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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生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大,可那言辞之间,却藏着一抹狠厉之色。
苏媚儿生生怔在了那里:“你,你,你怎么会这样想,那,那是······”
元瑾生嘲讽一笑:“那我该怎么想?想让我出手,拯救那老皇帝的江山?拯救那些当初致我母亲于死地的满朝文武?我倒是更有兴趣等着看他们当奴隶。”
“你!”
元瑾生淡声道:“你早该知道,我生性怪癖,跟我讲道理没用,说句不好听的,大漠能沦落至今,我暗地里推波助澜出了不少力,不然,你以为我这五年来呆在京城是为了什么?当初龙君钰能把我请到京中来,是为了什么?”
苏媚儿脸色瞬间惨白。
蒲州大学子元瑾生,曾经名满天下,可他却不参加科举,不考功名,多少达官贵人慕名登门请他做官,他却也直接拒之门外,他为人散漫,向来随性而居,不受拘束,更别提官场之事。
可五年前,大周摄政王亲自修书一封请他来,他便真的来了。
人人都好奇,龙君钰为何一请他就来,难不成是因为他和龙君钰格外合得来一些吗?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龙君钰信中只说了一句话:十年之内,我要让大漠亡国。
因为这一句话,所以元瑾生来了,龙君钰不是和他最合得来的人,却是最懂他的人,他所恨的,必然要毁灭,而且是彻底的毁灭,不留余地,不顾情面,这就是他,满面春风的笑容下,藏着最残忍的灵魂。
元瑾生轻笑一声:“不然,你以为以龙君钰那般严谨的人,怎么会重用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因为我们,才是一路人。”
苏媚儿脸色全白了,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她知道他骨子里的冷酷和残忍,可她没想到,他这么残忍。
第1090章 你可怜的很
苏媚儿惨淡的笑了一声:“对啊,你从来都没将我们当成一路人,我竟然从来不知道,还一直把你当成最后的希望。”
元瑾生抬手在棋盘上分拣出黑白棋子分类装好,白皙修长的手指捡起了一把棋子,洋洋洒洒的搁在了手边的精致小玉碗里,随即浅浅的勾唇:“今日你知道了,还要继续在这里喝茶?”
站在一旁的茗烟重重的哼了一声:“今日不巧,没柴火了,烧不了水,苏姨娘要是想喝茶,还是回定安侯府喝吧!”
苏媚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也直接无视了茗烟的恶语相向,冷笑着勾了勾唇:“对啊,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大漠,甚至今日大漠的惨状,也有你推波助澜的功劳,这样看来,你还真的是无情到了骨子里。”
“过奖。”
“可是,我倒是不那么信,你既然这么无情,想必龙灵乐的生死你也不那么在乎吧。”苏媚儿冷笑一声。
“啪嗒”一声,元瑾生刚刚捡起的一颗棋子从指间滑落,掉落在了棋盘上,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苏媚儿饶有兴致的看着元瑾生的脸色,似乎很期待,很幸灾乐祸的想要看到什么起伏,她喜欢看他情绪起伏。
元瑾生淡然的抬头,迎上了苏媚儿的视线:“你把她怎么了?”
苏媚儿挑了挑眉,美丽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狰狞,一字一句的咬着字缓缓的道:“我把她杀了。”
可元瑾生却没有如同她期待的那般暴跳如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轻蹙一下,反而随意的捡起了棋盘上方才他掉落的那枚棋子,分装好,淡声道:“你没有。”
苏媚儿恨急了他这种淡然处之,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变成无关紧要,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羁绊,你没有任何理由去让他动容分毫,也没有丝毫借口去让他多看你一眼,更不可能让他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多几分真诚。
“什么意思?”
“你今日来,不就是想用她来要挟我吗?此时就杀了她,不单单对我起不到作用了,而且还惹火了摄政王,得不偿失,”元瑾生勾了勾唇。
苏媚儿冷声道:“你今日若是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我便杀了她,别跟我说摄政王将会怎么对我,上次计划失败,显然我的身份早已经暴露,若是大漠亡国,我要死是迟早的事儿,我自然不介意在我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尤其是······这个垫背的,似乎还挺值得,毕竟,是你难得在意的人。”
“何以见得?”元瑾生唇角勾起一抹轻嘲。
苏媚儿勾了勾唇:“不见得?当初你原本要走了,因为什么中途折回来?又是为了谁决定留在京城?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你对你那小徒弟,倒是用心的很呐。”
元瑾生点了点头:“对她的确比对旁人用心。”
苏媚儿梗了一梗,原本以为元瑾生还要矢口否认,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承认的如此干脆利索,她想要借此狠狠的羞辱他,狠狠的奚落他,看他慌张的模样,看他有点烟火味的模样,或许这样,她还能解气一点。
可此时见到他这般诚挚的点头说是,她心里却反而难受的厉害,他果真是在乎啊,这么随意的回答“是”的回答,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回答是?
苏媚儿摇了摇头,惨笑一声,她总以为自己虽不是最亲近他的人,但是起码是最了解他的人,她知道他满面春风的笑意下,是多么阴冷的内心,她知道他孤傲不羁,最受不得束缚,她知道他自由散漫,心里眼里都放不下多余的人和事,所以他事事都可以冷漠的置之不理。
对啊,这个总是笑的温润十里春风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怪物。
可若非是他这么怪物,这天下千千万万男子,为什么又只有他能独独入的了她的眼?
一个强大的女人,就需要一个更强大的男人来匹配,可苏媚儿眼高于顶,纵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千千万,却没有一个能让她藏住心底里的鄙夷,只有元瑾生,这个强大,又怪物的男人,是配的上她的,时间女子千千万,又有谁比她更懂他?又有谁更比她更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那个小丫头片子?
苏媚儿嗤笑一声,笑的鄙夷,却也笑的惨淡,她最了解又如何?最匹配又如何?最后他看上的还不是那个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丫头片子?她凭什么?
不过今日来到这里,苏媚儿却连自己是了解他的这一点,也开始犹豫了。
她了解他,可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他比她想象之中的更冷血,更残忍。
这样冷血又残忍自私的他,却在他的心里给一个女人划出了一块地,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可就是发生了。
这样想想,她又了解他多少呢?她可能跟京中那些只知道看着他的笑容就傻笑意淫的姑娘家们没两样了吧。
苏媚儿自嘲的轻笑一声,随即收起了眸中有些悲戚的情绪,转而更加冷漠了些许:“是么?既然如此,那我若是杀了她,你想必会很心疼吧?看来我今日要提的要求,你也会义不容辞吧?”
元瑾生看着她,却淡然的摇了摇头:“只是比别人多在乎一些,不至于在乎到影响到我的原则,大漠的悲剧是我早已期待万分的,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怎么能放过这么一场好戏?毕竟我活着的使命,就在于此。”
苏媚儿袖中的手骤然紧握:“你说什么!”
“你杀了她,我也不会帮你。”元瑾生淡声道。
苏媚儿握着拳头颤抖了半晌,才总算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哈!元瑾生,你果然如此,你果然还是如此,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禽兽!世间你最在意的人,也不过如此,你知道你活着像什么吗?就像个行尸走肉,你以为你多风光?你其实可怜的很!”
第1091章 不甘心!
面对苏媚儿的谩骂,元瑾生却面不改色,正如苏媚儿所说,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的禽兽,什么人和事都不会让他太上心,也不会让他太在意,乐儿都能如此,更何况苏媚儿的话。
“所以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和我浪费时间?”元瑾生掀了掀唇,唇角勾起一抹轻嘲。
苏媚儿狠狠的咬了咬唇,“嚯”的一声站起身来:“元瑾生,真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你今日所做的决定。”
元瑾生淡声道:“我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情,你尽管放心。”
苏媚儿阴冷的瞪了元瑾生一眼,那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情绪,憎恨,气恼,还有,不甘。
可元瑾生视而不见,只是任由苏媚儿拂袖而去。
一旁的茗烟却听的一愣一愣的,原先只是仇视苏媚儿,才站在这里多听了几句,可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听着那女人的意思,是要拿小郡主要挟他家公子?
而他家公子的意思,是不管小郡主的死活?
虽然茗烟知道元瑾生生性薄情,不会把什么人都很放在心上,可今日真正看到他这么冷漠的放弃一个跟随了自己五年的徒弟的场面,茗烟却也跟着心慌了几分。
“公,公子,小郡主她,真的不管吗?”茗烟到底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
他知道公子向来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他也知道公子现在情绪不好最好保持沉默,可他虽然只是跟随在元瑾生身边伺候的小厮,和乐儿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五年,这狡猾的小丫头平日里没少整他,可两人却也是五年的感情,他都不忍心,更何况师父······
可他,却怎么能够轻易的就拒绝?
元瑾生却只是继续捡着棋盘上还散落着的几枚棋子,全神贯注的,没有多看茗烟一眼,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似乎这捡棋子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抿着唇,沉默不语,好似没听到茗烟的话。
屋子里静谧的,只有那棋子碰击着棋盘的清脆声。
就在茗烟忍不住再要多问一次的时候,却见元瑾生将最后的几枚棋子放进了小玉碗里分装好了,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可······”茗烟着急的想辩解几分,可抬眸看着元瑾生,却见他虽然神色淡然,可隐隐有些不大妙的前兆,茗烟好歹是从小就伺候在元瑾生身边长大的,他虽说不算是多了解他,可对于他情绪的变动还是多少清楚些许的。
这似乎不是个好的征兆。
茗烟捂住了嘴,到底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讪讪的应了一声:“是。”便转身退下。
茗烟下去了,棋子也全都收拾好了,整个屋里便彻底安静下来了,没有丝毫的声响,连向来喜欢在窗台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麻雀,今日也没了踪影。
元瑾生依然坐在棋盘前,眸光沉静,神色没有波澜,盯着那空空的棋盘,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大手一拂,将面前的棋盘整个掀倒在地,棋盘边上搁着的两个小玉碗分装着刚刚分拣好的黑白两色棋子,也随之摔在地上,无数棋子砸在了地上,摔的满堂皆是。
元瑾生淡然的站起身来,从那些棋子上踩过,阔步出去,仿佛方才那么爱惜的分拣这些珠玉棋子的人不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元瑾生的人生,头一次出现了这样的迷茫。
淡然是假的,不在乎是假的,眼看着她死更是做不到的。
可大仇当前,眼看着一切都要得偿所愿,难道要让他亲手去阻挡那些他恨了一辈子的人的末路?
元瑾生脚步顿住,袖中的手骤然紧握,眸中都燃着怒火。
——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城外不远处的一个破庙里,几个男人闲散的坐在里面,因为天色较为暗沉了,所以轻易看不大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只是放眼看去,他们都是一身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一看便知道是干见不得人的事的人。
“苏媚儿怎么还不回来?等着兄弟们都要着急了,眼下这种情况,哪里是还能拖延的?女人办事就是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