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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媚庶女-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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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看得攒眉。这发作速度,是吸进了多少啊?可霍侯夫人形容的,分明很是微量啊?

    和治小儿同样的方法解毒,到第二天却只缓解了发烧,面上的脓疱愈发的大片了,并且红色退去,一片白脓可见,十分吓人。

    太医沉吟了,最后的解释是,每个人体质不同,对药的反应也不同。就像天花,越小的病人越容易医治康复,年纪越大的病人越是危险……

    然后太医欲言又止,倒没有确定说她会传染什么的,却施针用药时候,都手戴套巾遮口,万分小心不肯接触到病人半分了。并且开了方子,却不是给霍侯夫人的,是让府里大量煎熬,合府分发药汤以防病的,然后,他自己就喝了一大碗。

    于是霍侯爷领着两个儿子,也喝了汤药远离了病床。然后更传话不让儿媳及孙子们再进这处小院一步了。

    又一日过去,霍侯夫人烧彻底退了,人精神也好转很多。可面上脓胞却不见好转,并且似乎脓性更多了,有些已经溃烂,流着粘达达白唧唧的东西,十分恶心。

    太医看了,收拾收拾医具直道惭愧:夫人烧退了,等于是毒解了。只是面上的疮胞发作凶猛,下官技拙,无药可施。以下官之计,便只能等它们长熟了,脓排净了,也就自行结痂痊愈了……或者府上另请高明试试吧。

    竟是就此撒手不管了。

    霍侯爷父子再三问计,太医摇着头不语,半晌才道:……建议隔离,用草木灰厚厚围洒住处四周,一日三次。

    不用说,太医是真担心霍侯夫人有传染可能。

    今时今日,霍侯爷也好,霍辰烁也好,断没有为她一人,让合府冒风险的道理。于是霍侯夫人被迅速移出霍府,送往霍家家庙独居。

    霍侯爷不胜其烦,对霍侯夫人言道:“在那里好生过活,但惹事端,直接烧了你算完……”

    这一次,霍辰烁仍是一脸惶惶,却也没有再哭。

    。。

    霍家家庙,和霍家祠堂虽然各走各门,但说穿了其实是前后院,隔断的那堵墙上有小门,需要时可开,是孝子守孝时临时住的,类同于结庐,方便早晚上香颂告。现在霍侯夫人一人住在那里,或者说是养病,或者说是等死。她倒是哀哭不断,可是待呼奈何?

    刚搬来时,她面上脓胞正溃烂,而跟着过来的两个婆子怕她厌她,日常总是离她远远的。她们只做两件事儿,送饭送水。从来都是直接端了菜盆饭盆来,将饭菜倒进霍侯夫人门口的碗碟里,人就退了。或者提来水,把水倒进这院里的水缸里就走。

    从不在此多停留,更不肯碰这院里的一草一物,更何况替她处理伤口。

    然后两人把院门一锁,其他的吩咐一概听不见,才不理她的死活呢。

    无药可用,更无人帮手清理,霍侯夫人担心那些脓水流到别处会引起别处皮肤溃烂,没办法只好自己用草木灰按在溃烂的伤口上吸脓排脓……

    于是脓胞自行脱落的成白疤,用过草木灰的成黑疤,满脸都是这颜色深浅不一,大小形状各异,表面凹凸不平的各色疤痕,眼皮上嘴唇上鼻尖上,满面开花,甚是可怖。

    难看归难看,她如今已经好了。只是可怜她递不出消息回府,府里也没人来看她接她。“传染”两个字忒是吓人,她依然只能活在草木灰的世界里。

    屋里没有镜子,但霍侯夫人每每摸上那张自己都能揪住肉芽的脸,也知道定然是极其难看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气愤不甘。自己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却没有给对手重挫,岂不是无功而返吃亏太过?

    她等着人来看她,知道她好了。她等着太医来确认她没有传染病,她不会传染,她不危险。

    然后,她就可以回府里去!

    以前她就是太软弱太不决绝了,一边想让人家不好过,一边又想保住自己好过,才会于事无成。如今不了,如今的她比以前斗志更昂扬,满满都是拼个你死我活的勇气和决心。

    每一天,她都在百无聊赖中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拼死一搏的机会。

    所以当霍辰烨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时,霍侯夫人竟就那么呆了一呆。左盼右盼,儿不来女不来,来了这么个追债讨命的。做为这么久以来时时放在脑海,演练你死我活戏码的靶子,饶是她惯会作态,此时也不由脱口而出满含着戒备和咄咄逼人的话来:“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霍辰烨站在门口,把帘子高高撩起来,他脸上神色清冷,没有说话。

    大约是怕草木灰飘进来,霍侯夫人住的屋子窗户紧闭,门上的帘子厚重,里面闷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来。就这样屋里子也到处脏兮兮黑乎乎,象乡间农家毫不讲究的锅灶间儿。

    而床上的妇人本来斜倚着床栏歇栖,看到有人进来才忽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那一张脸上疤痕密布,几乎辩不出本来面目,若非眉眼熟悉声调依旧,霍辰烨几乎不敢确认这就是霍侯夫人的新形象。

    霍侯夫人激动过后,也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没有冲人发火的资本。这是唯一来看她的人,她得抓住机会,看能不能说动他带她回府。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她怎么也得试试。

    这里,她真的真的不想多呆了呀。

    霍侯夫人迅速掩去了冷硬的神色,然后眼睛一红开始哭起来,开始细诉从前。从初次见面是他不肯亲近,到后来他得了糖第一次跑来放她嘴里……忆往昔点点滴滴,如今一失足成千足恨啊。

    她痛哭号啕表示自己追悔莫及,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蛊,被什么屎糊住了心,“几十年母子,眼看着你长大的呀,怎么竟生了邪恶的心思呀。”如今幡然醒悟,每日活在痛苦的深渊里啊。

    然后又歌颂了霍辰烨的高风亮节,都这样了还不计前嫌来看她啊,还念着多年的母子情份对不对?真真是以德报怨的典范啊,天上姐姐看着,也该多么欣慰啊……让她觉得自己更加该死了……

    “我真是不想活了呀,只是没脸去见姐姐哇。烨哥儿,哪怕你怨我憎我,我拼着一口气儿也得活着。我得活着,为你做牛做马,以洗清我的罪孽。烨哥儿啊,你得给我机会让我赎罪啊……”

    霍辰烨默默看着她哭得涕泪横流,悲不成声,心情复杂。

    娘亲去的早,小时候,就是这个人,牵着他的手走路,对他很温柔的笑。后来,她对他甚至好过对弟弟妹妹们,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地说,宠着他纵着他,做了坏事护着他帮他掩下。小孩子看不透什么真情假义人心险恶,他只管得意又姿意地过活。那些年,她于他是依赖,是温暖,是母亲。

    可是现在,他们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霍侯夫人惯会察言观色,见霍辰烨神色有些松动,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烨哥儿你看,我好了,我真的全好了,你是来接我的对吗?让我跟你回去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站起身来,有些热切地看着霍辰烨,张开手臂转了个圈,道:“我真的好了,回府后你可以让太医来确认。”她眼睛四处瞄着,一眼看到屋角还有一大盆水放着,忙趿着鞋跑过去,弯腰把水盆端起来,看着霍辰烨道:“烨哥儿你看,这么大水盆我也端得动。”

    她在这里,每天自己洗衣洗碗,自己屋里的活计都自己做,不能养尊处优,倒连身体都强健了不少呢。

    她稳稳的端着大水盆,盆里水并没有过份晃动,果然是很有几分力气。

    霍辰烨看着她满含讨好的眼神,听着她低声下气的言语,半晌才淡淡道:“我是来看你的。至于接你,父亲不许。”

    他是听人报告说她面疮早好了,于是抽空过来围观她的下场,看看她现在还能不能见人,能不能作恶了。不过看她表演这么久,他心里着实感慨,忽然不想多说她什么了。

    可是悔改什么的,他不信。所以回府什么的,不能够。

    霍侯夫人急起来:“为何不许,你父亲怎会不许?你父亲一向最听你的,若你肯接我回去,你父亲怎会不许?”她语带乞求,“烨哥儿,我自己出不去,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回府后亲自和你父亲说,若你父亲仍不许,你再送我回来这里就是了,这样可好?”

    上次她是要杀人哪,霍侯爷的惩罚也不过是关禁闭而已,这次她只是要自杀啊,霍侯爷又如何会严惩她?

    她相信只要霍侯爷知道她好了,肯定不会不让她回府的。脸毁了又怎么样,她可以戴面纱啊。她还有心愿未了呢,怎么能在这里坐等腐朽?

    见霍辰烨不回话,霍侯夫人放下水盆,冲过去拉着他的衣袖,道:“烨哥儿,我求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你看看,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你怎能这般狠心,把亲手养你长大的母亲放在这种地方不顾?”

    她顿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可能有些不对,忙哀声补救道:“我倒不怕受苦,我死也不怕的,可你不怕你天上的娘看到,为你失望伤心吗?”她又泪水涟涟起来,望天抽泣道:“姐姐,你不想烨哥儿这样的,是吗?”

    不时拿亲娘出来说事儿,霍辰烨心下不爽。他轻轻扯开被攥着的衣袖,缓缓道:“楚姨娘已向父亲招认,你逼迫她欲趁我请安时下药。父亲说,如此毒妇,果然该死……”

    霍侯夫人愣住,呆呆地看着霍辰烨。侯爷知道了,原来他知道她还是想害人,怪不得这么久无人看她,无人管她。难道她以后就要象现在这样过活,在这里自生自灭,凄惨老去?她的一生就这样完了?

    电光火石间,霍侯夫人忽然福至心灵,嘶哑着声音问道:“难道是你,是你害我?姓楚的那个贱人和你一伙儿的?”

    楚惜惜惹出事儿之后,说自己犯下大错,不敢求饶,愿夫人赏药,就此结果了她的性命吧……她想来想去觉得楚惜惜没有害她的必要,并且后来楚惜惜出的主意也切实可行,霍侯夫人便没对别人提到过楚惜惜半分。

    那楚惜惜又何必自己跳出来?牵扯上此事能有她什么好处?

    除非,有人许了她好处。

    而这个人,不用说只可能是霍辰烨。

    一处想通便处处通,她怪叫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没人问我,更没人搜搜看药用完了没有。”原来不是以为她药用完了,也不是百密一疏忘了顾及,更不是她身份尊贵,无人敢搜,原来根本就是为了留着药让她自食其果啊。

    “怪不得明明是同样的药,偏我就发作得厉害,还会传染被移出府来。其实药也被你换过对不对?”她肯定一早就被人监视中,待她把药埋到后院树下,便换了她的药。

    霍辰烨淡淡道:“药没有换,只是多加了一味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你无害人之心,不动用此药,便万事大吉。如今这般,纯属自作自受。”

    就算如此,他那时加的药也只会让人面上生胞,没脸见人而已。太医不知她为何发作凶猛,又闻到周围有微微奇怪的味道,谨慎起见,才防传染的。他若要她性命,让人看不出痕迹的法子多的是,就算用药,也可以直接把药塞她嘴里去,哪用费这周章。

    霍侯夫人见他认了,不由咬牙切齿。那药不但让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让她成了传染源,让人人避她如蛇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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