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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便冷哼一声,继续往前。
天气阴沉了好几日,终于在这个夜间飘起了雪,街面两溜红灯笼一一排开去,映照的人间大地一片喜意。
芸娘在这雪中而行,走着走着已凉了身子。殷人离走在她身侧,见她鼻头红红,便厚着脸皮牵上了她手。
她正忙着往街边铺子里打量,所见之处恰是布庄子。她看的认真,手边一暖和,自然而然便偎依了上去。
他顺势掀开披风,将她罩在了其间。
他在披风里搂着她的细腰,低声问她:“想进去瞧瞧?”
她点点头。
他一笑,脚步一转,她便被他带进了布庄。
适逢年底,布庄子里急着清库存,旧年的棉布、丝线压价极低。
她四处瞧过,问伙计:“要的多,能更低吗?”
伙计笑道:“姑娘若能一次性吃尽,自然还能少。”
芸娘点点头,出了布庄,道:“年底倒是个低价吃库存的好机会。左右胸衣也用不着最新布料。”
她当下便急着想去好春光同罗大嫂通消息,好让她这几日多多扫进布料。
他忙道:“等回家后,我让阿蛮去通知。他做事从不打马虎眼。”
芸娘点点头,依然偎依着他,将街面上的铺子一个个都瞧了过去。
等风雪更大时,两人才上了马车,往殷宅而去。
他看着她面上神色柔和,便道:“明日各铺子的掌柜要来认人,你要累一些……”
她奇道:“什么铺子,为何要认人?他们自去认人,又关我何事?”
他瞧着她,微微一笑:“是我在京城里的铺子。旁的各府离的远,到了京城只怕要到年关。让他们来认认新东家,今后我事忙,咱家的买卖,都要靠你……”
芸娘便垂着头不说话。
他抿嘴一笑,道:“我那粮食铺子,前些年买卖极好,这半年不知怎地,竟月月亏损。还有一间书斋,也同这粮食铺子一般问题……”
芸娘低着头忍了半晌,心里却越来越痒,不禁抬头接过话头:“是不是伙计出了问题?你不是说你做买卖靠学问吗?怎地将买卖做成了这般模样?”
他便叹了口气:
“我才去了兵部,里面关系根深错节,便是守门的衙役,也都有来历。
我又占了个不用上沙场的美差,多少眼珠子盯着,实在是战战兢兢,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此事上。
后来又忙着亲事。
买卖的事情只能搁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
她知道他在宫里管着羽林卫时极忙,未曾想他到了兵部,又是个如履薄冰的状况。
她低声问他:“那这几日,你怎地不去忙公事?”
他一笑,重又握了她手,道:“天大的事,也没有亲事重要。我肖想多时的姑娘,怎能让她守空房。”
她这回再不是糊里糊涂被他牵了手。
她的手未往回缩,一张玉面却先红了一半。
第504章 中断(三更)
红烛如豆。
昏暗的房中,殷人离靠在床榻上,摊在腿上的那本兵书,一开始翻在哪一页,如今依然在哪一页。
他竖起的耳朵,全然关心着耳室的动静。
水哗啦啦顺着姑娘如玉般的身子流淌下去,彩霞将芸娘乌发洗净,用巾帕包了,方要替她擦背。
芸娘问她:“武功被废,会如何?”
彩霞压低了声音道:“会成瘫子,像死人一般,吃喝拉撒都做不得主。极惨!奴婢的武功算是来自少爷,他要废了奴婢功夫,也是合情合理。奴婢此前给少爷传信,也是被逼无奈……”
芸娘点点头,道:“情有可原,这回原谅了你,日后若再背叛我,我也不废你武功,我挑断你手脚筋,也能成瘫子。”
彩霞忙忙赌咒发誓,表了衷心,帮她擦干了身子、穿上里衣,方倒空了浴桶,重新换上热水。
她出了耳室,进了厢房,第一眼便迎上殷人离的目光。
她面上红了一片,只不理他,坐去镜前,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梳着湿漉漉的头发。
“不擦干头发,仔细进了头风。”他的声音忽的在她耳畔响起。
她一惊,他已从她手中取出木梳放在一旁,重新用巾帕包着她的乌发,仔细将她发上余水吸干。
她便转头夺过巾帕,红着脸自己擦着发尾水珠,没头没尾道:“对一个姑娘,也真能下得了黑手。”
他以为她还在翻他抢亲的帐,只得切切道:“此生只抢你一个,再没旁人了。”
她心跳如擂,白了他一眼,低叱道:“油嘴滑舌。”
他听出来她话中的娇嗔,立刻抚着她的肩膀往她唇边去,门外彩霞的声音适时传来:“少爷,热水打好了。”
他便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乖乖等我,我很快的。”
她整个颈子都红透,连连退开几步,再不敢看他。
他微微一笑,立刻出了房门。
耳室哗哗水声清晰传来,她擦干湿发,静静坐着由着彩霞帮她梳通头发。可心中的一只耗子却不停的翻上翻下,搅动的她烦躁不已。
待那水声渐大,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谁在侍候他?”
彩霞忙道:“少爷沐浴不惯让人侍候,从来都是他自己洗。”
芸娘便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这还差不多。若被我知道有丫头往他跟前凑,我也是要让她当瘫子的。”
彩霞心中酸苦,只觉着两位主子都是要让人当瘫子的主。她忙忙将自己撇清:“奴婢绝不敢往少爷面前凑,奴婢躲他还躲不急,若真被废了武功可就玩完啦!”
芸娘扑哧一笑,又肃了脸道:“给那两个生面孔的丫头也传到。若她们犯错,也要追究你传话不利的责任,手筋脚筋里至少要挑一对。”
彩霞腿脚一软,几乎跪在当场。耳边听得耳室的水声已停,唯恐少爷进来时瞧见她,立刻退了出去。
红烛爆了朵烛花,房中诸物如蒙上一层纱。
他进了房中时,芸娘已钻进了被窝,只将脑袋露在外间。
他身穿里衣,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衣襟上,瞬间濡湿了胸膛。强壮的胸膛便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波动。
她垂了眼不看他。
他拿着巾子凑到她身边,低声道:“为夫头发湿的厉害,娘子帮我擦拭擦拭可好?”
她想着他果然是没人侍候洗浴,便磨磨蹭蹭起身,接过帕子,将他推着背过身去。
她用巾子裹了他发,一声不吭的揉着巾子。
屋里静寂无声,只能听到有一对心跳声参差不齐的急促律动。
忽的,他长臂一捞,便将她从身后捞到了身前,让她跨坐在他膝上,眼光灼灼看着她:“方才沐浴时,想你想的紧……”
她竟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接续,只低着头不敢看他,抬手一下又一下擦拭着他发间余水。
他看她的目光越加深情,身子也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子上,烫的她起了颤栗。
他的手极快搭在了她的腰间,并未停留太久,又钻进了她的里衣,直直抚上她光滑玉背。
他近乎满足的叹了口气,哑声道:“好想你。”
她想说她也想他,每个睡不着的夜里都想,每个恍惚的白日也想。
她的话将将要出口,便被他的动作打断。
他的手已绕过后背,抚上了她的前胸。
他的唇缓缓的,充满了无限的耐心的,蹭着她的唇角,蹭着她的耳垂,蹭着她的颈子……
她脑中有些昏沉,身子软的连一张巾帕也要拿不住。
她的手,不听使唤的搭在他的衣襟上,解开了他的纽子,抚上他布满疤痕的、强健的胸膛。
他比她更快的褪下了她半截上衣。
她觉着脑中有一团火,心中也有一团火。
两团火将她烧从上到下险些烧穿。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喃喃道:“此生再不骗你……”
她紧紧搂住了他的颈子。
她听到他含糊不清道:“再不向你下药……”
她恍惚的脑中响了一声惊雷。
这声惊雷迅速击熄了她的两团火,使她立时清醒了过来。
她在心里惊叫了一声:大仇还没报完啊!
随着她心里的话尾,她压着他的胸膛一使力,人便滚进了热炕里。
等她再回过身,她的衣襟已紧紧掩上。
他眼中的情欲未曾退却,又添上了一层迷茫。
他敞开的衣襟里,健壮的胸膛随着呼吸依然在热烈的起伏,在芸娘的眼中同样的诱人。
她一歪脑袋,说出一句话也如惊雷一般,立时让他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她说:“你将安济宝寻出来,待我报了大仇,才同你做夫妻。”
他的脸立时拉了下来。
她迅速钻进被窝,瞪着他道:“你敢强来,我就敢谋杀亲夫!”
他在心里悲呼一声:我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女魔头哇!
他恨恨看她一声,起身往外间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她已经昏昏欲睡。
他吹熄了蜡烛,含恨上床,含恨抱着她在怀。
她立刻被惊醒,将将要再说狠话,他咬牙切齿道:“不动你,只抱着睡还不行?姓李的,你莫要赶尽杀绝!”
第505章 报仇(一更)
第二日的五更时分,殷人离起身后便没了人影。
辰时芸娘起身,接见殷人离铺子的诸位掌柜用了近一个时辰。
等她回了内院时,他依然未出现。
芸娘想着,他大概是记恨她昨晚的表现。
哼,大仇未报,她怎能昏了头,和和美美的同他过日子?
等她用完午饭,歇晌结束,依然不见他回来时,终于忍不住传来了阿蛮。
“少爷说,他出去寻安公子,让夫人不必挂怀。”阿蛮道。
他真的去寻安济宝了?
她便拿出家主的风范呵斥阿蛮:“怎的不早说?”
阿蛮回道:“少爷说,若少夫人问起,小的才说。少夫人若没问,便不用招了少夫人的眼。”
这话怎的如此幽怨?
她觉得委实好笑。
等到了夜里,他才风尘仆仆回来,留下一句话“明日午时同他碰面”,便去了耳室。
她抿嘴一笑,继续看她的账本。
等他沐浴出来,独自歪在另一边看兵书。
她看他果然生了她的气,不理会她,便主动问道:“你这账本里,有一处帐我看不懂,殷大人可否解惑?”
他的脸冷的像冻砖,却依旧凑在她身边看她指的那一处帐。
正正好是他从青楼退了股后入的帐,等过了两日后又支了出去。
他冷冷道:“是我发傻的账目。”
她吃惊道:“你发一回傻就有几万两银子的收支?我瞧着你买卖虽多,可账目不清不楚,你该不是库中虚空,却在我面前装大款?”
她故意道:“你若真背了巨债,却一心要娶我这个富婆,那你就不止是抢婚,你还是骗婚!”
他郁郁抬头,瞧见她忍笑的模样,便软了心肠,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为自己打抱不平:“怎地总是对我如此狠心?我可是你夫君。”
她举了个例子给他听:“譬如日后你闺女,便是殷小曼,我俩捧在手心里养到十七八,被旁的汉子一把药药倒。等她药效过了,两眼一睁,已成了那汉子的妻室,你是什么感受?”
他连听都听不得,眼神中杀机立现,恶狠狠道:“哪个狗崽子敢对我闺女动手?我砍不死他!”
她忍笑点头:“我也不砍你,也不砍安济宝,我就寻他讲讲道理,你说我狠心吗?”
殷李结亲的第五日,午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