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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爱情值得吗？
程安然不知道。
原主却觉得值得。
程安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悔执着的感情。
“师妹，我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你能够送我回悬空寺吗？”寂黎声音清冷地说道。
“寂黎师兄，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程安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寂黎。
乌黑的眸子好像暗含着漩涡的海面，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底下却藏着汹涌危险的风暴。
“这是何意？”寂黎很诧异，被对方那双眼睛看着，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一样。
那是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有些压抑，有些难过。
“我喜欢你，寂黎。”
“我爱你，天黎。”
程安然把“喜欢”和“爱”全部说了出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把原主全部的感情都倾诉了出来。
寂黎和天黎一字之差，寂黎很疑惑：“师妹的感情贫僧无法接受。请问师妹，天黎是谁？口误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程安然认真地看着寂黎。
“因为影琼喜欢你，所以，影琼替你解除了天逐之毒。”
“什么？天逐之毒，那你？”
寂黎很吃惊。
程安然的容貌开始变老，从鲜艳的花朵一瞬间变成了枯萎的老花，惨不忍睹。
哪怕寂黎自认为红颜枯骨，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但是，寂黎知道，有很多人都在乎自己的皮囊，更何况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程安然没有在乎寂黎的惊讶，继续说道：“因为影琼喜欢你，所以，在你投胎转世的时候，影琼也随之跳下了诛仙台。”
“影琼是你为我取的名字。”
“你和天黎是同一个人。”
“你前世是神帝天黎。”
“等你飞升成仙，你便会恢复前世的记忆。”
“影琼爱慕你，不论你是神帝天黎，还是佛修寂黎。”
看着寂黎惊讶的神色，程安然慢慢地吐露出原主的心思。
话毕，程安然这具身体一寸一寸，化为了灰烬。
哪怕化为了灰烬，在她身死之前，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寂黎。
“阿弥陀佛！”
那一刻，寂黎的心起了一种陌生的变化，一寸寸地变热、变冷。
第325章 巫女（一）
吕秀雪是一个巫女，她的身份很特别，与一般的巫女不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是如何出生的，但是，她一出生，就有意识，就知道很多知识，还知道她的能力。
她是一个靠替别人实现愿望，然后，得到酬劳的巫女。
吕秀雪这个名字是她自己为自己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有一年，有一个妖精爱上了一个道士。人妖不可相恋，更何况，那个道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妖精爱上了道士，根本无法接近那个道士。
然后，那个莲花妖精找到了吕秀雪，希望能够变成人类，与那个道士相知相守。
巫女看上了莲花妖精的眼睛、头发和声音，她告诉莲花妖精，如果她愿意把自己美丽的眼睛、头发和声音交给她，她就有办法把她变成人类。
可是，莲花妖精很犹豫。
她说道：“你想要我的眼睛、头发和声音？可是，失去了这些东西，我出现在阿慈面前，阿慈还会喜欢上我吗？”
莲花妖精非常不确定。
阿慈是那个道士的名字。
巫女回答道：“你看到了我的眼睛、头发和声音了吗？我得到你的眼睛、头发和声音之后，我可以把我原本的眼睛、头发和声音借给你。等你死后，你可以把它们还给我。”
莲花妖精听到了巫女的话，虽然她觉得巫女的眼睛和头发没有她的漂亮，没有她的声音好听，但是，与一般人类女子相比，也算得上漂亮了。于是，莲花妖精同意了巫女的交易。
巫女见莲花妖精同意了，她说道：“你真的想变成人类吗？要知道，这药剂的效果很厉害，它会让你彻底变成人类，但是，你的修为却会彻底消失。你本来有千年的寿命，变成人类之后，你会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百岁而终，你真的决定好吗？你舍得牺牲这一切吗？”
“我愿意。”莲花妖精无怨无悔，服下了药剂。
服下药剂之后，莲花妖精果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人类。
莲花妖精谢过巫女之后，便离开了巫女的住所。
巫女也没有关心莲花妖精的去处，反正，交易已经清楚了，她一向不管和她交易的人有没有实现她们的愿望。
巫女得到莲花妖精美丽的长发、漂亮的大眼睛、美妙的声音之后，非常地高兴，因为莲花妖精美丽的长发攻击性很强，是一种刀火不侵的武器，她的眼睛非常漂亮，能够看到方圆百里的东西，声音非常好听，能够召唤百兽、迷惑人心。
百年之后，巫女借给莲花妖精的长发、眼睛和声音回到了巫女的手里。
巫女便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到心上了。
谁知道，三年后，有一个黑衣男子闯入了她屋子，质问她当年是不是与莲花妖精做了一个交易，并且让莲花妖精变成了人类，害死了莲花妖精。
巫女还没有说话，她便被黑衣男子给掐死了。
巫女死得很不甘心。
她与莲花妖精做交易，是莲花妖精心甘情愿的。
黑衣男子以这个理由杀死她。
她不甘心。
于是，她和程安然做了一个交易，希望程安然在遇到那位黑衣男子的时候，狠狠地折辱对方，让对方为她的奴仆，时间为一百年。
一百年之后，程安然想杀死那位黑衣男子也可以，想放过他也可以。
但是，程安然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绝对不能是用被人杀死的方式离开那个世界。
巫女最不甘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是技不如人被人杀死的。
她是无所不能，能够实现任何人愿望的巫女，她不甘心自己的结局是被人杀死的。
她要洗刷自己的屈辱。
为此，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程安然同意了这个交易。
森林里，一棵棵十分茂盛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有百年千年的树龄，遮天蔽日，树冠施展二三十米，宛若巨棚，树干巨大，要十多个人合抱才能够围住，树下有荆棘杂草，奇峭巨岩，野花溪流。
巫女的家便搭建在其中一颗参天大树之上，颇有几分神仙精灵居住之处的野趣。
程安然附身到巫女身上的时候，便听到了莲花妖精白莲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
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像海底诱惑水手的海妖那般，有一副好嗓子，声音妙不可言。
程安然看着白莲，没有说话。
白莲是一个很漂亮的妹子，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宛若丝绸一般光可鉴人，一双眼睛乌黑湛亮，仿佛一汪澄清的醴泉，又似稚子般纯净。白衣赤足，占尽世间灵气，宛若天上仙。
“巫女，你能够把这瓶药剂给我吗？”白莲见程安然不说话，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看着程安然手里的瓶子，却带给一股炙热的渴望。
程安然见白莲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瓶子，说道：“你就真的那么想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变成一个人吗？万一你的阿慈不喜欢你呢？如果你变成了人，你遇到危险怎么办？你有朋友和亲人吗？你舍得离开他们吗？”
白莲听到程安然的问话，说道：“我想变成人。阿慈一定会喜欢我的。如果我变成人，遇到危险，我相信我会有办法解决的。天无绝人之路，为了阿慈，我什么事情也愿意尝试。至于亲人和朋友，我从小在天玄池长大，周围只有黑羽有灵智，其他生物都没有打开灵智。我没有亲人。而黑羽，早在三年前，黑羽已经离开了我，去妖界拜师学艺了。他抛弃了我。我没有什么朋友了。”
说到最后，白莲有些失落。
“那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阻止你！”程安然把药剂递给了白莲。
白莲没有丝毫犹豫，一口气喝下了药剂。
白莲的身体开始起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在白莲彻底变成人类的时候，她的头发、眼睛和声音变成了程安然的。
程安然的头发开始变得又黑又直，宛若丝绸一般光可鉴人，眼睛开始变得乌黑湛亮，仿佛一汪澄清的醴泉，又似稚子般纯净。声音也开始变得宛若海妖的歌喉一般迷人。
白莲的头发、眼睛和声音变了，虽然她的五官依旧那么精致美丽，但是，失去了美丽的头发和眼睛，白莲的美貌降落了百分之三十个点。
白莲有头发、眼睛和声音，但是，却失去了那股灵气。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你已经变成人了。”程安然拿出了一面镜子放到白莲面前。
白莲睁开了眼睛。
“我变成人了！实在是太好了。”白莲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个明确的感受，她身上的妖气消失了，法力也消失了，但是，她确确实实地变成一个人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变幻成人的时候，被阿慈看破了真身。
至于她没有以前漂亮了，那没有关系，反正，她的美貌在人类女子中也算得上倾国倾城的一份。
“巫女，谢谢你实现了我的心愿。”白莲非常高兴。
“你要去人类世界吗？我随你一起去！”程安然挺好奇白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害得黑衣男子黑化了，迁怒于巫女。
第326章 巫女（二）
“巫姐姐，你看这里好热闹，我从来没有来过。人间好繁华啊！好多人啊。我好开心！”美丽娇俏的白莲和程安然来到城镇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好像眼睛都不够用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程安然对这样热闹的景象很熟悉，毕竟，她看过相似的景象，不过，看到白莲这么高兴，她也被感染了。
“我有钱，你想买什么？姐给你买！”白莲单纯可爱善良，程安然很快喜欢上了白莲，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
“我们去吃螃蟹怎么样？刚才我听到一个人说醉仙居的螃蟹很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我们去试一试，怎么样？”白莲撒娇道。一路上，巫女给她讲解了不少人间的知识，白莲已经把程安然当做亲姐姐了。在她为妖精的时候，她吸收的是草木露水和日月精华，从来没有尝过人间的食物。当她变成人，她却发现人间的食物非常好吃。
“好啊！”程安同意了白莲的提议。
突然，晴朗的天空阴沉了起来，乌云密布，小雨淋淋而下。
“下雨了，快躲雨！”
……
热闹的街头，人群开始跑了起来。
打伞的打伞，躲雨的躲雨，回家的回家。
白莲一愣，正打算变成一把伞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了法力。
“巫姐姐，我没有法力了，无法变成一把伞来，该怎么办啊？”白莲看着刚刚热闹的街头一下子变得荒凉起来，无数人在收拾东西，躲起雨来，她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程安然。
这一刻，白莲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了。想起一路上巫姐姐救过的弱女子，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没有巫姐姐护着，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躲过山贼的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