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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确乎是真心笑了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是出自真心的笑容。
“非尽如此，如果单论道行，程云和火狐可说是不相伯仲，当程云终究是输了。”血薇的声音很低沉。
杨龙追问道，“这是为何，既然修为都不相伯仲，那为何还会输给一只恶妖？”
血薇微微说道，“程云是输在了‘情’字上面啊，他千不该万不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爱上了火狐这个平生最大的对手。为师反问你们一句，倘若你们爱上了一个女孩，虽然这个女人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但你能忍心亲手对她下杀招么？”
倘若你爱上了一个女孩，纵使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能忍心亲手对她下杀招么？
这个问题，杨龙，杨都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或者说，这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因为答案已经明摆在眼前。
杨龙颤抖着说道，“师父，你是说，程云师叔他……他爱上了火狐？”
血薇道，“正是，大山一战，程云多次忍让退步，而且一再违抗杨剑族长的命令，几度让火狐逃生避死，因为如此，程云始终未被族里重用，在此后的日子里面，也就渐渐的被族人们淡忘他的存在了。无论怎样，他都是家族里面最强的人，从来没有人超越过他的存在，以前没有，以后……”
她顿了顿，“他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如果程风以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或许有一天可以超越他的父亲。他们一家人，都是个可怕的存在。”
杨龙二人早就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血薇指着周围的破墙烂地，“你们看，这就是程云住过的地方，也是程风成长的地方。”
杨浩不解，“师父，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用意？”
血薇说道，“凡是真正的高手，都懂得隐藏自己，将自己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点也不出众，锋芒不露，这方才是真正的大者风范啊。”
杨龙似乎理解了些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好愣在那里，“徒儿不解。”
血薇道，“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古话说——一将成名万骨枯。你付出了多少，便可以收获多少。别人的成功始终是别人的，我们需得走好自己的路，尽自己的所能，便不枉此生了。别人的力量再强大，那终究是别人的，嫉妒又有何用？”
杨龙，杨浩二人同时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血薇的眼睛。
血薇淡淡说道，“短短的十年，程风成长到超越西门段城主的地步，这也不是偶然，得到多少，在他不为人知的背后，定然失去了多少，这个道理，你们要好好记着。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走到幻魔的高度。”
血薇转身往外走去，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们是家族未来的希望，数万的族人可都看着你们两了呢，别枉费了这么多族人对你们的期望，好好的做自己吧。”
血薇今天穿的一身紫色的衣裳，在屋子里泛射出刺眼的光芒，在她走出屋子的那一刻，杨龙，杨浩同时跪立下来，面朝着血薇离去的方向，“谢谢师父指点。”
“大哥，师父说的对，我们不能辜负了几万族人对我们的期望。”杨浩精神饱满的说道。
杨龙微微笑着，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恩，别人的力量终究是别人，我们要竭尽所能的做好自己。”
……
因为上次程风和任左岩在地狱城的那一闹，大量的房屋毁去，很多民众也就没有了居所，数万难民一起流浪。秦清为此特意出资新做了不少房子，这才勉强让这些难民居住下来。也因此，秦清刚刚上位便留下了很不错的口碑。
居难所。
灰暗的光芒从窗外投射进来，懒懒散散，晌午的阳光难免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这些懒散的阳光倾洒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映射着脸上的憔悴，苍白无力，还有落寞，呆鄂……
“咳……咳咳……咳咳咳……”
程风想安静的睡一觉，奈何那剧烈的咳嗽让他睡立不安，刚醒来不到会儿，又咳出了满地鲜血，看之令人触目惊心，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得发灰。
一连咳嗽许久，程风这才平静下来，寻眼望去，只见这里是一处异常简陋的房子，中间只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张凳子，除此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墙上连一幅字画都不曾挂表。
枕头旁边，赫然放着一个绿色的竹笛，正是玉玲珑身前所化的摄魂笛。
程风笑了笑，伸手将它握在手里，轻轻的抚摩着，仿佛在抚摩着一个亲密的爱人一样小心。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笛子，却记载着太多太多的回忆，那十年的积淀，就仿佛是一场梦，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梦，连程风自己都无法断定，这算不算得是一个美梦，亦或是一个噩梦。
“咚，咚，咚。”
一阵敲门的声音传开，程风正想着是谁把自己救了，谁料这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请进来。”
“枝桠……”
程风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这个人，竟然会是她，这个曾经让程风很复杂的人——小灵。
或者说是火狐。
她今天打扮的很清秀，白的裙子带着几分淡黄，看上去很文静，双手端着一个大碗，热气腾腾，还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大概就是药之类的东西了。
她笑了笑，“公子你醒了。”
程风本能的笑了出来，因为此刻的场面让他感觉得很温暖，很亲切。
一个那么出色的女人，辛辛苦为自己煎药，然后送上门来，而自己，因为病痛卧床难起……
程风笑着说道，“谢谢。”
火狐反手关上门，笑着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指着手里的药，笑了，“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喂你。”
程风伸了伸手，本欲把那药碗接在手里，手伸到一半，忽然垂了下来，“你要不嫌弃，就你来好了。”
忽然之间，他发现，他很想被人呵护和关爱，所以那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手实话，这药，实在是苦涩，程风是闭着眼睛喝下去的，“这药，是什么东西？”
火狐本性刚烈，此刻却表现得很温柔，虽然未必是爱，其实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很难定义分清楚，“莲芯汤，对你的内脏有很大的裨益。自从十年前你的内脏为天绝所伤之后，病情一直在恶化，虽然有血雨的菊花散，但病情仍旧在一点一点的恶化，只不过很缓慢而已。”
她说的这些，程风心里都很明白，这些年来，他深有感觉，即便是血雨前辈的菊花散，也终究无法完全的治愈内脏之伤。
火狐很早就知道程风的内幕，在她面前，程风也不觉得需要再掩饰什么，“我能在一次活过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哪怕是有一天早死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馨儿师傅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不幸的存在，死了对大家都好。”
他眼里泛着深深的苦涩，一仰头，赫然一口将一大碗苦药全部吞了下去。
火狐为之一惊，“你说的馨儿师傅就是审判墓群里的那个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么？”
程风微微点头，开启第二道封印后的确让程风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但是和蝴蝶，珷玞等人之间的关系却已经还很模糊，“是的，馨儿师傅是我这辈子最为敬仰的人，只可惜，她在八百年前就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对我失望了。”
火狐说道，“韩馨儿当初飞升神界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
程风登时大为兴奋，“你都听到些什么了？”
看他紧张的样子，火狐抿嘴一笑，接着说道，“八百年前我便成了地狱城里最强大的妖怪，令西门段也为之头疼的大妖怪，那时候人人都想杀我，却奈何不得。而我年轻气盛，赫然数次让整个地狱城为之血流千里，万骨成灰。”
她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晨风吹在脸上，拂动着秀发，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仿佛是在回忆一段很深沉的往事，“那时候自以为从此纵横天下，再无敌手。渐渐的开始在地狱城里为所欲为，和所有的人类走在了对立的层面上，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六界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动荡，天堂界忽然涌进大量的魔境高手，甚至是神则领域的高手。而我在那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人，一个单靠一个眼神便让我死去的人。”
程风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说师傅？”
火狐说道，“正是，因为她，我的命运才开始改变，对世界的看法也发生了巨变，从她的口中，我才知道，她此一去神界，为的是一个男人。现在我才知道，她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
程风惊问，“馨儿师傅她说什么了？”
零八、新的奥秘
第五集、千手破城零八、新的奥秘
“咳咳……咳咳咳……”
程风又复剧烈的咳嗽起来，几至全身都脱力了，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火狐看着不忍，用手扶着他的脖子，轻轻的锤他的后颈。
过了一会儿，程风咳出了鲜血，看他面色十分难看，想必心中十分的痛苦，只是他不愿意痛喊出声来而已。
“噗——”
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在灰色的晨光下显得很醒目，荡漾着一股死亡的色泽。火狐怔怔的愣着，也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任她怎么努力，终究是无法阻止程风继续咳嗽下去，她发现，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程风咳嗽得越来越痛苦，鲜血渐渐腥红起来……
“你怎么回事，不会一直就这么咳嗽下去吧……”
要说看着一个大男人这么越咳越严重，她倒真有点不知所措了。
因为剧烈的咳嗽，程风渐渐的弯下腰去，一边咳嗽，全身都在颤抖，这副样子，很像人死前的征兆。
“喂，喂，你可不能就这么一直咳下去啊，这样会出人命的，你说要怎么办？”火狐大为惊慌，全然失去了平时的那份冷静。
程风连呼几口气，总算是说出话来，“我体内的万年玄冰之气和本属斗气相互抗扰着，只要将其中一方压制下去，就会好受多了。”
火狐反应过来，自己的斗气乃是火属性，心念一转，自己的斗气属性正好可以压制程风体内的万年玄冰之气，当下二话不说，扶着程风在床上坐好，四掌相抵，大红火性斗气滚滚而起，由手掌处不断的涌进程风体内……
火狐不愧是大妖怪，其斗气的霸道程度远远超越了程风的想象，直到此刻，他赫然发现，原来火狐的力量之强，远在自己之上，就算一对一的单挑，他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火狐这个人，太可怕的，或者说，她太懂得伪装了，以她这样的身份，当初竟然可以伪装成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强大的火性斗气强行破开程风体内的经脉，宛如大海奔腾一般滚滚而入，片刻便汇聚在程风的丹田周围，和那些从丹田里渗透出来的万年玄冰之气发生激烈的抗争，一方极力想出来，另一方极力阻止对方出来……
程风直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破裂了，那些微弱的裁决属性斗气在火狐强大的火属性斗气之下，完全被打散了。
“好可怕的玄冰之气，难道这……这就是传说中最可怕的玄冰之气——万年玄冰之气？”火狐心里疑惑着，同时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断的催运着火性斗气款款进入程风体内……
三成……
四成……五成……六成……七成……八成……
火狐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火性斗气由最初的三成提到八成，仍然无法将程风体内的万年玄冰之气尽数压入丹田，那些玄冰之气似乎和平常的玄冰之气大有不同，它们似乎无坚不摧，哪怕是比它们强大百倍的火性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