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人是偶遇,公羊晴看样子是要出宫,碰巧在宫门口撞见了刚刚下马车的年华。
公羊晴的马夫拦住了她,请她到车中一聚,说是主子相邀。
年华虽是心中正起伏不安,可终究还是不想拂了公羊晴的面子,跟着那马夫上了公羊晴的马车。
公羊晴一身正红大袖衫官袍,头束高髻,金宝钿珠,绣缠枝花坠。全身上下,已然有了一股不可言的凛然官威气势。与年华初初相见时那个孤高清冷的人大不相同了。
“不是公羊大人唤我所为何事?”
车内空间狭窄,但亦算得上是马车中较为宽敞的了。年华坐在她的对面,开口询问。但她心中多少知道公羊晴是为了什么。
痴女,这个公羊晴唯一的徒弟。
“年华,痴女死了,但我亦会遵守当初的承诺,离开太子府。”
果不其然,公羊晴开口却与痴女有关,只是年华听到后半句,却是不怎么高兴的。
她从不曾忌讳公羊晴的存在,她相信禹珏尧,相信自己最爱的人。
但对痴女,她是有愧的。她那日考虑欠妥,丢下痴女一个人,以至于她会被闫成文害死。
“痴女身死,我亦是难受。这点是我对不住你,没能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被闫成文害死。她的身份我也…”
“你说她是被闫成文害死的?”
年华接下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公羊晴打断。
“殿下是如此告诉我的。”
禹珏尧在她醒来后,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那日是樵夫不忍她断送性命,将她打晕。后正好遇上他派去的那五百人,领头的是张桐山,认识她,将她及时救回。闸门也是张桐山领着将士们放的。
公羊晴听后,低头古怪神情一瞬划过,后抬头看着年华,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是想要说些什么。”
“那公羊大人知道后,又是怎么想的?若是比起来,你与痴女感情更加深厚。”
年华反问,将球儿抛回去。
痴女身亡,她初听以后,伤神许久。想起在北地的时候,她与痴女一路随行,这个孩子话不多,与她也不算是亲厚,但是那份坚韧沉稳令人喜欢。况且,她曾经在匪山,还于她有恩。
可是禹珏尧不提此事,她也就装聋作哑的不说。毕竟,她拿捏不准在禹珏尧心中,这个妹妹究竟算是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禹珏尧是什么时候知道痴女的身份的。
若是禹珏尧对这个妹妹有感情,那么伤心之事她怎好提起。可若是没有感情,就更是尴尬。两相权衡,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着了。
“年华,痴女在认我做师傅的第一天,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她是个好孩子,不愿意有所隐瞒。我知道后曾犹豫,殿下若是知道了,她恐怕是连活命都难。”
“太子妃娘娘过世的时候,告诉殿下,他的父王喜欢上了一个低贱的夷女,荒唐可笑至极。殿下其实一直都记着呢,但他心思难测,连阁老都不敢轻易提起当年的事情。”
“痴女的存在无疑是个隐患,随时会触怒到殿下。但我最后还是收了她,不为别的,这孩子有股子韧劲儿。即便是我不帮她,她自己撞个头破血流也还是要做到的。”
“世事无常,她被闫成文利用,直到死都未能完成心愿。”
公羊晴鲜少有话多的时候,这是年华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的话。
公羊晴对痴女是用了心的。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公羊晴就仿若看到曾经的自己。渴望被承认,渴望亲情。
公羊静死了,她的父亲,平日里威仪赫赫的丞相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间苍老许多。对于她这个曾经不受待见的庶女,也仰仗了许多。
可是,这不是亲情,公羊晴一生除了那贫瘠可怜的一丝母爱外,一无所有。
所以,她心疼痴女,这个从小孤苦的孩子。一个生于大草原的人,却苍白到缺少阳光,心酸几何,谁人能知。
年华从公羊晴的马车下来后,欲要告辞离去,马车内却又传来声音。
“年华,痴女她并非为闫成文所害。是她开了水闸,尸骨被大水冲走,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年华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境。
难过?悲伤?亦或者是痛心。
禹珏尧骗了她,那条她选择的绝路,是旁人代她走完了。可是如此做法,究竟是不想她心中有愧,还是他自己无法面对?
正如公羊晴所说的,在禹珏尧心中,从未承认过这个妹妹,可是却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年华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巍峨皇城,莫名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
帝都里有太多的人无可奈何,有太多的人心酸跌落。泼天富贵,盛世荣辱,究竟要怎样看透,连她自己都迷了心智。
她想,若是当初未临帝都,是不是这辈子江湖逍遥都不知庙堂之高。自那场魏禹之战后,人事皆非,沧海桑田。
被公羊晴耽搁之后,年华由侧宫门急急入了御史台。由于入宫急迫,她未来得及换上官服,所以需得先回御史台休憩之处换上衣袍才是。
可是哪知,不过前脚刚踏进房中,后脚就有人送来口信。
太子殿下在清议台与众臣吵了起来,连玺印都砸了!
“怎么回事?!殿下怎会动如此大怒!”
前来禀报的内侍连忙应道;“刚刚从北地送来一份奏报,殿下召集了众大臣商议。商议途中,张公公传圣上口信,说圣上龙霆大怒,请太子立做决断。但殿下意见似与龙意相悖,众大臣一时争议,僵持不下。”
“那顾侯呢?!”
顾珏暔给她送了信,一定是想要提醒她什么,这中间不会如此简单。
“顾侯先是随殿下一起进的宫,可是后来被皇上召去了。皇上因着最近四王与五王的事情,本就心烦,听说是连顾侯都被训斥了一顿。”
年华听到此处,不由心惊。顾珏暔一向得圣上宠爱,老濮北王又快要入京,圣上怎会轻易训斥。
难道与四王五王有关?
秋猎之后,两位王爷就被禹珏尧控制起来,并密书圣上。圣上下令,查封四王府与五王府,府中家眷皆收押在牢,连禹珏沐都没能幸免。
可是对于此事,圣上明显未存狠心,或许是人到暮年,总不如年轻时心狠强硬,不愿一下痛失两子。所以至今未有杀令,也不许禹珏尧再干涉。
既然如此,禹珏尧所幸就也装作不闻不问的模样,给圣上权衡的余地。但年华知道,恐怕除了禹珏沐,两个王府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的。绝情果敢的人,时机对了,最是狠绝。
年华越想,越是觉得与此事有关。她匆匆要奔往清议台,全然没有再深度思虑顾珏暔那句莫回太子府的深意。
这一次,她想错了,错的离谱。
清议台外,站了不少的官员,看样子都是品阶不够,出了事只能在外面干站着,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离去。
不少人向她行礼,大多都是晓得她的身份。年华的身上,早就贴上了太子宠信的标签,没谁敢不敬的。
官员中不乏小声议论的,年华还未走到正门口,就听到不少的闲言碎语。
可这一听不打紧,整个人都是懵了一圈,愣愣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北征刚刚结束,国库正是空虚,圣上要此时出战,岂不又要征收加税。变法刚行,此时加税,于百姓而言,朝廷信誉何在。”
“可是舂陵异动,那是北地天然屏障,若不安稳,边境垂危啊。”
“圣上主战,可太子不肯松了变法。边境相隔甚远,情况不明,这可要如何是好的。”
众人一句一句小声谈论,落入年华的耳中,却是犹如巨石千斤之重。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舂陵异动、出征再战几个字了。
“女史,女史!你怎么了?来人啊,快宣太医!”
…………………………………………………………………………
禹珏尧匆匆赶往太医院,院正侯在门口迎他。
“女史呢?!你这院正是怎么当得,竟还站在这里!她人若是有事,孤撤了你们太医院!”
院正本就兢兢战战的,得到太子往这里赶的消息,立刻出来门口候着。想要礼数周全。没成想却被骂了一顿。骇的他立刻跪下,连连请罪。
“殿下恕罪,已经有五名御医为年女史诊治了,如今女史正在西偏房。殿下,女史她…”
院正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早就没了人的影子,抬头一看,禹珏尧已经朝着西偏方去了。
他一惊,擦掉脑袋上的虚汗。院正多年,见到太子殿下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没想到这次还遇上了主子不高兴的时候。
落在后面的内侍见院正如此,连忙给他使眼色道;“大人哟,还不赶快跟上。咱们殿下最宝贝这年女史,别说五名御医了,就是太医院的御医都用上也不过的。你既是院正,还不晓得这些。年女史若是有些差错,咱们可担待不起。”
院正有些懵,愣愣道;“并非出了什么大病啊,不过身怀有孕的人气虚罢了,殿下怎么跟这人要没了似的。”
“你说什么?!有孕!”
内侍大惊,连呼出口,随即一拍脑袋。
“哎呦我的殿下啊,这…这是…他还不知啊!”
第153章 惊喜惊喜
朦胧昏睡间; 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即便是没有喝下,闻着也觉喉咙涩涩的。她在黑幕与光亮中徘徊; 一会儿好似身在无尽深渊,一会儿又好似真实现实。
眼睛眯开一条缝; 光芒刺痛双眼,忍不住又合上。如此反复几次后; 沉重的眼皮才算是有了一点点儿知觉。
“小姐你醒了?我叫殿下; 他在外室呢。”
幺儿的声音传进耳中,她迷糊着嘟囔了一声,算是应答。头痛欲裂,这种感觉令她觉得此刻还在梦中。
暮然,脸颊被温热的手掌包裹,轻轻摩擦,这种清冽的男子气息她太过于熟悉,带着一点点奇特的香气; 忍不住多蹭了几下。
彻底睁开眼睛后; 一张放大了的俊颜映入眼眸; 年华忍不住笑了; 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什么香气啊?好香啊。”
清醒以后; 才发现整间屋子有药香和另外一股子香味; 这股子香味似乎还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她忍不住取笑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会有香。
禹珏尧一下子有些面哧,左手放到嘴边假装咳嗽两声后; 才道;“这是太医院给调的安胎香,孤就放了一枚香囊在身上,以后你怕是还要闻许久的,怎还来取笑孤。”
“对啊,对啊。小姐,这香殿下吩咐了,府里谁都要戴上的。你看,幺儿也有。”
直至幺儿开口,年华才发现,禹珏尧身后,幺儿端着碗药一直都在。
可是这二人的话,她怎就听得有些懵,不解的看着禹珏尧。后者则将她整个人顺势揽在怀中,嗔责道。
“都要做娘的人了,怎还这么不长心。太医院已经给诊断了,都怀着身子一个月了,平日里就没注意到?”
年华一下只觉五雷轰顶,半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不容易说句话,还是笨拙结巴的。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姐已经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幺儿真替小姐高兴,这安胎药都凉了,幺儿这就给小姐热去。”
禹珏尧还没有回答,幺儿这个鬼灵精就端着药盘子消失了,独留下二人在房中。
年华躺在他怀中,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