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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竹并不比她好上许多,在她那边,已有人乘机想爬上骡车,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两人前方那位盘腿而坐的观世音大士,不知是心态淡然,抑或是呆愣当场,并没有什么急智来解决现下的问题。
青竹咬牙着提醒芸娘:“阿姐,丢,往远处丢过去!”
芸娘一咬牙,举起玉净瓶大喊一声:“去那边了,快去抢――”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咔嚓”一声瓶子落地碎裂之声,靛蓝圣水成片泼洒开,成功将纷繁众人的庞大身影引向远方。
这一年的观世音圣象,是千百年来唯一一次观世音大士未将玉净瓶带在身边的出场。
然而几人到了此时,已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被诛九族的心理。
如此心态放松,发挥的倒是颇为稳定,在往观景台而去的途中,观世音大士同她的两位童子前所未有的活泼可亲,一会化作千手(六手)观音,一会化作送子观音、且送的是双胞娃儿,令江宁民众及观景台上众多官员大开眼界。
唯一的遗憾,便是待到了观景台面前,芸娘同青竹想好好认一认皇帝的长相,如此两人到了阴曹地府,也好知道自己一家的仇人是谁时,前方骡子身上那面旗子仿似有了灵魂附体,不停歇的跟着两人的方向而动,竟生生遮住了二人眼睛,直到队伍行过了观景台,并四散进了人群中,还不知皇帝老儿究竟长的是何模样。
酒楼掌柜等在路边,头面又似他初初来寻两个闺女时那般肿胀,眼睛肿成了一条缝,此时正一边拭汗一边拭泪,不好真的发作“观世音大士”,只得将脾气发在仙阶低一等的童子身上,咬牙切齿的诅咒道:“老子不怕,我们一起结伴上黄泉路!”
然而等过了半刻钟,所有表演结束,总管将皇帝金口亲封的最佳表演的名单念出来时,虽则在几十丈之外的芸娘听来那简直是声如蚊蚋,可掌柜已经一蹦老高,嘴里念了句佛,便欢快的挤出人群往观景台而去。
待芸娘几人反应过来“今日最佳”除了一支什么舞,便是她们这“花样观世音圣象”,忙忙要跟着去,想趁着这机会再近距离瞧一眼天颜时,酒楼掌柜已经极快的领了赏,满面红光的回来,将三位仙人不住口的夸赞,完忘记此前他说的那些“黄泉路”之类的话。
此时日头高升,已过了辰时,圣驾不知去了哪里,只留熙熙攘攘民众如过节一般热闹喜庆,正要往各繁华处逛去。
献艺的艺伎中有不愿返回的,就地几人拉起了帘子同周遭众人隔开,轮换着钻进去换下戏服,将戏服道具往骡车上一扔,丢给总管和各家掌柜去扫尾。
芸娘同青竹穿上自己的衣裳,再就着河水将戏妆洗净,也跟着往繁华处闲逛去了。
江宁的繁华盛景极多,多数都与水有关,譬如这秦淮河,虽夜里才有花坊竞相绽放、美不胜收,可白日里凭栏观潮、眺望远方,又是另一种风味。
芸娘同青竹闲逛半日,对没见着皇帝之事分外介怀,虽不知此时皇帝老儿已去了何处,两人却依然走回了秦淮河畔,指望在那新建的观景台上能追忆皇帝风范。
芸娘同青竹原本想往观景台上一去,然而自献艺一结束,皇帝撤离,这台子便被重兵把守再不允人靠近。
两人在通廊上流连半晌,只得折回了岸上。
此时岸边游人已四散而去,留在河畔上三五成群之人也不过几簇。
河畔上,有五位男子衣着低调,凭岸缓行,并不露行迹。
殷人离沉声将他在江宁的所见、所闻向中间一位身穿玄衣、肃着脸的的青年秉奏结束,青年听过,静肃半晌,轻飘飘往身旁一位长胡子老头瞟过一眼。
老头心中一抖,圆脸上已然浮上虚汗,急忙忙就要辩解:“圣上,老臣……”见年轻的皇帝又瞟了自己一眼,心里又是一抖,忙忙改了口,道:“王公子,我……小的虽知江宁水深,然当了这知府数年,也从未有一日敢跟着同流合污……”
皇帝一摆手,望着茫茫江水半晌,方对一位年过三旬的白面文士道:“方才殷侍卫之言,左尚书以为如何?”
左屹往长胡子知府面上瞟了一眼,低头道:“小的以为,江宁势大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白知府能连同殷侍卫以赈灾筑坝之名将其中利益关系查个清楚已极为不易……眼下重中之重乃如何将腐肉从中剜去又不伤了江宁根本、空出的位置该填补上哪些人才合适……”
皇帝一思忖,叹了口气:“今次殿试中了传胪的卢方义倒是一个人才,难得的懂民生,不迂腐。倒是要将他放在江宁,好好用上一用……”
一时河面上有风吹来,众人只觉得无比舒爽,跟在皇帝身侧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杨临立即取出帕子为皇帝沾去鬓边细汗,低声提醒了一句:“王公子,您风寒方才好些,要少吹些风……”
此时堤上游人更少,除了徐徐清风外,人语渐无,在这静寂中,又忽的传来啪啪脚步声从堤岸后方传过来,有一胖一瘦两个小姑娘从几人身侧走过,但听其中一个小姑娘问道:“阿姐,圣上还会在这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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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送上。晚上八点还有最后两更
第187章 寻龙(七更)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些许迟疑:
“不管是不是,我们也只能再寻一寻。他老人家现下了只有可能在三处。
第一处是往华业寺里去祈神,以求日后再莫发洪水,免得又把堤坝冲垮,死了人不说,国库的银子又要花上一笔。
第二处是在知府衙门。来都来了,顺便查查账,叮嘱知府啊、提刑官啊等人好好为官呗。
这第三处却是这里。如若皇帝老儿想微服私访,藏在何处最保险?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那些人以为刚刚从在此处看完献艺的皇帝一定远离此处,便会往他处寻去,实际上皇帝一直藏在始发点,一步未移开,这不是最能隐藏行踪吗?待旁人以为时间晚了,皇帝定要回来了,那时皇帝才真正出发,此乃出其不意也!”
青竹听罢,觉得芸娘说的极有道理,然而堤岸宽阔,一眼就望到了头,根本不见身着龙袍之人。
芸娘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道:“皇上也有可能没穿龙袍啊,你注意听人说话。皇帝微服私访,最喜化名为王什么,譬如王大爷、王二爷、王三爷之类,也可能是王公子之流……”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有人轻咳一声。
芸娘转头一瞧,忙忙奔向出声之人,毫不客气的叫道:“殷人离,你忙完了?你可知皇上去了何处?”
殷人离捏紧了拳头,只想一拳将这口无遮掩的丫头打晕,免的她什么时候掉了脑袋都不知晓。
她方才表演的那什么观世音圣象,是什么劳什子玩意?若不是皇上看多了规规矩矩的献艺,才对那如猴崽子『乱』窜的花样观世音圣象颇感有趣,否则早被安个丑化神迹的罪名拖出去『乱』棒打死!
他脸『色』铁青着不做回答,却见几人簇拥着的“王公子”向芸娘招招手:“小姑娘,你倒是说说,你们为何要寻皇上啊?”
芸娘往几人处瞧去,当先便瞧着那圆脸长须的知府大人,惊咦一声:“怎地是你?你又同殷人离在一处了?你们今儿打算扮作谁演什么戏?”
知府将将才从因皇帝苛责而险些告老还乡的恐惧中脱身,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竟又被芸娘认出,提起了昔日之事,忙忙清一清嗓,将“王公子”的话重复了一番:“你为何要寻圣上?”
芸娘一提眉:“稀奇。皇上好不容易来趟江宁,我们若是不看看他长的是何模样,日后几十年拿什么夸口?”献艺时明明要在观景台前走上一遭,却被那骡子背上的该死的棋子遮了眼,莫说几十年之后,便是等下回了永芳楼,要给石伢夸口自己的见闻,都说不出个一二三。
她话毕,要拉青竹继续往前,却见青竹罕见的一副含羞带臊的模样垂首而立。
她瞧着奇怪,『摸』一『摸』青竹脸颊,奇道:“没发烧啊,你脸红什么?”
青竹低头抬眼往“王公子”面上再瞟去,方拉了芸娘的手躲去了一旁树背后,跺着脚埋怨她:“我多看看俊俏男子,阿姐你说什么说!”
芸娘探头往堤岸边方才同她说话的年轻公子面上再望过去,只见他一身玄衣,却面白如玉,虽不如何强健,却自有一副清贵之『色』。只年纪轻轻,眉头不由的蹙起,仿似随时随地都有事在心,显得过于稳重。
俊俏虽俊俏,可却不对芸娘的胃口。她啧啧道:“你竟然好这一口……肤浅!”
话毕瞧见身畔这棵树,立刻抱着树身子,艰难的爬了上去。
堤岸边种的都是矮树,树杆只有一人腰身那般高,树冠上枝叶细软,承不住芸娘的身子。
青竹在树下压着她的双腿,她勉强站起身往四处望去,连周遭人的发顶都看不,更莫说还想火眼金睛的发现天子身影。
她忙向殷人离招招手。
殷人离见了,原本不欲理会她,却见皇帝正饶有兴味的望着那两个女娃,并无阻止他的意思。
他只得向皇帝作揖告罪,转身几步到了树下,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芸娘瞧他那张死人脸便想居高临下的给他一脚,然而此时与她相熟之人只有他一人,她也只得忍了『性』子,央求他:“借你肩膀一用,一会会就好。”
忙向青竹使眼『色』。
青竹不等殷人离作答,便将自个儿帕子衬在他肩上,将他往前推了两步,芸娘忙忙咧嘴谄媚一笑,一脚已经踩上了他肩头,叮嘱他道:“莫移步,我摔下来头着地,就成傻子了!”
双手一抱树身,已抬头往四周望去。
殷人离在树下扛着这不轻的身子,哧的冷笑道:“你这脑袋我瞧着早已摔了不是两三回,而且有一回摔下时还是脸着地。此时来担心早已多余!”
芸娘举目远眺想往远近人堆里找寻英武不凡之人,看过四周也无人仿似天神,便也收了脚,顺着树身子滑下来,这才重重往殷人离脚面上踩了一脚,恶狠狠道:“你一个大男人嘴这般毒……我咒你自此不能升官发财。”
忽然想到他已经同她合伙做买卖,他不能发财,意味着她也不能发财,便又收回了方才的诅咒,改为:“我咒你今后赚的永远没我多,混到五六十岁才能攒够银子买个比现下大一点点的官!”
殷人离只瞥她一眼,低声道:“本公子奉劝你管住自己的嘴,莫惹祸上身!现下就消失。”
芸娘同青竹寻了圣上半晌,起的又早,身子已极累,原本是打算寻过堤坝便回家。此时听了殷人离的讽刺,便偏偏不走,只杵在当场,决计不能让他如愿。
她转头对青竹道:“今日我们就要在这江畔观景,对吧?”
青竹忙忙道:“对对,观完景再去他处。”话毕,又往那“王公子”处偷瞄过去。
此时,那几位男子已走到近前,“王公子”一挥扇子,向芸娘问道:“你倒是说说,本公子像不像你要寻之人?”
皇上?芸娘摇一摇头,却又大惊,连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你恁大个人,竟连这等大胆之言都敢说。我虽见识小,但也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长得像皇帝’这事可不是好话,不是反贼就是蠢货!”
第188章 左姓太监(八更)
芸娘将这“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