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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柳姨娘早就知道傅静初与那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盼着能有这天。
傅静初被诊出身孕之时,柳姨娘欢喜得要命,一边瞒着何氏和傅老太太,一边又连忙修书一封告知南淮府尹一家。
两人那关系是事实,二公子也是供认不讳,加上傅静初两个月的身孕时间正好对得上,所以府尹一家就差人备了聘礼,前来接人。
一家欢喜,一家愁,何氏可就愁死了,眼睁睁看着从前的“金龟婿”让别人钓了去,她对傅静初娘俩恨得咬牙。
柳姨娘也就那点儿眼界,这样一来傅静初只能是个妾,还是个败坏纲常的妾,就算她往后生下长子,也得不了什么好。
在傅老太太眼里,这倒是件好事,都是傅家的姑娘,谁嫁过去作用都一样。
所以说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抢手,并不是她们身份多尊贵,只是人家自小受的教育不同,眼界广些。
像傅老太太这种一朝飞上枝头的,难免鼠目寸光,真以为嫁过去又怀了人家的种,人家就该照拂你。
利益是相互的,你有舍才有得,你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人家凭什么关照你?
这两日,傅静初可就成了府里的金疙瘩,老太太捧她就跟捧菩萨似的,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
柳姨娘一下长了脸,在老太太跟前说话板直了腰,何氏只得忍气吞声。
傅老爷去世第六日了,明儿就是头七,过了头七就得下葬。
府尹家的人想在今日就带傅静初走,撞上头七多不吉利。
傅老太太也不挽留,谁家娶妻纳妾不选选日子的,本来就有些仓促,撞上头七确实不太好。
本来算是喜事,摊上傅老爷的丧事也不敢办,只能将傅家上下聚拢了,送一送。
傅老太太也不吝啬,给了傅静初一身像样的头面儿,好歹也代表了傅家的门脸,又给她指派了位资历老道的嬷嬷。
本来都准备启程走了,不知柳姨娘又犯什么抽,临走了硬要拉住傅静初。
“冯管家,您让我同静初一起去吧,这孩子打小跟着我,如今又身怀六甲,我…我实在不放心……”
倒是个慈母的模样。
三娘却是知道,柳姨娘这心思不光如此。
傅老爷走了,傅静初再这一走,她孤家寡人在傅府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傅老太太兴许会念着傅静初的份上关照关照她,何氏可不是善主。更何况傅老太太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傅家迟早要落到何氏手里,与其跟在这里受罪,还不如傍着自家姑娘过活。
南淮府尹怎么都比傅家好上千倍万倍,去了她还能施展施展拳脚,替闺女出谋划策,在那边站稳脚跟。
老太太不同意:“不是有黄嬷嬷跟着去了么,你去做什么?一个姨娘还要跟着女儿嫁到人家府里去,你不害臊我还替你臊得慌!”
傅老太太留着柳姨娘在府里,是想让傅静初有所牵挂牵挂,这样好让她帮衬帮衬傅家。要是柳姨娘也跟着去了,她娘俩没了后顾之忧,恐怕是不会再管傅家人的死活。
傅静初确实是自小没离开过柳姨娘,她又是个没及笄的姑娘,对嫁到南淮还很胆怯,有柳姨娘在她身边,她会安心不少。
“祖母,就让姨娘同我去吧。”
一旁的冯管家还想劝劝柳姨娘,可傅静初开了口,他不好再说。
“母亲,柳姨娘也说了只是暂时去照顾静初的身子,往后还不是得回来的,您就让她去吧。”何氏是另怀心思,没了柳姨娘这个碍眼的东西,她也没有顾虑,让她们去南淮享她们的福,傅家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柳姨娘听何氏替她说话,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老太太依然坚决反对,但凡有一丝可能失去这助力,她都不会允许。
见说不通,何氏就给柳姨娘使了个眼色。
柳姨娘心思一动,明白过来:“行了,我不去便是。”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就放了心,与傅静初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不忘根本之类的话。
府里头还有事情要操办,老太太交代完就要回了,傅家聚集的这一行人,又都跟着回府。
谁也没注意,柳姨娘没有再进来。
人老了,难免让这些小辈蒙混。
头七回魂之日,傅府一家都在灵堂里待着,等和尚做完法事,一同守到天亮。傅老太太这个时候才知道柳姨娘跟着傅静初走了,气得火冒三丈。
因为顾着傅老爷葬礼,她就憋着没发作。
牛、鸡、狗之类的家畜是不能观下葬之礼的,说是不吉利。三娘属羊,也在此类之中,便留在府里。
棺椁被抬了出去,堂屋显得空落落的。
三娘正要回流芳苑,却见傅承明也被留在了府里。
“三姐姐……”他还是乖巧,没有听李嬷嬷的话唤她三娘,否则她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长记性。
“回屋去吧,外头冷,免得着凉。”
“好”他笑着说道,两颗小虎牙露了半截,还挺讨喜。
虽说三娘现在与他同岁,可三娘骨子里可是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妇人,那孩子与她而言,就是个牙都没张齐的小子。
三娘也回了他一笑,转身就走了。
傅老太太她们是午时回来了,饭还没得急用,就在府里骂开了,让何氏差人把柳姨娘揪回来。
何氏不肯,老太太就让管家去,谁想何氏还出来阻拦。
“怎么?衡儿走了你就想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哼!你的日子好不好过还是我说了算,丢你出去你就只能睡大街!”
何氏出生在商贾人户家中,并不算多好的家室。先年傅老爷往京中赶考,何氏的父亲看好他,他去京城所有的开支都是何老爷垫付的。傅老爷中了进士被调到北边的贫瘠小县城里头为官,何老爷又花大把银子打通人脉把傅老爷弄到河洝来了。
所以当初傅老爷娶何氏是何老爷的意思,傅家也当是报恩。
☆、第二十四章 牢狱
其实何氏也曾在府里风光过,她年轻时貌美可人儿跟傅老爷有过那么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惜后来何老爷去世了,何家一日不如一日,加之傅老爷又移情别恋,傅老太太待何氏也就不怎么亲热了。
傅老太太一向对旁人不放心,这些年一直握着府里的财政大权,她给何氏多少,何氏就只能用多少,超出来的就得拿自己的嫁妆补帖。
这样的日子何氏早就受够了,现在傅老爷死了她好歹也是傅家的主母,却还要看傅老太太的脸色过活。
风水轮流转迟早轮到你遭殃!何氏心中这般想着。
可是现在她还没能耐跳出傅老太太的五指山,也就不阻拦老太太差人去寻柳姨娘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管,好不容易把柳姨娘弄走了,傅静初这下也嫁到南淮去了,她要是再回来老太太肯定捧着她,这不是膈应人么?
何氏又在暗地里下功夫,傅老太太差去的人她给拦截下来,打发点儿银子让那人躲一阵,过些天回来就说柳姨娘死赖在南淮不肯回来。
傅老太太哪里知道何氏这点儿心思,那人来报时老太太气得要死,说让多带两个人去把人押都得押回来。
何氏就又故技重施。
傅老爷刚下葬没几天,傅家又面临新的困境,河洝府衙里今儿迎来了新上任的县令。
衙门里差人来让傅家尽快搬离这宅子,傅家人还没反应过来。
傅家这宅子是公家的,谁坐着县令的位置就归谁住。
师爷明明答应了老太太晚些上报,这样新官上任之前她就能打点好府里的大小事宜,另寻个宅子搬进去。
可现在傅老爷的丧事刚忙完,傅老太太还没着想找宅子的事,新官就上任了。
傅老太太气冲冲的去寻师爷说理,可人家就不当回事儿。傅老爷死了,这位上任的新官才是他正当头的主子,没理由再帮衬你。
新上任的县令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姓余,上京城应考都去了十来次。正好河洝这儿缺人,他就被调了来。
这也就罢了,做不过是抓紧时间找地方,可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就烧到了傅家头上,为的是俞四娘无由被抓死在府衙大牢里的事情。
余县令一来就见着牢里头关着的一众花娘子,又从她们嘴里得知了俞四娘死的事情,刚上任正愁没作为,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反正当初傅老爷交代师爷去办的时候说了,出了什么事就让推傅老爷头上,所有余县令问师爷的时候,他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没说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
傅老爷虽然去了,做的孽还不是得傅家人来背。
老太太正为找宅子的事情一筹莫展,余县令就领着衙役来府里抓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傅老太太与何氏,她俩现在是这府里当家的。
才刚死了个当家的,现在又抓走俩主事的,府里顿时一团糟。
傅静娴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没能力做主,所有的人都寻到流芳苑来了。下人们关心的不是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最在意的是这碗饭还吃不吃得成,这月的月钱结不结得了。
问题是秋姨娘也无能为力,就先拖着说明儿想办法到衙门里把老太太弄回来,大伙儿见她信誓旦旦的就暂且退了回去。
人都走了,剩下秋姨娘一人焦急得不行,在屋里走来走去晃个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秋姨娘晃了半天又停下:“要不我到衙门里去求求情?”
三娘道:“求什么?让人把倚红楼里的人抓起来的不就是父亲么,人家找上来也是合理的。”
“啊!真是老爷让这么做的?”秋姨娘那天不在场,自然不知道傅老爷让师爷去抓人的事:“那这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当然不能不管不问,去牢里头走个过场,傅老太太与何氏都是惜命的人,不可能坐在牢里无动于衷。
“咱们还是先去牢里头探望探望祖母她们吧。”三娘与秋姨娘说道。
这个余县令穷苦了半辈子,现在极为喜爱财物,前世傅老太太就是花钱赎的罪。让秋姨娘去牢里其实也是走个过场,免得她们又说流芳苑白眼儿狼什么的,念叨着心烦。
三娘同秋姨娘正要出门,却见沈嬷嬷拎着食盒急着要出去。
“沈嬷嬷这是要去哪里?”秋姨娘见她,便问道。
沈嬷嬷是这府里最不仗势欺人的,她与秋姨娘福身行了个礼:“奴婢去牢里给老太太和夫人送饭,怕她们吃不惯牢里的东西。”
她倒是挺为傅老太太她们着想。
“正好,我与三娘也要去看,不如同行?”秋姨娘说。
沈嬷嬷笑道:“也好”
果然是新官上任,府衙门面都让翻了新,倒有点儿朝气蓬勃的意思。
三娘她门要进衙门,却被外头一衙役拦住:“做什么的?”
“是傅家的人,多半是探监的,就让她们进去吧。”对面另一衙役说道。
傅老爷在世那会儿对衙门里的人都很客气,他懂得为官之道,上和下睦才好办事。
那衙役闻言,这才给她们放了行。
此时无案可审,所以余县令不在这里。
师爷坐在堂上公务,见三娘她们进了衙门先是愣了愣:“你们这是”
沈嬷嬷忙从凑过去,往师爷手里头塞了些碎银子:“我们来探望我们家夫人和老夫人,劳烦师爷带我们过去。”
就冲当初他收了傅老爷的一千两银子关押倚红楼的人,这师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果然将银子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