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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大家是瞎的吗?
鞠嬷嬷嘴角抽了抽,讪笑着看尤旋,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好了。
尤旋也很为难,她和穆庭蔚都还没拜堂呢。
虽说元宵都生了,可那天晚上她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过的。现在让她闯进去,她多尴尬。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鞠嬷嬷捧着那衣服站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尤旋一咬牙,还是接了过来:“算了,我去吧。”
主屋的浴室与内室相通,尤旋提着一颗心去内室,瞥了眼浴室的门,她攥紧手里的衣服,深呼一口气走过去,轻轻叩了叩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她推门进去。
里面烟雾缭绕,温热的水汽蒸腾在四周,使得室内景象看不真切。
尤旋站在门口,透过四扇翠竹锦绣图案的屏风,隐约瞧见了后面浴桶里男子的身影。
他两条健硕的臂膀搭在浴桶的边缘,后背随意地靠着,脖颈略微后仰,一动不动的。
尤旋吓了一跳,不会困得在浴室睡着了吧?这烟雾缭绕的,还不闷坏了?
“公爷?”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那边没有应答。
“公爷?”尤旋又提高了些音量。
屏风后面的男人依旧没动静。
尤旋顿时有些慌了,他这种行兵打仗的人最为敏感警惕,怎么会不吱声呢?
他在骏齐河究竟累成什么样?
她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提步绕过屏风走近几分,见他果真是闭着眼睛的。
“公爷……”她又唤了声,伸手去碰他的肩膀,想晃一晃他。
然而她指腹还未碰到他的身体,他突然醒了,倏然抬眸,神色冷冽。等看见是尤旋,他楞了一下,眸中戾气渐消。
尤旋双颊一红,转过身去:“我,我来给公爷送衣服,没想到你,睡了。”
他瞥一眼她的背影,语气慵懒疲倦:“你过来,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
尤旋一怔,硬着头皮转过身,颤巍巍伸了手去探他额间的温度。
滚烫的触感让她倏然收回手:“好,好烫!”
“公爷怎么发烧了?”这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穆庭蔚嗓音低哑:“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被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砸了一下。原本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有些疼。”
尤旋低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右肩往下的位置发青,甚至有血往外冒,浴桶里的水已经变了颜色。
山坡上下来的石头,那砸一下得多严重啊。
尤旋倒抽一口凉气:“你都受伤了还一路抱我从宫里出来?”
他当时掩饰的真好,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如今不免有些自责。
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口,看着都疼。
见她小脸儿惨白,穆庭蔚有些后悔了。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想看她心疼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吓着她了。
“我没有很疼,刚刚骗你的。”他笑了。
尤旋才不信他的鬼话,瞥眼看见地上的衣袍,后背的地方湿了一片。因为他的官服颜色深,她还以为是汗呢,原来是血……
先前在马车上,她脑子一门心思想别的,居然没有仔细辨别。
穆庭蔚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免笑了:“那的确是汗,若全是血,我还能有命坐在这儿?”
尤旋也没说什么,把衣服递过去:“你,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去让人给你请大夫。”
等他接过衣服,她撒腿跑了出去。
——
鞠嬷嬷听说公爷受伤,也吓得不轻,匆忙让人去请苏先生。
苏云阳来的时候,穆庭蔚露着上半身在主屋的床边坐着。
看见他肩上的伤,苏云阳松了口气:“刚刚底下人说你受伤了,很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公爷奄奄一息要死了呢。”
苏云阳这几年一直留在帝京,与穆庭蔚的关系日渐好了。他性子洒脱,也不拘着他公爷身份,想什么就说什么。
穆庭蔚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战场上的伤哪次不比这伤口严重?苏云阳是提着一颗心跑过来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听苏云阳调侃的语气,穆庭蔚也笑了:“确实不严重,只是吓着我夫人了。”
穆庭蔚也后悔,早知道就不逗她了。
苏云阳帮他上药,包扎伤口,想到方才来时见到的那位未来国公夫人,他道:“还真是缘分,我当初精心研制的蛊虫进了她体内,不仅帮你解了毒,人家还给你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公爷得了儿子,又得了夫人,好事将近,我也算你们的红娘了。”
“是得谢谢你。”穆庭蔚眉色舒展,唇角噙了抹笑。
若非尤旋身上有苏云阳的蛊虫,估计那晚之后,她早就一命呜呼了,更莫谈生什么孩子。
现在仔细想想,还挺后怕的。
幸好天公作美。
“公爷如今爱笑了,也是难得。”苏云阳看他一眼,语气不羁,“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以后这样的伤公爷别让人麻烦我,我就很感动了。下次去请别的郎中,或者你找宫里的御医给你看也成呀,他们都能治。”
他只对疑难杂症感兴趣,这种的寻常郎中都能治,他觉得麻烦,也彰显不出他神医的能耐。
何况外面很热的,他着急忙慌赶过来一趟容易吗?
帮穆庭蔚包扎完伤口,苏云阳站起来:“我走了,我写个药方,公爷自己让人煎药。另外,这伤势其实也不轻,最近别沾水。”
嘱咐完这些,正要开门出去,尤旋在内室的门口站着,很担忧的样子。
看见苏云阳,她瞥一眼里面床边上坐着的穆庭蔚,问:“苏先生,公爷的伤势严重吗?”
穆庭蔚听见尤旋的声音,抬眸看过来。
苏云阳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好半天才一本正经地点头:“很严重。要命不至于,但是最近公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得有人照顾着。否则伤口复发是会出人命的。”
“对了,公爷伤在右肩,最好筷子也别动,牵动伤口容易流血,如果有人喂就最好了。”
他说完这些,去书案前提笔刷刷写了几笔,都是愈合伤口的药。
笔尖停顿了片刻,他又写了几样滋补的药,然后把笔放下,神色如常:“药方我放这儿了,待会儿让人去我那儿取药,告辞。”
第47章 第 47 章
直到苏云阳离开; 尤旋脑袋还是懵的。
原来穆庭蔚的伤势这么严重?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苏云阳的话; 他伤势严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那他这么严重的伤还抱着她在宫里走了一路; 伤口得裂开成什么样?
他刚刚都发烧了; 会不会也是因为她太重的缘故?
尤旋有点过意不去。
她知道穆庭蔚那么高调地抱她出宫,是想让人看到他对她的在意,这样以后就没人敢对她下手了。
可他都受伤了; 这种事又不急于一时,他怎么不顾惜自己身子呢?
尤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走进内室,穆庭蔚已经穿好了衣服在床沿坐着; 从她进来后就一直抬眸看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 她垂下眼眸不看他,只轻声道:“公爷休息吧。”说着亲自过去要扶他躺下。
穆庭蔚刚刚听见了苏云阳的话; 知道有点儿吓着她了; 他正想跟她说是苏云阳骗她的; 不料她这般主动地照顾自己。
他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把嘴闭上了。
等服侍他躺下,尤旋一言不发走出去; 并关上了内室的房门。
这间卧房穆庭蔚以前时常会来小住; 并不陌生。然而如今床上沾染了尤旋的气息; 似有一股梨花的清甜; 倒是驱散了他不少困倦。
他突然发现; 选择睡这里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眼下闻着那股甜香; 他根本就睡不着了。
等外面厨房煎好了药,尤旋亲自端着走进来,看他闭着眼睛似乎睡了,她试探着轻唤一声。
穆庭蔚抬眸,就看见她端着药在床边站着。
蓦然被他一盯,尤旋心跳不觉快了几分,面上倒是平静:“公爷把药喝了再睡吧。”
她说着,把碗放在旁边的圆凳上,然后过来扶他起身,并给他在后面垫了两个枕囊。
穆庭蔚还没伸手接碗,她已经端着那药用汤匙舀一勺往他嘴边送。
“……”这是真把他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来照顾了。
穆庭蔚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照顾过,有点不适应,愣愣看着她。
尤旋见他不张嘴,以为他怕苦,便道:“良药苦口呢,喝完了药吃颗蜜饯儿就不苦了。”
她语气柔柔的,穆庭蔚感觉她像是在哄元宵。
不过他还是把嘴张开了,任由她把那苦涩的药汁送进他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苏云阳故意的,这药格外苦些,一入口穆庭蔚忍不住眉头动了动,口腔里的苦味儿还没缓和,她又送了一勺过来。
看着那小小的汤匙,穆庭蔚觉得有点遭罪,他很想直接拿过来一口喝个干净。不过看她难得照顾自己,他又有点享受这个过程,只能认命地张嘴,一小口一小口去品那汤药的滋味儿。
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后来舌尖渐渐麻木,他也不觉得苦了,反而回味间似有甘甜。
她一直喂得很认真,也不说话,偶尔拿帕子帮他擦一擦嘴角,完全把他当成婴儿在照顾。
穆庭蔚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怪不习惯的。
尤旋也不是不说话,她只是不知道对着穆庭蔚说什么才好,尤其知道他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量,她就浑身不自在,半点话题也找不出。
好容易一碗药喝完了,尤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起身的时候,她突然“呀”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穆庭蔚右肩受伤,左手又没问题,完全可以左手端着药碗给喝掉的,她干嘛要一口一口喂?
估计是太紧张,她脑子不好使了吧。
不过这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他嘴里不苦吗,居然不吱声。想到这个,尤旋又觉得乐了。
“公爷吃蜜饯儿吗?去去苦味儿。”她忍着笑意抬头看他,一双杏眸里晕染着朦胧的水雾,带着几许勾人。
穆庭蔚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回味过来了,他挑眉:“舌头麻了,不苦。”
尤旋终于没忍住笑,低头肩膀耸动了几下,她转身欲走,穆庭蔚突然问:“这是什么?”
她回头,看见穆庭蔚抱了个落了锁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一直在床头的里侧放着,里面是她这几年画得父皇母后还有皇兄的画像。
看见他拿着那木匣子,尤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由分说就从他手里夺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公爷怎么动我东西?”
她心跳的飞快,很怕他突然让她开锁。
穆庭蔚原本只是好奇,没料到她会如此在意,一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侵犯她了,顿了顿:“我只是随口问问,见这匣子落了锁在床上摆着,有些好奇。”
尤旋也渐渐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她双唇翕动,片刻后才含糊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随手放的。”
“公爷睡吧。”她慌乱说着,也没心情在此久留,抱着那匣子出了内室。
穆庭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