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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带着银色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紧紧握着剑柄的右手,却是白的没有了一点颜色。
而由于失血过多,叫他朝前飞奔的步伐都有点凌乱。偶尔,还会狠狠的摇晃一下身形,似乎下一刻他会狠狠的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可,他还是咬牙坚持住了。纵使神智渐渐有点不清醒,也由于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以至于他向前飞奔的脚步都在减慢,他仍旧不肯这么束手擒。
“你跑不掉了,还是乖乖引颈戳吧,啊哈哈……!”紧追在后的杀手们,一见他的脚步明显减慢,朝前飞奔的他明显的身形不稳,不由嚣张的喊叫起来。
他们以为他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除非他能长出两只翅膀,向林间的鸟雀那样从天空脱逃,否则他只能成为一个死人,还是一个能换来大笔金银的死人。
要知道为了杀死这个目标,他们足足出动了五十人。先前他们以为五十人杀一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掉以轻心了,也小看了这个目标。他们足足出动了五十人啊,到现在一路追杀下来,竟然剩下不到十分之一。
虽说他们是重创了这个男人,但他们的折损率绝对是历年来最大的一次。
更别提,截下这个男人后,他们刚摆出架势,被这个男人干净利落的斩了五六个人。而他们大部分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来不及出手。
不是一出手折了了好几个人,他们也不会在后来的追杀里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做他们这一行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早在他们进入七杀楼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死不再属于他们。
因此算被这次追杀的目标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没有难过。
在难过之外还有一点恼羞成怒。毕竟要是这次任务失利,回七杀楼除了要被严厉惩罚之外,也有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一大笔唾手可得的赏银跟他们擦身而过。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这些杀手们恨不能将前面明明身形踉跄,已然要筋疲力尽的目标大卸八块,叫他做个孤魂野鬼,永生永世不能超生才能一解他们这次任务失利的愤怒。
“你等着啊吧,等你跑不动了,看咱们怎么叫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追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杀手,一遍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利剑,一边恶狠狠的叫嚣着。
“对,不把你剥皮削骨决不罢休!”后面紧跟着的杀手也纷纷附和道。
“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挫骨扬灰,一定要挫骨扬灰!”
这些杀手们叫嚣着,纷纷提气在银色面具男人后面狂追不休,大有不达成目的绝不回头的架势。
而要是苏溪在这里,看到这个带着银色面目长身玉立,好像那傲雪的青松的男人,她一定能够认出来。
这个男人分明是一而再,再而三跟她相遇,分开,又再见到的萧慎。
也不知道缘分是怎样安排的,现实在她逃婚的时候,被萧慎顺手拉了一把,从追着她的那群人里脱身。
后来,却是在土地庙里是她救了萧慎一命,原本说好从此不再见的。
不料,在昨天的县城里,她和他偏偏再度擦身而过。不过,见了一面是见了一面,两人却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试图走近,而是再度分开了。
按说,她和他都已经自动自发的不让二人有什么交集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进大青山的今天,他却也被逼到了大青山脚下。
要说是天意,但,分明她和他是不同的两条平行线。身份不同的二人,又怎么可能有所交集啊!
萧慎在用尽全力奔跑,他觉得他不只是用尽了全力,根本是燃烧了自己潜藏的魂力,才能从这群杀手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一次的追杀,他没有往萧王府的那个一次又一次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身想,而是在想到了其他人。
不是说那个女人见杀不死他,从而改变了主意,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了。
只要他活在这世一天,那女人恨不能让他早下地狱。因为有他在,那女人的儿子永远是不被承认的庶出,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萧王府的世子,也绝了他将来继承萧王府的路。
虽说那女人名义是萧王爷的继室王妃,但挡不住老王爷和老王妃不答应啊。又不准萧王爷给那女人请封诰命,在府里在那女人住的院子里还能被叫一声王妃。
一旦出了萧王府,出了那个女人住的院子,不过只能当的起一声‘夫人’罢了。
能被叫一声夫人,在其他官员的家里,那绝对是妥妥的正室夫人才能有的称呼。那绝对是值得骄傲,并且让人能昂首挺胸的。
在萧王府却不是这样的,一声‘夫人’直叫的那女人羞愤欲死。这分明是老王爷和老王妃不承认她这个儿媳,认定了她只是萧王爷的妾室,而不是继妃。
为着这一声叫她恨得牙痒痒的‘夫人’,以及她所出的儿女只能得到庶出的待遇,这女人这些杀手更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总想着要将他千刀万剐,将他挫骨扬灰,让他再也不能碍她以及她儿女的眼才是。
一次土地庙那时候的追杀,是那女人的手笔,而其也脱不了他那生父萧王爷的影子。那女人想杀他,萧王爷也打从心底厌恶他。
这世有偏心的父母,但偏心偏到九霄云外的,除了他的生父生母萧王爷,以及先前的萧王妃,不会再有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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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危急关头
萧王爷不喜欢他,还能让他释怀,他也能轻轻放下不在乎。 而他的生母,原本应该站在他这边的亲娘,却硬说他不该出生,是他欠了那女人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的生母看着他的眼神,不是温柔,不是慈祥。而是冷漠,没有一点温度。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王爷厌恶,我又怎么会不被妹妹所原谅?!你要是不出生好了,我也不会背着罪孽活在这世?!”
这是他的生母,那个原本应该爱着他,护着他,最应该站在他这边的女人亲口所说的话。
除了在面对他的时候是冷漠的,憎恶的之外。他的生母在面对萧王爷,在面对那女人的时候,竟然是满面羞惭。
那时候他还小,却被逼着长大了。他开始是不能释怀,不能理解亲生母亲对他的冷漠、憎恶和恨不能他不存在的疯狂眼神。
后来,他在了解真相后,不再试图得到来自生母的关爱,也从来没有想过得到来自生母的所谓的原谅。
他,没有错,他又有什么错?!说他不应该出生,既然觉得他不应该出生,怎么不干脆在他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一碗药打下来!
或者,像那女人所说的,在他出生的时候,干脆的掐死他,一切不都如他们所愿了吗?!
只是啊,他还是来到了这个世,也没有被在第一时间里掐死。
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他没有打算叫他们如愿,更遑论让他们称心如意了!
像他的祖父祖母说过的,他并不欠他们任何人。反倒是,他们欠了他,欠了他!
不过是顷刻间,竭尽全力飞奔的萧慎,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
那些事原本都被他埋在了心底,原本永远也不会浮现出来。
却在他被追杀,眼看着到了绝路的这个时候,竟然争先恐后的浮出了水面,一窝蜂的挤到了他的脑海里。
杀手们依旧对着他紧追不放,而他的分明感受到力竭的危险。不是他要一味的奔逃,而是他知道现下的他,不要说将剩下的杀手解决了。
是让他举起手的宝剑,他都有点力不从心。不过是,机械的握着剑柄而已。
“快追!”发现了他的力竭,所剩无几的几个杀手顿时好像打了鸡血似得,疯狂的加快了速度。
“他要精疲力尽了,他再也跑不了了!除非他能插翅膀,否则晾他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奔跑着的萧慎,先是偶尔的摇晃一下,渐渐的变成了不时的摇晃多下。
而今,又是身形踉跄,险险要扑跌在地。他觉得没跑一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
好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脚,想要将这几个杀手甩开,看来成了一种奢望。
只是,他不会此束手擒的,更不会甘愿将性命葬送在这几个杀手的手里。
虽然不是那个女人和萧王爷派来追杀他的,但他会被杀手追杀,一定是他们向某人透露了他在这边的消息。
要知道,他刚刚打发了身边的护卫,临时决定来这边见一见他的老朋友。
而要不是昨天再次见到那一个叫人一看,难以忘怀的身影,他可能早在返回萧王府的路了。
他真不该拒绝老朋友的好意,打算只身一人多留几天。他知道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但,他从不后悔,在再次见到那个身影后,他才有临时下了决心的。
一抹淡淡的苦笑勾勒在他的唇角,配他失了血色的薄唇,真是叫人触目惊心。
插翅难飞,可不是插翅难飞吗?!不是那些杀手胡乱叫嚣的,而是他知道自家的底细。
他虽然还在继续的奔跑着,但,他知道他很快跑不动了。
不说他失血过多,两腿虚弱好像面条无力抬脚。说他眼前,开始还是一片清明。当下,却是一阵的模糊,一阵清醒。
而,清醒越来越少,模糊越来越多。可能,下一刻他的眼前完全都是一片模糊,叫他再也看不清眼前能够逃生的路线。
抬手,在他前面的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而他,好像除了朝着这山峦飞奔再没有其他能求生的机会。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回头杀个回马枪,再趁机朝着县里的方向飞奔,这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好,他要往山里跑!”紧追不舍的杀手们,发现了他的意图,有杀手惊呼道。
“不怕,算是他变成鸟能飞天,老子手里有弓箭,也能射他好几十个窟窿,叫他变成死鸟!”
跑在当的一个杀手,随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弓箭,冷冷的,残忍的笑了:“我最喜欢的,是在目标的身戳几十个窟窿了。看着他们流血哀嚎,才真是叫我热血沸腾啊!”
“对,待会叫他变成糖葫芦才好呢,哈哈……!”其他的杀手跟着起哄,而一直追在最前面的那个杀手则冷哼了一声:“在让他变成糖葫芦之前,先得让我废了他两条腿!”
前面还在飞奔的目标,在这几个仅剩的杀手看来,已然是强弩之末。
不但没有了反击杀死他们的能力,也会在不久后一头栽倒在地,好像那砧板的鱼肉,随便他们怎么宰割。
眼前一是一片模糊的萧慎,不过是凭着直觉在朝着大青山飞奔。而今他唯一的求生之路,恐怕是冲进山峦,寻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毕竟这山高林密,想要藏一个人,应该不是一件难事。难难在,他要在力竭之前冲进去,并且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可是,在他寻得一线生机之前,首先要处理一下他身的伤口,以及想法子遮掩身的血腥气。
不处理伤口会一直流血,掩盖不了血腥气,他没有办法虎口脱险,更不能避开杀手对他的紧追不舍。
“他跑不动了,他要跑不动了!追呀,快追呀!”杀手们的叫嚣,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不能再犹豫了,萧慎一咬牙,右手摸到腰间的荷包那里,用最快的速度取出一个小瓷瓶。
再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