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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母亲总是带著网丝和关在黑黑的卧室之中以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姑姑一早就将自己带离了母亲身边,虽然彻底离开母亲到奥尔麦居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为父亲大人办理完丧事之後,姑姑便住在家乡蒙森特的庄园之中,那时候,自己还只有九岁,刚刚懂点事情。
只记得,那时候姑姑和母亲经常吵架,姑姑好像一向认为父亲的去世,是因为母亲怂恿他四处冒险而引起的。
即便是现在,大家对於父亲的去世都已经有些淡忘了,姑姑已经不再怨恨母亲,但是每当提到母亲的时候,她仍旧将母亲称作为一个虚荣的女人。
虽然,姑姑已经不再将父亲的去世归罪於母亲的怂恿,而是认为那是父亲天性使然,但是对於母亲的看法,她仍旧没有丝毫好转。
系密特并不打算在这两位他最爱的人之中,挑选谁对谁错。
再加上母亲总是将自己封闭在阴暗之中,而这种阴暗对於系密特来说,很难适应。
因此,系密特选择了跟随姑姑。
但是当他听说母亲正处於危险之中的时候,系密特立刻心急如焚。
如果在一年以前,甚至可以说在几天以前,如果他听到这个消息,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姑姑和姑夫,请求他们带著自己前往蒙森特,探望身处险境的母亲大人。
但是,刚刚经历过魔族的入侵,刚刚看到过那些不幸的人丧生在魔族的屠杀之下,系密特反倒并不是象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恐惧不安了。
再加上,他始终极为坚定得相信,自己是能够杀死魔族的英雄,无数比他年长的人都丧失了生命,但是他却不仅仅从万般危急之下逃生,还杀死了一个魔族,这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丰功伟绩。
更何况,姑夫在逃亡途中救下了伊尔维伯爵夫人和那个几个月大的小宝宝,这件事情让系密特大感兴奋。
默默得站在那里,系密特打定主意,要前往蒙森特。
而且他不单单要探望母亲,更要将母亲大人毫发无伤得拯救出来。
站在那里,系密特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对於他来说,尽快行动是最为重要的。
不过和姑夫以及汉摩伯爵,莱贝尔子爵这样的优秀猎手待了这麽长时间,系密特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行走于山林之间的精明猎手。
他很清楚贸然行动无异於送死,每一次打猎之前的精心准备,让他记忆犹新。
森林里面除了野兔和鹭鸶这些温和的弱小动物以外,还隐藏著虎豹豺狼之类的猛兽,系密特自己遇到过的最凶猛的野兽就是山猫和猞猁,不过,姑夫曾经和汉摩伯爵一起进入森林深处,猎取过几头豹子和两头棕熊。
系密特并不知道怎麽才能够在不惊动姑姑的情况下,准备好行装。
也许姑姑还容易欺骗,但是姑夫和撒丁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系密特大致估摸了一下,想要到达蒙森特,两匹快马肯定是需要的,乾粮和饮水同样必不可少,防身的武器倒是并不缺乏,只是要找到露营所需要的毡毯和帐篷。
虽然系密特并不很清楚,从这里到蒙森特所要经过的那座奇斯拉特山脉倒底是怎样一番情况,但是可以肯定一路之上不会有多少人家。
一切都得靠自己解决。
虽然明知道困难重重,但是满腔的热血使得系密特毫不理会这些事情。
他灵活的头脑立刻开动了起来,一个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计策出现在他的头脑之中。
系密特转过身来悄悄得离开这些正在谈论著当前局势的人们。
他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玲娣姑姑。
姑姑是最容易欺骗的对象,系密特对此早有认知。
至於应该和姑姑说些什麽,系密特早就策划好了。
上了马车,车厢里面的窗帘仍旧紧紧得拉著。
西赛流子爵夫人正逗弄著那个小宝宝。
伊尔维伯爵夫人,这位刚刚成为寡妇的年轻女人虽然精神不济,但是出於对孩子的爱,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姑姑正兴致勃勃得看著这一切,也许这淡淡的温馨对於她们这些女人来说,是充满危险和恐惧的旅途之中,唯一能够调剂心情的事物。
系密特靠近西赛流子爵夫人坐下,同样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小宝宝。
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肉乎乎的有趣极了。
「对了姑姑,等一会儿我和撒丁一起坐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边可以吗?」系密特试探著问道。
「勇敢的小骑士,不打算保护我们这些弱小的女流之辈了吗?」姑姑打趣得说道。
另外两位女士同样轻声笑了起来。
系密特并不喜欢别人象逗小孩一样,逗他玩,因此他扳起面孔说道:「和你们待在一起实在是太闷了。」
对於系密特的抱怨,玲娣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得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随你的意愿,如果你确实想要和莫莱而伯爵在一起的话,你去好了,不过弩弓不可以带走,我可不希望看到你闯祸。」
系密特兴奋得跳了起来,他抱住姑姑亲吻起来。
突然之间,系密特想到,这次离开可能要很久之後才能够再次和姑姑见面,系密特不禁有些悲伤起来。
他深情得和姑姑亲吻著。
玲娣并没有发现系密特的异常反应,她仅仅是将系密特的这番举动,当作是过於兴奋的表现。
系密特不敢再放纵自己的情感,他怕让姑姑有所察觉。
想到这里系密特纵下马车,他第二个要找的人就是撒丁。
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撒丁果然还在和那位骑士队长閒聊。
系密特这一次先声夺人,至少他绝对不能够让文思顿知道,自己刚才偷听他们的谈话,并且从中得知自己的家乡正遭到魔族的攻击,母亲大人生活在危险之中。
「莫莱而伯爵,等一会儿出发之後,我能够坐到最後面莱贝尔子爵的那辆马车里面去吗?那些女人实在是太闷了。」系密特假装抱怨得说道。
「小系密特,是不是又让你的姑姑给责备了一顿?」撒丁笑著说道。
「不,只是太闷了,女人真是很麻烦很麻烦。」系密特解释道。
「喔,你这麽小便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真是前途无量啊。」撒丁半真半假得说道:「如果你想要去打搅莱贝尔子爵的话,你得经过莱贝尔子爵的同意。」
系密特听到撒丁这样一说,真是高兴极了,他很清楚,他已经为自己成功得争取到了至少半天时间。
系密特完全可以肯定,撒丁绝对不会吃饱饭没有事情作,到莱贝尔子爵的马车上来求证,自己是否和他坐在一辆马车上面。
只要有半天的时间,再加上前进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等到众人发现自己不在了的时候,自己和姑姑他们至少已经相差一天的路程。
从撒丁那里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的系密特连忙退了开去,他要尽快寻找下一个上当者,对於他来说时间并不是相当充裕。
这一次系密特的目标是第二辆马车上的那些仆人们。
在实施骗局之前,系密特躲到树林里面用从一位随军牧师那里讨来的笔和信纸,简简单单得将自己离开众人的理由写了上去,当然结束的时候,系密特并没有忘记,向所有被他欺骗的人们道歉一番。
最後那一段花费了系密特最多的心思,因为他很清楚,那些道歉的重要性。
万一他的计划失败,万一他被姑姑抓回来,只有那段道歉能够为他减轻罪责。
因此这段文字绝对不能够马虎,一定要写得生动感人,要催人泪下,让深深爱著自己的姑姑看著心软。
写好信,系密特将信折叠起来,笔和信纸系密特信手扔在了一个树墩之上,虽然他曾经答应那位牧师,用完之後给他送回去,但是这个世界上难以预测的事情多著呢,也不在乎增加这小小的一件。
拿著信,系密特拉开第二辆马车的车门。
扑鼻而来的便是一个难闻的味道。
系密特感到极为奇怪,这些仆人们难道从来不好好漱口和洗澡,为什麽身上总是带有这样一股难闻的气味。
除了气味难闻之外,更令系密特受不了的是,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幸好撒丁早已经吩咐他们将马车的窗户紧紧关上,要不然,不单单自己和姑姑晚上肯定睡不著觉,连那些魔族也可能被这震耳的呼噜声吸引过来。
虽然系密特对於仆人的呼噜声震天,颇有怨言,但是看到他们熟睡,他相当高兴,因为迷迷糊糊的人,最容易上当。
系密特推了推撒丁的那个仆人,他不吵醒瓦克力的原因是,瓦克力可能会向姑姑或者文思顿报告,那麽事情就露馅了。
「系密特少爷,您有什麽事情需要吩咐?」那个仆人揉了揉眼睛说道。
「撒丁叫我将你们的乾粮收集起来,分配给那些饥饿的孩子们,等到了前面的镇上我们补充一点食物就可以了。」系密特一本正经得说道。
听到如此一说,那个仆人想都没有想就将行李架子上面搁著的那一叠烤饼递给了系密特。
在车厢里面薰了这麽久,那些乾粮上面好像同样有些味道。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选择,系密特绝对不会接过这些乾粮。
「对了,晚上换班的时候将这封信交给你的主人,是你家夫人写给他的,你不要偷看喔。」系密特将信递到那个仆人手中。
那个仆人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他傻傻得笑了笑,小心翼翼得接过那份信,又小心翼翼得将信塞在贴身的衣兜里面,然後再一次傻傻得笑了笑说道:「系密特少爷,您放心吧,我们这里没有一个认字的。」
听到仆人这样一说,系密特更加放心了,他故作轻松得耸了耸肩膀,从马车之上走了下来。
当他关上车门之後,系密特深深得呼了一口气,刚才他实在是憋坏了。
拿到了需要的乾粮,系密特估摸了一下,这些东西对於他来说一个星期都吃不掉,如果再将乾粮上面那难闻的气味也计算进去的话,也许支持半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乾粮,接下来就得寻找马匹、帐篷以及武器了。
对於这些东西,系密特只能够赌一把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甚至可以说,他连一成把握都没有,但是他仍旧打算试一试。
系密特在人群之中寻找著那位骑士队长,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勇敢的军人。
那位队长相当好找,因为他的身边总是簇拥著两三个人,看来这位爵士是一位大忙人。
系密特向那位队长身边挤了过去,说实在的要从那麽多身著甲胄的骑士中间穿过,不仅仅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还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好不容易挤到队长跟前,系密特等到这位队长大人向部下吩咐完毕之後,成功得引起了这位骑士队长的注意。
那位阿得维爵士看到一个小不点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颇为诧异。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小不点是何许人,但是刚才这个小不点和那三位贵族的谈话,至少让他知道,这个小不点身份高贵,肯定是某个贵族家族的公子哥。
「队长大人,刚才我的那三位叔叔不好意思向您说,他们想从您那里借两匹马,一顶帐篷和一把重弩。」
系密特说完这些紧紧得盯住那位爵士,他不知道这位骑士队长肯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
系密特甚至不知道这位队长大人会不会向撒丁他们询问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一切。
他只能够将赌注押在,这位队长并不想让姑夫他们难堪上面。
看著底下那个小不点,阿得维爵士心中颇不痛快,他原本以为刚才遇到的那几个贵族是那种比较通情达理的家伙,没有想到,这几个贵族当面不说,现在叫一个小孩子来问自己借东西。
那位爵士有心拒绝这个请求,但是对方是地位高贵的豪门贵族,就算是那位子爵地位都远比自己高超,更何况旁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