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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又不由的苦笑起来。
☆、348:无颜面对
其实对于袁持舟的做法,袁慧真是可以理解的。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懂事儿很早。
父亲偏。宠。弟弟,从小对她就不怎么上心。
她虽然是家中长女,可得到的。宠。爱却并不多。
小小的年纪,心思就变的很重。
如今舅舅犯了事,触怒了陛下,按照父亲一贯的行事作风,一定会一心要避开,如此想来,他是肯定不会出手帮忙的。
可是他这样直言不讳,惹得外祖母都发了脾气……
袁慧真眼底的悲伤更浓。
从母亲去世,她被外祖母接回家中,外祖母也许是可怜她年幼丧母,又没了兄弟扶持,父亲一向也不看重她,所以对她极好。
就连从前态度不咸不淡的舅母,对她也日渐热络起来。
每日嘘寒问暖,唯恐她哪里不顺心,一时赌气。
可是今天,外祖母却……
“外祖母,”袁慧真声儿哝哝的,“我想回家一趟。”
崔易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皱眉,上前了两步,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袁慧真只当没察觉,抿唇继续道:“父亲这样……我也实在没脸面住在应天府,不如叫我回家去,好歹劝一劝父亲或是祖父。”
若换做从前,钱氏必定心疼外孙女,早就软了心肠。
可是此刻,袁持舟的信还散落在地上。
她一眼扫过去,信纸入眼,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了。
钱氏冷笑了一声:“你?”她呵了一嗓子,“你父亲若是顾念你,便不会有这封信了!”
袁慧真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整个人倒退了两步。
还是崔易手快,忙扶住了她:“表姐当心。”
袁慧真小脸惨白,毫无血色,咬紧了牙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
外祖母一向是和善慈祥的,对她尤其是。
崔瑜看气氛僵硬,盯着袁慧真看了几眼,眼珠子转的很快,忙叫了一声祖母。
钱氏这才扭头看崔瑜:“怎么了?”
崔瑜抿唇,想了想:“能不能叫真表姐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钱氏拧眉,又斜了袁慧真一眼,转而又问崔瑜:“带她去做什么?”
袁慧真觉得胸口生疼。
她是个无用之人,无论在哪里,都是这样——这就是她的外祖母,此刻给她的感受。
她再没脸站在这里,挣开崔易的手,蹲了个福:“外祖母,我先告退了。”
钱氏皱眉,对此举显然十分的不悦,可是再看她脸色,也不好说什么,便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
袁慧真得了信儿,扭头就走。
崔易见她退了出去,叹了一声:“祖母,您说的话太重了,表姐她……”
钱氏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去顾及袁慧真呢?
袁持舟的信,态度很是明确。
崔溥是自作自受,不能怨天尤人,这事儿他管不着,也没那么能力管。
可是钱氏心里清楚,事情发展到今天,甄家必定是要出事的。
再仔细的想一想,有人倒了,就要有人上位。
袁家在如今的世族当中,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袁持舟分明是有意推诿,不愿意管崔溥罢了。
钱氏如何不生气?
不要说两家还是姻亲,就算看着几代人的交情,也没有这样翻脸不认人的。
所以对着袁慧真,她实在是给不出好脸色。
于是钱氏瞪了崔易一眼:“我自然知道今天的话说重了,可你自己个儿看看你姑父的信,换了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崔易对袁慧真就更心疼了。
他从前就很高看这位表姐。
袁慧真生的好看,是自带了一派温婉气质的。
崔瑛的美是英气的,薛成娇的美是夺目的。
袁慧真与她二人皆不同,叫人一看便觉得很舒服。
小的时候,她跟着姑姑回来小住,崔易就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儿。
这位表姐说话从来是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旁人一般。
后来年纪渐长,他慢慢的知道,姑父待表姐很不上心,姑妈也是心里只有一个儿子而已。
表姐虽然是家中的长女,可行事却小心谨慎。
每每想到这些,崔易就替她感到不平。
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姑娘,不该这样的活着。
如今姑父又这般行事。
假若父亲的事情,袁家人真的袖手旁观,只怕今后祖母对表姐,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想到这里,崔易眉心跳了跳,便也向钱氏告了辞。
钱氏还惦记着崔瑜的后话,就敷衍的应了一声,打发他走了。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崔瑜和钱氏祖孙二人。
崔瑜往钱氏身旁坐下去:“祖母,您叫阿瑛跟我们去,其实不大好。”
钱氏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是个能办事儿的性子,叫她张口去求人,她怕做不到,更何况还是去求成娇。”
崔瑜嗯了一声,继续道:“从前成娇还住在家里的时候,我观察过一阵子。她对真表姐似乎很亲近……”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去回想。
日常起居她们虽然不在一处,可是姊妹们小聚之时,除了崔瑛和崔琼,薛成娇最愿意亲近的,如今想来,便只有一个袁慧真了。
至于为什么,崔瑜也不知道。
她努力的找过原因,但是都无果。
“慧真?”钱氏对此却是一概不知的,听闻此言,便很是惊诧,“她怎么会跟慧真亲近?”
“我也不知道,”崔瑜摇了摇头,“后来我想,也许因为真表姐也是客居咱们家吧。您知道,成娇是父母双亡投奔了咱们家……”她见钱氏冷眼看过来,轻咳了一声,“投奔了大伯母来的,我想她心中多少是有些防备不愿与人亲近的。”
钱氏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崔瑜的话有道理,可又觉得有一丝不对。
薛成娇是这样的人吗?
她心思深沉,一点也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难道真的会因为这个,就亲近慧真?
“你继续说。”
崔瑜见钱氏沉思,一时没有再说话,此时听她发了话,才又开口:“刚才真表姐说她想回家去劝劝姑父,其实是心里愧疚,因为姑父的这封信,叫她无颜面对您。”
☆、349:不会迁怒
钱氏虽然拧着眉头,可她心思转的却很快。
袁慧真想回家,是没脸待在这里。
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她回到家中,也无济于事,不过是个离开崔家的借口而已。
钱氏倒不是说一定要把着她不叫她走。
事情到了这一步,袁持舟这样的态度,就表明以后她和袁家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章氏要把袁慧真说给崔昱,换句话说,将来崔家长房,才是袁家的亲家。
想到这儿,钱氏心头又不由的发冷起来。
趋利避害,再没有谁比袁持舟做得更好了。
不过,叫崔瑜这样一提,她倒是反应过来。
与其把袁慧真放回家中,还不如叫她到京城去。
如果薛成娇真如崔瑜所说的那样,一心想亲近袁慧真,那袁慧真的话,她多少还是会听到心里去的吧?
而且,钱氏坚信,崔昱和袁慧真的亲事,崔旻是一定知情的。
既然他知情,又深知章氏决定了的事情,是断然不会轻易改变,那未来弟媳的话,他也应该多思考思考吧?
钱氏看了看崔瑜,又想了想崔易。
崔旻那个人……她不由的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叫慧真跟你们一起进京去,但是瑛姐儿也得去。”
崔瑜啊了一声:“还要带上阿瑛吗?”
“对。”
“为什么?”崔瑜实在是不想带上她。
她一向都很护着崔瑛是不假,但是崔瑛也确实是个惹祸精。
她们此去京城,是为了救父亲的,可不是去玩儿的。
带上崔瑛,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可镇不住。
钱氏沉了沉面色:“到了京城,你们要想法子见一个人。”
“谁?”
“刘光同。”钱氏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来。
崔瑜却僵在了原地。
刘光同?
转瞬之间,她就明白了过来。
据悉,刘光同和谢鹿鸣也是交情匪浅,祖母也曾经说过,像谢鹿鸣这样的人,刘光同是巴不得尽快笼络的。
说到底,还是要虚借谢鹿鸣的名啊——
崔瑜长叹了一声:“祖母,这样不好吧?京城毕竟不是应天府,我们此去,如果被有心人拿住,传到陛下耳中,对父亲已经是不好。如果我们再想方设法的联系刘内臣,岂不更要惹怒陛下吗?”
这一点,钱氏是想到了的。
这样四处走动,一旦惹恼了陛下,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沉思了片刻:“京城还有你大哥哥在,只要你们能说服他,就会有办法避开耳目见到刘光同。”
崔瑜唇角微动,可是后话却都没有再说,只是抿唇,半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钱氏松了一口气,在她肩头拍了拍:“瑛姐儿虽然胡闹,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去叫她来,我跟她说。你们准备准备,去回你母亲一声,这就动身吧。再晚……我怕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这三个字一入耳,崔瑜浑身如遭雷劈,登时灵台清明。
崔瑜算了算,父亲被押走已经有十二日之久,只怕不日就要到京。
如果陛下草草结案,届时她们再去走动,就于事无补了。
于是她颔首,站起身来告了礼,便匆匆退了出去。
再说崔易那里出了门,因心中有所惦记,脸色就不大好看。
他没走出去几步,就收住了腿,站定下来之后思考了片刻。
须臾后,他摸了摸下巴,抬腿往溥大太太那里去了。
他去的时候,溥大太太正在翻看手上的两册账本。
溥大太太抬眼瞧见崔易,便放下账目,按了按额头处:“怎么这时候过来?”
崔易几步上前来:“母亲在看什么?”
溥大太太叹了一声:“前儿我叫人把我的陪嫁东西规整了一番,还有家里头如今的账目,都交到了我这里来。你父亲这一出事,你祖母心急如焚,四下里走动,少不得都要使银子,还有将来的事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唉了一声,“不能不打算。”
崔易哦了一声,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溥大太太知道儿子的心性,自然不会强求他做什么或是说什么。
她拍了拍身边儿的位置:“来坐。”
崔易提步上前,往她身旁坐了下去。
溥大太太合上账本,侧目看他:“你有什么事儿?”
崔易咬了咬牙:“我是为了表姐来的。”
溥大太太略挑眉:“慧真?”
崔易嗯了一声,没有后话。
溥大太太眼中疑惑闪过:“慧真怎么了?”
于是崔易想了会儿,将适才在钱氏那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母亲,说完后,才添道:“我觉得祖母今日有些过了,这事儿原本同表姐无关,祖母这是迁怒。”
溥大太太皱了眉,在他后背上顺了顺:“你祖母是迁怒,可是袁家也有不对的地方。慧真是受了委屈,可要怪,也只能怪她父亲。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母亲其实也很心疼表姐,”崔易平声回道,“您知道,表姐一向有事儿都藏在心里,今天祖母这样说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