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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粗鲁的扯开她的衣襟,剥下她的夹袄,再剥下她的中衣。
他有些恼怒。
为何成亲要在冬日。这层层衣裳,太影响他的发挥了。
她挥动着双手要推开他,他立刻用一只手压住了她双臂,凭着最后一点耐心,用牙齿咬住她的胸衣往下一拽。
他的大手覆上去的同时,她继前日之后,再给了他一道惊雷。
她说:“我来了葵水。”
他要剥她下裳的手仿似被雷劈中,再也没有动作。
她温柔抱着他脑袋,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来了葵水。”
葵水,葵水,葵水!
他全身的劲都松脱,只拉着脸从她身上趴起,默默帮她穿好衣裳,方又抬眼看她:“我不信,你惯会戏耍我。”
芸娘抿嘴一笑,往桌案边努努嘴。
他转头瞧去,果见桌案边摆着一只碗,碗里是一汪浓浓黑水,却不是汤药,而是红糖水。
他颓败的坐在炕沿上,低声道:“哪里有我这般窝囊的新郎。”
她忍俊不禁,故意板着脸道:“你娶我,就是为了这事?”
他将大手放在她小腹上,一边替她暖腹一边道:“我虽是到了当阿叔的年纪,可最是龙精虎猛。娇妻在怀,又怎能被旱着?”
她扑哧一笑,道:“听说你们大户人家都讲究收通房丫头。彩霞我得给她找一门好亲事。旁的两个丫头,你收了……”
她话还未说完,他已迅速封了她的唇,缠绵半晌方道:“再乱说,莫怪夫君打你。”
用过晌午饭,到了夜间,两人相拥在炕上,猜测着安济宝的处境,殷人离便低声问她:“对嫁给我真的不满?”
芸娘道:“若你家殷小曼被人抢了亲……”
他立刻头疼起来:“闺女被抢,我生气,是因为我对那男子是好是歹不清楚。然为夫抢亲,是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会一生都对你一人好。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她便探头在他面上吧唧一口,笑道:“除了我夫君喜欢喝醋之外,没什么不满意。特别满意。”
他微微弯了唇,却要深耕细挖:“最满意什么?”
她枕着他手臂,低声道:“最满意你抢亲。”
如若靠她的倔脾气,不知何时才能和他成亲。
她被下了药,在殷宅醒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长舒一口气,继而才为被抢亲的窝囊遭遇而愤愤。
她喃喃道:“我后来便后悔,后悔不该任性错失了你,然而却又舍不下面子去寻你。后来听闻你竟同人定了亲,足足在家中哭了两日。”
她后怕的抱紧他:“幸亏同你成亲的人是我,若是旁人,我真怕忍不住也要抢一回亲。”
这般的情话她从未对他说过。他通体舒泰,只觉着他过往二十几年的所有遭遇都是为了这门亲事。
母亲自尽,他若不是为了寻当年的知情人,他便不会下江宁。
他不下江宁,后来皇上便不会因他熟悉江宁而派他去赈灾和暗中查贪墨案。
他不频频去江宁,他便不会遇上她,熟悉她。
没有遇见她,没有恋上她,说不定他在数回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他便松了最后的一口气,便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犹记得他胸前被砍伤,他拼着一丝儿清明同皇上进了她当初赁来的宅子。
他凭经验,便觉着这是要交代出一条命。
等他迷糊中隐约听到她的声音,他又多了一口气。
他那时想的是,他若死在她赁来的宅子里,给她招了事,左家又要磨搓她。
他轻轻啄在她唇角,喃喃道:“真傻,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怎能去同旁人定亲?不过,真想也被你抢一回亲,我定当欣喜若狂。”
芸娘仰了头,以吻做答。
第二日大雪不停歇。
芸娘已好几日未去铺子,心中挂念着买卖,等用过早饭,便打算出一趟门。
她自来是在外跑惯了的人,哪里能长久的窝在内宅。
他也要去兵部一回,便骑马伴在她马车旁,先送她去了好春光,叮嘱她:“等晌午我来接你。”调转马头而去。
她站在街边,等他的身影在被纷扬大雪掩的几乎看不见,方转了身,便瞧见柳香君斜靠在门槛上,手里抓了一把瓜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柳香君见她看向自己,方风骚一笑:“真真是郎情妾意,我早先就说殷大人不错。可见我看男人的眼光果然好。”
她便眯着眼道:“你不是新赁了宅子?怎地依然赖在此处?”
柳香君便一甩帕子,转身进了院里,又跟着她进了房中,嗫嚅许久,方道:“我等了你好几日。”
她奇道:“可是青楼里的买卖有何状况?”她大急:“怎地不早早来寻我?”
柳香君忙道:“青楼买卖极好,与买卖无关。”
芸娘方松了一口气:“与买卖无关,那你我之间还有何共同话题?”
柳香君将将瞪了眼,须臾又软了下来,坐在椅上低头摆弄着手中巾子不说话。
自来是风骚娘们的柳香君何时做过如此含羞少女的神情?
芸娘心中一惊,凑去她身畔,细细将她打量一番。
眼中含春水,面上现胭脂。
唇不画自泛朱色,胸脯回春,自然高挺。
她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方颤悠悠指着柳香君:“你……你养汉子啦?”
柳香君鲜见的没有回嘴,反而瞟了她一眼,咬上了半边唇,扭捏纠正她的说法:“没有养,就是……就是……”
“就是咋啦?春心大动啦?”芸娘惊诧。
柳香君便又低着头,含羞带臊“嗯”了一声。
芸娘又打量了她一回。
胸脯包的严实,没有露出胸衣。
这和往年冬季可不同。
她将原本大方亮在外间的胸脯收了回去,这是知道害羞了,想不给旁的男人看,只留给一个人瞧?
芸娘抚了抚受惊的心肝,对柳香君道:“凭你的泼辣劲,便是有了心上人,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要先将人勾了。又作何扮出这般扭捏劲儿,要来同我说一说?你想嫁人,我还能拦了去?”
柳香君便鼓起勇气道:“那人,东家许是认识。”
芸娘饮了一口茶,抬眉看她:“是哪位窝边草?”
她倏地变了脸,急道:“你莫说是刘铁匠?刘阿叔可是留给我阿娘的,谁都不能染指!”
第508章 旧人(四更)
柳香君急忙忙否认:“小姑奶奶,我哪里敢动刘铁匠。是位郎中,姓柳!”
姓柳?
芸娘忽的眯了眼睛:“柳郎中?曾跟着我家殷郎的柳郎中?”
柳香君期期艾艾道:“他说他曾惹过你。我想着我要同他一处,少不得你要给我戴上叛徒的帽子……”
芸娘便重重一哼,气道:“可不是背叛我?!我不准!”
她又想起殷人离曾告诉她的事情,忙道:“他穷困潦倒,同你在一起,可不就是你养汉子?养的还不是小白脸,是老黑脸,你图什么?”
柳香君见她果真要反对,忙忙卖惨:“两月前我去青楼路上,因着葵水腹痛难忍晕倒,旁人都不敢扶我,怕我讹人。便是柳郎中不但扶起我,还给我诊了病……”
她回忆往昔,幽幽道:“我已活了半辈子,如今不就是图个心地实诚吗?况且,他也不是老黑脸……”
芸娘听得牙酸,又想起过往之事,忙忙问他:“他可同你透露,他如何招惹的我?”
这老家伙若敢将她主动上了殷人离床榻之事抖出来,她不折腾死他!
柳香君便惴惴道:“他说,让我照直同你说我俩之事。若你不愿,他自有办法……”
芸娘“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杀气腾腾道:“他还想威胁人?”
她蓦地起身,道:“你现下就将他寻来,我倒想知道,他想拿我如何。”
柳香君忙应下,要往院外去,却见芸娘也跟着出来,立时抖了一抖。
这李东家若是要跟着去打人,情况可就复杂了。
芸娘横她一眼,恶狠狠道:“你去寻你汉子,我去寻我汉子。我们比比看,谁的汉子厉害!”
她大步往前而去,将将出了铺子门,面前忽的扑通跪下一位妇人来。
妇人紧紧抓着她手,肿着一双眼,含泪道:“芸妹妹,求求你,救救玉哥吧……”
芸娘被她一只生了冻疮的手抓的冰凉,忙忙稳了心神,定睛瞧去,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地龙烧的极暖,窗门均掩的严实,人待在里面,便生出了些气闷。
妇人原本一双眼只是杏核,等边泣边说了半晌,已肿成了桃核。
她无意识的抓着手背上的冻疮处,泣道:“……那花给宫里供了许久都未出事,凭空竟招上个‘毒害皇嗣’的罪名。如今玉哥被关进刑部大牢近一个月,我能想的法子都想遍了……我瞧见京里卖胸衣的铺子,方知道你搬来了京里,竟还是二品官家的嫡女……”
在她的诉说中,芸娘想起了往事。
年少时,有一位玩伴,被她撺掇着,做了极多调皮捣蛋之事。
她同他似亲似友,他对她极好。
她开口问道:“云姐姐,你们做花草买卖,难道不知‘血里红’和‘半母子’是有毒的?”
云娘拭着泪,低声道:
“芸妹妹有所不知,这两种花,只在风月场所才被称为‘血里红’和‘半母子’,在平常场合,却是极好的观赏花草。
即便妇人有身孕,闻一闻也无大碍。要到谋人子嗣的程度,那得日日凑在鼻端许久才成。”
芸娘想着皇后的胎儿确然是在腹中十一个月才生下来,可后来凑巧在皇上出宫之际临盆,又哪里有机会多闻‘半母子’?
她心中焦急,只想着立刻要去寻殷人离打听此事,那云娘却当她要躲了开去,立刻跪在她面前,泪水涟涟道:
“玉哥自同我成亲,心里便只有你。我同他名义上是夫妻,实则……实则从未圆过房。
我知道当年罗李两家险些结亲,芸妹妹若将玉哥救出来,我便自请下堂,让你同他……”
芸娘急道:“云姐姐乱说什么,我已是成了亲的人。”
云娘怆然一笑:“芸妹妹虽成了亲,却还梳着姑娘头。我懂的,你心里,依然想着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芸娘急道:“罗玉性命重要,你同他的亲事,等救他出来,你们自己去纠结。”
她扶起云娘,问清下榻之处和罗玉坐监处,忙忙坐了骡车,先往兵部衙门而去。
她想着,殷郎人面广,又消息灵通,铁定能打听到罗玉的消息。
等打听出消息后,再想法子将人捞出来。
她虽同罗玉几年未见,然罗玉心性纯良她却十分笃定。
他虽是罗家长子,然一颗心从来都是放在苗木培养上,对经营之事倒是不大通。
说罗玉要掺和进宫斗中,她半点不信。
她到兵部衙门时,午时还未到。
守门的衙役在鹅毛大雪中瑟瑟发抖,急等着用饭暖身。
芸娘当先塞进去一锭银子,方自报了家门,要寻殷人离。
衙役收了银子,和气的让她等上一等。
须臾回来,却道:“殷大人先前还在衙门,现下却不见人影,许是小的换班之前就离开了。”
芸娘想着,他事忙,又同她说好晌午去接她,此时定未回宅子里。
她这满世界的去寻他,时间都要花在路上,只得又好言央着衙役,将同在兵部的卢方义寻上一寻。
雪片纷纷,只几息间便肆虐的漫天飞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