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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儿嘴上说得好听,心底里也是十分好奇的。她自打嫁过来,很少认真看镇里街上的风光,偶尔去一趟水月庵也是坐轿子,等闲不掀开帘儿看的。
临安镇属于山西靠边境一些的地方,却是异常繁华。虽然比不得京城和杭杨,在山西这一带已经是一枝独秀的存在了。临安镇前去不远是朝云卫所,乃是朝廷屯兵的所在,旁边夹着洛河镇以及清水镇,三个镇组在一块儿,看起来和三角铁一般了。
今日天气甚好,街上的人熙熙攘攘,道路两旁也是极为热闹。这个场景要是搬到现代,是肯定要被城关秒杀的,但是这在古代是繁荣兴盛的象征,故而也没人去轰赶他们。
红鸾和绿鸥也兴奋得不行,三个人在车上叽叽喳喳的,像小家雀儿一般。吴致远听得车内的声音,笑着只做没听到。
车子还没走一会儿,扇儿已经指使红鸾绿鸥买了一大堆小玩意上车,都是顶贱的小孩子货色。什么海棠糖葫芦,大块儿的灶糖,芝麻糖瓜,山樱桃子,柳条儿编的小筐,树根雕的匣子等。
吴致远对车儿道:“你们留些空儿罢!待会才是要买好东西呢。”
到得一家老字号脂粉铺,扇儿被吴致远扶着,款款下了车。
铺子里收拾得十分齐整,各色各样的胭脂水粉盛放在大小不一的匣子里,还有梳妆镜,各式梳子和其他小物儿,都根据颜色搭配摆放,看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扇儿随手指了十几样,那掌柜的点头哈腰立马要人包了送至吴府去。这一带的街都是贯通的,也不消走到街上去,扇儿和红鸾绿鸥随着吴致远,从廊下穿了过去,便到了下一家店铺。
这个铺子卖的是花翠头面,大值钱的东西没有,几乎都是些细致作品,以银为多。大约是怕有人浑水摸鱼偷盗,前面门面只摆着些简单货色,好的在后头房里。这里的掌柜小厮和吴致远都是认得的,见带了大娘过来,忙往里面请。
扇儿取下面纱,环顾了一下里间的花翠,笑道:“这里看着才像个样子呢。”
正挑选着,忽的一个声音从外头闯进来:“什么啊,这样的东西还怕我偷你们的不成?我偏要进去!”
话音刚落,一个少女便掀了帘子进来了,看到里面有人,神色楞了一愣。这个少女长得明艳爽朗,一身骑马装束,看起来就是那种被宠坏的外地小姐。扇儿念及此,复带上面纱,和吴致远出去了。
花翠自然是挑不成了,但是扇儿压根也没把那放心上。一行人到得银匠处,扇儿翻看着银匠的打造画册,兴趣大增:“这些样子你都能打出来?”
银匠笑:“只要有材料,还真没我打不出来的东西!”
扇儿道:“即是如此,我有吩咐。你替我打这样些东西,一个金九天飞凤平安锁,重三钱二分;一个金双龙戏珠平安锁,重三钱二分;一个金镶细珠子项圈,花样要游龙戏凤满天星的,重八钱;一个金镶翡翠项圈,花样是富贵锁云牡丹的,重八钱;再给我打吉祥如意金馃子各八个,每个重一两。”
吴致远听得直咂舌:“这是?”
扇儿道:“不要你出钱,你别管我。”
吴致远笑:“哪有这个道理,钱肯定是我出,我不过平白问一问,你不要错怪了。”
银匠道:“好琐碎儿!不过我都记在心里。奶奶什么时候要?”
扇儿道:“尽快罢!最好下个月底前给我,活儿要细致,我给你多赏钱,材料我会让人一样样送来。”
见得有厚赏,银匠无有不依。扇儿和吴致远继续走下去,又买了些杂物便回家了。
☆、15第十五回
三皇子妃得意非常,她带着那块太尉府送来的夜色蓝宝石做成的项圈儿出席宫中宴会,把淑贞公主也给比了下去,引得众人惊艳。
淑贞公主一向是最风头的,自诩天下珍宝越不过她的去,如今被三皇子妃盖过,在宫里摔了几天的东西,命公主府的人在民间广泛搜索,一定要找到比那颗夜色蓝更大更璀璨的宝石!
当然扇儿对这些毫不知晓,她忙着拿出聚宝盆里的金砖和珍珠翡翠,交给银匠造她之前要的那些东西。这些礼物,是她准备送给苏氏的。差不多再过几个月,她就要临盆了罢。
正喝茶儿盘算铺子的账务时,吴致远垮着脸进屋子了。扇儿也不理她,自顾自拨算盘,倒是吴致远过意不去,主动道:“娘子,你听我一听儿,我干下糊涂事了。”
扇儿问:“又是怎的?你糊涂事还少了么,说出来也吓不倒我。”
吴致远道:“我也不知怎的,着了魔般。那六娘房里的玉儿,不过十六岁,平常缩成一团儿的,远没惠儿机灵。我原先就着六娘意思,想收惠儿做通房,但是今儿不知怎的,就把玉儿给收了。”
扇儿扑哧一笑:“你收个丫鬟也和我来报道么?多大事儿。既然她好,就开了脸呗。”
吴致远拍腿道:“就是她不好啊!六娘动了气,险些把孩子给气掉了。”
扇儿皱眉:“她好不糊涂!你收个丫鬟,还是我当初给买的,她是气你还是我?才多久光景,胎儿还没成型,她倒是给我把孩子气下来看看!不是我说你哥儿,你别的地方倒也精明,怎么一碰到女人就耸了?要不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我早派人打她一顿棍儿了。”
吴致远也苦脸:“毕竟她怀着身子,脾气躁些。玉儿已经被她打得不成形了,你看这……”
扇儿道:“叫小厮把玉儿带到我这里来。另外你从今天起,只准住在玉儿处,不准往她那里去。你要是私自去被我发现了,我的性子你知道的。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吴致远连连点头,道:“她也就怕你些儿,你要是肯处理这事,以后我再不去院里,天天给你捶背都行。”
扇儿笑道:“你好大出息!”
扇儿带着小厮和丫鬟,款款走到六娘房中。那玉儿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脸上被掐的血肉模糊,身子上估计伤更重。
扇儿见状怒了,大声呵斥道:“你长本事了!爹收过的丫头,你没和他说一声儿,就打成了这模样?”
蔡翠儿梗着脖子道:“大姐姐你也是管的宽,我打我丫头,你也来管一管。”
扇儿走上前,二话不说扇了蔡翠儿一个大耳光。可能是修炼过的原因,那耳光一下子把蔡翠儿打下榻去,头发钗环都乱了。
整个大厅都静了。大娘身量较小,怎得这般大力气!
蔡翠儿也被打懵了,她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扇儿厉声道:“你也不把个镜儿照照自己?你的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使丫头?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这般,我要打发你卖你去勾栏,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你自逞宠爱,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今天我能来这儿,就是爹他没帮你,你还硬气什么?”
蔡翠儿怒道:“何须如此作践我,你算什么,不过是占个好位子罢了!”
扇儿冷笑道:“你怎么不想想,好位子怎的就被我占了?爹若是真疼你,怎么不把我别变了把你扶正?我娘家又不兴头,又没生个一男半女,怎的就废不了?”
蔡翠儿道:“不过是我来得晚罢了。”
扇儿道:“我是头一个来的?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今个儿就把你卖出去,看爹拦你不拦?若是他皱一皱眉儿,我立马求休书回娘家去,你看怎么样?”
蔡翠儿看着扇儿的眼睛,渐渐心虚道:“大姐姐,我今儿是被气昏了头。那玉儿好生不要脸,趁着我身子不方便勾引爹,我才打她的。”
扇儿道:“爹要收哪个丫鬟,是他的事。玉儿要勾引,也要爹肯,难不成玉儿还能强了爹?这个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至多也是丫鬟不愿意,没听说过主子被迫收人的。爹才要给她开脸,你把她打了个稀烂,叫爹怎么好说话?带出去丢人也不?”
蔡翠儿无话可说,只是一味哭泣。
扇儿道:“就凭你今天说的话,我要不是看在你身孕的份上,定会容你不得。你自求多福罢,安心待产,若是再生事,哪怕你生个哥儿,我照样把你连人带子一齐卖到边境庄子做农奴去。留着你做祸患,我怕是脑袋被烧坏了!”
扇儿带着玉儿得胜回朝。到得房里后,扇儿哀叹道:“好不容易你挣个身份出来,又被打坏了身子,看着要我也心疼。”
那玉儿被清洗上药后领上来,依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大娘没的说,我和她仇恨结得有海深。平时做苦活的是我,打的也是我,恁狠心肠儿没一丝人气儿,她肚子里那个迟早要作孽太多给堕了!”
扇儿道:“你以后怎么打算呢?”
玉儿怔怔流下泪来:“若是脸还好,我也想争一争儿。如今我这模样,怕是那庄里的老鳏夫也不敢要我了。”
扇儿道:“不妨事,你的伤我能治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玉儿猛地磕下头去:“大娘命令,奴婢万死不辞。”
扇儿盯着玉儿,道:“好好待爷,多生几个孩子。”
玉儿楞住了:“这……”
扇儿问:“你只消说好,还是不好。”
玉儿含泪道:“奴婢是个什么身份,要是有了孩儿,也是奴婢的福分,怎敢不尽心待爷?我娘家人早饿死了,又没个亲戚,就大娘对我最好。”
扇儿听了这话,心下有些愧疚。她早就存下玉儿与蔡翠儿争宠的安排,故而在玉儿饭菜里每日下了药,是她越来越看起来娇媚动人让男子无法抗拒。这些都是别人不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害得玉儿受了这场伤害。
自那以后,扇儿便一力捧起玉儿来。用药草金膏调理好她的身子后,又给她做衣服打头面,打扮得花团锦簇的。不仅在西厢房儿腾出三间给她做房子,又买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服侍她,平时还请三司院中的师傅教她吹拉弹唱风情之事,什么心爱东西都捡了给她。
吴致远渐渐惊异地发现,以前那个不起眼的丫头玉儿如今变得比蔡翠儿更加风情万种诱人了,便把她开了脸,又不久抬作七房,至此家里人都喊玉儿七娘。
蔡翠儿得知玉儿被抬了身份,气得要死要活。但是因着扇儿严令,在蔡翠儿生产之前吴致远不得见他面,连吴致远的贴身小厮也被嘱咐了不得带六娘口信他,竟是什么办法都使不上。
扇儿辛苦用药总算没白费,不久好消息就传来——玉儿也怀孕了。
家中一下子有两个老婆怀孕,吴致远喜得和什么似的。他立即四处发贴儿请朋友来喝酒,不要钱的酒席谁不爱,人哪消多请,只一趟儿就来了。
摆的是流水席儿,叫了四个唱的,只在园子里开席。那布涛潜和宗柏纳闹得最凶,道:“好歹请两位嫂嫂儿出来见一见。”
吴致远不肯,怎奈禁不住俩人死缠活磨,只得要玉儿出来。那玉儿穿着金镶红细银丝红罗裙儿,满头珠翠,羞答答出来见礼。众人喝了一声彩,又道:“说是有两位,还有一位呢?”
吴致远也是被扯昏了头,忘记之前的手脚,就问扇儿行不行。扇儿冷哼道:“要她出来一会儿罢,你不许和她搭话。”
蔡翠儿盛装打扮出来的时候,宗柏纳和布涛潜楞了一会儿。吴致远见此忽的心中大喊不好,怎知宗柏纳已然说出口:“这不是苏红姐么?我说怎的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
扇儿闻之色变,问:“她叫苏红姐?”
布涛潜没看到吴致远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