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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影忽地反应过来； 自己是有些着急了； 自嘲地一笑。
“算了； 你们先回去吧，晚点我再和你们说。”
那之后的时间； 白殊和颜影一起，学习着工厂工人带来的操作手段。
“怎么样？还跟得上吧？”
夜幕降临，送走了工厂来的工人； 颜影和白殊攀谈着。
“嗯，还行吧，勉强能听得懂，具体的，就等遇到了具体问题再说吧。”
白殊点头，谨慎地回答。
“要培训妖怪们吗？”
颜影唔了一声，“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过我还得回新都去，这几天你先自己熟练了吧，培训的事情，你自己能搞定吗？”
白殊嗯了一声，“我试试吧。”
第二天，星光未尽之时，颜影已经从灵寨出发。
新都一如既往的繁华，不属于妖族的繁华。
丰悦的业务量，在之前的丑闻爆发后，变得有一点疲软，但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听信了都市传说的人，曾经享受过丰悦服务的人，总是对他们抱有期待的，这让丰悦的业务量增速虽减，却也不至于门可罗雀。
丰悦的仓库依旧空无一人，从这家公司走上正轨的时候开始，这就是它的常态了。
想通了一些事情，她心中的压力少了很多，如今眼见着胜利在望，行动更加紧迫起来。
等着我，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就能专心去找你们了。
上天入地，只要有半分可能，我终会让你们回来。
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刹那，她还在心中盘算着。
前路迷茫，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坚定。
微博上，一团糟的骂战还在继续，只是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加上那幕后者，因为白殊的捣乱，自顾不暇，如今热度其实已经少了很多了。
【出于种种考虑，即日起，丰悦每日接收的订单限量。】
一条微博很快发了出去，她没有理会那之后的情形，而是迅速切换到了另一个帐号。
属于白殊的帐号被登录，颜影手指在键盘上停滞了片刻，然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很抱歉，大家可能有什么误会，灵寨是我的故乡，我从未掩饰过，也从不以此为耻。】
【灵族避世多年，与文明社会生存的各位或有不同，但我相信，同为人，性本善的基因总是相同的。】
【我们尊重每一个与我们不同的人，也希望各位，能在灵寨的时候，尊重我们的习俗。】
【入乡随俗，我们也从未想过，要染指其他民族，只是在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希望大家拥有最基本的礼仪。】
【灵寨不是你们口中的景区，它是我们的家。】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从未想过，要以此为噱头，来挣钱，或是做其他什么事情。】
【这一次，因为一些机缘，我们与新都的关节打通，我们也衷心的希望，各族能彼此体谅尊重。】
一大段文字，很快显示在了屏幕上。
像是带着真挚的感情，又像是带着一点微微的火气。
配上之前丰悦的那一则微博，就有人开始联想了。
不过这一次，颜影没有给网友联想的机会。
在那一条长微博发完之后，她迅速新建，然后附上了几张模糊了关键信息的交易图。
【你们要的真相，这就是创办丰悦的钱的来源。】
那几张图，是白殊特意调取出来的，在她手上经过了处理，就这样发布了出去。
网络上的眼睛一瞬间就被那数字吸引。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土豪啊！那么多钱，足够普通人过好几辈子了吧？】
【你们就没看到最后一张图吗？要是我没理解错，这些都是交易合同，感受到了土豪的恶意……】
【呵呵，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们是野蛮人，我有罪。】
网络上发言没有责任，撕得最凶的人，往往就是在事情有变化之后，倒戈最快的人。
这样的人，有一种特属于他们的封号，俗称键盘侠。
颜影本来想带一波节奏，最后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无需她再开口说些什么，他们自己就给这次的事件，做出了圆满的解释。
不过是装逼不成反被打脸的故事，听得多了，其实有些索然，只是依然有人乐此不疲的传播，把最新的八卦，输送到网络的各个角落。
丰悦和灵寨受到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好在，颜影和妖怪们，都不太在乎。
白殊在灵寨日日早起，教众妖使用器械的时候，颜影在新都，每日披星而出，戴月而归，处理着丰悦转型之后，林林总总的事务。
丰悦的转型，说起来，只是一个订单限量，再简单不过，因此却引发了一长串的问题。
抢不到订单投诉的，下了一个单子，等快递员到了之后，非要把东西邮寄到两个地方的，甚至还出现了黄牛，倒卖下订单的资格……
如此种种，千头万绪，颜影每天都在完善管理的制度，比谁都更期待，一切真正踏上正轨的一天。
三个月后，灵寨传来消息，妖怪们对器械的掌握，已经足够熟练了。
也是那几天，颜影接了房，办完了手续，带着一长串的钥匙，上了车。
“都差不多了吧？”
再看到白殊的时候，她眼睛里几乎带着隐隐约约的期待，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会误以为她对他有情。
可他知道，她期待的，从来不是他。
“嗯，你要检查一下吗？”
颜影摇摇头，“不用了，你既然说了，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毕竟是妖族的事情，白殊渐渐习惯做主，才是应该的。
她转过头，四处看了看，灵寨里游览的人说不上多，也绝对说不上少，怎么都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白殊点头，“去石库？”
颜影嗯了一声，先他一步迈开了腿。
“啊，还有一件事，柳琳那边，报名去新都的妖怪都统计出来了吗？”
没走两步却又停顿了下来，微微侧身，问跟上来的狐狸。
白殊点头，“放心吧，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说着，又再次发出了邀请。
“去石库吗？你之前让我理出来的东西，我都整理出来了，还有……”
我有些话想问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颜影漫不经心地一点头，再次转身迈开脚步。
想必，有话想说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
“大人，这些东西够用吗？”
一开始当然是例行公事，白殊指着单独摆放在一侧的一个架子，问她。
颜影点头，“绰绰有余了，这些东西都搬回灵寨吧，其他的，暂时放在这个地方。”
“应该会有人来考察，你自己注意把握分寸，不要让他们认为灵寨软弱可欺，也不必表现得过于强硬。”
声音有些慢吞吞的，明显若有所思。
“大人——”
“白殊——”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人皆是一愣，而后颜影摆摆手，把昏暗里不小心泄露情绪的表情收了回去。
“什么事？”
“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总觉得，你在有些时候，比我们还着急……”
就像是，遇上不得不处理的麻烦，所以强迫着自己处理，心思却远在天边。
颜影摇摇头，一笑。
“怎么？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一个架子旁，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丹明说，苍遇他们，还有可能回来。”
“其实我是不怎么相信他的，毕竟……然而，只要还有一点可能，我总想去试试。”
白殊眉尖动了动，总觉得她略过的，才是最重要的，当前的情境却不允许他细细咂摸。
“大人，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第42章 042
灵寨的妖怪们； 已经把机械的使用掌握得差不多了； 同时，也有妖怪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一门心思想要跟着颜影去新都。
颜影本来还以为； 她来了之后； 还要再优化一下流程之类的； 可看了他们创造出的作品之后，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本来的总结大会； 变成了庆功会。
“你做得很好，谢谢。”
颜影端着酒杯； 和白殊碰杯。
白殊看了她一眼； 心情复杂，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人，你不亏欠我们什么； 其实不必……”
颜影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 笑容里有几分落寞。
“你误会了。”
“我帮你们； 不是因为愧疚。”
“我本来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要真的只是愧疚； 把苍遇的传承给了你； 倒是一切都解脱了。”
“我只是想要做些什么，打发一些时间而已。”
同时； 也打发自己面对其他事情的无能为力。
看到妖怪们，在她的安排之下，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 她就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
虚度光阴之外的价值。
如果真的有哪一天，故人重逢，她也能坦然告诉他们。
我把你们当年庇护的妖怪，照顾得很好，人族也一样。
白殊的思绪被她的话语切断，顺着她的喃喃，想起了当年的人。
一回头，火光里的妖怪们嘻嘻哈哈，笑闹不止，他在中间，左右不是。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看得出来，在他不消极怠工的时候，颜影恨不能把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都输送给他。
即使颜影说，她只是在打发时间，收拾自己的心绪，他也是不敢完全相信的。
“妖怪们的未来就不必说了，你不是说，要让我慢慢习惯这些事情吗？”
狐狸低着头，看着面前火光映照之下，有些隐隐绰绰的地面，截断了颜影敷衍的可能。
“在你成功培养起我之后，你要去哪里？”
颜影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从前，也不是什么未雨绸缪的人，上战场不过是被逼无奈……”
声音里有些惆怅，有些迷茫，让人不忍心细细揣摩。
次日，两人一起回到了新都，身后跟着一长串尾巴。
妖怪们见到那精致的别墅的时候，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吗？”
“好漂亮呀，周围环境也好，这些都是人造的吗？感觉比云居山也不差啊。”
“大人，我们是要在这里住吗？”
妖怪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惊叹和渴望。
颜影挑眉，转头就看到白殊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这种事情，你也要习惯，毕竟妖怪们没见过这些东西，人间的富人区，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颜影点头，拿出钥匙开门。
“进来吧。”
别墅其实很空旷，然而架不住妖怪数量太多，很快，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了妖怪的气息。
众妖左顾右盼，十分新奇。
“这里是以后上班的地方，不过现在还没有装修，你们之前都修过房子吧？自己装修有问题吗？”
颜影在楼梯上走了两步，居高临下，轻咳了两声，看着众妖。
众妖窃窃私语。
“可以的，不过要装成什么样子，大人你有方案吗？”
“哎呀，这么漂亮的房子，要是被我们装坏掉了怎么办，感觉好可惜呀。”
“也是呀，要不然我们出去打工，挣钱让专门的人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