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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且记住,再有下次,本王发现杀光你在乎的人,折断你的羽翼。”他俯下身子,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流光浅薄的眸子里透出嗜血的冷意,“包括夏弄影,懂么?”
    弦歌一震,眸子紧缩。
    他说啊影,他竟然知道了啊影的身份。
    是不是她今夜逃跑他也知道了,所以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说呢,他怎么在这出现。
    弦歌含泪点头。
    “左战,替她驱毒。”
    沉冷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弦歌一喜,身子却一轻,他挟裹着她在空中急速掠过。
    脚下是清辉飘洒的树木,弦歌远远望去,冰清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冰清生死未明,她怎么能丢下她?
    “再嚷一句,本王就将你丢下喂狼。”
    腰间的手一紧,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沁入她的肌肤,她身子一颤。
    他将她揽在怀中,听得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心下涩然。
    如果没有墓室里的事,他这般待她,她定欣喜若狂。
    “修离墨,你就是一头狼。”
    她低低道,声音闷在他怀里。
    他一凝,问道:“什么?”
    “你带我回去好不好?等我确认冰清没事之后,我任凭你处置。”弦歌拉了拉他的袖子。
    冷风打在脸上,他速度又极快,她头晕乎乎的。
    “沐弦歌,你似乎从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你有求于本王,你该做的,是考虑该如何替本王灭火,你懂么?”
    弦歌被他带去了安阳镇,他轻功极快,不过一炷香功夫。
    夜已深,客栈门口挂了两盏灯笼,在风中萧瑟飘摇。
    他径直拖着她进门,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掌柜的正打瞌睡,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而后眼前便多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两眼发光,抬头瞧见男子一身冷煞之气,怀里还紧紧揽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是极为不情愿,极力要挣脱他的钳制。
    清丽的容颜上泪迹未干,眼睛红肿,嘴唇泛白。
    “客官,这。。。。。。”掌柜的指了指弦歌,面露疑惑。
    “一间上房。”
    修离墨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银子扔到桌上,眉眼间的寒霜更深。
    掌柜的一凛,被他浑身骇人的气息震住,连忙叫小二带人上去。
    小二出去后,修离墨松手,弦歌险些摔倒在地。
    烛火幽暗,映衬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隐隐跳动怒火。
    “你要逃?逃哪去?为什么要逃?”
    他步步逼近,弦歌不由自主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扇,再无路可退。
    男人双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怀中,灼热的气息撩拨她的神经。
    一路狂飞,她穿着又单薄,空气里流动着冰冷的寒露,她浑身早已冻僵。
    这人却似乎感觉不到冷,贴着她的身子滚烫炽热,让她无处可逃。
    弦歌索性不避,抬头凝向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皇陵?你便从来不好奇么?”
    修离墨眉眼一拧,他倒真没想过。
    他花了三个月才将西陵的事办妥,原想这几日来皇陵寻她,再将解药给她,恢复她的记忆。
    不想圣音传来消息,她竟想要逃去夏川。
    夏川。
    为了那个男人么?
    她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就要弃他而去么?
    因为失忆了,所以心里住进了别人?
    不,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甘心将她拱手相让?
    从西陵城到安阳镇,快马加鞭也要三个时辰,可他却疯了一般,一路轻功驶来,仅仅花了两个时辰。
    来到安阳镇的时候,恰好碰见她出城。
    他又一路跟上。
    看着她弃车而逃,在黑夜里乱窜。
    她就这么想逃离他?
    他倒要看看她能倔强到什么时候,所以暗中尾随,直到最后,他方才肯定,她是铁了心要逃。
    他的手狠狠箍住她的肩膀,瘦弱的身躯轻轻一颤,望进他冷骛的眸里,弦歌突然想撕裂里边的无情。
    他把她当棋子,算计她,让她爱上他。
    很好,修离墨,如果你知道我最终没有爱上你,那你的骄傲呢?
    弦歌低低一笑,眸中闪过恨意,“我讨厌自己的身份,说得好听是公主,其实我不过是皇帝手上的一枚棋子。”
    “棋子”两个字被她重重咬出声,她细细凝着他,见他眸里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
    “所以我就想趁着皇陵之行逃跑,在京城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东西,或许你觉得好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逃到哪里去?”
    修离墨猛地攫住她的下颌,重重揉捏,声音冷酷无情,“没有牵挂的东西?”
    “对,其实最终让我决定逃跑的是你,因为你性子冷热无常,我不喜你是真,可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多番纠缠于我?”
    “喜欢么?我不信,像你这般无心之人,又怎会喜欢人呢?”
    修离墨突然笑出声来,“沐弦歌,你到底又在算计些什么?想逼本王承认么?本王喜不喜欢你,不是早便跟你说过?你如今这般。。。。。。”
    说到这里,修离墨猛地顿住,他眸子里闪过怀疑的光芒。
    突然冷声道:“你记起来了?”
    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她怎会好端端提起京都之事,她分明忘记了。
    是他糊涂,竟然让她钻了空子。
    “很意外吗?还是我不该记起来?”弦歌忍痛说道,只因他手劲太大,她挣不脱,也不知会不会毁容。
    “你怎么做到的?”修离墨冷笑,旋即想到了,倏地沉了脸色,“又是那个夏弄影?”
    很好,那个该死的男人,他放过他一次,竟没想到他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不是,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太高估了啊影?”她知道修离墨不会信,可确实不是啊影替她恢复记忆。
    “啊影?”修离墨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
    她将那个男人叫得这般亲密,可对他,却是“修离墨,修离墨”地叫。
    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他低头就咬伤她的唇,柔软清香的唇刺激他胸腔的怒火。
    弦歌咬牙承受他的侵犯,眼前闪过的却是墓室里他低头凝视女子的一幕,恍惚间,夙玉棠和他深情凝望的那一幕又闪现,重重叠叠,她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不爱,却可以这般理所当然地对她?
    嫣红的血在两人的唇上化开,他突然震住,略略低眉,便见她目光清冷,他心中一痛,旋即松开了她。
    每次怒火中烧,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又伤了她。
    修离墨狠狠瞥过脸,哑声道:“你不该惹怒我。”
    他的脸埋在她颈处,粗哑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她皱眉推开他。
    这一次,他没有防备,身子踉跄,连连后退。
    他今夜用了太多内力,现在竟觉得疲倦。
    可一想到她存了逃离的心思,心就像被什么堵住,沉闷窒息。
    “修离墨,今夜索性说开了。我当初来西陵就是为了离开慕幽,此生再不踏足慕幽半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你。”
    “你一直纠缠于我,我便找不到逃走的机会,于是我索性依了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倾心于你么?那好,我就假装爱上你,等你放松警惕,我再伺机逃跑。”
    “沐弦歌,你敢再说一遍?”弦歌听到修离墨暴怒的声音,她身子一颤,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还要怕,他既然可以这般无耻,那她为什么不能挫败他的骄傲?
    她就算是一颗棋子,也是不听话的棋子。
    “何必再说,你都听清楚了。现在我被你抓回来了,还有何顾忌的?”
    “是么?你那两个丫鬟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弦歌脸色顿变,她怎么为了逞一时之快,忘了冰清、吟夏还在他手里?
    “你不能动她们。”
    “不能?”修离墨冷笑,猛地将弦歌扯进怀里,“为什么不能?你敢这般算计我,我还要留情吗?”
    “我。。。。。。”弦歌身子一颤,男人急剧起伏的胸膛贴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这怒火或许无关爱恨,只是因为骄傲,因为自尊。
    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唇,那里刚刚被他咬伤,他眸子晦暗难懂,心下一紧。
    生生忍住心头的惊惧,他低声诱惑道:“歌儿,不要惹我生气,不要说气话,你若是因为。。。。。。”
    “不,我没说气话,你以为是因为你下药散去我的记忆,所以我才气你么?”弦歌摇摇头,“不是的,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理解。”
    “你能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想,能不能不逼我,放我离开?”
第二百零四章 爱是覆水难收() 
“你千方百计离开,到底是为什么?”修离墨愤怒地将她推开,紧抿的唇微微颤抖。
    后背一疼,她撞上了门扇,她皱了皱眉,依旧淡淡抬眸瞧着失控的男人。
    弦歌不懂,既然把她当棋子,为何还要这般愤怒?
    她也许从来就不懂他,不然也不会被他的温情迷了眼。
    “修离墨,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没有感情,就连慕幽,我也没有丝毫留恋。既然我讨厌这个地方,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弦歌苦涩一笑撄。
    每说一句,心就狠狠撕裂开,血淋林的伤口不断拉大,直至伤得体无完肤。
    越痛,她笑得越发灿烂,仿佛只有笑才能留住她最后一丝尊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输了一切偿。
    既然她痛得撕心裂肺,他也休想如愿以偿。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利用,那个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护着她的男人,却两者均沾。
    “沐弦歌,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修离墨眸子猩红,锐利得像等待猎物的野狼,眸中散发的寒意让弦歌心惧。
    弦歌怔怔看着他,嘴唇蠕动,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样的他,让她生出一丝错觉,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只是他更在乎的是她的利用价值。
    恍惚间,修离墨走到她跟前,她的眸子落在他的下颌上,怔怔地任由他揽住自己的肩头。
    熟悉的气息让她脑子一阵眩晕,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扉里尽是疼痛的满足。
    肌肤隔着衣物相贴,他的大掌粗粝地在她背上轻轻抚动,下颌抵在她发丝上。
    白皙修长的脖颈尽在咫尺,随着他的呼吸,那喉结上下滚动,粗重的气息喷薄在她发丝上。
    他显然情绪很激动,她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一声轻轻浅浅的低叹响在头顶,“这才乖,以后再气,也莫要说离开我的话。”
    修离墨一向骄傲自负,何时这般低声下气?
    他只有特别生气才会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若是心情愉悦时,他一口一个我,那淡漠的温柔,让她弥足深陷。
    弦歌眼睛酸涩,心里顿时迷茫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能这样会演戏?
    如果她不曾知道他的秘密,那该多好。
    “覆水难收。”弦歌轻轻撇开头,眼神凝着屏风,淡淡道:“冰清的命在你手上,我若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