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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寒靠近她的脸庞，这一靠近，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那纤长的眼睫毛。
浓密细长，十分耐看。
他离她很近，近到他的鼻子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高鼻梁。
沈世寒倒“哧”的一声笑了，她的愤怒和他的云淡风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滚热的男性气息拂上她的脸庞，莫水芙浑身一颤。
虽然她在未央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但还是头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靠近。
她抬眼时，正好对上沈世寒的双眼。
四目相对，她咬了咬唇瓣。
他靠近她的时候，她越发能够闻到他身上那清雅的气息，虽混杂了酒气，但倒十分好闻。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眸如星子，璀璨耀人。
莫水芙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这个男人，心口莫名一跳。
但她没那么不理智，她扭头，努力离他远点。
“你把我放开，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我们素日也无冤无仇的，我可以原谅你喝多了。”莫水芙淡淡道。
她语气清冷，清冷得犹如那寒冬梅梢上的雪。
整张脸上都是倔强，不屈不服。
沈世寒故意不放，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哪里来的兴致。
也许，是真得喝多了。
“莫水芙，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怕我什么？”
他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听来，格外富有磁性。
灯光照在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照得他越发英俊迷人。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本就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只是这会儿，这种成熟又都成了魅惑。
“我怕你什么？当然是那种老鼠见了猫，穷人见了暴发户似的怕。怕你一个不留神，连我小命都要了，惹不起，我当然还躲得起！”
“穷人见了暴发户？我身上的气质就那么像暴发户？”沈世寒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长。
“在我眼里，有钱人都差不多。”
莫水芙边说边用力拽，她不想再跟沈世寒有太多的纠缠。
“你妈妈得了什么病？”沈世寒淡淡开口。
“不要你管，你把我放开，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妈妈！”莫水芙用手肘去推他。
沈世寒的心口被撞了一下，他倒没有太多恼意，脾气比任何时候都好。
他今天真是醉得厉害，连坏脾气都没有了。
“不说就算了，跟只刺猬似的。”
“那你倒是放手。”
“我放了手，你可就要跌下去了。”沈世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我宁愿跌下去！”莫水芙看着他。
不知为何，这话听得沈世寒心里极不舒服。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越皱越深。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更用了力气去反抗他。
“别动，我放你下来。”沈世寒松开了她的双手。
叹息一声，他搂着她的腰，将她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
只是，左手还盘在她的腰际。
他看着她，眉头拧起。这女人，就是一只刺猬。
莫水芙推开他，和他保持了两步距离，她看着他，淡淡道：“我用了你银行卡的钱，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随你。”沈世寒语气不耐。
八十万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钱。
但她似乎就是这么着急跟他撇清一切关系。
那他倒看看，她何时能还得起这八十万。
“我先走了。”
莫水芙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套房，并用力替他关上了套房的门。
她飞快地跑，连电梯都忘记坐了，生怕沈世寒再追上来。
倒是这门“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沈世寒心底里竟有一种荒芜的失落感。
缓缓垂下手，他默默端起桌上的水杯。
杯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淡雅而又清新的香气，宛若清荷。
他喝了一口水，酒意上来了，觉得头很痛。
慢慢的，他就扶着床睡了过去，连衣服都忘记脱了。
春意迟迟，月夜凉如水。
很快，没有过多少时日，路边的花就渐渐谢了，春天的味道越发浓厚。
眼看着期中考试就要临近了，许朝暮没日没夜地学习。
上课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最喜欢跟那个势利的班主任顶嘴。
但私底下，她偷偷找罗砚离补课，偷偷做试卷。
直到某一天，她做完一张模拟试卷，发现自己大部分题目都会做的时候，她才开心地跑到阳台上对着太阳傻傻地笑。
掌心对着太阳，暖洋洋的光线便照在她的手掌心。
真好。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清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
这阳光的暖意，忽然让她想起一个人，聂承朗。
“朝暮，一个人站在这儿呢？”
一道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罗砚离也走上了阳台。
“你来了，就是两个人了。”许朝暮笑道。
“我布置给你的那些题目，都做完了？”
罗砚离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肩站在阳台上。
罗砚离青春朝气，有着十八岁男孩特有的开朗和纯净。
“做完了，你要表扬我吗？”
“不错，朝暮，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这段时间进步很大。”
“太敷衍，这可不行，有奖励吗？”
“奖励？你要什么奖励？”
“你妈妈做的菜！”许朝暮狡黠一笑。
“这还不好办，明天，明天就给你带。等期中考试考完了，我带你去我家，让我妈妈亲自给你做好吃的。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跟她说，她肯定很喜欢你。”
“你妈妈真好。”许朝暮微微笑道，但不一会儿眸子里又覆盖了一层失落，“我妈妈也好。”
罗砚离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赶忙岔开话题：“朝暮，这次期中考试，你打算考倒数第几？”
许朝暮嘟起嘴巴，不服气道：“什么倒数第几，我要考班级前十。”
“前十啊，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得抓紧时间多学习学习。”
第212章 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肯定的，你等着，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这个全年级第一给挤下去了，你等着啊。”
“好啊，我等着。”罗砚离笑道。
“骗人的不是小狗。”
“嗯……不，不对，骗人的是小狗。”
许朝暮大笑：“你看你，反射弧太长，来来来，我们拉钩，你给我加油啊。”
罗砚离笑了，他伸出手指，和她幼稚地拉钩。
阳光下，他看着这个女孩纯净的笑容，觉得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拉完钩，许朝暮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罗砚离同学，请坐。”
“嗯？要跟我说什么？”
“罗砚离同学，你坐这儿，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嗯，我坐你身边，你说。”
许朝暮难得的正经，她一脸认真。
“罗砚离同学，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吗？我说，等我想想，想好了就回答你。”
“记得。我一直在等你答案。”罗砚离也认真道。
他在等她的答案，但他从来都不逼她，她愿意做的事，他陪着她一起做，她不愿意的，他不强求。
“我想好了。”许朝暮郑重道，“罗砚离同学，我可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她是认真地在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了很久很久，但她知道，她心里还没有完完全全放下沈迟。
若是此时答应了罗砚离，对罗砚离来说，不公平。
“朝暮，如果这是你认真思考后的答案，那么，我接受。”
罗砚离微微一笑，他给她的，永远都是阳光向上的一面，虽然，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罗砚离同学，你看，我们都还小嘛，就像老师说的，我们应该多读书，好好学习，不能想谈恋爱的事情。”
“你就知道哄我。”罗砚离笑了笑。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你愿意说吗？要是愿意，那我就多问一句，为什么？”罗砚离其实也挺想知道。
“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那种。”许朝暮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小脸蛋上有无限的伤感。
是啊，她有多喜欢他，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是‘曾经’，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罗砚离问。
“我在慢慢忘记他。你看，哪怕就是石头上刻了字，总有一天也会消磨不见的。所以，既是曾经，我会慢慢忘记他的。”
未来的路，没有了他，她总还得走下去。
他就要结婚了，他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的家。
而这个家，跟她无关。
他的妻子白曼会照顾他，他们将来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为什么不主动去追求？”罗砚离问道。
许朝暮笑了，笑得多少有点苦涩：“他不喜欢我啊，我总不能去强求的，你学习好，你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且，他很快就要结婚了。”
罗砚离想了想，他似乎知道许朝暮喜欢的人是谁了。
原来，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时间长了，你就会忘了他了。”罗砚离叹息一声。
“是，时间长了我就会忘记他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期限是多久。所以，罗砚离同学，我不敢轻易答应你。”
罗砚离蓦然就笑了，原来，她不答应他，是这个原因。
真是很傻很傻的丫头。
其实她就算骗一骗他，他也不介意的。
“朝暮，你真得很喜欢他吗？”
“是。”许朝暮咬着唇，低下了头。
她真得很喜欢他。
但被她喜欢，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沈迟不屑。
因此，除了喝醉了那次外，她不敢再对他说“我喜欢你”。
她真得怕，怕他不屑地看向她，冷嘲热讽说一句：“你不配喜欢我。”
在他眼里，她跟外面那些女人没有区别。都想着爬上他的床，都想着傍上他这个大金主。
因此，他可以随意戏弄她。想要女人了，便把她找过去，亲一亲，吻一吻，解决一下需求。
“既然他要结婚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罗砚离抬起手，他想摸一摸她的头，他想安慰她。
“我不想他了，他没有值得我想的。现在想想，他有什么好啊，脾气特别坏，每次对我说话，就跟我欠他钱似的。”许朝暮撇撇嘴。
罗砚离一想，确实，她四哥脾气很大。
“朝暮，要不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顺便在那人面前得瑟得瑟，告诉他，喜欢你许朝暮的人多着呢。”罗砚离笑道。
“男神，你脾气真好，你就这么甘愿被人利用啊？”许朝暮眨着大眼睛看向他。
“我愿意啊。”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啊。”
“反正我也不吃亏的。”
“行啊，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许朝暮道。
“嗯，朝暮，笑一个。”罗砚离逗她。
许朝暮这才笑了，那她以后，可不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于是，那一天后，罗砚离还真得就开始履行自己男朋友的义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