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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这些狱卒凑钱从时楼买来的‘今思饮’,是你亲自所酿,权做我们的一点心意。”
李思业细细的品了一口自己亲酿的美酒,醇厚的酒香沁入心脾,他不由又想起和自己患难酿酒的兄弟,心中感到无比失落。
“王狱头,今日你来,想必是朝中的定论出来了,请直说吧!”
“唉!李东主,史弥远主张将你人头送去给蒙古人谢罪,而孟珙大将军却认为你有功无过,要皇上放你,就这样朝廷辩论了三天,我听说今天皇上终于下了定论:将你押送到邓州交给蒙古人,这是兵部尚书丁大全的主意。”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突然一名狱卒慌慌张张跑来叫道:“头!快出来,丁大全来了,快!”
王狱头吓了一大跳,收拾东西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把自己碗筷藏起便跑了出来,刚关好门,丁大全便和一名随从走进来了。
“叩见丁大人!”
“免了,人犯可好?”
“回丁大人话,还好,属下们怕他自尽,便用好吃好喝哄着他。”
“做得不错,呆会儿去把帐报了,总不能让大伙儿掏自己钱吧!”
“丁大人体恤下情,让人敬仰啊!”
“少拍马屁了,快把门打开!”
“是!”
铁门被打开,丁大全见里面还有铁栏便回头对王狱头说道:“你们退下!”
“是!”
丁大全隔着铁栏向里面看去,只见李思业坐在那里独自饮酒。
“恩!是‘今思饮’,李东主,你过得不错嘛!”
李思业瞥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丁大全尖嘴猴腮、身材矮小,身穿一件紫色朝袍,年纪约五十岁上下。
“你是谁?看你的朝服,品阶应该不低。”
“老夫丁大全。”
“原来是尚书大人,此来有何见教?”
“李思业,你毒杀了蒙古使者,直接破坏了我宋蒙两国的谈判,按律是滔天大罪,但我想你一介平民也无此胆量,再说你和那蒙古使者也素无仇恨,这一定是有人指使你干的,我这是有一份拟好的口供,若你确认是上面之人指使你做的,便在上面签字画押,老夫就可在皇上面前保你个从属之罪,流放云南十年,你看如何?”
李思业接过口供,见上面指使之人写的竟是丞相史弥远,心中顿时明白这丁大全竟要借自己扳倒史弥远,心机十分狠毒,不过他史弥远也不是好人,就让他们斗去吧!想到这李思业提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好!李东主不愧是爽快之人,我丁大全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力争。”
丁大全收好供词又长叹一声道:“唉!想你李东主平时也交结了不少权贵,可事到临头,兰陵王请了一月病假,郭尚书找借口出去校学去了,都做了缩头乌龟,只有本大人替你力争,希望你心里明白。”
“我和丁大人素无瓜葛,丁大人为何帮我?”
“我昨天新收了一名门生,姓金,便是你的那位合伙人,他求我在皇上面前帮李东主说说好话,感于他义薄云天的朋友情义,又看在你的民族正义所为,所以老夫便决定出头帮你。”
李思业听了,心中只是冷笑,这一定是金小乙对付不了兰陵王,便来找丁大全做后台,以丁大全的贪婪,少说也要拿出三成的股份才肯答应,什么兄弟之情统统是屁话,金小乙的目的,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防止‘今思饮’配方外泄,丁大全此说便是想稳住自己。
他刚要讥讽几句,突然见丁大全身后随从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黑色的伤疤,李思业一怔,他顿时记起来了,那日在襄阳城外卖给金人铁器的不正是这个人吗?他居然就是丁大全的管家。
“哼!哼!”李思业一阵冷笑,“好一个为民族正义,我李思业只是一个酿酒的小贩,不敢奢谈民族正义,倒是有些人表面大义凛然,暗中却卖违禁军品给金人,李思业愧之不如啊!”
丁大全吓得倒退几步,狠狠地瞪了那管家一言,那管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你在说什么?本官不明白!王狱头!”
“属下在!”
“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来探视此人,否则我要你脑袋!”
等丁大全走后,李思业立刻要来纸笔,将‘今思饮’的酿制过程和配方详详细细写了下来交给王狱头道:
“这就是‘今思饮’的酿制秘方,我李思业知恩必报,王狱头这几日对我的恩情恐怕再难报答,就把它送你吧!”
王狱头感动地说道:“李东主果然是汉子,只是丁大全已经插手进来,他若知道是我,反而会惹祸。”
“不妨,你把这个方子卖给兰陵王,他恐怕不想和丁大全合伙,一般人都会以为是我给兰陵王的,这样也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了。”
这一天,乌云低沉、草木萧瑟,在初春的寒风中,李思业终于被押上了囚车,在一千名官兵的严密监护下起程向邓州进发。
这正是:
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
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
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
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
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
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
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
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
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
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卷一完
卷二 第一章 落草为寇
更新时间:2008…11…23 20:26:50 本章字数:3779
宋理宗绍定二年七月,蒙古右军元帅拖雷率三万铁骑借道蜀中,绕过汉川,直插金国后背,蒙古人一路烧杀**、屠城无数。十月,蒙古铁骑攻克金国重镇的邓州,金国上下一片恐慌,金哀宗急将关中之军尽调拱卫南京,蒙古大汗窝阔台恐拖雷坐大,下令让拖雷驻军邓州,自己亲扮副使去金陵与宋朝商谈联合灭金事宜,不料却被宋朝一献酒的商人所毒杀,历史从此走错。
这一天,离邓州内乡县约三十里外小道上远远走来一行人,近前看时,却是几十名宋朝官兵押着一辆囚车,囚车上坐有一人,蓬头垢面,手足都戴有镣铐,正闭目随着囚车而晃动,他便是被押送千里将交给蒙古人的李思业,本来打算在边境处就直接和蒙古人交接,但驻扎唐州的蒙古将领根本不知谈判使者被毒杀一事,于是便要宋人自己把囚犯送到邓州的拖雷军中,而且只准三十人入境。
虽然蒙古人已经占领了豫西,但这里毕竟是金国的地盘,这小队宋朝官兵不敢走官道,只寻些荒山小道昼伏夜出而行。
“他娘的,这不是把热脸贴在了凉屁股上吗?咱们劳师动众将要犯送来,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要咱们象荒野的狗似的,只敢夜间行走。”一名士兵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另一名宋兵接口说道:“就是!蒙古人放个屁,那帮皇帝、宰相就当圣旨来捧,可偏又捧不住,直急得象死了老子娘似的难受。”旁边几人见他说得形象,皆大笑起来。
“宋三,你大胆,竟敢辱骂皇上,就算这里是金国,本官一样杀你!”领军都头大喝一声拔刀要杀那宋三,宋三吓得脸色大变,拔腿就跑,都头更加恼怒,提刀便追去,不料刚走几步,突然,“嗖!”的一声,一枝狼牙箭从林中射来,正中那都头的咽喉,都头一个趔趄便倒地死去。
见长官被杀,三十名宋兵均被惊得呆若木鸡,这时林中一声呐喊,冲出数百人将三十名宋兵团团围住,只见这群人有的拿枪、有的拿刀、也有的拿锄头木棒,显然是山中的土匪,中间簇拥着一名黑大汉,拎着一柄大铁锤。
“居然是宋兵,弟兄们,上去给我宰了。”
“好汉饶命!我们愿归降!我们愿归降!”其中两人竟被吓出尿来。
那大汉瞥见中间有一囚车,便大喊一声:“先不忙动手!把他们全部抓上山去。”
李思业被蒙着眼带进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耳边只听那黑大汉说道:”禀报寨主,山下抓来三十名宋兵和一辆囚车,说是押给蒙古人的,他就是囚车中人。”
“宋兵?宋兵到这里来做什么?喂!那汉子,你犯了什么罪,竟要送给蒙古人去处置!”
李思业听那寨主的声音响如铜钟,十分耳熟,他不由低头苦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寨主见李思业低头不语,不由有些恼怒,便大声喝道:“你再不说话,老子就一刀劈死你!”
“刀?啊!你是江老镖主。”李思业顿时想起来了,这声音正是几年前在邓州碰见过的江老镖主,自己还送过他一把刀。
“啊!你是谁?”
“我是李思业啊!就是在襄阳送你刀的李思业。”
“是李老弟?”江镖主疾步上前,一把扯下李思业脸上的黑布。
“果然是李老弟,你怎么成了囚犯?”
旁边人见他与寨主熟识,早抢过两人替李思业松了绑。
“唉!一言难尽!”李思业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
“既然一言难尽那就以后慢慢说,先去拿碗酒来,我要给李老弟压惊。”
“原来是这样!”江镖主听完李思业的诉说感慨地说道:“李老弟竟毒杀了蒙古人使者,让人解气啊!可恨宋朝皇帝竟要送老弟给蒙古人赔罪,来人!把那些宋兵全部宰了!”
李思业吓了一跳,急忙阻拦道:“不要!他们也是可怜人,再说他们已经投降老镖主了。”
“好吧!看在你的面上就饶了他们。李老弟,别叫我镖主了,我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老哥吧!或者你就直接称我名字江家伟。”
“是!江老哥,你们怎么上山入了绿林?
“不用说那么好,草寇就是草寇,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来也让人伤心,蒙古骑兵不知怎么从后面杀来,邓州全城逃难,当时我们正在返回的途中,闻讯想赶回去救家人,但在半路就听说逃出来的妇孺都被蒙古人劫住,全部给奸杀了,可怜我的小女儿才十六岁,也死了。”
说到这,那江家伟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们一怒之下,杀死了十几个在村中劫掠的蒙古散兵,便逃到此处占山为王。”
说到此处他抽出刀来一刀将一把木椅劈成两半,这才略略解气,他看了看李思业,便问道:
“李老弟,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被朋友出卖,家业也没了,又是朝廷通缉要犯,若老哥不弃,我也入伙吧!”
江家伟大喜:“我们这里就缺一个读过书之人,李老弟一来,正好做我们的军师。”
事后,李思业才慢慢了解到,这座山叫熊耳山,延绵数十里,山中林深树密、地形复杂,正是山匪出没的好地方,所以除江家伟一支外,另外还有一支土匪出没,江家伟的山寨叫振威寨,手下一共不到五百人,另外还有一百多名妇孺儿童,都是从邓州逃出来的难民,平时就靠劫掠些往来的商客为生,随着蒙古人管理的日益苛刻,客商也不再从这里走,改道入川了,于是这几支草寇的日子也就日渐艰难起来。
陪李思业参观山寨的汉子姓周名翰海,三十余岁,也是名镖师,平时使一杆大铁枪,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周铁枪,周翰海是山东人,平时就沉默寡言,邓州城破后妻子也被蒙古人奸杀,他也就变得更加沉默。
“那边十几个草屋怎么和大寨分开?”
“那里住的是妇女和孩子”
“周大哥,怎么不见士兵训练?”
“军师唤我铁枪便是,大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训练。”
“可是铁枪大哥,若不训练,蒙古人攻来怎么办?”
周翰海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暖意,他苦笑着说道:“我们从没想过要与蒙古人打仗。”
李思业一怔:“不和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