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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苏慕云根本不想当好人,当好人太可怜了,处处要为别人着想,每每要替别人操心,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时时要当旁人的表率。他苏慕云最爱纵情恣意,诗酒轻狂,才不要如此自律,由着人说他轻薄无行、乖戾恶毒兼爱财无道好了。所以他不愿当好人,不要做好人,就算偶尔救了人帮了人,也断不肯留姓名,而且每每要急急溜走,怕的就是被人缠住千恩万谢硬派他是好人。
而今,竟有人以如此断然决然的口气对他说了一个“好”字。天下第一名捕竟会对自己这个江洋大盗说出这样一个掷地有声,纵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好”字。
苏慕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震动,为什么心中千百种滋味却一种也理不清,一点也弄不明。
只这样不知呆立了多久,还没弄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忽然间想到了赵娥真。
他傻乎乎一头撞到左轻候的罗网中被整治一番,又被捉弄一番,还不全都是因为赵娥真。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弄明白赵娥真到底怎么了。看来还是得再去找一趟左轻候。
他一想到这里,也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要先调养,更不管自己一身是血有多狼狈,提气就飞掠下山。
左轻候和庄闲之对坐下棋,悠闲自在。而凌飞扬却在一边走来走去,故意每一步都走得轰然有声。可是无论走得如何地动山摇,那二位都象没有感觉一般,于是他就开始叹气,越叹声音越大,到后来,那简直就是干嚎而不是叹气了。
第五十三章
左轻候猛皱眉头,虽然很想充耳不闻,却实在无法再虐待自己的耳朵了,只得说:“飞扬,没有得到豪宅美人、明珠美玉你就如此伤心吗?大不了以后捉几个大通辑犯,我们把赏银全让给你好了。 ”
凌飞扬深感他的人格被侮辱,跳起来大叫:“老大,你明知道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啊。你就这样把苏慕云、赵娥真都放走了,你可怎么交待。硬说他们被打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两个人的尸体都找不到,这说得过去吗?有人会相信吗?”
左轻候淡淡说::不信又如何,他们找不到证据。”
“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令人生疑,别说奸相一党会抓着这个机会大肆在皇上面前攻击我们,就是皇上也会大大不快的。老大,你会受重责的。”最后一句凌飞扬简直是扯着嗓子眼叫出来的,因为太激动,所以没有注意一声异响。
庄闲之听到了,微微挑了挑眉。
左轻候却是浑如未觉,笑说:“受什么重责,顶多就是被圣上训斥一顿。”
凌飞扬咬牙大叫:“就算圣上只是想训斥你一顿了事,奸相一党也会在旁边煸风点火,把圣上的脾气引上来,只怕不是挨一顿骂可以了事的。”
左轻候哈哈大笑:“那还能如何,我可真有点怕了。”
他口里说怕,脸上却是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瞧着凌飞扬猛力跺脚的样,只是担心地上会给他跺出一个大洞来:“最多罚我几个月的俸银,到时我没钱买米,飞扬你要养我。”
庄闲之点头接口:“是啊,只为了苏慕云和赵娥真一案,就有那么多人暗中许他好处。平时我们破了那么多案、捉了那么多强徒,飞扬背地里不知得了多少财物,早已是我们之中最有钱的人了。”
凌飞扬大叫:“你们,你们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我是那种背着兄弟得好处、好色贪财的人吗……”他这里手舞足蹈、面红耳赤地为自己的清白大力辩解,一时倒忘了再担心回京之后的事了。
左轻候与庄闲之对这野猴子的叫嚷早已习惯成自然,自顾自下他们的棋,也不去理会他。
只是左轻候下了两子,忽笑:“说到苏慕云奇怪,其实赵娥真比他更奇怪。一个江洋大盗,竟能得这位沈止观这位朝廷命官舍命相救。”
庄闲之亦笑:“是啊,她现在大概还在沈止观那里养伤呢。真不知这两个完全不同道的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左轻候也不再答话,只是低头研究下一子应该下在何处。
庄闲之看着他沉思良久后放下一子,才说:“他走了!”
左轻候放下子,抬起头:“没走啊,飞扬不是在这儿吗?”
凌飞扬也说:“我在这啊,闲之你有什么事?”
庄闲之一笑:“没事。“一子下去,把左轻候的黑子封死。
第五十四章
左轻候怔了一怔,皱眉望着棋盘苦苦思索。
庄闲之含笑望着左轻侯,这二位倒是有趣了。一个知道另一个藏在房顶上,偏装做全然不知,另一个也知道这一个知道他藏在房顶上,可也不肯下来。以那一个的超卓武功,听得凌飞扬说出重责二字,竟然会犯下稍有经验的毛贼也不会犯的错误,把脚下的瓦片踩碎了。
而这一个淡淡然一句“顶多训斥一顿罚俸几月”也多是故意说给那一位听的吧。只是那一位却也是聪明绝伦之士,未必全然相信,不过一听到赵娥真的下落就即刻离去。这些江湖人的义气相连,倒是比官场上那些仁义道德、治国安邦的人物更加可爱得多。
左轻候手里拈着棋子,心思却不知到了哪里。奸相一党,早视他如眼中钉,这一次必会抓住机会大作他的文章。不过,纵然因此惹来无数麻烦,赵娥真与苏慕云还是抓不得,不能抓。人生在世,有些事就是付出一切代价都非做不可,可有些事即使失去整个世界,也绝不能做。
左轻候心中思忖,手中棋子随手放下。
庄闲之微微一笑,迅即下了一子。
左轻候定晴一看,死局已成,大笑拂袖扫乱棋盘:“刚才我分心了,不算,重来。”
庄闲之也是失笑,外人哪里想得到,名震天下的捕神左轻候竟也会输棋耍赖。
凌飞扬在一旁哼:“重来,重来什么?再重来多少遍也一样,和闲之下棋,你什么时候赢过?”
左轻候生平极好奕棋,可他堂堂捕神左轻候武功绝世、心思细密,不但生平未逢敌手,便是破案查案、定计拿人也无一不称绝当世,但他的一手棋却实在平平。和棋艺非凡的庄闲之相比他的棋简直就臭到了极点。
可他每每爱拉着庄闲之下棋。平日里不是在江湖上与一些强寇恶徒生死相对,便是在朝中与一众奸臣恶党勾心斗角,稍有闪失即万劫不复,唯有与自己的好兄弟下棋时才可以放松心怀,不再计较胜负成败。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每战每败,不知被这两个好兄弟冷嘲热讽了多少回,这个喜好却是始终不改。
凌飞扬这一类的嘲讽他不知听过几次,早就不以为意,只是非常努力地思索应该怎么下赢这一局,好让这两个人不要老嘲笑自己每战必败。
庄闲之也在凝思,不过他想的却是如何可以让左轻候输得不至于太惨,而又不让左轻候发现。
两个人才下了几手,只听“砰”地一声,院门竟被震倒,一个人立于门外清叱一声:“左轻候!”
凌飞扬瞪圆了虎目,准备冲上去揍人。江湖上的人无论黑白两道,谁敢这样不客气地直呼兄长的名字。白道人物听了捕神之名无不肃然起敬,黑道人物听了这两个字则是两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纵是当今要员重臣,在他这位兄长面前也客客气气不敢失礼,这个家伙竟敢如此放肆。
第五十五章
凌飞扬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借着这个机会上去大打一顿好好消消气。麒 麟小 说 www。70xs。 com左轻候却是一声低喝:“飞扬!”叫住了他。
左轻候注目望向那立于门前的人,心中暗暗叹气。真是人善被人欺,这两天连做了两次好人,他捕神左轻候的威风就没了。这些个按理一听说他在这儿就该躲得远远的强盗,怎么一个暗探一个明闯全来了?
这立于门前的女子容貌秀美、如珠如玉,正是那江湖传言貌若美玉、心如修罗的赵娥真。
赵娥真听了沈止观的话立刻急赴城门,可是她赶到时城门上吊着的人已不见了,满地倒下的黑衣人也早被左轻候手下的的干练快捕押走。她只用眼睛扫两下,就清楚地知道这里曾发生一场激战。
问起城门前的兵卒全是满脸茫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赵娥真万般无奈,终不能舍了苏慕云不顾。她左思右想之下别无良策,干脆直接来找左轻候,索性明着破门而入,开口就问:“苏慕云在哪里?”面对这个天下黑道人物闻名胆寒的人物,她的声音神情都不见半丝怯意。旁人怕他左轻候,她可不怕。
凌飞扬不服气地望着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倒忘了前两天是哪一个被人一掌打得半死不活、落荒而逃的。
庄闲之则是好笑,苏慕云暗着来探赵娥真的消息,赵娥真则是明着闯来问苏慕云的消息,这一来一去,相差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倒是彼此错过了。
左轻候却是含笑说:“我倒是想请苏慕云在我这里做客几天的,可惜他嫌我这穷捕头不够气派,所以他自己跑去江陵的父母官家做客了。”
赵娥真恨恨瞪左轻候一眼,天底下哪一个强盗愿意留在捕神左轻候身边做客。
左轻候又说:“苏慕云这个客可有点特别,叫做不速之客。只不知我们读惯圣贤书的沈大人有没有应付这种客人的经验,会不会被那不懂为客之道的客人给吓着了。”
赵娥真明知左轻候的心意,终是不能按捺心头的担忧,只得哼了一声说:“你记着,你欠我一掌。”
左轻候也不恼怒,笑说:“我等你随时来索还。”
赵娥真挑衅地横了他一眼后,飞身而去。
凌飞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个家伙到底懂不懂知恩图报,要不是老大你饶他一次,他现在早就……”
左轻候含笑打断他:“飞扬,我们明天回京,你回房去收拾东西。”
凌飞扬苦着脸:“老大,你确定明天就回京吗?我看还是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赵娥真捉回去交差吧。不然,你这样硬说他们两个都死无全尸体找不回来,可是欺君的大罪。”
左轻候悠悠闲闲地靠向椅背:“飞扬,你记住了,所谓欺君被发现了才是大罪,没被发现就是大功。”
第五十六章
沈止观眼睛是看着公文的,可公文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到。 公文上的字他都是认识的,可看到他眼里,全都变成了苏慕云苏慕云苏慕云……
苏慕云究竟是什么人?他与赵娥真之间的情份到底有多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为救赵娥真而冒险,才会让赵娥真甘心舍命?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脑子再不能思考别的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好一位勤政的沈大人。”
沈止观因心有所思,好一阵子还回不过神来,他茫然回身,门明明是关得好好的,怎么房间里竟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一身是血十分狼狈,可即使是狼狈中也显出潇洒不群来的男子。
苏慕云是存心想吓他一跳的,可没想到这个文弱官员望着自己这么一个一身是血的不速之客,却只是睁大了眼睛,竟没有半点惊惧,心中倒觉这个官果然有胆气。
他哪里知道沈止观不是胆子大,只是一颗心还放在赵娥真身上没收回来,根本就没顾得上害怕。
沈止观愣愣地望着他,忽然开口:“你是苏慕云?”
苏慕云一愣,这人怎么竟认出自己来了?如果我们这位俊逸潇洒、倜傥不群的盗中之帅知道沈止观刚才满脑子都是苏慕云三个字,此时纵然出现一个奇肥如猪、奇丑不陋、低劣鄙俗的人物,沈止观也很可能会问“你是苏慕云”这五个字的话,那这位江陵的父母官就性命堪忧了。
两个人各自都在动各自的心思,尚在大眼瞪小眼,房门却忽被震开,一把剑如电直指苏慕云。
苏慕云