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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宴叹了口气,双臂一环,剪子就到了臂腕里。
乐轻悠忙把剪子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到一边,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不是想那什么了吧?”
“什么?”方宴不明白地看她。
可能是遇到过几次愿意在她还小的时候替她伺候方宴的女人,乐轻悠对上方宴茫然的视线,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污,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衣柜里拿方宴的里衣。
方宴仔细琢磨了下这句话,忙以拳抵唇,忍笑看向乐轻悠:“轻轻,你倒是猜对了一半,我的确很想和你那什么。”
乐轻悠:“……”。
看到那暗粉色的衣领下一片洁白的脖颈染上了薄薄一层红,方宴觉得心口的跳动有些紊乱,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把乐轻悠拥在了怀里,在那脖颈上落下一吻。
乐轻悠其实很不好意思,但在他怀里,却又觉得分外安心。
不想下一秒,那个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上的人就说:“轻轻,叫声哥哥来听。”
安心都跑没影了,乐轻悠推开他,继续收拾东西,给他拿了两件腰间配饰,就把藤箱一合,笑道:“三哥,另一个箱子正好放礼物,到了大哥那儿,你用什么别忘了找我来要。”
方宴看着她,低低的宠溺的笑声在屋子里一波一波震荡开来。
近期县里没什么大事,方宴和乐轻悠离开的很顺利,光海不放心两个小主子这么走,便让当初从山庄带来的武晋、武真一起在后跟着。
方宴担心乐轻悠会吃不消,一路上也没多着急赶路,两天后到了一个靠水县城,又换乘了一天的船,如此船、马换成,悠悠闲闲地,也在六天后到了泸州府。
此时正是七月初九,再过两日,便是知府长子的满月礼,泸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商户、书香世家,好些还都在街上的铺面中挑选礼物。
乐轻悠觉得她和方宴到的这个时间正好,有之前和郁娴儿的那次争吵,她是不大乐意在知府衙门长住的,而她这个妹妹来了若是住到外面,大哥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的。
此时倒正好,也不过在知府衙门住个两三天。
方宴牵着马,回首看坐在马背上的乐轻悠:“饿不饿?咱们先去酒楼吃些东西?”
天上的太阳已经西斜,过午了,他们还是在外面吃过饭再去知府衙门比较好,便点了点头:“咱们去几年前去过的那家恒河酒楼吧,我想喝他家的老鸭汤了。”
“好”,方宴笑道,“依你。还是游学那年带你去吃过,没想到你一来这儿就只想到此地的老鸭汤。”
乐轻悠哼了声,低声道:“我还记得那个客栈的小桃树呢。”
那不是自己冲动之下跟她表明心意的地方吗?方宴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见此处人不多,便翻身上马,打马向恒河酒楼而去。
午后的知府衙门很安静,虽然衙门里几十个仆人都在忙碌着后日小公子的满月宴,却没发出多大的嘈杂声,因为正在坐月子的夫人受不了任何嘈乱之声。
要说这夫人,还是在生产前三个月过来知府衙门的,来时可真称得上一句浩浩荡荡了,衙门里本来的十几个下人都在短短时间内见识了夫人的厉害,先前还觉得知意姨娘应该很受宠而巴结她的丫鬟婆子,几乎在一夜之间便转向了夫人那头。
后来的事情,也验证了她们当时选择的正确性,大人是一多半心思都在公事上,只要夫人不是苛待知意姨娘,相关的事情从不搀一言。
夫人到来之前,大人七天里有三天去知意姨娘那里歇着,夫人到了之后,十天半个月也去不了一回。
两个在厨房负责给夫人的补汤看火候的婆子这时还在悄声议论,“听说知意院那边儿有点咳嗽,夫人就不让出门了,免得冲撞到贵客,昨儿个,那边的小丫鬟过来边儿上的灶熬药,给那管事婆子一通就给轰出去了。夫人一来就给大人派了新的伺候人,大人那边恐怕都不记得还有知意姨娘这个人了。”
“给人做小,就是这般不易”,另一个穿着褐布褂子的婆子感叹,“以前没来府衙做活儿时,我真想过把家里的女儿给那好人家做小的去,现在想想,当初幸亏是没舍得。”
“老姐姐,我听那些夫人身边的老人说过一句嘴”,这婆子四下看了看,见备菜的备菜洗菜的洗菜,没人注意到她们,就低声道:“知意姨娘还是当初夫人的陪嫁丫鬟,专门帮夫人固宠的那种丫鬟,她这是怎么遭了夫人的厌了?要说大人更偏宠她倒也罢了,可我看着,咱们大人对她也不上心啊。”
先开始说话那婆子也压低了声音:“谁知道呢。而且知意姨娘也漂亮,可比夫人后来提这个宁萱姑娘强多了。”
“金婆子,苏婆子,你们两个又在闲唠嗑儿?”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管事婆子彭嬷嬷快步朝这边走来,“看着点儿火候。”
褐衣婆子忙从小凳子上站起来,陪笑道:“彭姐姐,我们一直注意着呢。”
苏婆子也笑着站了起来。
彭嬷嬷瞪了她们一眼,却也没心思跟这种最下等的婆子摆什么微风,“知心姑娘这两日有些上火,你们在旁边的灶上炖上一盅雪梨汤。对了,把手洗得干净点儿,还有,夫人那盅汤自有姑娘来查看,你们千万别动。”
两个婆子连连答应,彭嬷嬷转身一走,就赶紧去洗手,将手用那香胰子打了三四遍,才去削梨。
知心姑娘可是比刚才她们说到的那宁萱姑娘还有脸面,自然得好好伺候着。
两刻钟后,郁娴儿身边的二等丫鬟晓星过来查看炖盅里的汤,金婆子、苏婆子忙笑容满面地在一旁陪着,苏婆子还讨好地说道:“姑娘瞧瞧,我们一直看着这火苗,没让它旺了也没让它小了。”
晓星看也没看她们,兀自拿汤勺舀出一勺,转身到一旁尝了尝味道,“这火候还差点,你们再盯一会儿。”
“好的好的”,金婆子、苏婆子一起答应,“姑娘放心。”
把那汤勺放到一边,晓星又问道:“给知心姐姐的雪梨汤可炖上了?”
“已经炖上一会儿了”,金婆子回道,“姑娘可还有什么交代的?”
晓星道:“夫人让添一些燕窝,你们谁跟我去库房走一趟?”
燕窝这东西是上等食材,一般都不在厨房存放,除非是主子用到时,厨房里或许会有些剩的,但是在府衙里,乐巍从不吃这个东西,就只有郁娴儿常用,所以一直都被她身边的下人收在库房中。
两个婆子可算是知道了知心姑娘的地位,都在心里感叹不已,做丫鬟能做到被主人这般信任的地步,那可真比做通房姨娘强了。
金婆子想见识见识女主人的库房,忙笑着道:“我跟姑娘去一趟吧。”
苏婆子也想跟去见识见识,平日里夫人炖汤的材料再珍贵,都没她们这两个粗婆子插手的份儿,更别说去库房走一遭了,但是她比金婆子晚说了一步,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墩子上继续看火。
不过自打到了府衙做事一来,苏婆子和金婆子都是在一起做活儿,她倒不会因为这个事儿而心里嫉妒有疙瘩什么的。
一刻钟后,金婆子双手捧着一个红漆木盒回来了,一到这边她们照管的炖汤区域,金婆子就朝苏婆子使眼色。
两个人聚到旁边的小门旁,这个小门是为了让她们洗手、洗汤盅特地开的,外面就是个小井,苏婆子从木桶中舀了一瓢水到木盆里,招呼金婆子:“快放里面洗洗吧,待会儿人来看还没做好,又有咱们两个挨说的。”
“咱们夫人真是金贵人,你都不知道,那库房里有多少好东西”,金婆子一面打开盒子,一面向苏婆子感叹,“瞧瞧,光这一点燕窝,还用这样好的盒子盛着。听晓星姑娘说,夫人日常用的那些燕窝,比这个还要金贵上百倍。”
苏婆子凑过来了看了一眼,即使已经见过不少好东西,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丫鬟养的,也比外面小户人家的女儿金贵。”
“可不是”,金婆子见过那些二等丫鬟怎么清洗燕窝的,这时也一板一眼地拿个细针挑起来。
苏婆子在旁边帮忙,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声道:“我听说,大人在前衙也有个库房,里面的好东西比夫人的更多呢”,跟着感叹道:“只看替大人管事的那花影姑娘日常的衣着派头,就知道大人那儿有多少好东西了。”
“那是自然的,你没瞧见过?花影姑娘虽轻易不到后衙来,但一来,就是知心姑娘也得笑脸相迎”,金婆子这么说。
苏婆子摇头,“你说这夫妻两个,怎么还要分个你的我的?难不成钱多了,连枕边人也得防着?”
金婆子笑道:“反正跟咱们这种一家还扒不出几两银子的不一样。”
两个婆子自守一隅,说说笑笑地,把燕窝处理干净添到雪梨汤中,便坐到一边盯着那火的大小。
宽敞的厨房内一会儿进来一个人,都是前面有原来给小公子送满月礼的,大人叫做几个菜送到前面去。
整个厨房都忙忙碌碌的,只有炖汤这边清净些。
金婆子正在切新鲜的竹笋时,一个衣着上等天蓝丝绸上裳下裙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整个厨房的人不论忙着的还是没忙着的,都笑着跟女子打招呼:“宁萱姑娘。”
管事娘子彭嬷嬷赶紧笑着迎接过来,“宁萱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想要什么吃的,叫个小丫鬟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我来看看夫人的汤炖好没有”,宁萱也是脸上带笑,“夫人有些疲乏已经歇下了,叫我把汤给大人送去。”
彭嬷嬷是当初郁娴儿从京城过来泸州时带来的郁家人,对于小两口之间的不愉快有些了解,闻言笑道:“那宁萱姑娘您稍等,我去瞧瞧,若是好了,就叫个婆子提了汤跟您一起过去。”
“彭嬷嬷忙,还是我过去瞧瞧吧”,说着,宁萱已经走向那炖汤区。
经过之时,一个又一个“宁萱姑娘”的招呼声响起,宁萱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对夸张地向她行礼问好的金婆子、苏婆子道:“哪个是给夫人炖的汤?”
苏婆子满脸讨好,走到那个放着紫砂陶罐的灶台边,笑道:“姑娘瞧,就是这罐,已经炖三个时辰零两刻钟了,应是到了火候。”
金婆子还想说刚才晓星姑娘过来看过,被苏婆子岔开了,“姑娘要不要尝一尝?”说着拿了个勺子递给宁萱。
宁萱只是捡起灶台边放着的洁白抹布,垫着掀开盖子瞧了瞧,“闻着这香味是可以了。这是海参乳鸽汤?”
“正是的”,金婆子答道:“还放了松蘑姜片。”
咸口的汤羹大人还是比较爱吃的,这般想着,宁萱放下心来,放下陶罐盖子,她特地挑选了一个釉色清新好看的汤盅,对苏婆子道:“把汤倒在这汤盅里。”
汤盅是早就清洗好倒扣在架子上的,闻言,苏婆子忙过去取下来汤盅,又麻利地把汤倒进汤盅里。
宁萱见她手脚麻利,就道:“把汤放在食盒里,你给我提到前衙去。”
苏婆子还没见过前衙什么样呢,当下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不用吩咐,就把跟那汤盅配套的茶盏一起放到食盒中。
宁萱本来打算到书房门口再接过食盒自己提进去的,却没想到刚走上通向书房的走廊,就听到不远处的书房里有隐隐笑声传来。
这是大人的笑声,另外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是悦耳,但听在宁萱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