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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牧哼哼道:“得看这棒子打在谁身上。”
不管甜枣给媳妇儿还是儿子,反正棒子基本上都得敲在他身上。
忽听平安仰头问道:“爹,娘呢?”
庞牧过去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手,确认热乎乎的才放下心来,又亲了亲他的掌心,道:“你娘带着白姨他们出去买东西了。”
“买东西!”这话平安听过多次,已经将它跟“好吃的”画了等号,一张小脸儿都放了光。
庞牧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下巴,笑道:“小馋猫。”
话音刚落,就见不知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宋亮和大河冒雨跑进来,见众人都聚在廊下,便又齐齐憨笑起来。
“晏大人买了两头羊回来,说晚上吃全羊宴,叫我们过来问问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式没有。”
方才廖无言说她买猪买羊不心疼,这会儿还真就去办了。
也不知图磬想到什么,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突然扭过脸去憋笑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面上雨水,又低头看装束:并没什么问题啊。
倒是庞牧瞧出几分,噗嗤笑了声,又干咳一声,转身问老太太,“娘,您想怎么吃?”
“骄骄比咱们有数,且叫她看着弄吧,”老太太干脆道,“省的咱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倒添乱。”
庞牧一琢磨也是,本想叫他们进来喝点姜茶,大河却摇头道:“要再去告诉蓝蓝,蓝蓝不知道。”
老太太素来怜惜他身世坎坷,难得还这样知恩图报忠心耿耿,便笑道:“去吧,说完了告诉他一声,过来吃杯热茶,还有热乎乎的枣糕呢。”
大河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摸着脑袋重重点头,飞也似的去了。
宋亮也告辞,却还是对刚才图磬和庞牧发笑的场景十分在意,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谁知他一回头,图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亮给他笑的满头雾水,一时走神,险些栽进路边菜园子里去,登时臊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一缕烟跑了。
“爹,您笑什么呢?”熙儿好奇道。
图磬揉了揉他的脑袋,“才刚他们像不像一对兄弟?”
宋亮这两年给周围的人打的没脾气,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大河,又都没什么心眼儿,简直一见如故,基本上天天凑在一处。
都说人和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越来越像,如今宋亮看着……可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憨。
不多时,宋亮独自去回话,“其他人倒罢了,只说叫大人您看着弄,唯独廖先生说原先吃过您做的一道红焖羊排滋味儿不错。还有任先生,说早年在家时曾有幸尝过一回西边人做的肉串,上面洒了许多西边来的香料,很是美味……”
晏骄应了,叫阿苗掀开笼屉,从里头割了一大块掺了猪油和蜂蜜做的红枣糕出来,分别切成均匀的小块,叫人送到各处去。
“哝,这是你的。”晏骄道,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听听,还说不收弟子,我看你们就是前世的缘分,这嘴巴都是一色的刁钻!
那红枣糕蓬松油亮,浓郁的香气伴着水蒸气瞬间溢满整个厨房,宋亮道了谢,也不怕烫,胡乱吹了几下就咬了一大口,美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呼呼,呼,”他拼命呼了几口气,嘿嘿笑道,“真香。”
白宁满脸敬佩的看着他,“你可真是铁嘴啊。”
她刚才吹了老半天都没敢下口。
宋亮只是笑,三口两口将剩下的吞掉,又挠着头道:“大人,我能再吃一块不?”
以前他总觉得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都是女人和孩子才会吃的,本还不屑一顾,可谁知后来无意中尝了一回蛋挞……老天爷,之前他究竟都错过了什么!
阿苗笑道:“等会儿可有好吃的。”
宋亮点头,将胸膛拍的砰砰作响,“吃得下吃得下。”
众人哄笑。
吃完了红枣糕,宋亮便乖乖留下卖力气,什么剁羊排、穿肉串等等活计全都给他包揽了。
白宁明面上说来帮忙,可实际上大小姐出身的她基本上啥都不会,许倩张了好几回嘴都没好意思说她添乱……
“骄骄,”白宁诧异的看着那八只被收起来的羊蹄,“这个不拿去丢了吗?”
“这可是好东西!”晏骄道,“记得我之前给你做过的红焖猪脚没?香着呢!”
“猪脚肥嫩,”白宁有些怀疑,“可这统共也没几两肉……”
乍一看就是一层皮,真能吃?还不够费事的呢。
晏骄笑而不语,“八个蹄儿,咱们可是十多号人呐,到时候只有抢不上的。”
红焖羊蹄、羊排,都烧的嫩嫩的,入口即化,砸吧嘴儿还粘牙。
烤羊肉串要肥瘦相间的,炭火上架起炉子,签子滚几圈儿均匀洒满香料,烤的边缘焦黄,表面滋滋冒油,肥肉透明瘦肉细软,一口下去噗嗤喷出来烫口的油!
羊杂或卤或白切或拌,虽然没有大块大块的厚实肉,但下水另有一番独特风味,劲道着呢!
再来个羊肉炖萝卜,敦实的萝卜都煮烂了,筷子一按就透了,干脆放在碗里用勺子挖着吃,滋补又顺气,美得很。
剃出来的大骨头也不用扔,煮一大锅白汤,香浓的骨髓都浮在上面。汤汁烧的滚滚的下几把面,或是烤点白馍掰碎了,撒点芫荽,切点肉片,货真价实的羊肉面、羊肉泡馍,唏哩呼噜连汤带肉一起吃下去,下雨天出一身汗别提多舒服了。
这顿饭所有人吃得都很尽兴,除了……两个小的。
羊肉到底燥热,夏季吃太容易上火,两个小孩儿都只略喝了几口雪白羊汤,抿了点儿骨髓,然后就抱着碗吃鱼肉蔬菜粥和三鲜笼包去了。
平安素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好打发得很。倒是熙儿略大些,小家伙初步展现出了自主选择的倾向,还主动要求跟爹妈谈判。
“我是大孩子,”熙儿本能的模仿着父亲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一抹没来得及擦的油脂,一本正经的说,“不上火,还能吃一根肉串。”
晏姨做的饭真的好吃,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抱着羊蹄啃两口。
图磬的视线落到他桌下两条前后晃动的小短腿儿上,明晃晃表示怀疑。
熙儿飞快涨红了脸,抿着嘴儿把腿收回凳子底,据理力争道:“祖父说了,要多吃肉才长得高!”
白宁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怜爱道:“乖儿子,等你什么时候能学骑射了再说吧。”
个头儿不大,野心倒不小!
第73章
之前的案子太压抑; 而连绵的雨水又使外出也变得不便; 众人懒得动弹,便都窝在衙门里写话本。
都是第1回 干这个; 最接近的奏折和报告也跟话本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群人难免头秃,一连几天就觉得任泽尤其面目可憎。
【任泽:……】
雨天湿热,牛毛细雨并不能凉快多少,晏骄和庞牧就将把地砖擦得锃亮,先往地上铺一层羊毛毡,然后再把凉席放在上面; 一家三口乱没形象的趴在凉席上绞尽脑汁。
“这可给我愁死了,”晏骄咬着笔杆叹道,“银子可真不好赚。”
“真不好赚。”埋头苦“写”的平安听见了,有模有样的跟着叹了一声。
两口子都给他逗乐了; 隔着袜子捏他的小脚丫; “小屁孩儿家家的; 叹什么气?赶明儿成个小老头儿了。”
平安尖着嗓子又叫又笑; 从凉席这头滚到那头; 又用湿漉漉的毛笔尖去抹庞牧的脸,都玩疯了。
平安两岁多了; 与行动能力一起提升的还有模仿的意志力,他见周围的人这几日都纷纷抓了毛笔; 也闹着要。庞牧给他闹得没脾气; 特意请人专门做了一支细的; 让他自己蘸水在地上划拉。
这会儿爹妈一左一右的琢磨着写话本,他就全神贯注的用毛笔蘸水在地上画小鸡,还一本正经的介绍说:“这是鸡爹爹,这是鸡妈妈,那是鸡婆婆、鸡公公、鸡伯伯,这个是我,小鸡……”
晏骄和庞牧被他的童言童语打动,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可感动过后看着那满地大球接小球,觉得要夸奖的话实在有些丧良心。
人活一辈子,天赋这种事不服不行。
大人就不说了,之前熙儿这么大的时候,画东西的笔触虽然稚嫩,但那孩子就是天生会抓取关键特征点,叫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想表达啥。
可平安?
庞牧深深地吸了口气,爱怜的摸着自家儿子圆滚滚的脑瓜子,含糊的说了声好,“儿子,以后还是跟着爹练武吧。”
瞧瞧这天生比别家长一截的小身板,瞧瞧这娘胎里带出来的蛮力,妥妥一员虎将,干啥想不开非要去学人画画?那跟廖先生想不开非要挽起裤腿来下田种地有什么分别?
平安傻呵呵乐了一阵,果然爬起来跟着亲爹练姿势。
庞牧对练武素来严谨,哪怕现在只着家常里衣、散着裤腿儿、光着脚,气势也丝毫不弱。
他朝儿子招招手,双腿左右分立,上身缓缓下沉,“要学武,先要把下盘练稳了……”
话音未落,平安就已经原地摇晃几下,咕咚一声仰倒了。
晏骄一愣,继而伏地大笑。
凉席下垫着毛毡,很软,平安自己仰面躺着嘎嘎笑了几声,肥嘟嘟的腰身一扭,已经很利索的爬起来,又过去抱着庞牧的大腿,抬着脸望着他傻乐。
庞牧失笑,将他捞起来放到肩头,满屋子乱窜。
“走咯,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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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错,别看平时那些整瓶不满半瓶晃荡的书生一个个大言不惭,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事实证明,那都是嫌钱少!
因得了赞助,卫县令难得大手笔了一回,特设奖金三等:头等五十两,次等三十两,三等二十两,余者告示表彰若干。
于是投稿者蜂拥而至,不仅有本县的,还有约莫三成外县人来凑热闹。
转眼到了八月十三,卫蓝、任泽和廖无言三人做裁判,将送上来的书稿一一过目,预备今晚之前就筛一遍出来,明日定出前三甲,也好叫大家能安心过节。
晏骄等人的“大作”也混在里头,基本上一眼就看得出来:
“且不说字,这篇文采斐然,偏有浩然之气,又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决断,必为雅音所作。”
廖无言笑着将其中一篇传给卫蓝。
大家在一起打了十多年的仗,连脚步声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更何况字?
卫蓝跟着笑了一回,把封皮上糊着的名字揭开来看,果然正是图磬。
那头任泽也看了一篇,“铁画银钩笔走蛇龙,字里行间透着舍我其谁的霸气,公爷偏来这里默写兵法……”
因送进来的书稿质量参差不齐,三人原本还叫苦不迭,只觉伤眼伤脑,如今倒也觉出几分趣味。
“凶案纪实?”卫蓝只觉一双眼皮都跟着狂跳起来,迟疑着翻了两页看后,立刻又合上了,“过于真实,若果然流传出去,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朝廷列为□□。”
任泽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塞到自己袖子里,“咱们自己瞧瞧,说不得来日用得上。”
卫蓝怔了怔,略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默许了好友假公济私的行径。
“《我与鸽子二三事》?”
“《劝架心得》”
“《火如何烧得更高更亮》……”
卫蓝又硬着头皮念了几篇,心中瞬间将作者和作品对了号,只觉头上冷汗直流。
尤其是后者,若真公布出去,是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