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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事先跟陆家打过招呼,所以马匹的数量正好的,毕竟陆家也没有太大的本事搞到那么多马。叶应武冲着郭昶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看着身边的杨絮,杨絮一咬牙:
“既然没有马,属下驾车便是。”
叶应武淡淡一笑,根本不容她反抗,径直将人揽到怀里,反正现在陆家众人已经上了车,根本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否则当着未来可能的岳父老丈人的面撩拨杨絮,叶应武还是没有这个贼胆的。
“使君??????”杨絮轻声嗔道,俏脸已经通红。
“你让国刚怎么办。”叶应武冲着江铁一努嘴,江铁已经快步跑到车辕一侧,随时恭候自家使君和杨絮登车,“和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在一起,某还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难道你舍得?”
轻轻地擂了叶应武一拳,杨絮除了羞涩的将螓首埋进叶应武的胸膛,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不远处的郭昶坏坏一笑,冲着周围看稀奇的亲卫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怎么地,都给老子把头扭开!”
一名胆儿正的亲卫笑道:“郭衙内,您还别说,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有见过杨统领这样。咱家使君到底是使君,手段就是不一样。兄弟们跟着熏陶这么些日子,受益匪浅啊!”
“这倒是。”郭昶也忍不住感慨道,“絮娘这种,怕也就只有使君能够降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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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应武刚刚坐上马车,声音随之变得平淡:“先谈正事。今天看到陆元楚,某总感觉有些不太对,这样,迅速联系你二叔,务必要问清楚平江府、嘉兴府、湖州等临安周围州府的情况。还有,镇江是沿江重镇,六扇门和锦衣卫都有布置,让指挥使速速前来见某。”
“陆家不对?”杨絮有些诧异的看向叶应武。
微微皱眉,叶应武靠在软垫上:“总感觉陆家这些人,似乎心中有什么愧疚的事情。否则不会大张旗鼓的前来迎接,最后却只是和君实热热闹闹的诉衷情,对于咱们这个真正的客人只是寒暄几句。如果陆元楚真的是想儿子了,也没有必要跑到这码头上这样。”
“使君,是不是多虑了?陆元楚陆老爷子见到自己最喜爱的小衙内回来,有些激动很是正常,再说了码头上并不是细细交谈的地方,大家寒暄几句倒也正常。”杨絮迟疑的说道,只不过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有些牵强在找理由。
叶应武坐起身,用手托着下巴,刚想要开口,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保护使君!”江铁怒吼一声,狠狠的一拽缰绳,驽马毕竟不是天武军百战都的战马,顿时慌作一团,反倒是跑得更快。
几支箭矢“噗噗噗”的从窗帘外面射进来,叶应武纵身跃起,将杨絮扑倒在地,箭矢擦着杨絮的秀发飞过去,割断了青巾。两个人就在马车里面滚地葫芦一般来回翻滚,更多的箭矢从头顶呼啸而去,外面的刺客显然没有想到叶应武竟然这么快速的就扑倒,箭矢的高度都是比照着人坐在马车里面射出的。
马车终于缓缓停下来,紧接着江铁、郭昶的呼喊声,叶应武轻轻吸了一口气,方才想起来现在软玉满怀,当下里急忙微微侧身,杨絮俏脸通红,却也不敢爬起来,衣袖一抬,手腕上绑着的袖箭已经随时可以发射。而叶应武也抄起放在车厢一角的神臂弩,不管再怎么样,这点儿防范的武器还是有的。
车帘掀开,江铁肩膀上中了一箭,手中提着刀,刀刃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掉落,染红车板,看着叶应武和杨絮都没有事,江铁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使君,这刺客来得好生凶猛,用的竟然都是神臂弩。外面还有几个在负隅顽抗,还请使君??????”
话音未落,杀声再起,竟然又是一批十多名灰衣刺客从街道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挥刀直扑叶应武所在的马车。
江铁暗暗骂了一声,也顾不得再多说,飞快转身,叶应武的亲卫刚才被这么一下子偷袭,只有两三名中箭伤亡的,但是胯下战马倒下了不少,或许在这些刺客们眼中,射到这些马不但可以让叶应武的亲卫更容易宰割,而且还可以断绝叶应武夺马而逃的途径。
奈何他们打错了算盘,叶应武的亲卫都是层层遴选出来的,都是天武军几番大战仅剩的老卒精锐,哪是他们这些平日里搞搞暗杀、刺探刺探情报的皇城司刺客所能应对的,第一批二十多名刺客被叶应武亲卫以寡击众,杀得的只剩下三四人,叶应武亲卫却少有带伤,无奈之下,第二批准备接应的刺客只能扑上来,完成袍泽未竟的事业。
郭昶倒是很精明,坐在马背上无疑是活靶子,所以这家伙早早地跳下来,躲在前面陆家马车阴影里,刺客们只是攻击了叶应武的马车,陆家几辆马车都没有箭矢顾及,陆家两个老爷子受了些惊吓,被子侄辈护在中间倒也无恙。
“放!”郭昶怒声吼道,在镇江府沿街行刺,这是他们锦衣卫和六扇门的失职,他怎能不生气。几名手持神臂弩的叶应武亲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而堂堂叶使君也径直从车中冲出来,手中神臂弩“砰”的一声,箭矢穿透近在咫尺的一名刺客,强大的箭矢惯性拖带着那名刺客狠狠撞在街道一侧的墙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陆门多恩怨(上)
镇江府。
大街之上厮杀依旧。
看着被自己一箭射倒的刺客,叶应武摇了摇头,佩剑“铿锵”出鞘,在晨曦中闪动着光彩。身后杨絮也是抽出佩刀,紧紧护住叶应武。见到使君出来,叶应武亲卫们也不敢怠慢,缓缓退后靠拢。
第二批灰衣刺客明显武艺高强,而且刀剑刁钻,叶应武亲卫一场厮杀下来,体力本来就有所损耗,陡然遇见如此难缠的对手,竟然有小半数人都已经倒下,鲜血从街角一直流淌到叶应武的脚下。
更多的灰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向着叶应武所在的地方冲杀。郭昶指挥的弓弩手射出的稀稀落落的箭矢已经很难阻挡他们。叶应武冷冷一笑,在场中恐怕最镇定自如的就是他了,就连久经战阵的江铁,也是面色铁青,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使君,让杨统领护送你出城,弟兄们在此处死守,定然不能让这些天杀的追上你们!”江铁低声喝道,其他叶应武亲卫则下意识的握紧刀,叶应武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这个时候谁都不会犹豫,因为他们是天武军,保护叶应武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要对得起天武军数万将士的托付,对得起叶应武带给他们的光荣和骄傲!
拍了拍江铁的肩膀,叶应武笑道:“还是不是天武军的儿郎?天武军上上下下,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更何况还是某叶应武。既然来了,那弟兄们一起迎着便是了,怕个球。”
江铁眼眶一热,什么都没有说。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不知道是谁带头唱出来,这本来就有悲壮韵味的《精忠报国》,此时在鲜血的映衬下,更加雄浑壮烈!不只是叶应武,也不只是江铁,杨絮、郭昶,在场的每一名天武军将士都迎着这些刺客的刀剑,朗声歌唱,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刀向前!
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同样也是放声高歌,不是陆秀夫还是谁!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有所怀疑是自家做的,但是这个时候,每一个天武军的将士,都没有退缩的道理!
陆秀夫就这样一挥袖子,甩脱身后兄长的拉扯,迎着扑上来的灰衣刺客,放声高歌。
“让他去吧,天武军,对得起‘大宋第一雄军’的威名。”陆元楚轻声说道,“是陆家对不起叶知州。”
陆元楚话音未落,马蹄声犹如狂风骤雨,在天边由远及近。一面赤红色大旗迎着晨曦猎猎舞动,数百名骑兵怒吼呼啸而来,他们的马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想必是刚才径直砍杀的守护城门的士卒直接冲入城中的。
策马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在黄州大战中崭露头角的吴楚材,叶应武归来后将这个一度不得入天武军之门的年轻人提拔为百战都都虞候,成为江铁之下百战都第一人,而现在这五百骑兵也是由他率领,从兴州走陆路一路飞驰而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五百名骑兵放声长啸,天地为之震撼。
灰衣刺客们再是武艺高强,却也阻挡不住这些马速飞快而且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刚才还杀气凌人的刺客顿时作鸟兽散,被天武军最精锐的百战都追杀的满大街乱跑。
而叶应武轻轻松了一口气,吴楚材终未负我。昨天过建康府的时候,平江府杨风处送来急报,镇江府陆家这些天行事有些古怪,而且就在昨天镇江府六扇门也失去了联络,情急之下叶应武传令百战都快马加鞭不能再有迟疑,然后行程不变,船速却减慢了许多,终于拖到今天早晨方才赶到镇江府。
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镇江陆门,当真负我!不只是叶应武,一众亲卫看向前面几辆马车的目光中,也已经有火焰跳动,他们也都是聪明之人,隐约猜到这场刺杀中必然和镇江陆家有所联系。
骏马嘶鸣,百战都五百骑兵一个不少,缓缓汇聚。镇江城外的屯驻大兵已经纷纷调动,镇江府四面城门轰然关闭,而城墙上甚至城外金山、北固山等高处,都有士卒云集。
“这应该算是第二道坎了吧。某叶应武大难不死,没想到贾似道竟然还有后手。”叶应武淡淡一笑,言语之中尽是冷漠。而五百百战都骑兵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的退缩,反倒是多了些许好战的神情。
陆秀夫趋步而来,低着头,轻声唤道:“使君??????”
“和你无关。”叶应武冷冷回答,却是看也不看陆秀夫,“只是可惜了,若是五百百战都全都战死在这镇江城中,战死在自家人的刀枪弓箭下,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悲哀。”
陆家几人已经被江铁和郭昶从马车上拽下来,陆元楚脸上露出凄凉仓皇的神色,而他一直寡言少语的年迈兄长陆元质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陆传彦、陆传道两兄弟紧紧靠着陆元楚,而陆传弘则怀中搂着自己的爹爹,目光中尽是不知所措。
“爹爹,兄长,你们为何行如此之事!”陆秀夫看向自家爹爹,既是不解,又是愤恨。
陆元楚摇了摇头:“君实,你却是忘了,镇江终归是贾相公的地盘,在这里陆家想要安安稳稳的延续香火,还需要听从贾相公的吩咐。更何况叶应武占据赣北,虽是宋臣,实为宋贼,陆家何必要为了这样的人而违抗官家和贾相公呢?”
“你们!”陆秀夫心头无名火起,却也不好和父亲争论。
陆传彦接着摇头补充道:“三弟,不要忘了,咱们陆家,忠诚的可是大宋,可是官家。”
陆元楚和陆传彦的话就像是雷霆,一下又一下的劈打在陆秀夫的心头,但是他已经没有力量站起来反抗,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默然不语。叶应武嘴角含笑,走上前两步拍了一下陆秀夫的肩膀:
“他们和咱们,追求的不一样。”
陆传道年轻气盛,当下里跳出来喊道:“叶应武,你这乱臣贼子,蓄养私兵,天武军已经成为你的亲军,割据赣北早就有不臣之心,镇江陆家忠孝传家,怎么会向你效忠?!三弟,你莫让这个人迷了心窍!”
陆秀夫有些凄然,自己兴高采烈的回到千里外的家中,最后却是这样的变故,这样的结局,为何自己却置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