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大郎握笔的手顿了顿,安抚妻子道:“那要不,用咱的钱雇个做饭的婆子?”
他妻子连忙摇头,“你每月挣的都得交一半给你娘,咱可没那多余的钱。”停顿了半晌,她才道:“大郎,等二弟成家了,家里分家时,咱们能不能搬出去?”
李大郎和煦的脸色黑沉下来,“我是长子,怎能不养家?你这婆娘,以后莫要再说这种挑拨家里关系的话。”
他妻子也不怕,跟着瞪眼,说道:“你这个家是个什么家?年前你妹妹弄了一出偷汉子,你娘倒好,发现了不说训斥你妹妹,反而让你妹妹转告那张家少爷,没钱这事儿没了,如此见一次让那张家少爷送一次金镯子银钗子。这,这跟个妓馆有什么差别?”
“你胡说什么?”李大郎一下子扔了手里的笔,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这一声惊醒了他们还在床上的儿子,两口子便都收了话头,不片刻,外面又传来钱氏的声音:“大郎媳妇,你拿几个铜板,到街上去那杨老头的小食铺子里买些油条回来,对了,再去那张家打一小桶豆浆,回来煮煮,也省得你做早饭了。”
李大郎的妻子声音爽利地答应了一声,面上的神情却黑沉沉的。
张洎要卖了那处在玉泊镇的庄子,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靖和县的大街小巷传开了,一则因为大家都还是关注着张家有关消息的时候,一听到这消息,都会参上一嘴,另一个原因则是张洎得到的那个庄子,是张老爷手里最好的一个庄子,有良田三百亩,还有两个果园,仆人三四十个,都是种庄稼的老把式。
谁要有这么一个庄子,这一辈子只躺在那儿收租,也可滋滋润润地过了。
但是张洎竟然要把这庄子卖了?
众人哪能不好奇,更好奇的是,他卖了这个庄子要干嘛?
县衙里,正包包子的崔大娘也在和前面送这个消息过来的程让说这个,程让嘿嘿笑了笑,低声道:“能为什么,还不是他那便宜岳父家缺钱使了。”
李家自以为他们家没有可被人背后议论指摘处,却不知他家的名声早已臭不可闻。
崔大娘听罢,啧啧感叹,程让又问道:“小姐怎么不在?大人听赵书办说了张家要卖庄子的事儿,便想问问小姐想不想要?”
崔大娘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敢跑到后衙跟我闲磕牙”,然后指了指,“小姐带着春卷和嫣红去后面那个院子种花去了,说是什么藤萝在咱们这儿也能生长。”
程让忙站起来道:“我也去看看”,说着就已窜出老远,穿过后门,去了就与县衙后门错对过的一个院子。
很快,乐轻悠一行就回了后院,程让已先到前衙去了,乐轻悠洗洗手,把刚吃过早饭那会儿烤好的饼干、小蛋糕装了两盘子,端着去了前衙。
方宴还在书房忙着,本来二月开了春,他身为一县之长要忙的事情就多,早晨下面青田镇高冈村,又有两兄弟因为争他们父亲留下的一个小山头而闹到县衙打官司,他这是才判结了案子,还得写具结状让人送到府衙备案。
这只是民间纷争的流程,若是人命案,还得多写两份送到刑部去。
乐轻悠进来,方宴笔下不停,问道:“张家那个庄子听说是在玉泊镇外面,又有果园,你若想要,咱们就买了。”
“想要”,乐轻悠答道,走到书桌旁,放下盘子,拿了一块饼干,坏心地自己先吃一口,然后才塞到他嘴里,“在乡下有个庄子,等你闲暇时,我们可以过去游玩散心。”
方宴暂搁了笔,笑道:“等把庄子买下来,再建一个温池,这里太干,以后我好时常带你去泡澡。”
乐轻悠听了,十分感兴趣,却又很好奇:“如果没有天然的温泉,怎么建温池?”
“外祖母当初留给我的地契中,有一座山里有一片儿矿脉,大部分都是暖玉,让光伯联系烨一运些来,修建池子时,四周砌上暖玉,再在外面建一座大锅炉房,不停地往池注温水,这便成了”,圈着轻轻坐在膝上,方宴很详细地给她解释着。
乐轻悠不由不感叹:“你真是太奢侈了!”
“就没有了?”方宴垂眸看她,声音里带着鲜有的温和沙哑,还有一丝丝小委屈。
乐轻悠侧头捧住他的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笑道:“不过,我喜欢。”
方宴在她唇上回吻了一下,将她完全圈在怀里,眸中笑意如春日暖阳一般。
……
当天吃晚饭时,方宴就把那个庄子的地契拿了回来,同时拿来的,还有那庄子上几十个仆人的身契。
那庄子是光伯去卖的,也没压他的价,且为了防止以后有人说自家主子故意低价购买县治下百姓的产业,他还给了那庄子能卖出的最高价。
一千二百两,但对乐轻悠和方宴来说,这一千二百两根本不算什么。
乐轻悠和方宴坐在一起,看了看那些身契,又商量着忙完了春耕这段时间,便去庄子看看。
明天,之前通知过的二十几个里长就要带着各自里下的村长过来领麦种了,等把那些麦种全都下发,方宴还需要亲自到下面的村庄走一走看一看。
第281章
劝课农桑,这在农业经济为主的社会里,是一县之长最重要的责任。
等把春耕忙完,少说也得一个月过去了,但这段时间,也不能耽误了庄子上的改建。
只要给出改建图纸,有光伯在,他们只等着看建成的成果就好了。
于是吃过了晚饭,两个人去了后衙的小书房,把温池的图纸画好,又写了改建山庄的几点要求,就不没再弄什么具体的图纸。
第二天,光伯领了图纸,带着几个下人,就往玉泊镇去了。
临走前,乐轻悠又把因为太凶猛,来到靖和县衙就被拴在后衙角落的两只大狗让光伯一起带去了庄子上。
在县衙或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都太不适合养狗了,还是宽敞的庄子更适合他们。
两只狗狗也在县衙憋坏了,一看是让它们跟着光伯出门的,当即就兴奋地挣着狗链子直往光伯的方向去。
乐轻悠又心疼又好笑,跟光伯说:“光伯,等到了庄子您再把它们两个放开。”
虽然它们很听话,但是因为体型太大,一出现在人前就容易引起恐慌。
光海笑着答应了,“小姐放心,这两只狗也很听我的话,到了庄子上,我也不会让它们吓到那些庄户家的孩子的。”
乐轻悠点头,“有光伯在我自然放心,钱不够使了您随时回来拿。”
光海哎了声,这才牵着一直挣着往外走的两只大狗走了。
两天之内,乐轻悠准备的五千斤良种被靖和县一半的村庄领走,是二十二个里正带着五十个村长来领的,这其中最大的村子也不过三百多人,最小的村子只有几十人,小村子也正是穷村子,因此方宴并没有减少小村子的分配量。
五十个村庄,两千斤种子平均分配,每个也只能分得一百斤,而一亩地的小麦种至少都需要三十斤,这还不够四亩地的。
不过以山庄的能力,运过来五千斤麦种绰绰有余,再多就有些吃力了。
况且,现在他们下发良种,也不是一下子就要靖和县成为粮食大省的,只是为了将这种良种培育出更多罢了,到第二年,这些领到良种的村庄,就可以直接用这些良种打的小麦子做种了。
等这种高产小麦普遍了,乐轻悠会再把挑选小麦种子的方法教给县里的百姓,如此应该用不了几年,靖和县生产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多。
各村领完良种,方宴训示一番,就让这些人各自回乡去了。
从明天起,方宴就要从沙田镇开始,督促百姓们耕种,乐轻悠也要跟着,回到县衙后便收拾起包裹来。
县里无事,方宴也在一旁帮忙。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的时候,今日轮值到门岗的钱乙喊着大人跑进了后衙。
此时,乐轻悠正和方宴一起在书房看话本,听到外面连声喊大人的声音,不由笑道:“肯定又有什么大事,跟二哥上次来时一样,县衙里的差役这是都把你当主心骨了。”
方宴揽着她肩膀的手臂往里收了收,起身,走到厨房门口,背手在后,颇具威严地问道:“何事慌张?”
乐轻悠窝在宽大的靠背以内,看着他的侧影忍不住发笑。
“不是”,钱乙摆着手,脸上还带着惊奇不敢相信,边说边把手指向衙门口的方向,“大人,是京里来人了,宣旨的钦差,小人瞅着,钦差后面还跟着两辆装了各色礼盒的板车。”
方宴略微一想,问钱乙:“要何人接旨?”
钱乙说道:“正是说了让何人接旨小人才这么慌的,钦差说,请王传根、刘喜来、陈金鹏三人接旨。他们不就是咱们那水泥作坊的三个管事吗?”
怎么就惊动了天家?
方宴却知道,这是二哥那封举荐折子起了作用,按照皇帝接到折子、下达命令、选定钦差这一系列程序,那钦差差不多就该这个时候到的。
“可去传了王瓦匠他们三人?”方宴问道。
“刘头儿已经去了”,钱乙回答,“大人用不用去前面接待一下钦差?”
方宴迈步,“去看看吧。”
钦差到来,他这个县令确实不该连个面都不露。
方宴到前厅时,才发现这个钦差是老熟人。
冷旭正在欣赏前厅挂着的一副牧童放牛图,听到脚步声,转回身,向方宴拱了拱拳:“方大人,好久不见呐。”
方宴回礼,“冷大人,请坐吧。”
冷旭在客位上坐了,却四下环视一番,“这儿不愧是西北苦寒之地的县衙,真够破的。对了,本官听说,这里冬天连片青叶子都不见,你们都怎么生活的啊?”
跟着端了茶水进来的嫣红还有刚才就停在门口的钱乙都闻到了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药味。
嫣红把茶杯先放到客人跟前,再给自家大人上了茶,抱着托盘转身就小跑了出去。
冷旭端起茶杯,把这天青釉彩的茶盏好一番打量,才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水,茶水接触到味蕾,他不由顿了顿,暗道她果然在此处。
自从突然间发现乐轻悠不再出现在京城的交际圈,冷旭就急了,也顾不上跟看不上她出身的母亲周璇,开始暗暗派人打听她的去处。
乐巍、乐峻两人对外的一致说法都是她回了湖州,但是冷旭连半个字都不相信,他们湖州的老家早就没了什么亲人,两个哥哥在京城做官,怎会让妹妹一人回去?
果然,他派去湖州仙泉县探查的人回来说,乐家的山庄中根本没有主人,那时,冷旭就微微窥见了其中端倪。
不用再查访,冷旭已然猜到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怎么会那么巧,方宴被贬之后,她也就跟着离开了京城?答案只有一个,她跟着方宴一起去了被贬之地。
冷旭猜到这个可能,好几天心里都很不舒服,他好容易看上的一个女子,愿意为她放弃其他美人,但是最后才知道,她早有自己的生活,他在她的生活中,甚至连一个过客都算不上。
这种感觉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但是他又能再做些什么?强取豪夺?贸贸然参与人家两个早已有情的人中间?
冷旭觉着,无论那种做法,都显得自己像个傻货。
但是这次皇上有旨意到靖和县,冷旭还是忍不住来了,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做,或许也有想做的,再见那个美貌无匹却又纯净如水的女子一次,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