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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邻人哪见过这东西,纷纷奇道:“老何家的,你做的都是些啥?是啥?究竟是个啥?”
芸娘跟着便做出委屈的神色:“她做的这奇怪玩意,毁了我们的布料丝线不说,却还要我们出钱收了它。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泼妇听她竟凭空颠倒黑白,忙一抹脸,吼叫道:“明明是你这个小娼妇让老娘做成这样,竟反倒来诬陷我?”几步爬起来作势便要打她。
一直呆呆站在一旁看戏的石伢此时反应过来,突然呀的大吼一声,抱着怀中竹篮便向那妇人冲过去,一头顶在她的腹中,那妇人顿时打了个趔趄,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回,伴随着疼痛的嘶吼,她面上的眼泪终于真真切切的流了下来。
而直到现在,却依然没有一个邻人站出来帮这妇人。
芸娘心中痛快,重重的哼了一声,牵着石伢便走远了。
那妇人还在背后嘶吼些什么,她不愿听,也便听不到了。
芸娘在前世时看惯了竞争对手各种恶意竞争,所以早有防备,每个工序都至少交给两个女工。如此她去另一处去,顺利收到了双碗状的半成品。
进阶着她又去了其他几处帮工家中,将其余几处工序的半成品一一收到。
最后连同一大早她阿娘交给她的绣活,一同交到最后两个女工处。
这些半成品在这两处会进行最后的缝制锁边、订纽扣。
至此,一批完整的胸衣便能向外销售,成为某位爱美女子的贴身之物。
待做完这些事情,日头已经高悬,处处炊烟四起,正是家家户户吃午饭的时候。
芸娘看石伢垮着张脸,不由逗他道:“你若是累了你便回去,等下我自己去吃肥肠面。”
石伢一听,忙摆手道:“我不累我不累,我陪着姐姐。”
她一笑,两人去了城隍庙门口的一处小摊,各点了一份肥肠面。
为了奖励他今日保护她的英勇行为,她又为他点了一碗鸭血汤。
两个小孩吃罢,略略坐了一会,她估摸着青楼里的姑娘们也该睡醒了,便又带着石伢往城南处一处名叫翠香楼的青楼而去。
翠香楼在繁华奢靡、美人如织的江宁顶多算二流青楼,其中以做皮肉生意的妓子居多。
而那些娇而不媚、媚而不俗、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则极少。即便有,既然投身到了翠香楼,也是抱着早晚要下水的意思。
芸娘的胸衣买卖只打进了翠香楼,且只有楼里的当红姐儿才有的穿。其他的青楼,虽则偶有在所属的花舫上卖卖零单,但却无法堂而皇之的打入其中。
无他,进场费实在太高了些。
而芸娘的这番在后世风靡世界各个角落、每个女人都要人手数件的内衣生意,何以到了古代,就沦落到只能与青楼妓子合作,说出来,却也要掬一把辛酸泪。
她初初开始做这番生意,先是自己偷偷摸摸做个雏形出来,自然要先紧着自己人,找了个正正经经的日子,送到她阿娘眼前,说了什么用法。
下一刻她辛苦的成果便被她阿娘丢进了灶膛里烧成一包灰,并十分严厉的批评她:“不知道跟什么人学的什么腌臜手段……”
鉴于此她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女性对于美是有极大的误解,稍微有些个不走寻常路,便分分钟因“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成为一身正气的世人抨击的对象。
故此,在这个各家正妻以“贤良淑德”为道德标准、大义凌然接受岁月凌迟的年代,妓子反而成了她的目标客户群……
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她到了翠香楼下,嘱咐石伢在楼外等她。
石伢并非第一次跟着她来青楼,却一次都未进去过,不免流露出向往之意。
她十分恨铁不成钢:“这不是正经男人该来的地方,进去的都是坏男人,将来娶不到媳妇儿。”
她反问道:“你可想娶不到媳妇儿?娶不到媳妇儿以后可没儿子,没儿子就没孙子……”
石伢纵然小小年纪却也知道,娶不到媳妇儿不是什么好事,便将一颗小脑袋摆动的如拨浪鼓一般。
芸娘便伸手揪了揪他的脸颊,扔给他两个铜子儿,让他乖乖等她,千万不能跟着陌生人走。
这个时辰,翠香楼还未到开门迎客的时间,大门紧闭,角门却是开着的,给翠香楼送水送菜的伙计正进进出出忙活着。
角门处歪歪斜斜站着一个龟公,正监守着进进出出的伙计,防着他们将翠香楼里的东西顺手牵出去。
有个来送菜的伙计看到芸娘进了角门,便同龟公打趣道:“你们何时也开始收这样的货色,等调教好了都猴年马月了……”
芸娘未曾想今日竟又遇到一人耻笑自己,叉腰大骂道:“去你娘的狗臭屁!竟敢辱你姑奶奶!”
伙计未想到这姑娘如此泼辣,正被骂的一愣,那龟公一个跳起来一巴掌拍到他头顶:“滚你个蠢蛋子,这可是我们正经的财神爷……”
话毕脸上堆了笑,点头哈腰过来道:“姑奶奶您来了……”便同往日那般伸出一只手准备接赏钱。
芸娘恨恨剜了那伙计一眼,冷哼一声,脆生生道:“今个儿姑奶奶心情不好,没有赏钱。”
昂着头往前走了。
那公龟无端端少了几钱银子的进项,又跳起来狠狠打了那伙计几巴掌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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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有人吗?有人在看文吗?
回声空洞而悠长——有人吗?有人在看文吗?
孤独的作者看到眼前几无一人的读者席位,流下了晶莹的泪花……
第5章 青楼代言人
楼下几人的动静引的楼上几位早起的妓子探头看热闹,其中一位小丫头看到,脆生生的道:“芸娘来了……”
只听得咚咚脚步声在竹木结构的楼层间响起回声,没多久便出现一位和芸娘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小碎步跑过来,笑嘻嘻挽住她手臂,叽叽呱呱道:“我们姑娘早就盼着你了。”
小丫头虽然还梳着总角,却长的明媚皓齿,皮肤白皙,与芸娘站在一处实在对比分明。
芸娘今日倍受打击,不由得便挪开她的手臂,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小丫头带着芸娘顺着楼梯上了最顶楼,沿着长廊一直到一处最清净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房门半掩,那丫头轻轻敲了敲门框,也不管里面之人如何答复,便推开了门,带着她进去,探头向里间纱账掩着的床榻方向脆生生道:“姑娘,芸娘来了。”
她一手接过芸娘挎在手臂处的竹篮放在一旁,十分伶俐的端出一盘子红艳艳的樱桃,道:“这是崔老爷专程为我们姑娘从京城运过来的,十分香甜,芸娘你尝尝。”
芸娘心知小丫头口中的崔老爷多半是她主子的新恩客。恩客捧窑姐儿,正在兴头上,难免要大方一些。
她毫不客气的抓了樱桃在手,一粒粒吃尽了,就着小丫头端来的凉水将染了樱桃汁的手洗干净。
正当此时,从纱账后面终于盈盈的走出来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
芸娘的胸衣生意能打进青楼界,这里面的功臣,除了那位当托儿的柳香君,另一位便是眼前这位董盼儿姑娘。
一年多之前董盼儿还是一位才出了道的平常妓子,略略有些个艳名。
彼时她相貌身段虽然出挑,可在这并不缺美人的青楼,自然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长处,平日里常被忧患意识超然的姐妹们排挤。
有一日她正坐在秦淮河畔为了一件被人恶意剪碎的肚兜垂首低泣。
当是时,芸娘恰巧也望着茫茫河面,捧着一件胸衣而发愁。
两下在一处碰了面,如同干柴遇上烈火,王八遇上绿豆,芸娘当即将胸衣赠予董盼儿。
这一赠便赠到了现在。
董盼儿渐渐成了翠香楼炙手可热的红牌,艳名远播至京城。
芸娘的胸衣也打进了翠香楼,一路水涨船高。又加上柳香君这位天生当托儿的料,自此胸衣的买卖总算是蹒跚着往前迈进了。
说董盼儿的一路走俏是那胸衣的功劳未免太过夸张,但谁也不能否认,一位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的女子对男子更有诱惑力一些。
此时这位雾眉杏眼、琼鼻樱唇的红牌一摇三摆的出来,见着芸娘,便掩口笑道:“方才听到你这小鬼头骂人声,真真泼辣。再过个三五年你也要说亲事了,是该早早的学着打扮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芸娘拉着脸,只向案上竹篮努了努嘴,那小丫头便欢呼一声,一边急匆匆掀开篮子上盖的绸布,一边道:“倒是要看看今儿个又有什么宝贝。”
她从中取出那件胸衣,便惊叹一声。
这件胸衣是近期所出的新品,最外层是精致的彩线刺绣,还缀着柔软轻纱的褶皱,除了关键部位要厚一些,其余部分均是双层镂空轻纱,凉快透汗又香艳,正正好是董盼儿的尺码。
芸娘瘪了瘪嘴道:“在你身上我可没省钱,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了。”说这话的口吻十足十更像个恩客。
“哦?”董盼儿瞟了她一眼,一边当着她的面宽衣试起了胸衣,一边似有意无意道:“昨个儿菊香妹妹的那件胸衣就极好,看着极其雅致。”
芸娘默默一想,昨儿卖出去的可不就是花舫里赚了冤大头银子的那件?
她打了呵欠:“那件虽好却不是单品,你这件就只有这一件,多了也造不出来了,忒费工夫。”
董盼儿此时由小丫头侍候着脱去了裙衫与旧胸衣。
她伸出洁白如新月一般的手臂,小丫头将胸衣穿过她的手臂与肩膀,她便配合着将上身前倾,直到丫头将珍珠纽扣在她身前扣上,她才伸手进去调整了形状,好让肌肤完被胸衣包裹,不留空杯,却也不压着身体。
她十分大方的叉着腰,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媚眼如丝:“如何?”
小丫头自然是十分捧场奉上一声赞叹。
芸娘略略有些脸热,将目光移开,忽的一拍脑袋,道:“忘了,还有件同花色的小裤忘了带过来,这次可是给你做了一整套。”
两厢里便说定了第二日再见,董盼儿又吩咐丫头将各种水果吃食每样都抓一些让芸娘带走。
芸娘嘟着嘴道:“我多少胸衣都白白让你穿了,还贪图你这个?”
到底还是有些小孩脾性,捧着各样水果点心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走廊转角红裙一闪,她唯一的托儿柳香君靠在窗边,正一脸笑着等她。
芸娘伸手便从袖袋中摸了两锭银子递了过去。
柳香君一瞧,又笑道:“小丫头昨儿个可是进项不少,怎么还分我十两?”
又有人来要涨工钱?芸娘将脸一板:“那你说该多少?”
柳香君伸出个大拇指:“你多卖了一番的价钱,至少该再加我五两!”
芸娘便皱起了小脸:“我阿娘每个月做女红也赚不了五两银子……”
柳香君却不吃她这一套,也跟着皱着脸:“我一介青楼女子自从想从良,每个月的进项就只靠你这买卖了,女子想不靠男人,实在是难啊――”
这句话正正戳中芸娘那颗自强自立的心,她败下阵来,多掏了五两银子出去。
柳香君一边将银子往胸衣里藏,一边悄声道:“我也不让你白吃亏,你那捧在心尖尖上的盼儿姑娘,只怕是要赎身咯~”
芸娘一愣,方才董盼儿倒是半点未流露出要赎身的意图。
再说按天下窑姐儿的职业发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