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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常战战兢兢从柳香君身后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惊惧又兼寒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香君一把将永常搂在身侧,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银锭拍在一旁窗台上:“二十两,我买了。”
那班主瞧了柳香君半晌,却是一笑,先转头朝芸娘道:“左东家,您虽然此前有心照顾我们戏班,也介绍了几回买卖,同我们有交情;且您也认识几家官员,腰杆子比我壮……可您凭着这些,就想让你的人来我这强买强卖……今日莫说您将安家三公子唤来,便是刑部尚书安大人亲来,也说不过理儿去。”
芸娘瞧着柳香君今日有些发疯。原本好好的当媒人,一转头却要干英雄救美的事。
她此时不好劝解,只得道:“按班主这话,这小永常的身价,比二十两还贵?”
班主冷声一笑:“常听人说,左东家同各家青楼相熟。您若是熟知青楼的买卖,便该知道,哪怕今日进青楼,明日出青楼,只一日之内,身价银子也至少要翻上十番。”
他指一指永常:“我买永常时,便是看中他是百年难遇的学戏人才。左东家倒是说一说,我能将这人才随意卖出去?”
往往卖家要自抬身价时,往往要云里雾里绕一大圈。
芸娘明白,这班主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青竹:“来都来了,我们便听听?”
青竹配合道:“这两日日子过的好,好久没被吓着,听听看,究竟有多吓人。”
班主一听,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少了一个铜板,诸事莫谈。”
确然有些吓人。
当然,以柳香君的身家,一千两还是有的。
她向柳香君面上一瞧。
柳香君愣在当场,面色一会青一会白,倏地转头对芸娘道:“回去抬牌匾。”立时拨开人群,身姿飒爽,大义凛然往戏班外去了。
这一去,便再未回去过。
冬日寒风里,她坐在好春光的后院里,唏嘘了半晌:“差一点,就差一点,我都想出了银子,将小永常赎回来。”
她红着眼圈道:“那若是我娃儿,莫说一千两,便是一万两,我二话不说就去取银子。可是我赚银子也不容易啊……”
她将垂到嘴唇边的清鼻涕吸溜回去,郁郁坐了半晌,瞧着天色渐晚,进屋换上最精美风骚的胸衣和敞开了胸怀的襦衣,同芸娘道:“我去青楼赚银子。你想想看,刘铁匠那姻缘的事,还要不要继续。”
芸娘向青竹询问,青竹便摊着手道:“刘阿叔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子。且经此事,他有了防备……我瞧着阿姐想跟他学打铁的事也是不成了。”
芸娘叹口气,道:“日后再看吧,有时候男人太痴情,仿佛也是个头疼事。”
她出了铺子,坐上骡车,一路往左府而去。
行到人多处,不知前方出了何事,几辆车子挤在一处,前后都腾挪不出去。
芸娘心急,掀开帘子去瞧,却见车窗外不远处,一人一马被挤在中间,哪里都去不得。
马上那人她熟悉,是殷人离的心头好,阿蛮。
她忙忙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高声道:“阿蛮,你去何处?”
阿蛮瞧向她,再瞧一瞧车头处那匹骡子,稍稍打马往骡车这边走一走,失笑道:“左小姐怎地又坐上骡车了?”
二品官家的嫡女出行乘骡车……不知左大人看到,会是个什么表情。
芸娘反问道:“你家公子呢?好些日子未见着他。他不管我和他合伙的买卖了?”
阿蛮道:“公子出京去了,昨日才回来,明日又要走。”
芸娘咋舌,心道:殷人离这侍卫日日被派出去杀人放火,指不定哪日就玩完。
她顺着车窗便递过去一只风鸡:“快,今晚就做给你家公子尝尝,省的日后成了遗憾。”
阿蛮:“……”
片刻后,前方开始松动,车夫一甩马鞭,将骡子重新赶上了路。
芸娘向阿蛮挥挥手,带着风鸡回去了左府。
冬日里,胸衣买卖是淡季。
铺子里不甚忙碌,芸娘每隔两三天去看上一回,时间也还来的及。
余下的日子,不过是偶尔被戴府请去陪戴冰卿,或是在府上陪左莹。
幼童园那边到是有了进展。
帮工们贪图园里有地龙,能让娃儿不受冷,便也尝试着出上几钱银子,将娃儿送进园里。
到了腊月,园里已有近十个娃儿,芸娘便将幼童园的一应管理和采购之事交给黄花。
黄花有黄伢这位阿弟,所谓长姐如母,基于母爱的同理心,将幼童园诸事交给黄花,芸娘十分放心。
她抽空去看过,黄花平日除了去帮工处收胸衣,便长时间在幼童园里待着,对每个娃儿都极好,是顶顶好的园长。
自然,黄花的工钱又涨了一波。
芸娘算了算投入产出,觉得这个工钱,涨的值。
到了年根前,戴家送来一波年货。其中名贵衣料同补品,指明送给芸娘。
因着这份客气,芸娘带着一件更加柔软的睡眠胸衣,往戴家走了一波。
天寒地动,飞雪如鹅毛般一层一层扑下。
戴家厢房里烧着火炕和地龙,越加显得外间冷若冰窟。
安济宝收了针,亲自取了中衣将戴冰卿身子护住,转去了案几旁,蹙着眉写药方。
这药方似是极难写,他写坏了好几副,方列定了药剂和用量,交给一边的丫头,道:“现下就去抓了熬药,今日同样要喝三次。”
他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碗药膏,交给丫头,叮嘱道:“每日浴后敷在患处,敷厚一些。反正有左二小姐那什么胸衣,不怕沾在衣服上。”
他转头瞧着戴冰卿已穿上中衣,此时正歪在炕边巴巴的瞧过来,便过去坐在炕边,低声道:“莫闲那药膏味道大,是药总有些气味。你若再任性不敷药,下回我便亲自上手替你敷。”
戴冰卿面上浮起红晕,半晌方问道:“我是不是……不好治了?”
安济宝笑道:“你莫怀疑你相公我的医术。”
他向她柔柔道:“我还等着同你成亲呢。”
第342章 公主府的机会(二更)
安济宝离去,芸娘便歪在炕上同戴冰卿说话。
她自小是在市井里疯跑大的,她的那些日常,在深闺内眷听来,都是极有趣的事。
她随意说些儿时之事,便引得戴冰卿同丫头们惊呼连连,捧场捧的十分到位。
今儿戴冰卿气色略好,催促着丫头子将零嘴送上来。
“这颗梅子你尝尝,是母亲前几日拜见公主时,公主府送来的零嘴。”
公主?
芸娘忙忙问道:“哪位公主?可是长宁公主?”
戴冰卿道:“没错,便是长宁公主。去岁过年她未回京,引得老太后叹息了好久。今年倒是回了京……”
芸娘急忙问的更清楚些:“不知公主回京住在何处,是公主府,还是在宫中?”
若是住在宫里,可就不容易拜会了……
戴冰卿笑道:“这我倒是不知。”
她遣了个小丫头去问,没多久,小丫头带回了消息,道:“夫人身边的红翠姐姐说,夫人当日去拜会公主,是去的公主府。”
芸娘听罢,只觉着财神爷到了京城,立时坐立不安,急着便要离去。
戴冰卿忙忙指使丫头将各式零嘴多多包些,让芸娘路上吃。
芸娘出了戴府时,外间路上雪已积了极厚,踩上去扑扑作响。
她将将要上马车,耳边听得一声:“左二小姐……”
她循着声音去瞧,但见不远处的杨树下,安济宝坐在马上,发顶和肩上已被雪水打湿。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安济宝一夹马腹到了近前,回头看了戴府一眼,道:“可否借一刻钟?我们酒楼去谈。”
冬日实在是酒楼旺季。
哪怕是临近年关,想出来寻乐子、谈买卖的汉子,自然不会守在家里。
张罗过年什么的,那是娘们儿要操心的事。
雅间里,芸娘心里有些担忧。
什么话不能在戴家说,非要在外等了她极久,还要躲躲闪闪到了这酒楼?
她不动酒菜,开门见山道:“可是戴姐姐的病有了变故?”
安济宝饮了一口温酒,周身渐渐暖和起来,方缓缓道:“这些时日我翻了许多医案和医书,寻见略略对症的法子,都在冰儿身上试过,然……”
芸娘紧紧盯着他,轻声问道:“如何?”
他又饮过一口酒,方道:“仿似不见好转,略略有些恶化……”
芸娘一颗心往下一沉,却又道:“可是瞧着戴姐姐精神头倒比以往好很多,也不像以前那般疼。”
安济宝忖了一忖,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下针时,能明显觉着,她的硬块,仿似比以前大了一些……”
芸娘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可同旁的郎中商议过?或者有何新法子?”
安济宝道:“教我医术的师傅,早先是位御医。之后告老还乡,去了南边。等过了年,我便去南边寻上一寻,问问他老人家再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恳请二小姐多多去陪陪冰儿……”
芸娘忙道:“你便不说,我也是时常去戴家的。”
她想起在江宁时曾遇到过的那位医术高人,道:“你去南边时,也顺路去趟江宁。我曾遇见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只是发大水之后后,便不见了踪影。我这便去信给江宁,让他们打听着些。”
她想了想,唤小二送上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递给安济宝:“等日后你去了江宁,便持这封信,按信上地址去寻一位叫‘惜红羽’的妇人,她也会将最新的寻人结果告诉你。”
安济宝郑重收下信,用过一些酒菜,面上这才微微有了笑意:“二小姐此前勇救考生的壮举,在下听闻十分佩服。当时也曾背了药箱去刑部大牢外面想去替你接骨,怎奈那事算大案,便是我出马,也进不去……”
芸娘探头往窗外看看天色,回头揶揄道:“事已过了,你现下说什么,都是马后炮咯……”
安济宝却是一笑,并不做辩解,续道:“实话实说,我原本忙着冰儿的事,顾不上你。若不是殷人离捎信,我也不会去。不过也未帮到你,倒是让他白送了一回信。”
哦?
芸娘抬抬眉:“他自己都疲于奔命,倒是能想着我。待年底账本到了京城,我早早将他的花红分给他,也算是友好合作一场。”
“仅仅如此?”安济宝问道。
芸娘再探头看雪花小了一些,忙忙起身道:“我有要事,急着走。说不得便是几万两的大买卖,你耽搁了,可是要你赔。”
她起身抱拳道:“戴姐姐的事我自会记在心上。先走一步,莫送。”
她急急出了酒楼,钻进等在楼下的马车,催着李车夫往铺子里去了。
安济宝回想着她一副不思凡的应对,喃喃道:“殷公子,你那一副寤寐思服、的百断柔肠,只怕要付之东流了……”
午时已至,芸娘忖着,长宁公主午时过后要歇晌,她要求见得过了未时。
在拜见公主一事上,芸娘得求助于青竹。
她和青竹两人,谁才是公主心里的红人,芸娘知道的清清楚楚。
青竹满肚子的护肤秘籍,哄得公主与侍女无人不喜欢她。
敲开公主府的大门,还是要靠青竹这位得力干将。
到了铺子的时候,青竹已先一步用过饭,躺去炕上歇晌了。
地龙烧的旺盛,她盖了一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