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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她却是头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乐儿眸中的泪珠子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滚下,良久,才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师父·······”
元瑾生缓步走过来,大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子:“越活越回去了,动不动就掉眼泪,从前我怎么教育你的你忘了?只有弱者才流泪。”
乐儿却哭的更凶了,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下来,擦也擦不尽,让元瑾生一阵无奈:“好了,我好端端的活着,你这模样倒像是给我哭丧了。”
乐儿连忙滚着泪珠子连“呸”了三声:“瞎说什么胡话!”
随即又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师父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你就是故意让我不好受的是不是?我都以为,我都以为······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元瑾生无可奈何的道。
他着实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乐儿被他管教的那几年里,几乎是没哭过的,七八岁的时候不知道哭,如今长成了十七岁的姑娘了竟然哭成这般,真是长不大的丫头。
元瑾生心底里其实自己也慌的很,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强装镇定,只是想尽量守住自己的心防,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可当她哭成孩子一般的时候,他面上虽是哭笑不得,可他却知道,在她落下第一滴泪珠子开始,那道他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心防,毁之一瞬了。
元瑾生这辈子都是机关算尽,将所有的事情发展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掌控着这一切,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享受最舒适的人生,他委屈任何人,也不委屈自己,可这一切都随着这个丫头在自己心里扎根越来越深的那一刻开始,出现了变故。
他不再是那个能够掌控一切的人,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这个小丫头的存在而产生变数,从前如是,沉淀了两年之后的如今,依然如是。
乐儿哭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慢慢安静了下来,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可怜见的模样。
元瑾生无奈,将一小碟子蟹黄酥送到她的面前:“现在还喜欢吃这个吗?哭这么久不累?”
乐儿一边抽抽着吸鼻子,一边伸手拿了一块便往嘴里喂,嘴里吃着,还不忘抽抽搭搭的道:“喜欢吃,不过,不过,我现在也喜欢樱桃酒酿还有茯苓糕,要是,要是还有,还有一点儿莲心薄荷汤,就,就,就更好了。”
小竹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妹子,丢了块帕子给她:“擦擦鼻涕眼泪,瞧你这样儿。”
这会儿了倒是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记得牢靠,真是服了这丫头了。
小竹摇了摇头,心知此时乐儿也只有元瑾生哄的了,自己呆在这儿也多余,况且,他们两应该也有话要说,便也没再多留,转身便出去了,这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元瑾生笑了,拿起了那帕子在她脸上细细的擦着:“哭成小花猫,也不好看了,原本还打算夸你长漂亮了来着,现在看来,还丑了。”
乐儿瘪瘪嘴,不满的抽抽搭搭着继续道:“可,可是,可是别人都说,都说我,我漂亮!”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元瑾生忍不住笑了,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细细的给她把脸上擦干净了。
乐儿吃过了蟹黄酥,情绪也总算平复了,除了眼睛还如同小兔子一般红彤彤的样子,其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了。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找你找的多辛苦?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你分明毒都解了,你还不给我消息,让我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难受死了。”乐儿说着,眼眶又红了几分,语气里还有些愤懑。
师父从前就喜欢耍她,可是也不能拿这么大的事儿开玩笑啊!
一想到这里,乐儿就生气。
元瑾生笑容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滞,却接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没良心的小徒弟竟然能这么挂念我,我还以为巴不得我消失呢。”
“我怎么会!?”
“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元瑾生摸了摸乐儿的头,眸中都染上了些许柔情。
乐儿有些呆呆的看着元瑾生眸中从未见过的情绪,忽而想起蒋焕的话。
我只有一个条件,便是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让你过来,你就一定要来到我的身边,好吗?
乐儿心里微微一涩,下意识的就偏开了头。
元瑾生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似乎如同他脸上的笑意一般凝滞住了似的。
乐儿看着元瑾生那凝滞的笑容渐渐淡去,反而平添了一抹凉意出来,心里不禁有些发慌,小心翼翼的道:“你,你再跟我讲讲这两年的事儿吧,我一直都好奇来着,你的毒是怎么解的,你是怎么·······”
元瑾生神色却未变,也没有顺着乐儿扯远的话题转移过去,而是垂眸看着定定的看着她,忽而道;“乐儿,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了的事?”
乐儿眼神有些飘忽:“啊?我,我无意间知道的。”
“你看过了那封信了,对不对?”
乐儿一颗心瞬间紧张了起来,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紧张,袖中的手都似乎要把帕子给揉烂了,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一旁,不敢看他:“什么信?”
元瑾生一手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直视着她:“别装傻,你看到了,是不是?”
第1190章 承担责任
乐儿一阵心慌,可看着元瑾生这般笃定的样子,便心知自己大概是瞒不过去的了,犹豫了许久,才总算点了点头:“嗯······”
元瑾生这才松开了手,看着她清浅的勾起一抹笑:“所以你以为你假装没看到那封信,就可以和从前一样了吗?”
乐儿心里一紧,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可以吗?”
元瑾生收起了唇角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对,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元瑾生轻声道:“你不是七八岁的时候了,乐儿已经是十七岁的姑娘了,所以不可以任性,不可以逃避了,我不愿意再当你的师父,也不甘心,况且······”
元瑾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我猜你的蒋焕哥哥也不会高兴。”
乐儿垂下了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哦。”
“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还是只是想见我?”
“我不知道·····”
“乐儿,你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元瑾生严肃了起来,似乎回到了从前教导她时的那样,可随即,又顿了顿,才道:“也要为我负责。”
乐儿有些没明白元瑾生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却突然想起蒋焕此前似乎也说过这话。
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要负责。
负责?
因为长大了,所以就要学会负责了吗?如果真是这这样,长不大多好?永远当个小孩子多好?
“我向来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多呆,这次为了等你来,所以在这里多逗留了一个月,三日后我就要走了。”元瑾生道。
乐儿猛的抬头,惊的看着元瑾生:“三日后就走了?”
“三日后我在这里等你,你来留我,我就陪你回京,你不来,我自己往别的地方去,乐儿,我等着你。”元瑾生轻声道。
乐儿怔在那里,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
怎么离开的,怎么回去的,都觉得似乎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小竹这一路也是少见的没打扰她,见她这般安静着发呆,他便也安静着坐在一边,马虎徐徐前进着,一路上都只有吱吱呀呀的声音。
走到半道儿上,马车便忽而停下,小竹蹙眉道:“怎么了?”
来福凑上来道:“衙门里突然有人击鼓鸣冤,少爷过去一趟先吧。”
小竹点了点头:“好。”
随即对来福道:“你好生照顾着郡主,送她回我府上。”
“是。”
小竹这才下了马车,来福早已经另外备好了一匹马,让小竹骑着走了。
来福跳上了车板,和车夫并排坐着,还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郡主,小的送您回府去!”
乐儿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呆呆的坐在车内,有些茫然的样子。
来福也不多问,催着车夫赶紧驾车走了。
乐儿靠在车壁上,轻轻合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些累了,这一路千山万水她都没觉得累,可此时此刻,却觉得身心疲惫,她甚至一点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也不知道还能如何想。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承担责任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虽说八岁以前的日子过的都是充满坎坷荆棘的,但是再困难的时候,她也是被庇护的那个人,爹爹娘亲会给她撑起一片天,就算爹爹娘亲不在的时候,哥哥也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她就算会受一点苦,可她不用想太多,只需要按着爹爹娘亲或者哥哥指出的路来走就是了。
更别提八岁之后,生活一****的安逸起来,她更是成了无忧无虑的小郡主,责任这东西,她从来也不知道。
可头一次这般猝不及防的面对,却是如此艰难的境况,没人能帮她做决定,也没人能够为她挡在前面面,这一份抉择赤裸裸的横在她的面前,她就算咬碎了牙,也得做出选择来。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福跳下马车,便喊了一声:“郡主,到了。”
乐儿心里一跳,抿了抿唇,到底掀开帘子准备下车,可刚刚掀开车帘子,抬眼便看到站在府门口的蒋焕。
他弯起嘴角一笑,冲着她走过来:“回来了?”
乐儿莫名的一阵心慌,还有一些不安,小脸都紧张的蹦了起来。
蒋焕却走到了车边,伸手:“还不下来。”
乐儿缩了缩脖子:“哦。”
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小手伸到了他的手中,他宽大的手掌将她包裹住,微微一用力,便给了她借足了力气,让乐儿轻松下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乐儿道。
蒋焕牵着她的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似乎觉得这样有安全感一些。
“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自然知道你回来了。”蒋焕笑了笑,眸中带着些许黯然。
他不情愿她去的,可他却不得不让她去。
她去了这一日,他的心也跟着慌了一整日,他多怕,她不要他了。
乐儿看着蒋焕这般神色,鼻头一阵酸涩,咬着唇道:“你不必等我的。”
“我喜欢等。”
蒋焕说罢,想要问些什么,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最后的最后,也只是将所有的话咽下去,扯出一抹不知带着什么样意味的笑容来。
有来福通风报信,蒋焕自然也知道了那三日之约的事儿,他的心悬着,原本以为这三日会过的很难熬,可没想到过的一如往常。
乐儿情绪恢复的很快,除了昨日回来的时候有些失神心慌的样子,次日一早醒来,便又成了那个活蹦乱跳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大概是受了乐儿的感染,让蒋焕也将心底里的那种心慌给压制下去了,似乎淡忘了这件事,谁也没有问什么,谁也没有说什么,这样默契的过着从前一般的日子。
反而她因为得知了元瑾生还活着的消息,心里的重担似乎也落下了,情绪也比之从前更开朗了。
次日一早,便缠着小竹让他带着她在朝龙镇逛逛。
小竹十分淡然的喂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我没空。”
第1191章 你得吓着她
乐儿气的要跳脚:“还有什么事儿是比我还重要的!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看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嗯。”小竹又喝了一口茶,对于乐儿的辩诉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丝毫就是明目张胆的喊着,我就是这么绝情怎么地?
让乐儿又好生憋了一口气,恨不得将小竹给大卸八块了去。
来福在一边瞧着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眼见着一场轰天动地的“兄妹残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