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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难过”,大老太爷拍拍乐峻的肩膀,“以后有事就去找你大爷,咱们本家不会丢着你们不管。”
乐峻和乐巍都郑重鞠躬,“谢谢大太爷爷。”
“我这里也多谢了”,赵老四朝这些为自家外甥外甥女做主的人抱拳见了礼,“劳烦众位长辈跑一趟。到我外甥家坐坐吧,我买几个小菜,咱们再商量商量孩子们以后的生活,免得有人窜出来故意欺负孩子们。”
村长就笑道:“赵老弟,说笑了,有你这么关心他们的舅舅在,谁还敢欺负孩子们?”
“哎,这可不一定,总有坏了心的”,赵老四摇头,放大声音道,“听孩子说,前些日子有人去偷他们。孩子们能有什么,吃的只将够饱罢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在外面散步我外甥家里有钱,给招来了贼。”
痛打落水狗乃人之常性,赵老四这话刚落,就有一个胖胖的妇人道:“可不就是他家轻玲吗?我可是亲耳听到的,说那什么蒋家跟过世的二哥有什么关联,送来好些吃穿用和金银。当时我听得羡慕得不行,现在想想,却是害怕啊。”
“真是啊”,紧跟着便是一片附和,“我就觉得,老婶子家的轻玲小小年纪就心眼多的过份,还这么毒辣。不会被鬼附身的是她吧,要不这好好的,怎么会说轻轻那样呢。”
哎呦之声顿时响成一片,众人纷纷询问务虚,还有好些人心里不踏实,要花钱买符纸。
务虚虽然不喜欢乐家这个小姑娘,却也不会故意用有的没有的话害她,向众人讲了一番被鬼或是精怪缠上的人都是什么症状表现,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乐家大门时,他不由四下望了望,却已经不见国师和那些孩子的影踪,有心想问村人,又怕村人暗自猜度,想着反正知道国师是住在这个梨花村的,他日后找个合适的日子再来拜望才好。
这便走了,村人直将他送出村口。
此时的乐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乐轻玲靠在小米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艳儿这才扶着腰撑着并不明显的肚子从屋里出来,看着乐轻玲啧啧两声,说道:“大侄女,可别哭了,便是你再有福,也禁不住这么哭啊。别把福气哭走,却哭来了霉气。”
乐轻雯跟在刘艳儿旁边,她刚才害怕,一直在屋里陪着三伯娘,三伯娘还给她糖吃,比她娘可好多了。
因此短短时间,乐轻雯就表现出对刘艳儿的依赖,跟着说道:“是啊姐姐,你听三婶的吧。”
乐轻玲一时怒火攻心,手心紧扣牙齿紧咬,她却没说什么,可怜巴巴地朝乐老太太的方向叫了声“奶奶”。
到底是疼了八九年的孩子,乐老太太下意识就要呵斥三儿媳妇,然而还没开口,就直挺挺晕倒了。
“哎呀”,刘艳儿惊讶地拿帕子捂住嘴,“这玲玲到底是有福气啊还是有霉气?怎么这一喊,还把娘给喊倒了。”
又叫乐老三,“快把娘扶到屋里去啊。”
乐家顿时乱成一锅粥,乐老头抱着头,蹲坐在墙边,半点没有管的意思。
…
第074章 吴家
晚上,鹅黄的灯光下,乐峻拿出放在衣襟里的那张薄纸,放到灯边,认真地将上面的字念完,有些放松又有些黯然道:“以后,咱们跟村里的乐家,没半点关系了?爷爷奶奶不能管着咱,咱也不用孝顺他们?”
“嗯”,乐轻悠点头,看着他道:“哥哥,你不要觉得愧疚,爷爷奶奶都没养过咱们,咱们本来就不用孝顺他们。要孝顺,也该在以后孝顺舅舅。”
方宴目带微笑,弹了弹乐轻悠的额头:“你倒是明白。”
“轻轻说的有道理”,乐巍到底是他们四人中最年长的,而且自小经受的冷眼打骂最多,于人情事理上更通一些,“不过,这件事是有好有坏的,目前咱们小,被那些长辈欺压,在舅舅的主持下跟爷奶断了亲,外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等咱们大了,把日子过好了,那时爷奶再老的不能动了,只怕世人的口风就会变的。”
“照你这么说,这群看不得我们过好的亲戚还摆脱不了了?”方宴眼中闪过一道冷锐的光芒,“既然担心日后会再被缠上,那就变强。强到他们不敢在我们跟前吱声为止,强到所有村人想要快捷地出人头地,都得依靠我们为止。”
到那时,明知道他们小时候受到乐家人的欺压,那些人可怜到以要饭为生,也不会有人帮他们说话。
方宴言语中的强势和冷意震惊了乐巍和乐峻,也为他们铺开另一条所有男人都向往的路。
哪个男人,即便是在少年时期,没有强大的野望呢?
“好”,乐峻点头,“那我们就变强,让所有人都不敢随意欺辱我们?不再像现在这样,有了钱,也只能藏着掖着。”
“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努力”,乐巍伸出手,乐峻、方宴也伸出自己的手放上去,“变强。让乐家那所谓的长辈,再也不敢找我们的茬。让所有人仰望。”
最后一句,是三个少年齐声说的,满是热血的声音冲得乐轻悠嘴角抽搐。
今日她才发现,往日里一个比一个成熟地照顾她的少年们,本质上,和前世那些中二少年是一样一样的。
然而他们并非一时热血,每个人都把今天说的话放到了心里。
想要变强,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只有读书,往日并不太热心的乐巍,这天晚上多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赵老四是在光海的那屋睡的,光海则是打的地铺,堂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两人都听到了些。
赵老四只听到变强,让人仰望,心里好笑,少年时期,谁都是有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的。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赵老四就早早起来,他吃过早饭,还要回府城,洗了把脸,便到厨屋做饭去了。
“舅老爷,我来吧”,光海在厨房门口道。
“不用”,赵老四摆手,“你去生两盆炭火,等孩子们醒了给换过去,早晨冷,别冻着他们了。”
“是”,光海垂首答应,转身去后院取来两盆炭,在外面生起来。
不多会儿,清一也来了,此时天太冷,若不是有功力护体,他早在山里待不下去了,见光海在生火,他便凑过来,笑着问道:“光海,给我那屋子什么时候能盖好?”
“你若能帮忙,两三天吧”,光海扇着炭火,对清一能在山里坚持到现在,还是挺诧异的,“到时用再用几盆旺炭熏一天,就能住了。”
“行,今天我就不出去给人算卦了”,清一拍了下膝盖,“还是先把自己的窝整好再说。”
对此,光海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年,过几日我再烧一窑炭,咱俩分头去卖,卖得的钱过年时花用。”
清一掐了掐手指,“我算着,小姐昨天才招来一波财运啊,再加上我算卦得的钱,还不够过年?”
清一这点本事,光海也算见识过了,当下并不惊奇,“那些钱刨除买山的再刨除开春后三位少爷念书的花用,剩不多少。”
“买山?”清一指着外面,“那座小山?好啊,这主意好。”
说话间生好了炭,堂屋里,三个少年也都起了,光海把炭盆端进去,又把今天一天要做的事低声回报过,才转身出来。
赵老四走时是带着村长一起的,到镇上接了里长,便直接赶车来到仙泉县县衙,他跟着这村长、里长把买山的手续办下来,等地契拿到手后才走的。
走前,自然是把地契交给梨花村村长,让他给外甥捎过去,又顺带请县衙的师爷以及村长里长在酒楼吃了一桌,才往府城去的。
夕阳西下的时候,村长高大福就拿着地契来到了山脚边的篱笆院儿,笑着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峻小子巍小子,看书呢,这是准备上私塾去?”
乐峻和乐巍正坐在堂屋墙边的夕阳光下看书,中间放着一盆炭,半点没被寒气所扰,这时都放下书来,请村长坐。
“村长伯伯,喝茶”,乐轻悠想慢慢上手做饭的事,坚持要做今天的晚饭,正在厨房忙忙碌碌的,听见外面村长的声音,就被给她帮忙的方宴赶出来送茶。
“轻轻真懂事”,村长笑着接过来小丫头双手端着的粗瓷茶杯,抿了一口,才把地契掏出来,递给乐峻,“拿着吧,你这个四舅可真是为你们操心,地契上写的你的名字,这山一卖下来,就让我把地契捎过来给你。”
昨天去村长家时,他们并没有说明这山是自家想买的,乐峻接过地契来,“高伯,麻烦您了。”
“你这小子,太客气”,高大福将茶一口喝了,把茶杯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大伯家,能帮的忙我就帮了。”
高大福不傻,前几天乃至前段时间,都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少爷往村外来了两次,这时候乐峻的舅舅却提出买他们屋后那小山包。
几乎不用费劲猜,他就知道,这买山的钱,恐怕大部分都是乐峻自己出的,说是他舅买的,不过是不想给几个孩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心里清楚,他却半点口风没露出去,乐巍和乐峻小小年纪便能结交上富家公子,以后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他此时不交好,难道非等到人家飞黄腾达了再往上凑吗?再说了,这几个孩子凑成一家,也是可怜,他能护一点自然是一点。
“轻轻”,乐峻给乐巍也看过地契,便拿着到厨房,笑对乐轻悠道:“这个地契,给你收着。”
乐轻悠洗过茶杯,正在切韭菜,晚上她准备给家人做他们都没吃过的韭菜鸡蛋盒子,闻言不由疑惑地转过头:“给我收着?”
“是啊”,乐峻来到案板边,看着即便站在一个圆柱凳子上也才刚到自己胸口的妹妹,心里酸酸软软的,“轻轻不是说自己学会做饭,就成大姑娘了。轻轻成了大姑娘,咱们家的房契地契自然都该给大姑娘收着。”
乐轻悠: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掀起围裙擦了擦手,接过地契,折了几下便放在荷包里,还拍了拍:“我会放好的,哥哥放心。”
乐峻摸了摸妹妹的头,出去拿了柴准备帮忙烧火。
妹妹做饭,他读书根本不能完全静心。
方宴去后院的蔬菜棚摘黄瓜去了,回来后被乐轻悠拉着见证过他们家的地契,就站在旁边替她擀面皮。
不多时,乐巍也进来帮忙,厨房被四个孩子占领,光海和清一在外面盖屋子就没停。
晚饭虽说是乐轻悠做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她指挥着,三个哥哥分工做,做出来的韭菜鸡蛋盒子虽然不如前世她自己做的那般金黄焦嫩,吃起来却也很不错。
因此晚饭时,乐轻悠得到了一家人的夸赞。
“哥哥,方宴哥哥,阿巍哥哥”,晚上,接过哥哥交过来的财政大权,正在床上数银子的乐轻悠突然抬头,朝桌边的三人叫了一串。
“怎么了?”乐峻看得正认真,就随口问道:“轻轻饿了?”
“不是”,乐轻悠穿鞋下床,哒哒哒跑到屋子正中的桌边,却被方宴一把捞起来坐在了他的腿上,已经习惯他的大腿座椅的乐轻悠丝毫没有停顿,继续道:“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三个谁大谁小啊?排好了,我以后叫你们就不费劲了,直接喊大哥、二哥、三哥。”
乐巍听着就忍不住笑了,待她说完,便道:“我比你哥大三个月,方宴看起来比你哥还小,这序齿自然我是大哥,你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