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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的事儿。”
四喜惊得拿在手上的杯子一晃,差点烫伤了手。
这柳玄伶眯着眼,好似陷入身后柔柔的烛光中,笑道:“她现在是我媳妇儿了,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我自个儿的媳妇儿自己会管,也轮不到你这么说她。”
“哐当”一声,四喜手中的杯子再也按耐不住了,直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赵芸衫似乎被吓到了,竟然哭了起来,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白鹭,他们欺负我,让他们离开这里。”
白鹭也是愣住了,完全没有理会一旁哭得惊天动地的赵芸衫,不敢相信似的问道:“喜儿,这可是真的?这柳公子是你未来的夫婿?”
四喜咽了咽口水,勉强憋出一句话,“好像是我们两家爹娘订的娃娃亲。。。”
白鹭又低下了头,轻声咕哝着:“真好。。。”
四喜觉得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原以为会是激动感慨的重逢,却没想到会这般的尴尬。
四喜不想让别人瞧见她古怪的表情,低头收拾着打碎的杯子,白鹭拿来了簸箕正帮着四喜,四喜手腕上的玉镯子刺痛了白鹭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望了许久,刚想出口询问。
叩门声响起,柳玄伶起身去开门,没多久就叫唤着让四喜离开了。
白鹭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喜儿,我们好久没有在一块儿了,今儿你就住下吧。这天都黑了,你们再有什么事儿也明儿再办了。”
四喜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事有点急,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么做。等这事结束了,我一定再来看你,到时我们好好聊聊。”
白鹭伏在门框上瞧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内心阵阵翻腾,揉了揉眼睛望着前方一片白茫,身上还披着四喜那件漂亮的棉衣。
顺子在县城里找了处客栈,看着也还算干净,让掌柜的端了菜热了酒拿到房里。柳玄伶不知去了哪儿,四喜一人也不好意思动筷。
顺子笑道:“公子说了,叶姑娘饿了的话就先吃吧,不必等他。”
四喜摇了摇头,结果等到柳玄伶回来,已经让厨子去热了两次了。
四喜搅动着筷子,一桌几乎都是素菜,翡翠菜心,白菜豆腐,炒四季豆子,还有碗冬瓜笋尖汤。
四喜干巴巴地嚼着,这么些天早就累坏了却也没什么好吃的。
柳玄伶自语着:“这个地方不太平,凡事还需当心着点,这些菜还算是干净的。”
四喜一愣,又往嘴里扒着饭,她是真没想这么多,闻言心里又是暖暖的。吃了饭,四喜给自己铺了床,顺子在她房里放了不少炭火,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柳玄伶让她早些休息,正要离开,四喜赶忙说道:“你有些事一直没对我说清楚,叶落松当真是在这里?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
柳玄伶离去的脚步顿住了,回头道:“的确,他确实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后头的山上。”
望着四喜迷茫的眼神,柳玄伶又再次坐了下来,翘着腿好笑道:“你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吗?竟然不知道这山上的翻龙寨?”
四喜摸了摸头发,有些心虚道:“我也只是听过而已,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以前只顾着生存,哪会去关心这些。”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名字听着倒有几分土匪强盗的味道嘛。
柳玄伶修长的食指轻敲着桌面,缓缓道:“这些山贼凶暴无比,拦路抢劫之时夺人钱财也取人性命,手段凶残毫不留情。官府也有差人来打探过,可惜也只是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渐渐的上头便不再过问了,这地方没了人管,那些贼人就更是放肆了。百姓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也只是糊口度日了。时间一久,这里的百姓过得穷困潦倒,这里的县城也是一片萧条。”
四喜想着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多年,顿时觉得很是可怜啊。一怕脑袋,大喊道:“不对啊,云遥城和这里十万八千里远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去云遥城抓了叶落松再绑回了这儿?即使是为了叶家的家产也是不值得的啊,有的是有才有势的人,怎么就盯上了叶家呢?”
四喜想起了柳玄伶先前的话,有什么线串了起来,喊道:“你说过不是为了钱!那这些贼人是为了什么抓叶落松,难不成和叶家有关系?”
“叶姑娘,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但是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会把这一切都弄清楚,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更何况我和落松老弟交情匪浅,我一定会救他的。至于其中原委,到时如你真的想知道,我定会如实相告。”
这十几日的长途跋涉,四喜是很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的,可是被柳玄伶这番话弄得一夜未睡,翻来覆去地满脑子都是他的那些话。这叶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天一亮,四喜就起身了,在柳玄伶门外敲了许久也不见里头有动静。正疑惑间,小二哥端了水上楼,瞧见四喜请了早安,又说道:“姑娘,那位公子给你留了东西放在掌柜那儿了,你赶紧去取吧。”
四喜皱了皱眉,这又是唱了哪出戏?
柳玄伶给四喜留下了一件衣服和一封信,昨儿看到四喜把棉衣给了白鹭,柳玄伶特意在晚饭时去街上买了件。虽不是上好的布料,但胜在保暖又柔软,清雅的素色也不俗气,这样的县城没有什么好衣服,却也是他能找到最好的了。
四喜心头一暖,看了眼信,刹那脸色大变,气不打一处来,柳玄伶带着顺子已经上山了!
☆、三当家
看这信里的意思,此事前路危险,带着四喜实在不便,让她好好地呆着客栈里不要再出来了。
不就是嫌弃自己累赘么?
昨晚听他把这个翻龙寨说得如此险恶,那他自己就有把握可以出来?四喜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她可以找个马车让车夫一路加快赶到冀州,让官府出面?毕竟绑了人这么大事,这官府总不能不管吧。
又想到恐怕这翻龙寨连官府都驾驭不了,找了他们多数也是无功而返,难不成自己只能傻等在这里?
她不是没有冲动一路追随而去,只是自己真的有这个能耐嘛,怕是没到半山腰就被人给“咔擦”了。
这想来想去又过了半日,最终穿上了那件棉衣,又从旁边的铺子里买了一小把匕首防身,往后山走去。
这一路上四喜不是没后悔过,只是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也许她是真的不怕死吧。这山路也有些熟悉,山下那片林子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头一天和白鹭一起砍柴的地方。
望着蜿蜒长长的通往深山的小路,四喜给自己打了气,加快了步伐。说来也奇怪,走了大半日,却连一个鬼影也没瞧见。
刚开始的时候,四喜还暗搓搓地往高高的草丛里走着就怕遇到个山贼匪徒什么的,发现根本无人后这才敢回到大路上来。
这是通往山上的唯一一条大路,连一个把守的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四处望了望,除了绵延的一座座小山峰,已然看不见其他的了。这座山真高啊,这样爬上去,不知道到了晚上能不能到上头,柳玄伶此刻身处哪儿了呢?
四喜摇摇头,怎么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就想起他,冷冷淡淡又漫不经心的,要不是他这么积极地来救叶落松,四喜对这样的性格还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左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喜本能向后跳开,想着深山老林里难不成是蛇之类的动物?
一个粗狂的大汉从草堆里站起了身,抚着被打破的脑袋,晕晕乎乎地咒骂了几句,一眼看见了四喜,眼底通红,大喊道:“好啊,竟然连小丫头片子也敢欺负到我们翻龙寨的头上来了!你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吧!”
四喜心想该不会是柳玄伶伤了他?看来他们已经走在前头很久了,难怪这一路上都碰不到一个贼人,果然是有点本事!
那壮汉浑身黑黝黝的,已是勃然大怒,顾不得淌着血的额头朝四喜扑来。四喜早已忘记自己买了匕首,只得左右蹦跳得闪躲着,心里却着急的很。
虽然这贼人受了伤又有些晕眩,可是比自己力气大得多,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逮住。那壮汉接连扑了个空,青筋暴起,朝天怒吼数声,震得四喜吓呆了眼。
突然被一双柔软的手蒙住了双眼,随即一股好香好甜的气味,便没了知觉。
翻了个身,只觉得困乏不已,身上又有些凉意,伸手想去抓被子却空空如也,一个翻身醒了过来。
这是一处昏暗的屋子,淡淡的霉味让人有些反胃,脏脏的木桌上只留有一截快烧完的蜡烛。四喜揉了揉眼睛,往门口挪去。
门外坐着两个大汉,披着兽皮,腰间揣着大刀,正在喝酒。不时从旁边煮好的猪头上扯下一块肉撕咬着,这模样凶神恶煞的。
难不成自己已经在翻龙寨里头了?
想起最后那奇怪的香味和柔软的手,显然有人在身后对她出手了,而且绝对就是这寨子里的人。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你说这大当家在想些什么啊?这么久都不让我们出手,难不成就这么窝囊得躲在这里,以前哥们几个可都是出去干大票的!”
“可不是,总不见得让我们大家弄个田地出来,做个耕田的良民?我可是指望着拿着大票的银子出去好好享受一番,再娶上几房的婆娘。”
“咕咚咕咚”地喝着酒,这酒气都散发到门边了,四喜皱着眉捏住了鼻子。
“兄弟,我说你可曾想过就跟着二当家好好地干?”那人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这二当家还像个样子,我们两个迄今为止也没站队,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依我说咱们也索性跟了二当家吧,这以后打家劫舍,独霸一方指日可待,好日子在后头类。”咬下了一大块肉,美滋滋地盯着另外那人,眼里放光好似看见了成堆的金子般。
那人却是有些犹豫,直言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好好考虑考虑,咱们豁出这条命不就为了银子嘛!但是首先得保命才是,你看这大当家的手段我都不寒而栗!你说咱们什么事儿没做过?什么事儿不敢做?又有什么人是咱们怕过的?但是这大当家实在是渗人得很,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般,如果我们站了二当家,保不准咱们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话说在那两人的心里头,这整个寨子好久没出去抢夺一翻了,也不知道这大当家在想些什么。
二当家是一直蠢蠢欲动,可是这两位比起来,二当家是狠在了外头,这大当家是毒得深不见底啊,这站了哪边都有后顾之忧啊。
酒坛子很快就空了,那两人意犹未尽似的砸了砸嘴,酒劲一上来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那人抹了抹嘴,说道:“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让咱们蹲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四喜一直在门后细细听着,也听了个八分明白,看来这翻龙寨里也是内斗得厉害,如今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整个人一惊。
那人还未说话就听到不远处的“咯噔咯噔”声,听上去不像人走的脚步声。
一个透着狠绝的低音男声传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伫着做什么,难不成这个翻龙寨还能平白无故地生出银子不成?”
那两人被这么一呵斥,酒醒了大半,起身一个鞠躬,仓皇道:“回大当家的话,三当家让我们看守个人。”
三当家?方才他们完全没有提起,原来竟然还有个三当家!俗称一山不能容二虎,这里何止有二虎,这三个当家不内斗就怪了。假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