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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袭人起来;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先时还挣扎的住;次后捱不住;只要睡着;因而和衣躺在炕上。宝玉忙回了王子萱;传医诊视;说道:〃不过偶感风寒;吃一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开方去后;令人取药来煎好;刚服下去;命他盖上被渥汗。
宝玉又看了两眼书,想起好几日没顾得上往黛玉处坐坐,便换了衣服,自己往黛玉院中来看视。
彼时黛玉自在床上歇午;丫鬟们皆出去自便;满屋内静悄悄的;宝玉揭起绣线软帘;进入里间;只见黛玉睡在那里;忙走上来推他道:〃好妹妹;才吃了饭;又睡觉。〃将黛玉唤醒。
黛玉见是宝玉;因说道:〃你且出去逛逛。我前儿闹了一夜;今儿还没有歇过来;浑身酸疼。〃宝玉道:〃酸疼事小;睡出来的病大。我替你解闷儿;混过困去就好了。〃黛玉只合着眼;说道:〃我不困;只略歇歇儿;你且别处去闹会子再来。〃宝玉推他道:〃我往那去呢;见了别人就怪腻的。〃
黛玉笑道:“去你宝姐姐家里坐坐,她好几日没来了,你不想她?”
“昨儿听母亲说了,宝姐姐今年十五了,正跟姨妈商量着给她说人家呢。”宝玉一面说一面自己倒了杯茶,往靠窗的太师椅上一坐。
黛玉听了,出了一会儿神,说道:“你不是听了女儿们出嫁都不自在么,如今宝姐姐要出嫁了,你怎么反倒没事人一样。”
“宝姐姐在家也是一样的为家务操心,倒不如早些嫁了人,有个丈夫疼她,她日子倒还能轻松些。”宝玉叹道。
黛玉就坐起来,叹道:“我常说她管的太多了,家里有薛大嫂子管着,又没多少事儿,何必要她操那么多心。”
宝玉道:“别看宝姐姐平日温和大度,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实最是个操心的命,就想把家里每一处都打理周到了,才罢休。哪儿像你,万事不管,何等悠闲自在。”
黛玉听了,不由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这边本就是客,不添乱就罢了,哪还有管事的道理。”
宝玉见她又想多了,忙起身凑过来道:“你看你,我又没说你不好,我倒想一辈子这样万事不管的最好了。”他说着不由摇头叹息,“可哪就有这么容易,一天大似一天了,我不用说了,要考功名,姊妹们不是也要嫁人做主母。”
正说话,见探春掀帘子进来,笑道:“到处不见你们两个,原来在这儿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黛玉红了脸,“三妹妹什么时候也学会排揎人了,我们说的是宝姐姐。”
探春道:“刚听凤姐姐说,看了几家,薛姨妈都看不上,恐怕是要再拖几年了。”
宝玉道:“也难怪,宝姐姐那样好的女儿,姨妈自然是想多留几年的。”
探春又问宝玉,“环儿、兰儿都去亲家老爷家请教学问去了,怎么就你还在家里闲逛?”
宝玉抱着头道:“三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我昨儿晚上做文章到三更,今儿一见书可就要吐了。”
黛玉笑道:“这话让舅舅舅母听到了,少不得又要数落你。”
三人正说话,却见黛玉的丫鬟雪雁进来,说道:“我刚去宝二爷屋里的时候,见李嬷嬷正骂袭人姐姐呢。”
宝玉忙要赶过去瞧瞧;探春忙一把拉住道:〃你别和你妈妈吵才是;他老糊涂了;倒要让他一步为是。〃宝玉道:〃我知道了。〃说毕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袭人先只道李嬷嬷不过为他躺着生气;少不得分辨说〃病了;才出汗;蒙着头;原没看见你老人家〃等语。后来只管听他说〃哄宝玉〃;〃妆狐媚〃;又说〃配小子〃等;由不得委屈起来;禁不住哭起来。
宝玉虽听了这些话;也不好怎样;少不得替袭人分辨病了吃药等话;又说:〃你不信;只问麝月。〃
李嬷嬷听了这话;益发气起来了;说道:〃你只护着那起狐狸;那里认得我了;叫我问谁去谁不帮着你呢;谁不是袭人拿下马来的!我都知道那些事。我只和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去讲了。把你奶了这么大;到如今吃不着奶了;把我丢在一旁;逞着丫头们要我的强。〃一面说;一面也哭起来。
可巧王子萱从贾母处回来;走至院中听得宝玉屋里声嚷,便连忙赶过来;道:〃好端端这是怎么了?你是个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不知道规矩;在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你只说谁不好;我替你收拾她。”
李嬷嬷见她进来,也不敢再高声大气了,只瞥了眼袭人,“还不是这小蹄子不像话,越发拿大了。”
王子萱眉头一皱,看了眼袭人,见她正捂着脸呜呜咽咽的,样子好生委屈,宝玉在旁正温言软语的劝慰,不由心里就窜起火来,“宝玉!还不替袭人给你妈妈赔罪!”
宝玉还道太太素来疼爱袭人,今次是会向着袭人的,谁料竟反倒要袭人给李嬷嬷赔罪,虽心中不服,但见王子萱面如寒霜,也只得跟李嬷嬷作揖道:“是袭人年轻不知事,得罪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的份儿上,别跟她们一般见识罢。”
王子萱见了越发生气,她本是想袭人那样识大体的姑娘听了她刚才的话,肯定会自个儿出来赔罪,哪有让个主子替奴才赔罪的道理,可没想到她竟就丝毫没动,只站在一旁抹眼泪,而宝玉还真就肯为了个丫头低声下气给李嬷嬷赔不是。
虽心中气愤,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反倒笑着对李嬷嬷道:“人刚送来了今年的新茶,嬷嬷过去尝一口。”
李嬷嬷见王子萱这样给自己面子,便脚不沾地的跟着出了宝玉屋子,往正房去了。
王子萱虽知李嬷嬷是因在宝玉屋里说话没了分量心里不悦,拿袭人撒气,可若袭人做的周到,她也不会闹得这样。遂让李嬷嬷坐了,含笑问道:“这两年家里事忙,我对宝玉屋里的事儿也不甚清楚,不如妈妈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事儿让您这样生气。”
李嬷嬷见问,就道:“不是奴才多事,宝玉屋里那袭人是越发不像话了。”说着喝了口茶,看了眼周围。
王子萱见了就笑道:“妈妈放心,谁还没那胆子敢在我屋外偷听。〃
李嬷嬷点点头,就倒豆子一样,把这几年的事情细数了一遍。“袭人那丫头表面温顺,老太太、太太都喜欢,可背后却早已把自己当主子一样了,虽不打骂小丫头,可动不动抬出老太太、太太,小丫头们没有一个不服她的,若有半点不和她心意,她就背地里告诉了宝玉,宝玉那孩子耳根子软,这些丫鬟里最听她的,第二日保准就把那丫头收拾了。”
见王子萱越听面色越难看,李嬷嬷说的就越兴起,“去金陵的时候,听我家小子说,她是跟宝玉形影不离的,晚上把别的丫头都赶出去,就她在里屋伺候。”
王子萱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颤抖着声音问:“此事当真?”
“太太若是不信,自可去问环三爷和兰小爷,或者写信回去问大奶奶,我又不指着能从宝玉身上得点什么,不过是从小奶他,把他当心肝肉一样,不忍心看着她被那狐媚子带坏罢了。”李嬷嬷一面说,一面又哭起来,“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我待宝玉的心跟您是一样的……”
王子萱忙劝道:“妈妈别难过,我知道您老的心思,快别哭坏了身子,都是他们年轻人不好 ,回来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李嬷嬷这才渐渐收了泪,又发了几句牢骚,才起身告辞了。
李嬷嬷刚走,正好贾环、贾兰从外面回来请安,王子萱问了几句去李守中家的情形,又道: “你们身边那几个丫头一年年大了,是快放出去配人的时候了。”
两人听了,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王子萱暗暗点头,不管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可表面上到底要比宝玉有城府的多。
贾兰道:“我这几年都在外头,有小厮们也就够了,屋里有几个打扫的丫头就行了。”
王子萱笑道:“那怎么成,你过两年大了,也该娶媳妇儿了,屋里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贾兰一听这话,清秀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低头不语。
王子萱见了一笑,又嘱咐贾环,“屋里给你留了一碗酥酪,快回去吃了。”说着,便打发他去了。
见屋里没别人,她把贾兰拉到炕上来坐,“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最不会撒谎的,你们在金陵的时候,你宝叔身边是谁服侍呢?”
贾兰毫不犹豫道:“自都是袭人姐姐一手包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准时啦~
☆、38第三十八章出去
虽有了李嬷嬷和贾兰二的话;王子萱仍不能,或者不敢相信宝玉和袭已经有了**之事,遂第二日叫来宝玉,旁敲侧击几句;见宝玉都是一脸懵懂,便放下心来;想必袭并未得逞,两还是清白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晚间,众去贾母处请安;王子萱就提起了袭的事儿来;“别的丫头倒还罢了;袭却是已十六了;她又不比别,是们府里的家生子,母亲兄弟都外面,咱们也不能霸占了家女儿,不让家一家团聚不是?”说着瞥了眼贾母身边坐着的宝玉,见他神色抑郁,却没张口阻拦,心里顿时有几分安慰,还没到难分难舍的地步。
宝玉哪里就能割舍得下,可上回听了袭的话,心里知他是去定了的,虽后来袭再没提这事儿,但他心里到底是有了心病,今日听母亲这样说,虽心中不乐,但知道自己没有强留她的理。
贾母倒是有些意外,“袭是个难得周到的丫头,放出去可就再难找这样好的了。”
王子萱一笑道:“袭这丫头是难得,可不能咱们用着好,就把家姑娘耽误了,上回她母亲过来,听说他们家如今也是衣食无忧的,想必已经为她准备嫁妆了呢。”
贾母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眼宝玉,却是说起别的事儿来,“大哥哥前儿来信,让们早些往金陵去,别像上回似的,紧紧张张。”
宝玉道:“这也罢了,只去了倒是叨扰大哥哥。”
王子萱笑嗔道:“这可是难得,什么时候也学会客气了。”
说着,众都笑起来。
吃过晚饭,贾母先打发宝玉等和姊妹们各自回屋,独留下王子萱说话。
“还道是要留下袭于宝玉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老家何等眼力,自是很容易就看出其中必有什么事儿发生。
王子萱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听好些说袭这丫头不老实,还没怎样,就把宝玉哄的一愣一愣的,宝玉那孩子心实,如今倒是听她的比听李嬷嬷的还多。”
贾母闻言,眼睛一瞪,“这还了得,这小蹄子平时看着再老实不过了,怎么背后这样不规矩!”想了想,又问:“她可是陪着宝玉一路去了金陵的,可有那事没有?”
王子萱道:“看宝玉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可闹得大家都知道宝玉与她亲近,对宝玉名声总归不好,媳妇想着,还是早日放出去好。”
贾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