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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玄乃北辽摄政王,按说睡几个女人再正常不过,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吗?
那平氏的话,听上去又没什么破绽,她到底该如何决断?
南宫仪觉得,自己得来个狠招。不然,岂不让耶律玄给骗了?
吃了晌午饭,小谷母女就来了,带着好几个小厮把南宫仪交代要买的东西,大包小包地给提溜进院子。
一时,院内满满都是南宫仪的东西。
小谷打发走了小厮,才进屋跟南宫仪回禀,“公主,您要的东西都买齐了。”
看着这个累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的丫头,南宫仪又高兴了几分,夸道,“小谷越来越能干了。”
跟着她就出了屋,去看东西。
钱氏正和两个粗使婆子点着数,见南宫仪过来,忙问,“公主,这东西放哪儿?”
“本公主自有安排。”她镇定自若地说着,然后掏出单子对了数,开始分派婆子搬运东西了,“这一包放屋里,这一包打开,放这里……”
折腾了半日,总算是弄清楚了。
南宫仪喝了水,又吩咐婆子架起锅来。
因人手不够用,南宫仪又让小谷把扮作神医的碧荷给叫过来。
碧荷虽说女扮男装,但因她是神医,小谷等人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逮着个机会,南宫仪跟碧荷咬耳朵,“等明儿就想个法子让你恢复原样。”
碧荷感激不尽,这扮神医的活儿还真不好干,时不时就有侍妾来找他开方子拿药的,幸亏她跟在南宫仪身边,耳濡目染得久了,才没有露陷。
如今南宫仪发话,她真想抱着主子大笑一次。
院内架起了两口大锅,底下熊熊大火烧着,很快,锅就热了。
南宫仪一口锅炖,一口锅炒,把买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进锅里。
一时,院内热火朝天,锅碗瓢盆,叮当响个不停。
躺在床上的耶律玄,听莫寒说了,无比诧异,“王妃那里还缺吃的?是不是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属下不知,只是听厨房的人说,王妃自己开火了。”莫寒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南宫仪院里那么大的动静是做什么的。
“那就出去请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子来。”耶律玄想了想,吩咐莫寒,“老秦头年纪大了,又是军中出来的,做的饭菜未免不好!”
莫寒听了,行礼退了出去。
耶律玄挣扎着起身,想要去看看南宫仪,谁知才刚下地,就听门外小厮来报,“平夫人来了。”
耶律玄愣了半日,也不记得他还有个平侍妾。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吩咐那小厮,“让她回去!”
小厮应了。
耶律玄穿戴齐整,左胳膊用布条托着,带了莫风就出了门。
刚出了院门,还未走几步,前面一棵松树后头就闪出一个人影来。
耶律玄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容貌清丽、身材高挑的女子,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蜜合色小袄,一条烟霞紫的裙子。
通身并无金银首饰,只鬓边簪了两朵珠花。
看打扮,跟南宫仪有些相似。再看她的眉眼,隐隐带着一股英气,竟跟南宫仪是一个类型的。
耶律玄面色冷清地看着这个冒出来的女人,一言不发。
莫风忙呵斥,“大胆,竟敢拦住王爷的去路?”
对面那女子似乎并无惧色,只低头行礼,语气竟然非常平静,“妾身平氏,来给王爷送药。”
耶律玄不由对这女子多看了两眼,她一派落落大方,跟南宫仪的性情颇有些相似,倒不似那些庸脂俗粉。
不过他依然没有开口,只听莫风对平氏道,“夫人还请回吧。王爷有太医看顾,什么药都不缺。”
平氏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大胆地看着耶律玄,坚持道,“这药是妾身娘家的秘药,比宫里的金疮药还要好使,王爷胳膊上的伤,就算太医医治,没有两三个月也无法痊愈。而妾身娘家这秘药,用了,顶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听她说得这么神奇,耶律玄未免动心。这两三个月不能动刀动剑,实在是难受。
对莫风使了个眼色,莫风心领神会地接过平氏的药,“有劳夫人!”
平氏也不多话,冲耶律玄行礼,利索地告退。前后不过片刻,却让人记忆深刻。
耶律玄看着平氏的背影,叹息一声,“倒是个不错的女人,只是待在摄政王府,可惜了。”
他只要南宫仪,哪还能耽误了这样的女子?
莫风听着摄政王这话,忍不住就答,“王爷,其实让她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谁曾想话音刚落,就被耶律玄狠狠地瞪了一眼。
42 闹大发了
“胡说,她再好,本王也不喜欢!”耶律玄冷声说着,已是抬脚往前走去。
莫风吓得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耶律玄却没理会,一路直奔南宫仪的院子。还没到大门口,就听里头沸沸扬扬,叮叮当当,好似跟庙会一样热闹。
耶律玄站在门口听了一阵,笑道,“这是做什么呢?不过就那几个人,怎忙成这样?”
莫风扒着门缝往里觑着眼看,半日方才回道,“主子,里头架着两口大锅,正炖着东西呢。”
空气里飘着一股奇香,耶律玄也闻不出来是什么,只好让莫风叫门。
南宫仪此时正穿着一件奇怪的大褂子,头上包着一块碎花头巾,两只袖子挽得老高,手里攥着一把铁勺,不停地在锅里搅合。
听见拍门声,头也不抬,只吩咐小谷,“先看看是谁,再决定开不开门。”
“好嘞。”小谷欢快地答应着,迈着腿就跑过去,在门缝里一看,见是耶律玄来了,忙打开门,笑迎耶律玄进来,“王爷来了。”
南宫仪这才抬头一扫,见耶律玄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慢慢走来,就白了他一眼,“身子还未好,出来干什么?”
那口气,活似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耶律玄听着窝心,忍不住眉开眼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听说你在院里又是炒又是炖的,特意来瞧瞧。”
南宫仪对他的话虽然不屑,但却很受用。
见他胳膊挂着个布条就出来,嘴里不禁埋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胳膊都露骨头了,那太医也不知道给你上个夹板!”
耶律玄忙笑,“是我不让他上的,嫌碍事。”
“既然你嫌碍事,那就等着残废吧。本公主也不稀罕理会这些事儿。”南宫仪撂下一句话,又去忙活了。
耶律玄急了,颠颠地跟在她身后,赔笑,“哪里?是我不对,你给我上夹板,我就不嫌碍事。”
南宫仪本待不理会,但没想到耶律玄脸皮挺厚,一个劲儿地跟在她身后说好话,她被叨叨地只好回过身来给他找夹板。
看着小谷正拿着一根柴禾往锅底下塞,南宫仪顺手给抽出来,对着耶律玄的胳膊比划了下,道,“就它了。”
耶律玄看着那根枯树枝子,面色为难,“好歹也找个像样的,这烂树枝也给我用?”
“怎么,嫌不好?告诉你,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呢。”南宫仪没好气,把那根枯树枝往他胳膊上一架,就命小谷,“去找绳子,捆上。”
耶律玄听得嘴角直抽抽,他怎么有种被当成猪给捆着的感觉。
小谷真的找来一捆麻绳,南宫仪又拿来一根烧火棒,两边一夹,真就给捆上了。
捆完之后,她还后退了几步相了相,虽然卖相不咋地,但贵在牢固。
“嗯嗯,不错,就这样,一个月之内不准拿下来。”南宫仪拍了拍手掌,特意交代耶律玄。
“就捆着这枯树枝睡觉吗?”耶律玄受不了,这样子,他还怎么睡得着?
“嗯,别怕麻烦,总比你日后残废了强!”南宫仪一句话噎得耶律玄再也没了理由,只得乖乖带着。
给耶律玄上好了夹板,南宫仪又开始忙起来,一边一口大锅,一手一个铁勺,那架势,活似城内某个酒楼的厨子。
耶律玄跟在她身边看热闹,半天没见南宫仪理他,忍不住问道,“阿仪,你这炖的什么,这么香?”
“炖的都是银子。”南宫仪看着锅里那浓稠的汁液,想象着这里头就是金山银山,冷不防耶律玄问她,她顺口就说了出来。
耶律玄眉毛抖了抖,他的阿仪有多缺银子啊?
“阿仪,你别听完颜烈胡说八道,府内银子多的是,足够你花一辈子的。”他安慰着南宫仪,生怕这小女人因为他穷,又逃走了。
南宫仪忙里偷闲,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你那点银子,本公主还瞧不上眼。”
耶律玄彻底凌乱了,他这点儿银子她还瞧不上眼怎么办?
那她,还会乖乖嫁给他?
耶律玄这么一想,心里顿觉不安起来:如今他穷得真的要变卖家产了,怎么办?
可是看南宫仪忙得热火朝天不像是要跑的样子,耶律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站了半日,南宫仪终于熬出了两大锅黑乎乎的东西。
她命小谷撤了火,等那黑乎乎的东西凉透了,方才挖出来,放在盆里,几个人开始搓起丸子来。
耶律玄瞪眼看着那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黑丸子,惊讶万分,“这东西有什么功效?谁会买?”
“这东西的功效,可就神奇了。等会儿你先吃个尝尝,包你满意!”
南宫仪说话的功夫,手底下已经搓出了几十个小丸子。
一众人一直忙到傍黑,才把那两大锅黑乎乎的东西给搓完。
耶律玄还赖着不走,南宫仪也不好赶他,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府邸。
众人忙活了一天,也都饿了。两个粗使婆子随便弄了些吃的端了上来。
钱氏见耶律玄没有要走的打算,也给他摆了一副筷子。自己则很有眼色地带着小谷端着饭回自己屋里了。
南宫仪洗干净手过来,就看到耶律玄已经大喇喇坐在她的饭桌前。
白了他一眼,她坐在他对面,伸手端着饭碗就吃起来。
耶律玄坐在那儿却不动,眼直勾勾地盯着南宫仪。
南宫仪被他盯得发毛,只好放下碗,出声问,“你怎么不吃?”
“我还没洗手呢。”耶律玄语气很是无辜。
南宫仪不解,“那就洗去啊。”
“我受伤了。”耶律玄依然端坐不动。
南宫仪被他给气笑了,“你不还有右手吗?”
“一只手怎么洗?”耶律玄理由很充足。
“一只手怎么不能洗?”南宫仪快抓狂了,看着一脸无辜的耶律玄,真想把筷子甩他脸上。
“我要你给洗。”耶律玄终是说出了实话,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宫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本要发火的南宫仪又无处发作。
她是服了这个男人的厚脸皮了,没想到传说中嗜血冷酷的摄政王,脸皮竟然厚如城墙!
没办法,省得他再聒噪,南宫仪只得去拧了一把湿布巾,过来给他擦了手。
放下布巾,南宫仪又端起了碗,心想这回他该老实了吧?
可耶律玄依然坐在那儿看着她吃,一双眸子晶亮晶亮,纯洁如孩童。
南宫仪彻底被他给惹毛了,把碗往饭桌上一墩,吼道,“你吃不吃?”
“我胳膊伤了,不能拿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