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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给高孝礼去信询问,可也没有能得到个确切的回答……
到如今崔琼死了,崔旻的话……
可她是做晚辈的,老太太了话,她就不能杵在这里,于是只好步三回头的跟着崔润离开了老太太的正堂。
薛成娇身形微动,旋即站起了身来,似乎是打算与老太太做个礼就退出去。
章老夫人冷笑声:“丫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要装糊涂了吧?”
于是薛成娇脚步顿住,回过身来,回了老太太个冷笑。
笑完了,她唇边弧度未曾放下,反倒几步至于崔旻身侧,弯腰,手动,扶着他要起身。
崔旻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贴身的长袍下摆,没说话。
章老夫人呵了声:“果然得了封诰便不样,做了县主娘娘,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了啊。”
薛成娇扶着崔旻的手僵,面上有愠怒闪而过,可她又平复的很快,含笑回了礼:“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若非有老太太的筹谋算计,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章老夫人冷峻的神情,立时就僵住了。
薛成娇这么说……当日她吐血……
“你早就知道?”
“是,我早就知道。”薛成娇浅笑微露,眉眼弯弯,声儿是轻柔且平和的,可说出的话却让章老夫人不由得心惊,“老太太应该还记得,我当日吐血,没几天就被舅舅接出了府去,再之后年关将至,可年前我的封诰就赏了下来,等出了年,我便动身往京城而去了。这切……不是没联系的。”
原来,她当日吐血,是早就知道……
她不是没留心打听过,薛成娇是在高氏的院子里出的事……
也就是说,给崔昱和袁慧真定亲的事儿、还有要给她请封的事儿,早在那个时候,这个丫头就全都知道了。
可她个字也没说,高氏也个字都没说!
她们只是算计着,让薛成娇搬出了吉祥巷,又走到了顺天府去!
将计就计……彼时她满心只想着,与高孝礼往来走动也没什么不好的,却没想到,她为崔家筹谋的这点心思,全被她们利用了起来。
崔旻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他可以质问章老夫人次,却不可能而再再而三的诘问她。
他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孝之字时刻都要顶在头上的,况且从前祖母那样慈爱,为他考虑的那样多。
尽管祖母舍弃了大姐姐,舍弃了昱哥儿,对他……他从来不在祖母的这盘棋上,真的要论起来,也不过是成娇这件事而已,可是这件事,分明还是顺了他的意的……
薛成娇顿了顿声,侧目看了看崔旻,稍咬牙:“老太太,姨父上了道急递,参谈家口出怨怼之言,导致谈家走到了今天这步……我们回来之前,去过谈府,见过谈昶年,他口口声声说,是琼表姐出卖了谈氏,要将表姐休弃……”
话到此处,她竟有了丝丝的哽咽,将声音稍稍顿了顿,又冷了冷:“我们也不是要对老太太不敬着,只是想问问老太太,谈家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老太太和姨父是如何得知的?如果不是从表姐的家书中得知,谈昶年又何出此言?”
章老夫人整个脊背处都僵了僵,倏尔笔直。
她盘腿坐的很正,冷冷的看薛成娇和崔旻。
是,这些事,都是从崔琼送回来的家书中得知的。
可这却不是孩子故意的。
封封家书,封封回信……全是她过了目,点点,套着崔琼的话,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不是没想过,琼姐儿那样的性子,将来事,要如何在谈家自处。
可她又觉着,眼下琼姐儿有了身孕,谈家人总要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厚待琼姐儿些,况且心也总要狠下去……从开始就要舍弃的人,到现在再去心疼,再去心软,那切的筹谋就全都白费了。
可她唯独没想到,琼姐儿会自杀……会带着孩子起自杀……
薛成娇见她许久不语,眼底似乎有痛楚,可又让人看不真切。
实则薛成娇心底是有些不屑的。
这位老太太精打细算辈子,到这时候,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她却真的点儿悔过和愧疚都没有……
“老太太也许不知道,茯苓也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薛成娇深吸了口气,眼眶有些红,“听宝意说,自从谈家出事之后,琼表姐被谈家人圈在小院子里,不许她见人,也不许她出门,每日下人冷言冷语,送去的饭食也是不堪入口……表姐如何娇养着长大,老太太心里是有数的。论理我是晚辈,可就想问问老太太,对表姐,真的点儿愧疚都没有吗?”
☆、463:曹妈妈的话
薛成娇字字诛心,章老夫人便沉默了下去。
她从前从没有现,这个小丫头,竟是这样的牙尖嘴利,说出来的话直捅人的心窝。
问她对孩子有没有愧疚……?
章老夫人自嘲的笑了回:“丫头,你不在这个位置上,如何知道我的难处?薛家从前也是家大业大,你母亲个人支撑着,难道就不辛苦了?缘何你二叔几次三番闹上门,她都由着你二叔去了,不过是门庭难支,不想再徒生事端罢了。”
薛成娇感觉呼吸窒,心跳漏了半拍。
她吸了吸鼻头,往崔旻身旁靠了靠,小手伸,拉上了崔旻的衣角,稍稍扯了扯,不愿再与章老夫人多说什么。
愧疚此二字,只怕这位老太太到此时都是没有的了。
崔旻心里也难过的厉害。
面是亲姐,面是自幼待他亲厚的祖母。
祖母有祖母的难处,他身为宗子自然能够明白。
可是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极端了些。
崔旻反手在薛成娇手背上拍了把,上前两步去,盯着章老夫人看了许久:“祖母……”
章老夫人被他这悠悠然嗓子叫的心下咯噔声,她立时抬了抬头,侧目看崔旻。
待看仔细了崔旻的脸色与神情后,才将眼睛略眯了眯。
那样的神情——犹豫,纠结,又带着抹释怀与解脱。
他,想做什么?
章老夫人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了:“你想做什么?”
崔旻没有再跪,只是平着声回她的话:“祖母教养孙儿场,孙儿从小便知道自己身为宗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自孙儿进京之后的这大半年中,生了太多的事情……朝堂也好,亲族也罢,桩桩,件件,都让孙儿深感疲累。”
章老夫人呼吸倏尔便加重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只怕他后面的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左手死死地攥着手臂下的隐囊,抿着唇言不。
崔旻深吸口气,才将后话整理了番,说与她听:“从京城回来之前,孙儿在清风殿与陛下请辞了。”
“你……”章老夫人面色骤变。
可她将要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崔旻便已然又回了话:“可陛下没有允准。后来孙儿便想,朝堂与亲族之间,孙儿终究难以两全,本来心犹豫……可今次四婶带了慧真过来,孙儿才知道,祖母原来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他面说着,面自嘲似的哂笑:“当初祖母说有意将成娇说给我,我满心欢喜,也十分感谢祖母,虽然也担心过昱哥儿,可后来他那样……我委实失望的很。谁成想,祖母竟是要手托着袁家,手拉着谈家,还不忘拉上成娇这样位陛下钦点的县主……祖母,您究竟还有多少算计,是孙儿不知道的?”
章老夫人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曹妈妈站在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稍稍挪了挪腿,叫了声大爷。
崔旻那稍带了些哽咽的音就止住了,侧目看向曹妈妈。
曹妈妈吸吸鼻头:“论理我是个下人,大爷和老太太说话,我不该插嘴,可今次大爷把话说的这样重,我这个奴才,也要倚老卖老回了。”
对曹妈妈,崔旻实际上倒没什么过多的看法。
上了年纪的人嘛,能给的尊重,他都会给,更不要说这还是他祖母贴身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妈妈。
于是崔旻稍颔:“妈妈请将。”
章老夫人似乎料到了她想说什么,略横眉斥了她句:“眉卿!”
曹妈妈蹲身与她礼了礼,却没有将那句训斥放在心上,自顾自的与崔旻道:“大爷只心以为老太太将你们都算计了,可老太太也是你们的亲祖母,不要说大爷与二爷,便是如今大姑奶奶没了,老太太也没有不伤心的。”
她顿了顿声儿,似乎是在给崔旻思考的时间。
果然,崔旻回了回头,与薛成娇对视眼,二人皆是无话。
至此,曹妈妈才继续道:“当初大爷从京城回家,张口便是劝老太太答应分宗,又拿将来说事儿。老太太答应了,可然后呢?大爷道折子,把四老爷送上了绝路,至于为了什么……”她说着,将眼光在薛成娇身上扫了扫,“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薛成娇感受到曹妈妈那股子打量的目光,再想想她的这些话,心下无奈极了。
崔家众人大抵以为,崔旻当日会上那道折子,全是因为崔溥下毒害她……
可朝堂上的事情,哪有那样轻易简单的呢?
崔旻没接她的话,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后来四房打了七爷和三姑娘他们上京去,为了什么,咱们仍旧心照不宣。可大爷呢?大爷借着去江南的趟儿,带着表姑娘起避开了……这些也就罢了。”曹妈妈深吸口气,又长出口气,上前两步,半蹲下去,是做了个深礼,“大爷做这些的时候,可曾为家里考虑过?彼时四房如何的指责老太太枉顾骨肉至亲,大爷远在京城,又可曾知道?今日大爷回来了,张口,指责老太太算计你们……就连娇姑娘,张口就问老太太可曾愧疚。”
曹妈妈面说着,面摇着头,声儿虽然是清淡的,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千斤重:“大爷和姑娘都是读过书的人,孝义礼贤,今日竟全都忘了不成?”
崔旻与薛成娇二人便都吞了口口水。
他们这样去诘问老太太,诚然是不孝的,于薛成娇而言,这算是亲家老太太,不管怎么说都还是长辈,崔家又好歹养了她那几个月,老太太待她虽算不上多好,可也不曾亏待了,她本该感恩戴德才是个正经……
实际上她心里也明白。
曹妈妈的这番话,说的全是正经道理。
他们此时怨怼老太太,觉着她为了崔家做的过头了,可反过来想想崔旻呢?
身为宗子,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又为这个价付出过什么……
不仅没有,他还把崔溥送上了绝路,害的四房没了支柱。
即便是分了宗,崔溥终究还是崔姓子孙啊……
☆、464:晕厥
是以曹妈妈心平气和的说这番话,可实际上却是每个字都扎在他们二人的心尖儿上。
章老夫人心里难道就不怪崔旻吗?
难道就不怪她薛成娇吗?
她本该记得,她到底还是从吉祥巷走到顺天府去的。
可转脸,她手里握着柄长剑,剑锋却直指崔家了。
薛成娇的心沉了沉,曹妈妈这番话,如果放在从前说,这次的事情,崔旻多半又是不了了之的。
他能对崔溥出手,能对薛万贺不留情面,可崔家长房毕竟是他的根儿,是实实在在的亲人……
但是这次,只怕章老夫人和曹妈妈都要失望了……
回来的路上,为了姨妈,她不止次的跟崔旻谈过这件事。
原本打定的主意是要闹的副与家中决裂的样子,从此以后,崔旻长住顺天府,与应天府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