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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和春二娘呢?孟彤那个死丫头呢?”
刘大一把挥开孟大柱抓来的手,扬起拳头怒道,“孟大柱,你要敢拿你的脏手碰老子,信不信老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孟大柱被刘大的凶样吓的往后缩了缩,也不敢往前凑了,下意识的往张捕头望去。
张捕头可不管孟大柱会不会被揍,他上下打量着刘大,清了清喉咙道,“咳,你就是靠山村养猪的刘大?”
刘大立即收敛了怒气,转头对张捕头抱了抱拳,“回捕快大人的话,小人正是刘大。”
“听说你跟孟大一家的关系很好,可知他家中为何会空无一物,他们一家三口现今又去了何处?”
刘大早就听孟鸣说过孟大柱买通了张捕头的事,他心里对张捕头虽然不屑到了极点,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面对这些官老爷,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很好了。
孟彤昨天还往镇上运过酒,隐瞒他们离开的时间并没有意义,因此刘大据实以告道,“回捕快大人的话,孟大一家三口人昨儿个下午就已经离开村子了。”
“什么?昨天就离开村子了?”张捕头目光一凝,转头恶狠狠的瞪向一旁的孟大柱。
废物!连人走了都没发觉,还一大早的让他过来抓人,真是个愚不可及!
孟大柱整个人都惊呆了,可一感觉到张捕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就怕的头皮发麻,直觉叫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他们早不离开,晚不离开,怎么偏偏官府要来抓孟彤那死丫头了,他们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在撒谎骗俺们啊?”
刘大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气的。
他瞪着孟大柱怒道,“就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俺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俺骗你个锤子。”
吼完了孟大柱,刘大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才冲着张捕头抱拳道:“启禀大人,孟大一家确实是昨天太阳下山前离开村子的。”
“因为孟大病重,孟彤那丫头其实早就准备着要带她爹往南方寻医去了,她家里的东西就是为了凑盘缠,抵卖给俺家、陈大家和王大娘家的。”
孟大柱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指着刘大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刘大,原来俺大哥家的东西是你们给弄走的,识像的快把你们私吞的东西还来,否则别怪俺拉你去见官。”
刘大能对张捕头等人忍气吞声,那是因为人家是官府的人,对孟大柱他可没那么好脾气。
☆、250忽悠
“呸!见官就见官,老子还怕你不成?”刘大扭头对张捕头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都是真的,那孟大病的快死了,俺跟陈大几个看孟彤那丫头着实可怜,就帮她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说着,刘大指着孟大柱对张捕头怒声道:“大人可能不知道这孟家的事情,那孟大原是孟大柱的兄长,可惜因重病缠身不被父母所待见,连带下头两个弟弟也不拿他们一家当人看。”
“可难得的是,孟大要从家里的迁出来另立门户,孟彤那丫头为了成全父母的孝心,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子都给了她爷和她奶做养老银子,那可是整整一千两呀。”
四周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事先就知道此事的张捕头,听后目光也不自禁闪了闪。
一千两银子,不管放在哪里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别说是这鸟不拉屎的靠山村了。
一个父亲重病,母亲又软弱的撑不起门户,全靠一个小女孩支撑的家庭,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给爷奶做养老银子,任谁都不会觉得孟大家里还能有余银。
“刘大,你不知道就少在那里瞎咧咧,孟彤那死丫头手里多的是银子,她只拿出一千两给俺爹和俺娘,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刘大不禁冷笑,“说孟彤只拿出一千两给爷奶养老是大逆不道,那你孟大柱既然这么孝顺,又拿出多少银子来给爹娘养老了?”
孟大柱被他一噎,瞪着眼吱唔道,“俺……俺跟他们咋能一样?俺爹俺娘日后可是要跟着俺过的。”
刘大眼里满是鄙夷的继续冷笑,“他们跟你确实是不一样,孟大那张分家书上的内容可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你说孟大的分家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分家里财产不用给爹娘养老的。”
“咋孟彤那丫头就那么傻,还拿出所有积蓄给九根叔和婶子养老,换你孟大柱肯定是舍不得的,可惜孟彤的孝心没换来你们的良心,只换来了你们的贪得无厌,否则你孟大柱此时也不会在这里了?”
刘大对孟大柱的明嘲暗讽,让张捕头听着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轻咳了两声,看着刘大皱眉插嘴道,“你是说,这孟大把家里的银子都给了爹娘养老,其实家里已经没银子了?”
张捕头说完,转眼看了孟大柱,这跟他之前告诉他的情况可不一样。
“没银子倒不至于,据小人所知,孟彤那丫头当时手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刘大极坦然的睁眼说瞎话,“若不是七月半祭祖时,孟大受了孟大柱和孟七斤的刺激,使得病情加重,孟彤那丫头也不会急着想离开村子,以至于要向俺们几家借银子使。”
“为了筹措盘缠离开村子,孟彤将家里存的虎骨酒和鹿骨酒都给卖了,就连之前魏指挥使府上送给她的谢礼也全都拿去卖了,卖得的银子一部分给孟家祠堂做了供养银子,一部分让孟家族长拿去办了路引,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晓,大人让人去一查便知。”
耍心机谁不会?九句真话夹带一句假话,他就不信张捕头和孟大柱这些人能辩得出来真假。
张捕头虽没听出刘大话里猫腻,却是被他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给惊到了,气急败坏的转头就冲孟大柱吼道,“你侄女儿跟魏指挥使府上的何人有关系?此事怎么没听你说起?”
魏指挥使是什么地位?他是什么地位?要是早知道那孟彤跟魏指挥使有关,他一个小小捕快吃饱了撑的才会太岁头上动土,找跟魏指挥使有关系的人的麻烦。
孟大柱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魏指挥使一听就是个很了不得的官儿,孟大柱也不傻,看到张捕头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个连张捕头也惹不起的大官儿。
可谁能告诉他,孟彤那死丫头是什么时候跟那个什么指挥使扯上关系的?
孟大柱绞尽了脑汁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闪,惊喜的叫道,“俺想到了,去年曾有两个富家公子爷要上山打猎,当时就是孟彤那死丫头给带的路。”
张捕头恨不得反手抽孟大柱一巴掌,堂堂一指挥使会给打猎时带路的向导送礼?开什么玩笑?
事到如今,张捕头已经意识到他这趟注定要白跑了。
这院子里干净的连根柴禾棍都没有,孟彤一家早就跑的连影都没了,现在还得知了孟彤跟武义堂的主人有关系。
既然孟彤并不是像孟大柱说的那么无依无靠,在没查清楚孟彤跟魏指挥使是否有关系之前,这人是肯定抓不得了。
可一想到院外那二十几号张家子弟,每人都得给发三十文的工钱,张捕头的心头就在滴血。
不说这一次注定要颜面扫地了,光银钱就得舍出去六七百文。
张捕头心下实在不甘,他盯着刘大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刘大,你说孟大家里的东西是抵卖给你与另外两户人家的,口说无凭,你们可有证据?”
孟大柱一听,也立即跳起来叫道,“对,你们说孟彤抵卖给你们的,就是抵卖给你们的了吗?俺还说是你们趁俺大哥一家离开趁机来偷的呢,你们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刘大连眼尾都懒得扫孟大柱一下,状似认真的低头想了想,道,“大人,孟彤那丫头当初向俺们三家人借银子时,都是签了借据的,不知这借据是否能做凭证?”
“你们还签了借据?”张捕头顿时啥念头都熄了,整颗心哇凉哇凉的。
刘大点头,一脸正色的道,“孟彤那丫头有骨气的很,俺们看她家可怜,本想送她点儿银子救救急,可她就算是当时拿了,事后也会写了借据给俺们送来,这半个月的算下来,俺们三家人倒也确实借了她不少银子。”
“那借据你可有带在身上?”张捕头目光闪了闪,仍旧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刘大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莫名的道,“禀大人,借据俺搁家里锁起来了,并没有带在身上,可要小人回家取来给您过目?”
☆、251打
又不是准备出门讨债,谁会没事把借据随身带着?他刘大又不傻,这张捕头想拿这种话套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我相信你没有说谎,借据暂时就不用取了,不过你方才所说的事情,我还是会派人前去查证的。”
“若是让我发现你所言不实,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话虽是这么说,可张捕头这下却是彻底的死心了。
刘大的样子实在太过镇定了,明显就是有持无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他说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是有迹可寻的,若要在这上头说谎,很快就会被识破,就张捕头多年办案的经验来说,也不觉得刘大会做这种蠢事。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大人不信只管去查就是。”刘大心说:俺不怕你去查,就怕你不去查。
兴师动众的带着三十来号人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抓人,原本以为是一石三鸟的妙计,结果却闹了这么个大笑话。
张捕头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让刘大退下之后,他把满腔的郁气直接就撒在了孟大柱和孟七斤的头上。
扬声让人把孟七斤带进来,张捕头背着手转身看向孟大柱,“孟大柱,今天这事儿,你准备如何跟我交代?”
孟大柱被张捕头那一眼,盯得毛骨悚然,说话都不自觉的结巴起来,“交……代?什……什么交代?张大哥……”
张捕头阴侧侧的一笑,冲孟大柱身后的两名捕快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捕快立即意会的上前架住孟大柱的两条胳膊,顺手还眼明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条汗巾。
“唔唔……”孟大柱一时不备之下被堵住了嘴,等反应过来,就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了。
空旷的院落里隐隐传出沉闷的**击打声和男子痛极了的闷哼声,只是这声音太过细微,守在院外的几名捕快听到了,也只是了然的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转头继续与身边同伴闲聊,仿佛那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张捕头带着人走了,围观的村民们听说孟家都被搬空了,全都好奇的涌入孟家一探究竟,结果在院子里发现了全身是伤,被打的不醒人事的孟大柱和孟七斤。
村民们七手八脚的把重伤的孟大柱和孟七公斤送回孟家老宅自不必提。
可看到孟大柱和孟七斤被打成那样,就可看出张捕头的心狠手辣,刘大几人只觉得心惊胆颤,几人一合计,心里不塌实的刘大还是决定将孟彤留下的信送到镇上去。
刘大赶着牛车去了水头镇,径直把孟彤的那封信送到了武义堂,他把信交到了守卫手上就走了。
不过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刘大并不知道,从他出村子起身后就跟了尾巴。
如果他没有去送这封信,几日之后,张捕头不甘之下兴许就要把矛头对准他们了。
可正是因为他送了这封信,证实了孟彤与魏指挥使,与武义堂有关,从而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