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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胜推拒着,轰隆隆,又一个雷电劈下,刘光宝急了:
“胜子!胜子听话!你想想,下这么大雨的你阿婆怎会来?你若实在是想你阿婆,爹爹陪你,天亮了就去刘家村看看,好不好?……
慢慢的刘永胜不在挣扎蹲在地上咽呜:
“爹!爹!你要带我去啊!带我去啊!我阿婆说她要走了,她要走了,她要舍下胜子了,我还没有长大还不能照顾阿婆,阿婆不愿意等胜子了,阿婆不等胜子了!呜呜呜……
刘光宝抱起不再挣扎的刘永胜:“先回去吧,把衣服换了,等天亮了再说,知道吗?”
刘永胜趴在刘光宝肩头,整个人如一具破布娃娃空洞无神……众人一番忙碌后,又都熄灯就寝了。
刘光宝躺床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孩子是到清明了想她阿婆了吧。”赵氏说着。
刘光宝侧过身来,环住赵氏:“香香我明日带胜子去一趟刘家村,你和娇娇在家,上山祭祖时跟着大家一块,就爹娘的坟需要理一下,等我回来后再说吧。”
“爹爹,我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睡?”
刘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小声的说着。
吓了刘光宝和赵氏一大跳。
“你都快十岁的姑娘了,哪能跟着父母睡?”赵氏有些羞恼的推开刘光宝的手。
“可是……可是我害怕。”刘娇说完窗外一个霹雳,闪电映着刘娇惊惧的脸。
赵氏沉默了。
“你……到里面,你娘那边去吧。”光宝说着往外挪了挪。
刘娇轻快的应声爬到床的内侧去了。
一一一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刘永胜,双眼没有焦距,眼泪顺着眼角趟过太阳穴,流进头发里看不到了……
梦是反的吗?听说是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心痛难忍!
终于捱到鸡鸣声响,天空也微微发亮,雨势变小不少,刘永胜迅速从床上爬起,穿戴好往厨房直扑而去,一定要多吃些,才有力气赶路!
赵氏也很快来到厨房,看刘永胜在灶堂生火,顺手点了支蜡烛,舀了瓢水到锅里,又从瓮里舀面粉倒进沙钵,加水和面。
很快的,刘光宝也来到了厨房。
“胜子,牛车套好了,等下咱们吃过饭就去看你阿婆,若你阿婆愿意来咱家做客,可以来小住一段时间。”
也好调理调理眼睛,刘光宝默默在心里加了句。
“谢谢!爹。”刘永胜轻轻道了声谢,真的很感激养父母。
刘光宝双唇微动了动没说什么,摸摸刘永胜的头,叹了口气,就拿了扁担水桶出门了。
一一一
天还没有大亮,刘光宝、刘永胜二人吃过早饭,烟雨蒙蒙里,两人披着蓑衣,带了些物品驾着牛车,匆匆走在马路上,刘光宝甩着鞭子
“好奇……好奇……”
驱赶催促着大水牛,看大水牛披着蓑衣气喘吁吁的向前行,刘永胜内心有些愧疚,却也说不出让水牛歇一歇的话。
一路无话。群山起伏,山势越来越低矮,刘家村越来越近,也是让刘永胜越来越熟悉。
未到正午,已是到了刘家村村外,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刘家村,刘永胜心头激动,阿婆!阿婆,我回来看你了!
牛车进了村子,因是雨天,到没怎能碰到人经过别人家门前时,村民诧异的看着刘永胜,这些刘永胜没有心思去理会,也没心情去打招呼,直奔废墟大门而来。
靠近大门刘永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不待这光宝牛车停好,急急跳下牛车,踩踏着泥水冲进大门,一路顺着熟悉的小道朝自家小屋跑去
“阿婆!阿婆!我回来了!胜子回来了。阿婆……”
刘永胜一阵风般飞奔到了小屋门前
他……他看到了什么?小屋贴着白色挽联
“阿婆……”
刘永胜如踩了棉花般走上前:
“这谁?太没公德心了,怎的,怎么的把白色对子贴别人家?”
屋里的人被刘永胜大呼小叫声引了出来。
“胜子,你……你怎的回来了?”
大周氏看到他很是诧异,难道别人不要他把他丢了,可是看他穿得也不差呀,难道是偷跑了?
“我阿婆呢?听到我说话,阿婆怎么不出来?她有什么事吗?”
刘永胜定定的看着刘明福、刘明源、大周氏、小周氏等一干大院里的人,黑洞洞的眼睛,看得人直发毛。
众人哑然,这时刘光宝系好牛车,跟着追了过来:
“叔叔婶婶们,你们都在这儿呀,我带……”
一当看到那白色挽联时,刘光宝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原来……原来昨夜元婶子是托梦给胜子啊!整个人一下肃穆起来。
刘永胜一步一步朝屋里走去,众人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走进掀开帘子的小屋,小屋还是那个小屋,却是铺满了白色,再没有先前的干净整洁气息,一股的霉败潮腐味。
刘永胜一眼不错的盯着床上 盖着白布熟悉的人儿,巨大的悲痛让双腿陡然失力瘫坐在地,近在眼前却是如隔了千山万水,失去力量的双腿,累赘一般,刘永胜匍匐着往前爬去,想叫声阿婆却发不出声音,泪模糊了双眼……
一旁的刘永康心情复杂的过来,准备搀扶他,却是被失智了般的刘永胜一拳打开,屋里人默默流着泪,看刘永胜似不懂如何控制力道的婴儿般,跌跌撞撞爬到床边,一把掀开了白布,抱住干瘪如柴,已经僵硬冰冷的元氏:
“阿婆……阿婆……阿婆……”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凄厉……
清明时的雨,似再也不会停歇般,纷纷扬扬,万物都挂上了泪珠。
被雨淋湿后又动了情志的刘永胜,很快生病了,郎中开了药,刘永胜怎么也不愿意喝,说是担心被移出了屋子要与阿婆分开,如此,只得在元氏房里搭了张小床。
每日刘永胜昏昏沉沉的,直到元氏要下葬了,刘永胜扒着棺木,怎么也不愿意松手众人无法可施只得让刘光宝抱着他。
看着装了阿婆漆黑的小棺木被众人抬走,刘永胜拼命挣扎“不要带走阿婆……”连日来的哭泣使得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一股悲伤绝望无力感袭上心头,眼前发黑,却是昏了过去。
第55章 无题
“唉,伤寒、情志不畅,吃了有好几副药了吧,这反反复复的……照着药方抓药吧,后面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郎中揪看胡子皱着眉头,依依不舍的把药方递给了刘光宝。
刘光宝沉默的接过,看向床上的刘永胜,心情难以描述,元氏对他打击太大了,可是……可是自己一家人也是有用心待他呀,难道为了元氏就忽略了诚心待他的人吗?
赵氏送郎中出去,回来见刘光宝还在发愣
“光宝,快去抓药吧,发什么呆。”
刘光宝应了声,长叹一口气:“想想这孩子来咱家也有半年了吧,怎的还是不熟呢?”
“说什么傻话,人家从小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咱们才这么短短的半年,若是半年就忘了从前,接受咱们一家才奇怪吧。”
赵氏白了他一眼:“快去吧。”
刘光宝回应着朝外走,赵氏看着床上的刘永胜,其实自己何尝不在意?到底不是亲生的,也怨不得人不亲!
浮浮沉沉,刘永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前世今生交错,各色脸谱旋转消融,仿佛又回到前世,捉小蝌蚪时掉进水里惊慌失措,被绝望、窒息、冰冷包围,罢了!罢了!沉沦吧,人生若此,挣扎无用,随他去吧……
小心些……小心些,别摔到了……”
赵氏指挥着刘光宝与韩逍子二人,抬了村里摆酒席用的蒸饭木桶。刘永胜被安置在泡过热水的桶里用布盖着露出一个头,被抬着放到做大锅饭的灶台上,隔水蒸上,刘娇在灶堂那添柴火。
很快的,腾腾热气往上翻涌赵氏不停的在一旁调试水温,烫了加水,水满了舀掉,刘光宝和韩逍子二人帮着拎水,抱柴。
好温暖啊!人说投胎转世睡在羊水里温暖又舒服,我这是投胎转世了吗?刘永胜舒服的喟叹,为何没有孟婆汤呢?人生从头来过,谁不希望无烦无忧啊,孟大人我要投诉你!
“娘!娘!我看到弟弟动了动,好像要睁眼。”刘娇激动惊喜的声音。
“别大呼小叫的,姑娘家家的什么样子!”听声音就知道,赵氏肯定又是颦着眉一脸严肃的模样。
“真的!真的!你看。”
刘永胜表示好吵啊,撑起眼皮进入眼帘的是刘娇纯真期待的脸。
唉!就知道如此!
环顾四周,赵氏、刘光宝、韩逍子人人关心祈盼的模样,刘永胜扯了扯嘴角如蚊吟般:
“都在啊,我没事,不用担心。”
天都不收,是因为有人牵挂吧?刘永胜疲惫的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跌入木桶里不见了……
一一一一
“哎,那孩子可怜呐,元氏为他眼都哭瞎了,每日每日站大门那,见人就哭问孙子,多好的身体也是坏了呀。”
“她孙子被抱走后,她整个人也是垮了呀。”
“为了养那个孩子,她可是经常抱着到处讨要奶吃,听说为了哄那孩子无法,自己的都给吃过呢。”
“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若不是担心干旱,哪里会舍得送人?”
…………
刘永胜看着窗外,又是一个丝雨绵绵的天气,春雨贵如油,这油怎的那般让人伤感,记忆的大门总是被无边丝雨侵蚀,点点回忆渗出来,化作泪滴滴洒落……
“师兄师兄,夫子说你缺了许多天的课,让你尽量把课补上呢。”刘永明掀起门帘走进来,看到刘永胜清减了不少,坐在桌前发呆。
“哦,学到哪啦?”刘永胜问。
“千字文学完了,夫子说让你把千字文多背多抄,多少随你抄让我带去。”刘永明靠着桌子。
“哦,好的。”刘永胜拿出笔墨纸砚铺开准备好。
“师兄,你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写些?”刘永明有些担心。
“不用。”说着磨起墨来,刘永明挠挠头,师兄越来越高冷了我该怎么办?
“那,师兄,我走了啊。”
“嗯。”刘永胜头也没抬,拿笔写起字来,沉浸在书法里,忘却所有……直到刘娇来叫吃饭才醒过神。
往日里饭桌上的和乐融融不见了,众人都沉默的吃着饭,刘永胜依然是快快的吃好饭,打声招呼又回房里抄书去了。
“爹爹,弟弟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刘娇眨着眼担忧的说着。
“过些时候就好了,毕竟是与他相依为命的阿婆啊。”刘光宝表示理解。
“吃饭吧,你弟弟这段时间肯定是心里不好受的,没事少去烦他,让他静静吧。”赵氏提醒道。
刘娇瘪瘪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烦过人了?
一一一
鸡鸣声响天微微亮,刘永胜起床去祠堂学武,之后吃过早饭,由刘光宝驾着牛车送二人上学,两家早就说好了,刘光宝送刘明辉家接。
朝阳还未升起,许多村民在田间干活
“光宝,这么早就送你儿子和永明去上学呀?”
“哈哈是啊,明水叔整田了,要种早稻吗?”刘光宝边驾车边聊着。
“对呀,早稻能种两季也能多收些粮,红薯吃多了难受,孩子们也都不爱吃。”
“种两季好啊,就是人累了些。明水叔我走了,要赶着去学堂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