳母大人当初虽是因你遁入空门,然念了这许多年的经文,说不定觉出其中的乐趣也不一定。”
芸娘摇摇头。
她阿娘当初是为了左家不为难她而入的空门,不假。然她阿娘是不是喜欢念经,芸娘太知道了。
现下回想起来,阿娘最精神抖擞的时候,是为两个闺女的亲事,研究媒婆手中男子画像的时候。
是打着会佛友的幌子偷偷为芸娘备嫁的时候。
是为青竹的亲事着急的时候。
阿娘明明很享受凡尘俗世之乐,却偏偏要被一串佛珠拘束了人生。
况且,红尘中还有一位刘铁匠。
她回回将刘铁匠炮制的风鸡带回去,阿娘都要恍惚一阵。
从那僵着身子望夫石一般的恍惚中,芸娘能看出阿娘的对铁匠的思念。
她郁郁吃过晌午饭,将账本摊开在灯烛下,脑中却想着劝阿娘还俗的法子。
她固然是个有些机灵劲儿的人,然她的机灵劲儿都用在了捉弄旁人上。
让她想方设法的捉弄阿娘,她是万万做不出的。
殷人离沐浴出来,瞧见芸娘神色,便抱她在怀,悄声道:“为夫有法子。”
她鄙视的瞟他一眼:“你的法子若是去将庙里和尚、尼姑都胖揍一顿,好逼得阿娘还俗,你尽早歇了心思。”
他只一笑,并不同她解释。
直到腊月二十九,只差一日便要过年时,青竹着急火燎的上了门。
她拉着哭腔道:“阿娘外出礼了一回佛,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我同阿婆在门外劝了许久也不得……”
芸娘着急道:“可是被旁人欺负了?”她唤着彩霞便要回娘家,等问清事由,便要打上庙里去,让那些秃瓢尼僧知个好歹。
待回了娘家,果见李氏关在房中不愿出来,间或还传来啼泣声。
芸娘着急拍门道:“阿娘,便是你有意包庇欺负你的那人,也要让我知道究竟是谁人动的手,免得我去打错了人啊!”
她回头问这两个丫头:“谁跟着阿娘去的庙里?”
韭菜惴惴站出来道:“……礼佛人多,将道挤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走不了,奴婢便说为夫人买些斋菜来。菜将将上齐,外间路又通了,奴婢忙出去张罗寻骡车,等回来……”
她一摊手:“周遭围了一大圈人,夫人在中间哭成了泪人儿……”
第522章 如此还俗(十八更)
世间女子多艰难。
尤其是家中无男人的女子。
这家中包括下人在内,都没有一个汉子,是最容易受贼人惦记的。
虽说晚霞有功夫在身,然外人不知,便不会害怕。
芸娘不知李氏在寺庙里遭受了怎样的屈辱,越想越要往最吓人的地方去想,转身便上了马车,跑了一趟兵部衙门。
不寻着她的汉子一起,将那不要命的贼人戳几个血窟窿,她李芸娘就不配姓李!
时近年关,兵部衙门里已走的空空落落,仅剩的几人也被喊去了刑部。
守门的衙役曾收过芸娘的银票,远远瞧见芸娘从马车上下来,便十分积极的窜去刑部衙门口,同那处的衙役交涉一番,将殷人离从刑部请了出来。
瑟瑟寒风里,高大青年身穿官服,腰间挂刀,威武的仿似天神下凡,给了芸娘无尽的安定。
他的身影将将出现在视野中,她便几步上前扑进他怀里,哽咽道:“怎么办,你家岳母被人欺了,你要不要为我报仇?!”
他扶着她上了马车车厢里避寒,用手暖着她被风吹凉的脸颊,眼中笑意极甚:“岳母的事,我知道。”
她一拳就打在他胸膛上,气道:“你知阿娘被人欺?你既然都知道了,怎地不帮她报仇?”
他拦着她要再落下去的手臂,将她箍在怀中,在她唇边极快的一吻,方附在她耳边道:“为夫若说了,你如何感谢我?”
她正要追问,马车外已有衙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