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丫头变成如今这样,旁人一个眼神,她心思都要转上几百转,想法多了,看透的事情也多了,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从前遭到的陷害多了些,不得已成长起来的……
☆、466:疏离
章老夫人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许久后才沉声开口问她:“你这次跟着旻哥儿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薛成娇顿,心思转了转,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她此时大概是觉得,崔旻心要跟崔家划清界限,是听了她薛成娇的话,受了她薛成娇的蛊惑了?
薛成娇眼底有了冰渣:“老太太,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气儿,您比我知道的要清楚。他是轻易受人蛊惑的人吗?老太太想是忘了句话。”
原本章老夫人在等她说那句话,可是她直都没有开口。
这正堂之中静了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到底还是章老夫人有些按耐不住:“什么话。”
“害人终害己。”
五个字,薛成娇几乎是字顿的说出口来的。
可这短短的五个字,叫章老夫人心口窒。
害人……?
“也许这样说不妥当,老太太其实也没害别的什么人,您舍的不过是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可时至今日,表哥彻底寒了心,他情愿跟崔家划清界限,从此他只是崔旻,是朝廷六品经历司经历,再不是吉祥巷的旻大爷。”薛成娇手里的帕子搓了几搓,“老太太,到了这步,您只怕是拦不住他了。”
是啊。
她这个孙子,最是有主见的个人。
他和刘光同相交多年,家里谁没劝过?谁没骂过?
可他听了吗?
今次他打定了主意,要和家里脱离关系,她拦得住吗?
如果她拦得住他,四房就不可能分宗出去,薛万贺和薛家也不会落到那个境地。
适才她抬出来高氏,不过是寄希望于崔旻还忧心他母亲,可连这条,都被薛成娇给堵了回来……
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呢?
崔旻曾经是她最得意的孙儿,她把整个崔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崔旻的身上。
可今时今日,崔旻却要脱离崔家,从此与吉祥巷无关……
章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黑,脑袋里便是片的空白了。
……
薛成娇到润大太太这里来时,崔润和崔旻两兄弟都守在屋子里。
润大太太已经转醒了过来,见了她从帘子下绕过来,略抬了抬手:“娇娇,你来。”
薛成娇迈开步子,几步走的很快,上了前,手扬,握住了润大太太伸过来的手。
她看着润大太太微有些红的眼眶,在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猩红,于是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润大太太笑着摇头:“你别哭,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薛成娇颔,取了帕子擦了泪:“姨妈您问。”
“康氏过来的时候,带着慧真,她说了几句话,我就猜出她为何而来了,本来是想打她走,可是你……”润大太太的声音越染上了哽咽之意,说到了这里,看看崔润,再看看崔昱,摇了摇头,把心横,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薛成娇愣。
她,自然是故意的。
可此时在这样的润大太太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她时沉默下去,可旁崔昱的心,更是随着她的沉默,而越的沉了。
及至于此,他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成娇当日对他那般疏远起来。
又是为什么,成娇会说什么他要护着的另有其人了。
原来早在她搬出吉祥巷时,就已经知道了袁慧真的事情,所以才会……
念及此,崔昱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寒着张脸,叫了声成娇。
薛成娇怔怔的扭过脸儿去看他,这才现他脸上浸了层薄薄的寒霜,心里便咯噔了声。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却不告诉我?”崔昱眉头紧锁,寒霜未退,“你当日是因为慧真的事情,才疏远我,才搬出去的对吗?那你……”
“不是的。”薛成娇打断他的话极快,“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没办法跟你开口。慧真姐姐身有重孝,这是事实,告诉了你,你定会闹起来,若闹的外人知晓,慧真姐姐又要如何自处?至于我搬出去,只是因为老太太算计我,拿我的出身做文章……仅此而已,并不是表哥你想的那样。”
崔昱刚刚燃起来的点希望,瞬间又熄灭下去,跟着灰飞烟灭,消散不见了。
崔旻站在旁,冷眼看他,只字未言。
润大太太猛咳了阵子,薛成娇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娇娇,你还没有回答我,”润大太太就着薛成娇的手吃了大口,紧跟着就又问了句,“当日你尚且不提及此事,今日为什么故意这样做?四房闹起来,对我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话,薛成娇终究没有回。
润大太太问了两次,她都闭口不答,于是就也没有再问。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了根刺卡在那里。
崔润安置了她番,带了崔旻去料理崔琼的身后事,这屋内便只留下了崔昱和薛成娇两个人陪着润大太太。
薛成娇原本长松了口气。
她没办法说——我是为了叫表哥办的他该办的事。
润大太太背过身去,时间过去了很久之后,她才长叹了声:“娇娇,这里不用你陪着了,你去忙你的吧。”
薛成娇朱唇微启,有些惊诧:“姨妈……”
“你去吧。”润大太太却没有给她多说的机会,径直便下了逐客令。
薛成娇只觉得胸口疼,呆呆的坐在那里,又坐了好会儿,才慢腾腾的起了身,小嘴儿死死地抿在起,盯着润大太太的背影看了半晌,眼眶热,鼻头酸,几乎是逃似的跑了出去。
疏离,抗拒。
这是她从姨妈的背影中,所看到的情绪。
她知道琼表姐这死,姨妈定是身心俱疲,这个时候,她本该好好的陪着姨妈,开解姨妈,可她在老太太房里又坐了那样的事,更是伤了姨妈的心……
姨妈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却……
豆子大小的泪珠,从薛成娇的眼眶中不停地往下落。
她慌了神的跑出来,没头没脑的也不看着路,不防就撞上了个人。
薛成娇忙背过了身,去擦眼眶里的泪。
被撞的人似乎认出了她来,声儿冷:“你怎么在这里?”
☆、467:大丧
薛成娇听着那道声音清清冷冷的飘入耳中,眉心立时就蹙拢到了处。 com
她站定住,抬头看过去——崔瑜。
虽然分了宗,四房为了崔旻上折子又避出京城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恼长房几分。
可薛成娇心里明镜似的。
四房那位老太太,如今没了儿子,家里还靠谁支撑?又拿什么支撑?
她就算再痛恨长房,到了这个田地上,也不会再跟长房犯别扭了。
崔琼出了事,圣旨派下来,叫送回原籍安葬,又是崔旻跟她起送回来的……
钱氏再怎么样,也会让崔瑜和崔易几个人到吉祥巷来走动番。
更不要说,还有溥大太太带着袁慧真来闹了那样场了。
她现在想想,这件事钱氏十有**是不知道的。
溥大太太向性子和软,今次为了袁慧真竟这样出头。
怪不得崔瑜会在这里了……只是崔瑜在,那崔瑛应该……也来了的。
想起崔瑛,薛成娇神色微变,眸色也暗了暗。
崔瑜为了崔溥的事情心恼她,可是恼怒之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愧疚。
从前没见到薛成娇时,她觉得父亲给薛成娇下毒,即便见到了,她在薛成娇面前也有些抬不起头了。
可今次真的见到了……
当日去京城,得知她往江南去,心底油然升起的那股震怒,便又回到了胸腔中来。
她明知道如今不该这样同薛成娇说话,更不该这样去质问薛成娇,可仍旧忍不住:“你还敢回应天府来!”
薛成娇觉得她这话说的极好笑,嗤了声:“我如何不敢回来?”她反手指指自己,再冷眼盯着崔瑜上上下下的打量,“应天府还有陛下赐给我的县主府,我为什么不敢回来?瑜表姐,这个世上,凡事有因才有果,你与我脾气又有什么用?当初溥四叔不打量着害我,又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句话罢,压根儿也没打算给崔瑜开口的机会,便径直的讽刺出声:“我知道你要说我心狠,当日你们到应天府,无非是想给溥四叔求个情,可我却跟着表哥他们去了江南……”
话到此处,薛成娇咂舌两声:“可你要知道,江南此行,是陛下钦点了我同行的,可不是我借故逃遁的。”
崔瑜显然是怔住在原地的。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薛成娇吗?
这并不是牙尖嘴利……
她说的头头是道,全是道理,竟叫她无言以对。
分明应该反驳回去的,可却个字也说不出来。
去江南不是她的意愿,是陛下的圣旨所达,自然也就不是为了避开他们……
况且就如她所言那样。
父亲落到这个地步,全是他自己造的孽……
投靠了甄氏,给薛成娇下毒……
这些,都怪不得别人。
薛成娇并没有打算与她站在这里你来我往,于是趁着她出神有些呆的功夫,绕过了她,径直就往前面去寻崔旻了。
等到崔瑜回过神来时,才现薛成娇早已走远,是以她眉头深锁,盯着薛成娇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
这丫头……究竟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再说前面崔琼应的身后事都已然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日天色有些晚,自然不会有宾客登门来。
崔润打了家下人吩咐下去,明日早各处去报丧,故而所有的事情今天夜里就全都要准备好了。
这些事情原本该崔琅陪着润大太太,再叫上沪大太太起操办起来。
崔琼虽说是个晚辈,可毕竟有圣旨,又有了郡夫人的封诰,家里操办丧事,就不能失了礼数。
只是因润大太太晕死过去回,沪大太太又向不管事儿且身体不好,崔润也只能黑着脸,叫人去喊了崔琅来,与崔旻同着手料理起来。
要说忙的不可开交,也倒还不至于,可乍然出了这样的事,府内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时顾不上的,总是有的。
崔旻坐镇正堂之中,早早地吩咐了七个可靠的小子到县主府去请了崔琼的棺椁回家来,他便在此处看着人布置灵堂,等着崔琼棺椁。
此时他稍转了转身,脸儿冲向了门口,正好瞧见了薛成娇耷拉个脑袋信步上台阶。
崔旻稍眯眼,几步出了门:“你怎么过来了?”
薛成娇有满肚子的委屈无人可说,又因见了崔瑜次,心下还憋了气,再想想崔瑛……总之她是满心的不舒坦。
这会子见到崔旻,他简简单单句问话,她眼眶立时就红了。
崔旻机灵呀,思绪转的飞快,想了会儿大概就明白了。
她不在母亲房里陪着,却红着眼睛跑到了前面来……
崔旻略摇了回头,伸出手来轻拉了她把:“母亲会想明白的,今日事情生得太突然,也太多了些……除了大姐姐之外,还有四婶闹的那样出,昱哥儿心里不受用,还要在她面前闹,她若说你重了些,或是有旁的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吧。”
劝了两句,面说,面已经拉着薛成娇上了台阶进到了屋中。
这处灵堂已经布置的差不多,崔琼的牌位还没有供起来,崔润也打了人立即去现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