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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坚持抗清,为郑经所拒,迫不得已解散军队,隐居了起来。
张煌言是东南沿海着名的明军首领之一,坚持抗清近二十载,清军对他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后经叛徒告密,张煌言被定海总兵张杰抓获。清廷百般劝降,高官厚禄之诱配以正妻独子安危之迫,却依旧不能动摇张煌言的意志,最终遇害于杭州教坊弼。
张煌言死后,万斯大等人与和尚超直为其收尸,并由张煌言的外甥朱湘玉到总督衙门买回了首级殡敛。遵照张煌言在诗中所表示的愿望,把他葬于杭州西湖之畔南屏山北的麓荔枝峰下,陈文那一日途径南屏山,恍然想起了此事,才有了陈富贵和罗永忠的这一行。
“好吧,本官也正打算去求见会稽郡王。”
张煌言答应了会去见陈文,他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二人不由得舒了口气。可是,罗蕴章对于对于尹钺此前的回绝虽说是也已经从江西的局势变化中得到了答案,但是陈富贵和罗永忠出现的时候太关键,他作为如今张煌言麾下首屈一指的大将不得不再多问上几句。
“敢问二位将军是如何发现我部的?”
“子文!”
“罗将军可是疑我二人?”
听到罗蕴章有此一问,张煌言登时便是一愣,可是再想阻拦也已经晚了。相较之下,陈富贵和罗永忠二人则是眉头一皱,若非练多年,只怕早就挥拳相向了。
“不敢。”
说是不敢,但罗蕴章还是怀疑二人坐视他们那支部队炸营,以防张煌言兵力过于雄厚,不便于带去南昌。
事实上,原本罗蕴章并非如此疑心深重之人,只是此前尹钺的态度,外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在没有援军且时时都会遭到背叛的环境下待久了,有些东西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陈富贵怒目圆睁,罗永忠却是一脸的冷笑,随即便说道:“好叫罗总兵知道,我二人奉命保护张尚书的安全,若延平藩舰队来援便撤离,若遇险则出击,可谁知道鞑子在河对岸的几声炮响就能让一支近两千战兵的大军炸了营。至于今番能够到此,还要多谢那镇上的缙绅,罗总兵带着人南下了,他们转过头就去青阳县城报信,我部要不是换了这身狗皮,只怕都没机会得到消息。”
罗永忠夹枪带棒,张煌言和罗蕴章却登时被这个内幕所震惊,当即便哑口无言。片刻之后,张煌言和罗永忠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会稽郡王有心了。”
“那群败类,末将早就说不能信他们,结果还是让他们骗了。”说到这里,罗蕴章显然是把罗永忠的讥讽抛之脑后,立刻便向陈、罗二人说道:“既然还有些鞑子步兵在外,不如我等在山谷中设伏,再杀他一轮,到时候再去镇子上把那几个鸟缙绅拉来好好羞臊羞臊他们。”
这个提议很是合陈富贵的胃口,不过这一路上但凡有事都是二人相商,他也知道罗永忠的脑袋比他这个实心眼好用,便转过头看去。
“此事万万不可,我军孤军于敌占区,每一战都会造成减员。不瞒罗总兵,卫队和特别行动队都是军中千挑万选的善战之士,每一个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罗永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富贵也觉得不应该为了一时爽快而导致伤亡的增加,既然这边两个主将已经如此了,罗蕴章也只得收回建议,反倒是罗永忠多看了这个八百年前没准还能沾上些亲戚关系的同姓外系武将,提防之意隐隐萌生。
议定了下一步的行止,陈富贵和罗永忠回去将缴获草草的分配了一下就启程出发。只是那些俘虏除了带走的张应祥以外一个不留,尽数杀死于此的作风,却还是吓了张煌言和罗蕴章一跳。
有了江浙明军带路,张煌言所部在数日后很是顺利的与前来接应的陈国宝所部合流。罗蕴章带着部下们缓缓而行,前往南昌修整,张煌言则随着回去复命的卫队和特别行动队一起急匆匆的赶去南昌。
张煌言获救的消息陈文很快就得知了,庆幸于张煌言不必像史上那样在大军尽没后带着几个随从经艰辛潜道绕行达两千余里,九死一生才返回舟山之余,对其中的内幕却也是冷笑不已。
“派人去池州散布消息,就说……”说到这里,陈文却又摇了摇头:“算了,就凭鞑子那帮官吏将校的尿性,也用不着老子多此一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见欢(上)
永历九年六月,徽州总兵张应祥及其所部骑兵在追捕明兵部尚书翰林院侍讲学士张煌言的过程中被明军围歼于池州山中,登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也难怪,在江南清军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史诗般大捷没过去多久,在福建明军退出长江,江浙明军收敛爪牙的同时却出了一个总兵官及其所部精锐被一支孤军歼灭的奇闻,犹如巴掌一般狠狠的扇在了以马国柱为首的江南官员的脸上。
彻查,是必然的。事实上早在发现了此事,尚未确认张应祥生死的时候,池州官场就已经开始了推卸责任——池太道表示这事情虽然发生在池州,但是他当时在太平府;池州府的文官们表示此事发生时绿营擅离防区,锅应该他们来背;可是绿营却表示,晚上把张煌言所部吓得炸营的是他们的功劳,而此后他们也是去追击一支大规模的溃兵,与他们无关,应该由青阳县来负责……
推来推去,黑锅最后还是由报信的那个镇上的一个外乡人来背。池太道、池州府和青阳县会审,也不知道是打死了再斩首,还是斩首了再画押,总而言之,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乞丐百分之一万是明军细作,他们设了一个局来诱骗张应祥进了埋伏圈。至于奸计得逞后为什么不离开,很简单,这厮还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所幸被明察秋毫的池州官员揪了出来,否则肯定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一个团圆结局,只有一个乞丐的冤死,池州的文官、吏员、武将和士绅们都是无辜的,也就不在乎冤枉个草民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此番虽然侥幸击败了福建明军,但是清军自身的损失也是难以承受的。和硕安亲王岳乐和议政大臣伊拜被杀,皇太极皇十二女的额驸博尔济吉特班第被俘,仅仅是在江浙明军手中他们就丢掉了五个府的地盘以及近万的八旗军,哪怕其中大多数是由蒙古八旗承担的,这也是自老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除此之外,瓜州、镇江两战,江南江宁左翼四旗全灭,协防江南的汉军旗也没剩下几个歪瓜裂枣,绿营的损失同样难以想象。如此的局面,马国柱需要向满清朝廷解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池州的这点儿猫腻虽然不起眼,但也超过了他的容忍额度。
一个乞丐不够?
青阳县的乞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明军细作了。
还不够?
连带着池州府的几个乞丐头子也算进去。
还是不够?
青阳县城的几个没有背景的小商贾也是明军的细作。
这都不能过关?
那就对不住了,告密的镇子的士绅豁夺功名,入狱直接打死,江浙明军在池州的情报头子就新鲜出炉了。
士大夫阶级盘根错节,这样一来,士林的愤怒和反弹在所难免,可是池州府那边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他们此前反正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债多不愁,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池州闹剧乍现,作为始作俑者的张煌言一行却已经赶到了南昌。
六月底的赣江之上,顶着烈日骄阳,自鄱阳湖溯流而上或是自赣江上游而来的大小船舶,有的是纤夫喊着号子将绳索拉得笔直,有的则是船工不断的调整帆、舵,总要将船驶入到沿江的码头。
张煌言一行在饶州府上了船,渡过鄱阳湖,顺着赣江溯流而上,很快就驶入到了赣江上的章江码头。
章江码头就在章江门外,豫章十景之一的“章江晓渡”指的就是这里。他们这一行人乘坐的是鄱阳湖水师的运兵船,下了船,张煌言望向远处,纤夫们正在前往成群结队的前往码头上的水师办事处去结算工钱,一路上有说有笑,显然是不怕水师衙门会克扣他们的工钱。
张煌言在路上听水师的军官说过,拉纤是极苦的活计,寻常人是不会做的,不过这些人的身体强壮自不待提,相较农民的组织性也更强一些,招兵时是能够优先一些的。所以这些住在赣江下游的汉子除了在家种田外,时常也会来走一遭,赚笔快钱,有个纤夫的身份等招兵时也能优先一些。
惊叹于***风的改变,张煌言一行未走多远,也迎来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官员。
南昌有俗语:“接官送府章江门”,此处历来是官员上任接官、官员卸任送官必经的所在,这与府城内部西北方向多衙门有着极大的关系,从而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
寒暄一二,迎候的官员就将张煌言往不远处的章江门那边请。不谈张煌言此来本就是打算与陈文相商的,就算是礼节,自然也是要先往行辕拜会的。
张煌言回了一礼,略尽礼数,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耸立着一数层高的楼阁,上书着滕王阁三字,直接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敢问贵官,这就是初唐王子安作的所在?”
“本兵博学多闻,正是此处。”
这个滕王阁就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初唐诗人王勃所写的的所在,其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更是传世的名句。
“真的是这里啊。”
张煌言遥遥看了看,便继续策马而行。进了章江门,未行多远便是南昌县的县衙所在,南昌、新建二县同城,不过新建县的县衙虽说也在府城西北,但却偏德胜门一些,张煌言一行路过了此间便径直的往城中前行。
经过了一年的恢复,南昌虽说距离恢复旧观依旧还有一段不近的路要走,但是总体上却是早已今非昔比。
张煌言一行走在路中央,路旁的百姓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对于他这个正二品的大员最多也只是瞅上两眼,并无稀奇之色。
南昌乃是省城,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高官却还是罕见的存在,但这里却是如此,百姓们忙忙碌碌的为生计奔波,脚步却大多很是轻快,可见心上的压力却并非很大,更多是在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而忙碌。
若论富庶,当年前往杭州应考,那里远胜于此百倍,但张煌言知道,那却已经是清军入关以前的老黄历了,于今时今日早已做不得数了。但是镇江、松江府的上海县他却都曾去过,南京那边也曾在城外盘桓,这些在明末可谓是富庶已极的所在,哪怕人流如织,却总是从里到外的透着一股子死气。并不像这里,哪怕兵祸的伤痕还没有彻底抚平,但却是无处不在的洋溢着生的气息。
“不瞒本兵,王抚军经营江西一载,劝农桑、薄徭役、立学校、兴工商,各级官员在南昌露面多了,本地的百姓也就见怪不怪了。”
“原来如此。”
楚王好细腰,城中多饿死。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巡抚身体力行,下面的官员自然就更是尽心尽力,南昌民生的迅速恢复也就不稀奇了。
“王长叔本就是庙堂之才,本官在四明山时就曾有幸得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