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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梅林答应了,孟婆朝着齐昊轻轻地点了点头,齐昊心念一动,天青色的光芒顿时在奈何桥上闪耀,一个恬淡而又典雅的青花瓷缓缓从空气中浮现而出。
长发飘飘,红衣胜血,穿着一身鲜红色嫁衣的卫冉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随着卫冉冉的出现,奈何桥下波涛汹涌的忘川河水突然剧烈地翻滚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炊烟袅袅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天空,卫冉冉微微向齐昊躬了躬身,然后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
在这一刻,卫冉冉踏着奈何桥,一直前行。千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走过奈何桥,也会是最后一次。
奈何桥不断向前延伸,最后竟然逐渐接近了孟婆汤撕出来的缺口。缺口外是无尽的空间乱流,稍有不慎,就会被时空之刃切割成粉末。
卫冉冉毫不犹疑地走了进去,在她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让她走快一点,走的再快一点。
天青色柔和的光芒如影随形,穿过了无尽的虚空乱流后,在奈何桥的尽头,一个如同阳光般明媚的男子正在向她招着手。
她等了千年,终于还是等到了他。
时空变换,奈何桥沧桑的桥体横亘在传火祭祀场的上空。
梅林哼了一声,“你赢了。”
孟婆微微一笑,“你看穿了一切,却偏偏不了解爱。等待千年的执着岂是虚空乱流所能阻挡的。我之所以在奈何桥边守了数千年,不也是因为一个情字。”
“那又如何?你们最后还是输了。”梅林嘲讽道。
“或许吧。”孟婆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林摊开双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与此同时,刺骨的寒意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大团圆结局到此结束。齐昊,请吧。”
“别耍什么花招,我知道你将血缘之末的王座转化成了你的收藏品。召唤它,然后坐在上面。你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会杀掉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再亲自送你上去。”
“选择吧,我的继承者。”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初始火炉
梅林命运审判般的宣言如同如同凛冽的寒风一样吹过了每个人的心间,刺骨的寒意在天空中弥漫,而这一切的压力都将由齐昊自己承受。
齐昊嗤笑一声,他冷冷地看了梅林一眼,然后有些留恋地回过头轻轻向众人点了点头,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下天空。
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选择。
就算现实世界即将毁灭,我也希望你们可以活下去,这就是此时齐昊最大的心愿。
“别去。”洛里安大喝一声,他手中的白金圣剑突然绽放着夺目的光辉,一缕缕金色的火苗向四周溢散,剑光交错,洛里安倾尽全力向梅林斩出了一剑,然而还没等剑气逼近梅林的身体,它就在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到空气中。
梅林不屑地瞥了洛里安一眼,在他的注视下,洛里安周围的虚空不断挤压着他高大的身躯,他的盔甲缝隙处渗出大量的鲜血,看起来狼狈而又凄惨。
“放了他。”齐昊此时背对着梅林,他的声音冰冷而又阴沉,似乎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呢喃。
“不…”梅林刚要拒绝。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齐昊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在齐昊的强势逼迫下,梅林不得不停止了对洛里安的攻击。
“我和你一样,都拥有一部分预言神职,所以你我都很清楚,作为最后一位也是最重要的薪王,一旦我是非自愿登上薪王的王座的,那么即使你成功地让黑暗之魂世界取代了现实世界,成为了新世界的主宰,你依旧是不完整的。”一阵清风拂过齐昊的身躯,露出他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庞。
“你想说什么?”梅林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虽然他暂时能以众人的性命来逼迫齐昊化身为王,但如果众人选择玉石俱焚,他就不得不接受一个并不完整的世界,那对一向高傲的他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甚至往更严重一点说,一个不完整的世界能不能让他改变命运都是一个未知数,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轻易得到的,黑暗之魂世界的世界观一直是血腥而黑暗的,等价交换的原则在这个世界上贯彻的更加彻底。梅林虽然有着无以伦比的强大实力,但如果他想要改变命运,就不得不面对着一个致命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身为他继承者的齐昊。
也许在梅林当年选择将部分预言神职赠与齐昊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今天所面临的困境,可是当年的他还是现实世界的守护者,即使他能看穿所有人的未来,也依旧看不穿自己的。
命运诡异而莫测,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我自愿登上王位,你善待现实世界的生命,就像你过去一直坚持的那样。”齐昊有些悲伤的声音在苍茫的天空中回荡。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现在轮到你选择了,梅林。”齐昊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传火祭祀场门前古老而斑驳的石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这一刻,他忽略了众人的呐喊,这是他的人生,只有他有权做主。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好,我答应你。”随着梅林的回应,一股神秘的波动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两者的命运纠缠在一起,齐昊知道,只要他遵守了承诺,梅林自然会履行约定。
齐昊笑了笑,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留恋,直接用手推开了传火祭祀场的大门。
传火祭祀场的火光暗淡,淡淡的雾气环绕在古老的石柱之间,营造出一种诡异而悲伤的气氛。
大厅中央的葛维艾薇雅穿着灰色的长裙,她银白色的长发自然下垂,闪耀着淡淡的荧光。葛维艾薇雅的双眼依旧被一条白色的纱布紧紧地裹住,失去了记忆的她忠于职守,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传火之人的到来。
齐昊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他能感受到葛维艾薇雅的灵魂仍然还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中,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让她重新恢复自己的意识,只不过齐昊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他缓缓走过葛维艾薇雅的身边,在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齐昊的身躯微微一震,他的心底竟然响起了葛维艾薇雅虚弱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洛里安一眼,只见洛里安轻轻地向着他点了点头,似乎在鼓励他勇往直前。
一道金色的流光划过虚空,乔的身体突然出现在齐昊的肩头,他重新化作一本古朴的魔法书,幻化而出的四肢滑稽而又可笑,就像他们第一次在半位面相见的时候。
“乔…”齐昊忍不住开口。
乔拍了拍手,“收藏品名册自古以来就只为收藏家服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完他还回过头挑衅般地瞥了一眼梅林。
梅林皱了皱眉头,“乔,这是个愚蠢的选择,初火燃起时迸发的能量拥有创造世界的力量,即使是你,稍有不慎也会和他一起化为灰烬。回来吧,他陨落之后我会重新取回收藏家的传承,你依旧是我最信赖的伙伴。”
“梅林,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现在的主人是齐昊,也许也只有齐昊。”乔坚定道,如今的梅林显然和他印象中那个梅林大相径庭,他承认他有些失望。
梅林面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乔,然后便不再言语。
齐昊嘴角上扬,他心念一动,空间震荡,血缘之末的王座缓缓出现在传火祭祀场的台阶上。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登上台阶,然后毅然决然地坐在了王座上,乔则站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同面对。
在齐昊坐下的那一刻,整个黑暗之魂世界的天空都变得阴暗了许多,五位薪王的王座绽放着耀眼的金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王座的背后,一条荡漾着金色波纹的通道缓缓开启,那里通向最初的火炉,初始之火正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传承者的到来。
………………………………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防火女的眼睛
随着通往初始火炉的通道缓缓开启,梅林波澜不惊的眼神变得更加狂热了,他似乎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想要迫切地走进去,传承初火。
他慢慢走上了台阶,然后面带笑意地看了一眼依旧被束缚在王座之上的齐昊,只要通道开启,薪王的命运便不可逆转,当梅林正式传承初火的时候,王座上的齐昊便会被初火吞噬,他会彻底化作柴薪,变成初火延续世界的手段,直到亿万年后,初火将要再一次熄灭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乔,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梅林仍然不死心地试探着乔。
乔没有说话,他只是将头转到一边,似乎再也不想看到梅林。乔无声的行动让梅林有些恼怒,同时他的心脏也在不停地抽动,那感觉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彻底失去乔这个老朋友,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为了获得真正的自由,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他并不会后悔。
梅林湛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背后的披风无风自动,一股自信而庞大的气势从他脚下迸发而出,他连看都没看众人一样,就直接走进了通道。
随着梅林的离开,荡漾在通道入口处的金色波纹变得越来越虚幻,也许要不了多久,通道就会彻底关闭,而那时就是梅林传承初火之时,只可惜,除了梅林,没有人能够走进这条通道。
看到梅林离开后,洛里安如同猎豹一样从一旁窜出,他手中的白金圣剑化作千万道剑光,不断切割着传火祭祀场边缘处的墙壁。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烟雾弥漫,原本古老而又斑驳的墙壁变成了一块块细碎的砖石,露出了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洛里安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着通道冲去,与此同时,众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虽然不知道洛里安这样做的道理,但他们很清楚,洛里安身为齐昊在洛斯里克的兄长,他一定是最不愿意看到齐昊陨落的那个人,他的所作所为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时间紧迫,众人来不及询问,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便跟随着洛里安的脚步冲入了通道之中。
“轰。”
“轰。”
“轰。”
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彻在传火祭祀场的上空,剑气和魔法的光辉在虚空中不断交错,不一会,洛里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央,他的额头上沁出了大量的汗水,粗重的呼吸声让他看起来有些疲倦。
此时在他的掌心,摊着一双闪耀着淡淡荧光的双眼,眼眸中不时有金色的光辉闪过,就像太阳一样散发温暖的气息。
洛里安走到葛维艾薇雅身前,他用力地将葛维艾薇雅脸上的纱布撕去,然后在葛维艾薇雅的尖叫声中,缓缓将掌心的双眼安到了她的眼眶中。
耀眼的金色光芒在葛维艾薇雅的身上绽放,当她重新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整个传火祭祀场都被照耀的灯火通明。
“又见到你了,洛里安。”葛维艾薇雅温柔地抚摸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