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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到崇礼身上。
崇礼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跪在地上惶恐的说,“父皇,儿臣去过刚哲的尚书府,偌大的府邸,竟空无一人,是以儿臣判断,刚哲夫妻两人,应该还是住在睿王府,于是这才去了睿王府查找证据。”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向崇睿,淡淡的说。“为何刚哲不曾在尚书府居住?”
“陛下,刚哲与茴香依旧是在尚书府居住,只是他夫妻二人不喜欢仆役在侧,是以显得有些冷清,茴香自小由我抚养长大,与民妇亲若母女,刚哲不在府上的时间,民妇怕她无聊,便接到睿王府上陪民妇,这也算是谋反么?”
赵倾颜说“谋反”二字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崇礼,她凉声说,“五皇子殿下分明说,要去找睿王殿下谋反的证据,怎么到了陛下面前,又变成了寻找刚哲的罪证?”
崇礼前后不一的说辞,自然成了赵倾颜攻击他的利器。
好歹她也是当年京都第一才女,若不是她心灰意冷,又如何会被困死在慕家?
“不,不是的,父皇,儿臣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叼妇妖言惑众,父皇千万不可当真啊!”
崇礼的话,让崇睿心头一喜,皇后心头一沉,皇上却是心头一怒。
“与我掌嘴!”皇帝阴森森的对李德安开口。
崇礼甚至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便被李德安啪啪几个打耳光打得眼冒金星。
“父皇,儿臣未曾做错,父皇为何要如此对待儿臣,她是慕子衿的母亲,心计自然比慕子衿更甚,父皇千万不要被她蒙蔽呀!”崇礼跪在地上叩头,竟想跟赵倾颜死磕到底。
皇后眸色凉凉的看了崇礼一眼,心里忍不住腹诽,这蠢货,竟看不清赵倾颜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我竟用了这样的蠢货这么些年,实在可气!
皇帝见他依旧口出讳言,气得站起身来,打算自己过来扇他耳光,崇礼却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厉声说,“父皇,儿臣还有要事禀报,那慕子衿不是得了会传染的疾病么,可她竟然不在睿王府中。”
崇礼的话,让皇帝停下了脚步,他眸色沉沉的看了皇后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赵倾颜心里却咯噔一下,最终,还是查到子衿头上来了!
不过……
赵倾颜正要开口提醒皇后,渺渺与子衿在一处,子衿被查,渺渺也难逃。
可崇睿却先一步站出来说,“父皇,子衿被送到听风荷苑养病,她不在府上,就说明儿臣在谋反么?”
皇帝原本对子衿忽然犯病就疑惑重重,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崇睿,他凉声说,“既然如此,朕便随你一同,去听风荷苑看一看,子衿是否真在那处!”
赵倾颜那瞬间的紧张,已经被皇帝看在眼里,这让他对子衿生病的事情,更加疑惑,若不能调查清楚,他心难安。
崇睿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冷,“既然父皇不信任儿臣与子衿,那请便吧!”
原本跪在地上的赵倾颜忽然站起来,眸色凉凉的看着皇帝说,“民妇愿意一同前往。”
她不知崇睿为何要谎称子衿在听风荷苑,若是皇帝去到听风荷苑,见不到子衿,那势必会发难,她在,起码能护崇睿一时的周全。
皇帝亲自出宫求证,皇后与崇礼自然是心生欢喜的,尤其是皇后,好说歹说,都要与皇帝一同前往。
有赵倾颜在侧,皇帝自然不想皇后前往,他冷声拒绝了皇后的请求,自己带着崇睿与崇礼,还有李德安赵倾颜,一同往听风荷苑赶去。
听风荷苑。
赤影飞驰而来,到了听风荷苑门口,竟来不及敲门,便直接闯入,“王妃,皇帝带着人前来求证,现在如何是好?”
子衿正在绣花,听见赤影的话,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凉声说,“去将所有的仆役打晕绑好到后山去藏起来,这里有多少影卫在?”
赤影凝神感受了一会儿,开口说,“此处有我晓芳,还有蓝影丽影和魅影。”
“你们都出来,易容成仆丫鬟的样子,晓芳,去打水来!”情况紧急,所有藏在暗处的影卫都走了出来。
魅影与赤影负责将打扫听风荷苑的仆役绑好打晕藏于后山,晓芳负责替大家伙易容,从暗处走出来那名叫丽影的女子,竟是素衣坊的玲珑姑娘。
子衿虽然有刹那的疑惑,但现在并不是解惑的好时机,她轻声说,“玲珑姑娘,劳烦你替我准备衣服,协助我易容。”
丽影躬身给子衿行礼,淡然的说,“诺!”
然后主动接过子衿手里的粉饼,开始细心的替子衿整理仪容。
梳洗好后,子衿便成了一个稍显病态的女子,所幸她贪吃却不胖,身子倒是与之前别无二致。
只是那肚子。要如何藏?
丽影看着子衿,为难的说,“不然,让晓芳装扮成王妃吧,王妃这孕肚,挡不住了!”
“皇帝这次定是有备而来,晓芳能将我的外形学的惟妙惟肖,可皇帝只要多问几个问题,她必然会露陷,你去给我找些绸布来。”
子衿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丽影连忙去找了绸布给子衿。
子衿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母亲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一定要挺住。”
话虽如此说,可子衿却下不了手,那孩子许是感觉到了子衿悲切的情绪,忽然在肚子里翻滚起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子衿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你一定也十分担心对么?”子衿柔声的哄着,他动在哪里,子衿便连忙用手轻轻的抚摸那里。
丽影见她如此神情,于心不忍的说,“不如,我们直接杀了这狗皇帝。真不知王爷当初何为要救他,为何不让慕良辰毒死他算。”
子衿摇头说,“皇帝若是死在听风荷苑,王爷便成了乱臣贼子,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我不能让王爷这样委屈。”
“可……”
“罢了,这既是他的命,就听命吧,若是他能躲过此劫,他日定有一番大作为,若是躲不过,这也是他的命。”
即是命,争也无用!
说着,子衿便要将绸布缠到肚腹上去,丽影见状,连忙抢了绸布,“王妃万万不可,若是伤着小郡主,那可如何是好?”
被崇睿影响,他身边的影卫都将子衿肚子里的孩子称为小郡主。
子衿眼里闪过一抹沉重的悲伤,“我也不舍,可如今看来,只有这个方法勉强能蒙混过关。”
“不行,不能伤了小郡主”丽影还是不干。欲将绸缎拿走。
子衿拉住丽影的手说,“没用的,但凡能想到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孩子是我的,作为母亲,我比谁都心疼他,可为了他,我们已经冒了太多的风险,这一次,是真的避不过了。”
丽影沉默着,却没有将绸缎给子衿。
过来片刻,赤影与魅影回到屋内,几人都看着子衿的肚子,赤影说,“王妃的肚子……”
魅影没让赤影将话说完,拉了他一下,阻止他继续说话,可他的表情也分明十分凝重。
丽影将子衿的决定说了一遍,赤影与魅影互看一眼,皆是一阵沉默。
“蓝影,你去守着路口,见他们往这边来了,再进来通知。我们那时候再将布条绑上去也不迟。”丽影也知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们却能缩短子衿受累的时间。
子衿听后,赞同的点头,“蓝影,你一定要将那范围卡好,我的肚子,一定不能露陷!”
准备好一切之后,子衿便忧心忡忡的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的胡杨树发呆。
等待,最是煎熬,子衿也不知自己的这场等待,带来的将会是什么,她甚至不知,自己能否保住这个她倾尽心力,也尤未可知的生命。
半个时辰后,蓝影忽然飞掠回来,站在窗口说,“王妃,来了,一炷香后到达。”
“好!”子衿说完,便拿了绸缎出来,示意丽影与晓芳,让她俩将她肚子遮住。
晓芳不忍,她说,“你藏起来,我来假扮你!”
“今日,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我适才吃了保胎药,希望能保住这个孩子!”子衿说完,一滴清泪却忍不住滑落。
作为医者,她深知这样紧缚,这个孩子很难存活。
可是作为妻子,她却不能让崇睿被任何人以任何缘由伤害,何况,崇睿若是出事,他周遭的这些人,要如何独善其身?
所以,他们不能输!
晓芳与丽影互看一眼,都有些于心不忍。
“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快点!”子衿说着,便抹干净眼里源源不断滑落的泪珠儿,自己动起手来。
两人也深知,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她们也只能看老天保佑了。
绸缎一层层的包裹住子衿的肚子,那种紧绷感,让子衿的小腹传来一阵阵锥心之痛,可这样包裹后,子衿的孕肚真的被完美的包裹起来。
这边她们刚处理好一切,皇帝的驾撵便已经进入别苑,习习的凉风吹来,脾人心肺,在京都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皇帝看着这处别苑,想着若是他能与赵倾颜朝夕相对,过一些闲云野鹤的生活,该有多好!
子衿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她身边的炭炉里炜着药,正咕嘟嘟的开着,在她左右各站着一名婢女,一人手中拿着蜜饯,一人手中拿着新鲜的蔬果。
三人都背对着皇帝等人,李德安见子衿毫无反应,便唱喏道,“陛下驾到!”
躺在躺椅上的子衿听见这个声音,先是迷茫的睁大眼睛,而后才慢悠悠的看向门口,在看见皇帝时,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惊讶。
在丽影的搀扶下,子衿急急忙忙起身,跪在离皇帝一段距离处,低伏于地,给皇帝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向子衿的眼神依旧那么慈爱,柔声说,“你身子既不舒服,便不必拘礼,平身吧!”
可是他却不似以前那般,走到子衿身边将她扶起来,他毕竟还是害怕的,若是子衿真的有病,他这般靠近,自然不妥。
倒是崇睿,如同久别一般,将子衿从地上扶起来,温柔的问,“今日一切可好?”
“嗯,挺好的,王爷,你离我远些!”然后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忧伤的母亲,柔声说,“母亲怎么也来了!”
赵倾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皇帝。
崇睿却不在意,他握着子衿的手,也淡淡的看向皇帝。
他握住子衿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手指也轻轻的敲打子衿的手心,子衿知道他是忧心孩子。连忙敲了敲,算是回应。
可崇睿如何放心,子衿的肚子说没便没了,不用想,他也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隐藏的。
“这些日子,你都住在此处么?”皇上状似不经意的问,眼睛却不时瞟向四周,查看是否有居住的痕迹。
子衿淡然一笑,柔声说,“嗯,近日京都干燥,子衿觉得困顿,便移居到此处来了,不知陛下此来,所为何事?”
“无事,就是闲来无趣,四处走走,便想着来看看你,你这病,可见好?”
“谢谢陛下关切,子衿这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皇帝听了子衿的话后,柔声笑着说,“那就好。朕还等着你与朕再下棋,谈论家国政事呢!”
“儿媳不过就是胡编乱造,哪里能与陛下谈治国良策,陛下说笑了!”子衿心里幽冷得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你有惊世才绝,若非女子,定能与你那表哥一般,位极人臣,平步青云!”皇帝吹捧着子衿,眼神却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