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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蜂子在芸娘周身打转引逗个不停,芸娘挥手赶开,垂着眼皮,淡淡问道:“白媳妇向你许了什么好处?”
她声音虽低,语气却坚定,不是要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惜红羽一瞬间臊红了脸,半晌方坦白:“她教给了我一种极为罕见的针法……”
这就对了。
白媳妇此前虽然能干,但与惜红羽之间并未有深交。短短几个月便让惜红羽不好得罪开始回护,必定是惜红羽拿人手短的缘故。
芸娘转头问道:“白媳妇同黄花之事,现下让你处理,你该如何做?”
惜红羽低头道:“白媳妇遵从旧历原本无错。但凡旧历有改变,都该等东家发了话才去做。然而她原本需要来寻我商议,她却没有,而是当场便同黄花起了争执,且仗着是老帮工,谁的话都听不到心里去。”
“黄花创新原本是好事,然而现下我们的缝制程序都是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修正,牵一发而动身。她有新想法新发现,便应该来寻我们商议,而不是直接作主要加到胸衣上去。”
“按照前日东家惩罚其他女工的标准,我觉着这两人都该罚五两银子以做效尤。其中黄花有了点点权利便自说自话,还该除去职务,先让她当普通帮工,以后再说升不升的问题。”
芸娘看她这一番认识还算清楚,一努下巴:“那你亲自去宣布对这两人的惩处,你怕不怕得罪了人?”
惜红羽眼圈一红,心知芸娘这是要让她重新管着生产之事了,喉中哽咽道:“不怕。我既然拿了东家这份工钱,处在这个位置上,便该承担相应的职责,而不能有好处的时候跑的快,要得罪人的时候却不敢上前。”
芸娘又进一步追问:“此前你因着白媳妇教了你针法而应承她要提升她,此事该如何了?”
惜红羽一抹眼泪,续道:“我不该用提升之事拿来当人情。她教我针法,我该用我自己有的东西表谢意。我下去便用银子做感谢。自此再不将私人恩怨同买卖掺和起来。”
芸娘点头:“你既然认识深刻,便这般去做。鉴于你的错处大些,我罚你五十两银子,你觉得多不多?”
惜红羽点点头:“多!”
芸娘又道:“疼不疼?”
惜红羽:“疼!”
疼便好,疼了就知道什么错不能再犯。
她最后将话说透:“要时刻记着,你投了一千两,你现下也是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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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后面还有六更。分别是12点两更,下午6点两更,晚上8点两更。
第183章 减刑(三更)
五月中旬,天气转热。
春日衣裳穿不了,人们纷纷换上夏日薄衫。
两位李氏将给刘铁匠做的夏装一件一件叠的规整,装进包袱皮里,等芸娘从工地上回来吃过午饭,再送往牢里。
白日牢里其实是瞧不见刘铁匠的,他同数位牢犯一大早被囚车拉着满城跑,将堤坝四处余下事务收尾。
自然刘铁匠此时也不需要做泥水等活计。作为牢犯里稀缺的铁匠,他在坝上发挥着自己的专业技能,为各处工地修葺铁器,力促筑坝之事不因工具残损而降低速度,且省下了数千两采买铁器工具的银两。
因着这一原因,自劳工大队返城,芸娘同李氏只在一个雨天去牢里截住过刘铁匠一回,自此便不容易寻见他。
芸娘此次便是要去监牢,将夏衣托付给胡衙役,等刘铁匠从坝上回去,再由胡衙役转交过去。
罗玉前些日子虽已将小骡子送了过来,然而那小家伙身量还小,正是贪玩之时,拉车是不行的。芸娘忖着将包袱皮托给胡衙役后,便得去西市上买一头骡子和骡车,也省的急用骡车时,要么得去赁,要么就要傻傻站在街边等。
如今新宅子几乎建好,还专门盖了牲口棚,终于有地方安置骡子和骡车。就差上了顶子和安门窗及打家具。
她在永芳楼门旁遮着日头等了半晌,骡车未见一辆,倒是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跨在马背上往后院而去。
她忙忙跟过去,喊了一声“阿蛮”,阿蛮便拉了缰绳将马勒停,回头瞧是她,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将马栓在路旁柱子上,扬声叫了一句:“李小姐,有好消息。”
芸娘想着,阿蛮能送来的好消息无非是殷人离高升了,殷人离捡钱了,殷人离又有美娇娘投还送抱了……左右离不开他家主子,同时哄骗的她阿娘和阿婆又将自家的吃食不计成本的送出去。
过去不就是那么干的么!
她再不关心,转身便要走。
阿蛮却疾跑两步到了近前,面上汗珠晶晶亮,双眼睁圆,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刘铁匠高升了!”
什么?芸娘蹙眉。
阿蛮一摇头,拍了自己一巴掌,重新说道:“刘铁匠减刑了!”
“什么?”芸娘一把抓着他手臂,极问道:“为何减刑?减了多少?”
阿蛮得意一笑,对芸娘道:“走,我们进去说,让夫人和老太太也听听。”
永芳楼后院,阿蛮活灵活现的讲述着他听来之事:“那么大一堆烂铁器,”他用手比划着:“能把一头骡子累死!眼睁睁就要被一伙人偷去。刘铁匠耳聪目明,众人都在熟睡,竟被他给听到,当先那贼人头子一把拿下,真真英勇!只是……”他啧啧道:“到底贼人多,各个又拿了刀子……”
李氏倏地站起,嗫嚅了几番,终究不好意思在阿蛮面前流露真情。
芸娘急着帮李氏问道:“刘阿叔伤的重不?”
阿蛮一摆手:“不重,就胳膊受了点小伤。”
他歇口气,将桌前茶杯端起来咕咚喝尽,一抹嘴,续道:“幸亏有这点伤,我家公子才好向上面为刘铁匠提减刑。如今已经批下来,减一年半,只余一年半。也就是说,到明年四月,就能出来了!”
“太好了!”李家众人欢呼道。李阿婆拭着眼泪对李氏道:“还有一年不到就能见上人了,你也算没白等!”
喜讯一报,阿蛮自然被奉为座上宾,除了将阿蛮肚子填满,那些大鱼大肉等吃食又被不花钱的装进了布袋,好方便他带回去孝顺他主子。
只有这一回,芸娘没心疼这些吃食。等阿蛮背着满满布袋从自家院子出去时,芸娘也背着装了衣裳的包袱皮跟他出去,顺便蹭了一段马背,将夏衣送去守监牢的胡衙役处,自然又受了衙役们的一番恭贺,损失了些银子。
过了五月,李氏写给苏陌白、询问殷人离的信终于收到了回信。其中只对殷人离人品和姻缘略提一二,家世等事半点未说。
李氏向李阿婆念完信后,李阿婆蹙了半日眉头,憋了半晌方道:“这写的都是些啥?都说的套话,正事半分未提。和他阿婆也兜圈子。”
同一时刻,殷人离也收到了苏陌白的回信,除了将他给李氏回信的内容简短谈过,还对李氏询问殷人离的原因做了诸多猜测,其中最为笃定的是李氏八成是为芸娘的亲事操心,警告殷人离莫打芸娘的主意。
殷人离脑海中想起苏陌白百般相护的那胖妹子,嘴角一撇,喃喃道:“你当谁都看你妹子是一朵花?我又不是那傻罗玉。”
自是将苏陌白的话不当一回事,待筑坝之事收了尾,陈奏了折子,等待圣上南巡的间隙,日日不客气的去了李家蹭饭。
两位李氏在事关两个女儿亲事的口风上,采取的是疏密有度的策略。
譬如芸娘的亲事上,罗李两家私下里已经达成一致,待秋日芸娘生辰那日,李家便要上门提亲。
这事青竹是知道的。然而青竹虽同芸娘在一个被窝里睡着,却十分听李氏的话,咬死了不让芸娘提前知晓,免得芸娘这些日子见了罗玉别扭,倒是提前让两个娃儿生份了。
而在青竹的亲事上,两位李氏又是瞒着青竹,只让芸娘在中间,一边从殷人离口中套话,一边观察青竹的神情。最好这两个娃儿也暗生情愫,免得大人忙活了一番,却没顾上娃儿的心思。
故而芸娘虽对殷人离又是理直气壮的来李家蹭饭颇有微词,却也趁机将苏陌白信上没说的信息套上一套。
此时殷人离正逗弄着家里的小骡子,芸娘便凑了上去,蹲在他身侧,察言观色道:“你知不知道骡子是马同驴生的?”
殷人离乜斜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芸娘却知道他听见了她所说之言,继续将话题往深入引导:“这人,有时候同骡子一样。譬如通房丫头,像骡子一般,是不能有生育能力的。通房丫头有了身孕,她自己个儿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实则下一步极可能被正室打杀,提脚卖出去……”
她见他无动于衷,只得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来:“我瞧你也常去青楼,你今后别祸害近身侍候的丫头,直接出去找姐儿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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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和四更一块来。下午6点还有两更,晚上8点还有两更。
第184章 童男童女(四更)
芸娘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极大,能让厨下的两位李氏听的真真。
她自然要让她们听到。
她是半点瞧不上殷人离当自己个儿妹夫的。
先莫说殷人离同青竹之间整六岁的年龄差距,光是殷人离逛青楼这一样,都已经让芸娘将他的分数扣完。
再说,凭她这些年的人生经验,有人说他家不允许纳妾,那是要怀疑九成九的。虽然只有一个正妻,没有一个妾室,可保不准家中通房一大堆,外面还养着没有编制的小星。
似苏陌白信中而言,殷人离暂未娶亲,保不准通房妾室庶子女已经一大堆。
瞧,方才她提到通房和青楼时,殷人离眉头都未抬一下,显见是默认了的。
芸娘以口渴为借口进了厨下,向两位李氏摊手:“瞧瞧,罄竹难书,你们还一直当他是娃儿。哪里有十九岁能给人当爹的娃儿?”
她见两位李氏面露疑色,似乎是对她方才的结论并不完认同,便又一次凑去了殷人离身畔,同他说起了昔日往事:“还记得以前你在翠香楼包过的那个姐儿吗?她喜欢上你的风流倜傥,你走后,她郁郁寡欢了许久,最后随意寻了个老实人从了良……”
殷人离逗了会小骡,挺直背,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莫费心思了,本公子瞧不上你!”
芸娘冷笑一声。
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
然而话已至此,她自然要让两位李氏彻底死心,只得在他鄙视的目光中再往前挪了一步,做出痴情女伤心的模样道:“那你瞧的上哪样的?”
他懒得同她费口舌,转身出了院里,骑上自己的马跑了两步,又回转身,堵在后院门口道:“本公子瞧上的女子从性情、样貌、家世方面处处同你相反!”一调马头,扬尘而去。
芸娘大摇大摆进了伙房,啧啧道:“听见没?处处与我不同。阿妹除了比我长的好看,其他方面可是处处与我一样呢。你们就死了这条心,放过他这个火坑吧!”
夜里睡觉时,芸娘没头没脑的安慰青竹:“你的亲事可不能任由大人们安排,得过了阿姐的眼才行。像那些大了你六七岁的老男人、且又喜欢逛青楼的,万万不可。”
在此事上青竹同她倒是一条战线:“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的,怎么能瞧的上殷人离。我在青楼那会,什么样的好皮相男子没见过,会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两位李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